《毁君帝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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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君帝王业-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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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喜欢看他在月光下舞剑的,那矫健的身影,她只看一眼,恨不得世世化作他手里的剑。
她以前喜欢看他在庭院的桂树下品着茶,清香的茶,和着桂花的香,伴着他身上的檀木香与体香,她留连着那个味道,只一次,她的嗅觉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味道。
她喜欢看他在半夜里挑着灯光看竹简,那灯光柔和的映着他的侧脸,高贵而清冷的令人着迷,只一次,她愿意一直做他奴。
她喜欢,,,,,,只是她喜欢。她只是偷偷的躲在暗处,不近不远。
“出来吧?”扶苏倒了两杯茶,茶香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湮儿在走廊后面躲着看他,她以前一直在那个位置,只是他从来不知道。而如今,才那么一小会,他就知道了。
一杯茶自他那修长的手推倒对面的座位上,微微一招手,示意她坐下,湮儿乖乖的坐下,她习惯了顺从他。“公子,你为何不用右手练剑呢?”
扶苏微微愣了一下,她的身影与阿湮是那么的相像,当初看着她用鞭子的时候,这个想法完全的被打破,阿湮喜欢用鞭子,只因为她认为鞭子只能伤人,而不会杀人,而且她几乎没有一点招数的,只是随心所欲,只求不伤自己就好,而如今眼前的湮儿鞭法循序有秩,招招狠辣。阿湮虽然也清纯,但是这个湮儿比她清纯 而美貌百倍不止。而且阿湮是被他亲手所杀。
“公子,为什么?是不是你受伤了呢?”她知道他不喜欢解释,所以故意追问着,反正自己再也不是阿湮了,怕什么。
为什么呢?扶苏想起每天午夜梦回时,他看到自己一剑刺杀了阿湮,而她在临死前还替他挡了一剑。他梦到阿湮面目全非,脸上的伤口还淌着嫣红的血,身上的衣纱被鲜血染红,裙摆还滴着血,冷冷的质问他为什么。 
他梦到她说她再也不会原谅他,他梦到,,,,,,
每次都会被自己的梦给吓出一身冷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残忍至此,她只是那个喜欢看自己练剑,喜欢看他坐在桂树下,喜欢看着他伏案写字的小女孩而已,只是一个单纯而善良的小女孩而已,而他却亲手杀了她,此后他的右手再也拿不起剑。
“湮儿,所有的事要自己去体会去看,别人的解释未必是真,你只要相信自己做得是对的就可以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高贵的口气仿佛在教育着他的子民。
他还是他,给不了她为什么。
“以后在府里有什么事,直接去问管家,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给他说,不懂得直接去问他。在这里虽没有外面自由,却是很安稳的,一切的事,你喜欢就好。”
湮儿点点头,以后在府里,不用看别人脸色了,以前整个公子府是落山雨在掌管着,所以她吃了不少苦头。如果落山雨知道她回来了,还回到那个公子府里,活的潇洒自在,那她该有多气啊。
湮儿的到来让公子府多了一些生机。
他看见她舞动着鞭子追着管家的狗,大喊着“小样,哪里逃?”,最后管家跪地求饶,喊着“姑奶奶,饶命啊。”而此时却应该是女儿待字闺中,端庄秀雅。
他看见她像一个山大王一样搬个凳子坐在公子府大门口,立个牌子“进门五十尺,交费处,您看着给。”可是有一次侍郎只交了五十株秦半两,却被她追到别人家门口,敲诈了一笔不小的钱财。此后,所有来公子府拜访的伪君子宁可钻狗洞也不走正门。
他看见她将敲诈来的钱财交给路边可怜的小乞丐,可是她却与一中年乞丐讨价还价,她说我只想给你一株秦半两,我这有一锭银子,剩下的你找给我。她说你有手有脚,何必要别人同情你呢?。。。。。。最后那乞丐将所有讨来的钱交到她的手上,姑娘啊,你行行好,快快走吧,你再这样下去,我怕我连乞丐也做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一下吧


☆、路途所遇

这日子活的相当不错,偌大的公子府,该去的地方,不该去的地方,她都统统逛了一圈。
她来到以前的房间,里面的设施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凳子,连女子需要的最基本的梳妆柜也没有,破旧的铜镜折射出清纯的容颜,而自己的面容映在镜子里,仿佛一张古老的美人画,终究是物是人非。
以前活的那么简单,只因为她觉得在他身边就够了,可是如今,她是那么的不容易满足,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什么都想要。她扬言要活的自私一点,可是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自私,她单纯的理解拿到自己想要的就叫做自私,可如今,她不知道想要什么。
“湮儿小姐,不要动里面的任何东西?”一个丫鬟极其小的声音提醒着她,切切若若的。
湮儿愣了一下,“为什么?”
丫鬟小心的拉上了门,仿佛怕把里面的东西弄坏了,自己的小命不保:“我是新来的,所以不知道,公子亲口吩咐过,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不要动。”
湮儿小心的抚摸着那一扇窗,在她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有进过她的房间,而如今亲口吩咐把自己的东西保存好,他真的有那么愧疚吗?是不是该原谅他呢?很快,在脑海里闪现他当初拿剑的时候的决绝,落山雨将她毁容时的残忍,这一个念头一划而过。
湮儿来到那棵桂花树下,坐在他喜欢坐的大理石凳上,冰冷的感觉涌遍全身,他总是在石凳上静静的喝着茶,在这个乱世里,他的理想抱负全都是如同深秋的一片叶子,风一吹,就无力地落下。
尽管有着无人企及的地位,可是他的父王宠信奸臣,以至于自己亲生儿子的谏言全都化成泡沫,甚至整个朝堂都是奸臣当道,而他只能看着民不聊生。所以他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他没有屈原那“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的魄力,他本可以将自己灌醉,安安稳稳的当着一个公子,等着他的父王百年之后,直接即位即可,可是他希望醒着,醒着看看这浑浊的人世界,醒着看看自己可以为受苦的人做点什么,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尽管如此,他还是一杯一杯饮着茶,依旧让自己清醒着,这一杯茶,拿得起,放不下。
湮儿还是了解他的,只是看不穿他罢了。
“你在干什么?”清越的一声女生,犹如激越的清响,款款的步伐,婀娜多姿,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步步生莲。
卫琉月笑着,如花绽放一般。“我叫卫琉月,你来这么久,我都没好好去拜访你,真是失敬啊。”
“没事,我叫湮儿?”湮儿笑着,她清楚记得那个眼神,一个可以杀死千军万马的眼神,卫琉月就是当初那个女刺客,当初与落山雨合伙起来诬陷她,想置她于死地的女刺客。
“奥,听说过,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的,尽管告诉我,不要那么拘谨就好。”卫琉月端庄的口气就好像她是这个府邸的女主人一样,让她非常不释然。
湮儿心里想着如果她知道自己就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孩,那么她还会这么淡定的看着她吗?这是人心叵测,如果放到以前,湮儿一定会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对她说一声谢谢,可如今她的眼睛里只有厌恶。
“没问题。只是卫姐姐还是管好自己吧?”湮儿自由自在的说着,懒得看卫琉月吃惊的眼神。
“姐姐,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是爱慕着公子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公子的抱负全都是一纸无力的满腔愤怒。都是因为你的叔父,所以他是不会喜欢上你的,永远也不会。”
湮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犀利,以前的温柔善良的阿湮真的彻彻底底死了吗?
卫琉月瞪着双眼看着湮儿,满腔的杀意凛然,这让湮儿更加确定这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刺客,要杀她的眼神一点也没变,仿佛说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很快,卫琉月恢复平静,依旧端庄得逼人,莞尔一笑:“我知道,可是我叔父那么疼爱我,只要公子对我好,那我叔父一定会归顺公子的。”
湮儿笑得寒意更加重了,她真是小瞧了扶苏,那个高贵的不容自己有一点污点的那个人,怎么会违背自己的心来爱上一个让自己染上千古骂名的女子呢?更何况,他是一个冰冷而孤高的人,永远不会放下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服从,他的高贵无人配得上。“那姐姐,你就好好的辅助公子吧?”
卫琉月笑笑,笑得令人感到凄凉,爱上他的女子,没一个有好下场,她如此,落山雨如此,卫琉月也将如此,她仿佛预料到卫琉月将死时的惨状。
湮儿突然有了一个爱好,她爱上了收集珠宝,她以前从来都不喜欢这些身外之物,因为她喜欢偷偷的看着他,而如今,她喜欢上冰冷的珠宝,喜欢珠宝贴着皮肤的冰凉。
开始她只是为了找扶苏的不开心,他虽然冰冷,却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看到她那么的铺张浪费收集珠宝,他一定是很讨厌她,那到时候她就可以恨他。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过着简单而单调的生活。她想恨他,却恨不起来,想原谅他,却始终做不到。
后来自己才意识到,原来她还迷恋着他,迷恋着他的高贵与冰冷,那些瑰丽的珠宝是那么的像他,虽然高贵的不容侵犯,冰冷的入髓透骨,可是她还是喜欢他,喜欢看他在月色下舞剑,喜欢看他在桂树下品茶,喜欢他在灯光中彻夜伏案,,,
入夜,晚风习习,她忍不住去了他的房里,像个小孩子做坏事一样忐忑,他看到她站在书桌前,愣住了,此时的光线刚刚好,他的侧脸的轮廓是那么的完美。
“有事吗?”他疑惑着看着她,却始终保持着高贵的姿态,如同睥睨众生的神一般。
湮儿忍不住弱弱的问一句:“公子,你难道对我收集珠宝,没有任何的意见吗?你会不会觉得我,,,”
“奥,你说这事啊?”他温柔的看着她,冰冷的目光寒气不减,“没有,你喜欢就好!”
“那你喜欢吗,你喜欢我我这样做吗?”
“湮儿,你记住,在这个世间,有几个人是真正能喜欢就好的呢?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只是自己做的事为何一定要得到别人的认同呢?”
湮儿慌了神,她想问问他,当初那么残忍的对她,他是不是身不由己,可是转念一想,他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他不愿意,宁死也不会去做,当初真是他愿意吗?
“可是,公子你不是很讨厌那些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吗?”
“荣华富贵,谁都爱。追求自己想要的,谁都没有错,最怕错在拿了不义之财,劳民伤命。”一字一句说得那样坦荡荡,让她不由得心虚。
到如今,她还是当初那个孩子一样,一样的不希望他对自己失望。
“湮儿,再过两天,我就要去山谷关了,你去吗?”那样平淡的口气:“只是路途遥远而地方崎岖,没有咸阳的繁华,你自己考虑一下。”
“那我回去收拾东西。”湮儿欢天喜地应了一声,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以前他总是喜欢独来独往的,她每次都央求他出去带着她一起,可是每一次,都被他拒绝。而如今,他却主动要求带她出去,这是多么大的转变呢?
扶苏微微点着头,想起阿湮总是希望他可以有一次出去带上她,可是每一次,他都没有答应。而如今,他无法弥补她,却只能对着像她的人来弥补她,苦笑着自己,自私荒唐到了极点。
让湮儿不爽的是,卫琉月也跟着去了,愤愤不平在心里埋怨,一个大家闺秀凑什么热闹,真是吃饱了撑的慌,没事找事。
扶苏用手撑着马车的边缘,看着路上的行人与风景,陷入了沉思,而卫琉月与湮儿坐在一起,基本上搭不上什么话。
走到山谷关的城门口,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人对着一个小女孩使劲的用脚揣着,身边一大堆散落的卖艺品,小女孩嘴角划过殷红的血刺痛了湮儿的眼,可是小女孩咬着牙,坚韧而木讷,一滴眼泪也没掉。
这让湮儿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坚韧,不管多疼,只要不要让别人看见她的眼泪就好了。
湮儿抽出鞭子,打算往前冲,可是还没等她去,冷已经抢前一步,把那个穿着粗布的人丢很远,大喝一声:“恃强凌弱,该杀!”
湮儿拉起小女孩,拍着她身上的灰,看着她粗布的布衣下,满身伤痕,有的结着痂,有的淌着血。
那粗布衣人瞪着双眼看着他们:“这丫头我买来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管得着吗?她把所有的货物推翻了,难道不该打吗?”
湮儿看着一地的货物,全都让这小小的肩膀担着,不散才怪。
湮儿当作没听见,怜惜的看着小女孩:“疼吗?”
小女孩点点头,强忍很久的眼泪一泻而下,满是灰尘的脸上流下了一条沟壑,湮儿要去帮她搽干净,可是她却往后缩着,“脏!”
湮儿仿佛看到自己,当年的她也是喜欢为别人着想,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坚强。 
作者有话要说:


☆、花灯会

“没事,姐姐不怕脏。”湮儿将她拉近自己,替她擦干眼泪,笑着说:“你别怕?姐姐不会伤害你的,姐姐不是坏人。”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痛不哭出来?”
“我叫芽儿,我娘对我说,外面的人很坏,对坏人哭是没用的。”小女孩仿佛在笑。
湮儿一晃神,当初亡国时,她的母后也曾对她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懦弱给别人看,因为没人会同情你的懦弱,只有有人畏惧你的威严。
自从她遇到他,她就把自己母后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记得他给她的一个笑。
“那你娘呢?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湮儿不管那个穿着布衣的人对她怒目相斥。
“我没有家,我父母全都死了,然后就被人贩子卖到这里。”她煞是伤心地模样让湮儿有一点不忍。
“小杂种,你在这里费什么话,回去有你好看。”说着过来拉扯芽儿的破旧衣服,雅儿往后一缩,衣服被撕破一大块,满身疤痕的肌肤□□在外面,在冷空气中微微颤抖。
湮儿彻底怒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想要保护一个人,瞪着赤红的双目,一鞭子打在那个人的身上,破旧的衣服映出一条血渍,那人捂着伤口就像上来找湮儿的麻烦,湮儿一鞭子把他打趴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他说:“这丫头,我要了。”
那人除了哀号,就是不情不愿,这丫头可是他的饭碗,靠着她卖的艺,他才能挣到大价钱,可是如今不答应,恐怕只会被那个疯女人给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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