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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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千金-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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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张瑾恨恨骂道,“那个死婆娘,对我简直比傻夫仇人还差。”
“不可能吧?”冬生对他的义愤填膺显然愕然,“玉娘那么知书达理,怎么可能这样?”
“我呸!”张瑾啐了一口,“她就知道装,在谁面前都是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弄得我说什么别人都不信,还以为是我在胡说八道。我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说完,张瑾醉意醺醺地抓了抓头:“哎呀,你就给我出出主意,怎么能让她对我好点。”
冬生摇摇头:“这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我是觉得,如果你诚心对她好,她肯定也不会对你差。”
“就这样?”
“就这样。”

张瑾虽然喝醉了酒,但冬生的这番话还是记在了心头。
回到张府,当晚第一件事,就是端着一盆洗脚水,送到玉娘房间,舔着脸道:“媳妇,你如今肚子大了不方便,我帮你洗脚。”
在玉娘看来,张家少爷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虽然心眼不坏,但着实做不了指望。两人相互看不顺眼许多年,最终还是被搅在一起,所谓命运弄人。
她坐在床上,看着一脸谄媚张瑾,嗤了一声:“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玉娘觉得在张瑾面前唯一的好处,便是不用假装娴熟,刻意迎合,而是可以坦然做自己。
张瑾见她怀疑的样子,继续嘿嘿笑:“你别多想,我就是想做个好相公,真的。”
说完,便拽着玉娘的两只脚,飞快脱下鞋,将那双白嫩嫩的脚按在木盆里。
“啊!”在玉娘的尖叫声中,那木盆已经被她踢翻,她看了看自己有些发红的脚,气得踹在张瑾脸上,“你这是想烫死我啊!”
张瑾也被吓了一跳,刚刚那水溅在他身上,好似真有些烫,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兑凉水,顿时懊恼地拍拍头,“说我刚刚疏忽了,你等等我再给你去端盆凉的。”
玉娘拧着秀眉,一言不发地看他手忙脚乱地跑出去,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起身将门闩上。
张瑾再次端着盆水来时,自然是被拒之门外。

这是一个不怎么好的开始,注定了不怎么好的继续。
张瑾牢记冬生“你对她好她肯定不会对你差”的箴言,整日上演狗腿戏码,端茶倒水,鞍前马后,只是他对玉娘的喜好总该是不太了解,于是做的不伦不类,常常弄巧成拙,收到的自然也就只是玉娘的冷眼和白眼。
终于在两个月后的一天,体会到挫败的张瑾,第一次没有从早到晚,围在玉娘身边打转。
怀孕九个月的玉娘,知道张瑾出门,起初还为这好不容易的清净,舒了口气。但到了中午,还未见张瑾回家,莫名觉得有点不对劲。随口叫来下人一问,方才知道张家少爷,去了望春楼。
玉娘心中嘲弄地笑了笑,果然他还是靠不住。不过她本来就是烟花女子,又能指望遇到什么良人,如今衣食无忧,有所凭靠,不必再以色事人,已经是该惜福。
想是这样想,玉娘还是吩咐下人备了轿。
望春楼离张府有些距离。
轿子晃晃悠悠到了望春楼门口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玉娘扶着肚子下轿,站在门口,看着这个自己待了十多年的地方。不免感叹唏嘘。
老鸨见到她,热情地同她打招呼:“玉娘,是来找张公子的吧?他在红月那里呢!你要不要进去?”
换做别的女人来寻男人,老鸨大致早就将人赶走了,玉娘讪讪笑笑:“我就是路过。”
“玉娘,玉娘。”她正准备转身,门口忽然有人叫她。
玉娘看过去,正好见张瑾和红月一同出来,她皱了皱眉,淡淡笑着回应红月。
张瑾看到自家媳妇来找自己,似乎也没意识到自己是在逛青楼,不知攥着什么东西的手,高高举起,朝玉娘跑过来,又拉住她的手问:“玉娘,你是来找我的?”
玉娘冷冷甩开他的手:“我就是在府里待烦了,出来走走。”
张瑾嘿嘿一笑:“你肯定是来找我的,走,我们回家。”
说完,又执起她的手。玉娘不再次不耐地甩开他的手。只是这一次,似乎是太用力,她正要转身上轿,忽然眉头一皱,捂着自己的肚子,呻吟了起来:“不好,我要生了!”
“啊?”张瑾愣了下,忽然将她抱起来,一边安抚她:“玉娘别怕,我马上带你去找产婆。”
玉娘一边呻吟,一边提醒他:“有轿子。”
“轿子颠的难受,我抱着你走得快。”
平日烂泥扶不上墙的张公子,关键时刻竟然出乎意料的冷静从容。虽然怀孕的女人着实不轻,但他硬生生咬着牙,自己抱着玉娘跑了一公里地找到产婆住处,即使豆大的汗一路滴落,也一点都没假下人之手。

玉娘生产还算顺利。只是有些兵荒马乱。
当刚出生的小娃娃吃完奶憨憨睡去时,旁边的张瑾也因为极度疲乏,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玉娘看着一大一小,之前那些失落渐渐消散。
然后,她便不小心看到张瑾松开的拳头里,有一张握得皱巴巴的纸。她好奇地抽出来,打开一看。
那字迹,她很熟悉,是望春楼她最好的姐妹红月的。
而那内容,让连生产时都未落泪的玉娘,忽然就红了眼眶。
那满满一页纸,写的全是她习性喜好。
原来,他去望春楼为为了这个。





第98章 前传之鸳鸯大盗
在围猎大赛中,秦珠玉故意射伤了尚书家公子后,她就被秦家大哥禁了足。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没找着机会出门。
直到秦家军营出了点小事,秦伯松离开侯府,去了京外军营,秦珠玉终于寻着一个机会,悄悄从马厩里牵出两匹马,带着自己贴身丫头小红溜出了侯府。
好不容易重归自由,她当然是不满足于在京城附近晃悠,干脆一拍马屁股,揣着从两个侄儿那骗来的银票,留了封信,说是去看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顾轻舟了。
当然,她也就是打个去看顾轻舟的幌子而已,在外面吃喝玩乐晃悠了大半个月,方才想起顾轻舟生辰马上就到,赶紧快马加鞭赶去。
到达边外临近的郡县那日,已经到了黄昏。官道一望无际,人烟稀少。秦珠玉怕弄错了方向,恰好见路边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在拿着葫芦喝水。
秦珠玉平日里对这种文弱书生很是鄙夷,即使想要问路,也很不客气,坐在马上,一马鞭将那人的葫芦扫在地上,朝哪书生恶声恶气开口:“喂!死书生,知不知道关外露城怎么走?”
那书生大致是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自己滚得老远的葫芦,又抬头看了眼马上凶神恶煞的小胡子男子,指了指南边:“沿着官道一直朝南走就可以了。”
秦珠玉居高临下睨了眼这书生的模样,心里切了声,不屑地咕哝了句:“穿得这么寒酸,长得还不错嘛!”
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快些找到顾轻舟,给他一个惊喜。于是便对那书生哼了声,策马挥鞭就走。

刚跑了一段距离,秦珠玉便听到那书生在身后喊:“两位兄弟,那边盗匪猖獗,晚上赶路危险。”
秦珠玉鄙夷地嗤了声,转过头道:“谁敢抢爷爷我,那是活得不耐烦了。倒是你这个死书生,天色晚了,可别被人劫财劫色。哈哈哈……”
哪知笑得太得意,嘴巴上的胡子竟然随风飘走了一边,她赶紧转过头,气急败坏地将另一边也撕掉。
小红听了冬生的话,心里有些犯嘀咕,过了一阵,见着天色越来越暗,便小心翼翼建议:“小姐,咱是不是该听刚刚那书生的话,趁早找个地方休息,万一天黑遇到盗匪,可就不好了。”
秦珠玉断然否决:“不行,明日就是顾大哥的生辰,今晚我一定要赶到露城,给他一个惊喜。”
小红见她这么坚定,只得附和:“顾将军要是见到小姐,一定高兴坏了!”
“那是……”这话音还未落,秦珠玉身下的马忽然一个趔趄,朝前倒去,秦珠玉倒在地上,头昏眼花间看到绊到人马的大石头,破口大骂,“谁他娘的在路上放的大石头。”

“小姐,你没事吧?”小红摔得更狠,趴在地上哼哼唧唧问她。
秦珠玉七荤八菜,半天没坐起身。然后便看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男一女,站在了他们面前。
那男的长得凶神恶煞,咧嘴笑着嘴身旁的女人道:“婆娘,你看这两匹马,那可都是上好的宝驹,咱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肥羊了。”
秦珠玉这才明白是遇到盗匪了,不得不后悔之前没有听那死书生的话。只是她见就一对鸳鸯盗匪,她侯府千金才不怕他们呢。
揉了揉屁股,猛地站起身,大喝:“死强盗,连爷爷我都敢算计,活得不耐烦吗?”
两个鸳鸯盗匪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秦珠玉不满被这样轻视,冲上前就要同人动手。
不料这两个盗匪只是轻飘飘往后一退,伸手洒了把粉末。秦珠玉避之不及,生生吸进了一些。身体猛地便软到在地。
她知道自己中了这下三滥的招数,气得大骂:“是英雄好汉的话,就别用我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有本事跟爷爷我大战三百回合。”
那女鸳鸯扑哧笑出声:“我们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们就是见不得人的盗匪。”
她走上前,捏了捏秦珠玉的脸蛋:“瞧着细皮嫩肉的,装什么男人!”
说完一用力,将涨红脸骂骂咧咧的秦珠玉一掌打昏了。
小红见自家小姐昏倒,吓得哭哭啼啼大叫:“你们要钱都拿去,别杀我们。”
那男鸳鸯嘿嘿一笑:“你们都知道我俩长相了,不杀你们难道留你们官府告发我们?”
小红一听,双眼一黑,别人还未动手,自己先昏了过去。

两个鸳鸯大盗,对着地上昏倒的两人叹了口气:“这一票也太顺利了吧,可别告诉我他们身上没钱!”
两人很不客气地在秦珠玉和小红身上翻了个遍,掏出一把银票,乐得合不拢嘴:“还真不少。”
那女鸳鸯从秦珠玉身上摸出一块令牌,也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只觉得像是挺值钱的,便系在了自己腰上。又见秦珠玉身上这套行头不错,干脆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
两人体型相差无几,穿在身上还颇为合身。
弄完这一切,女鸳鸯将昏迷的秦珠玉和小红,推下了路边湍急的河水里,轻而易举地毁尸灭迹。
她满意地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行头,转头看向正在数钱的男人:“喂,你看我这身怎么样?”
男人沉浸在银票的喜悦中,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不以为然道:“能怎么样?还不就跟黑寡妇一样!”
女人一听,愤怒地上前抓住男人:“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哎呀,你别烦我,没看我在数钱么!”男人用力挣扎她的手,顺势一甩。
看似不经意的动作,不料女人猝不及防,重重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个趔趄,直直朝后面栽去,咕咚一声,掉入了河中。
男人反应过来,扑在边上大叫:“婆娘婆娘!”
却只见女鸳鸯的脑袋在那河水里沉浮几下,一个浪头打过来,便再也不见。
世事的奇妙之处就是这般,秦珠玉和小红几经飘零,远远分散。而女鸳鸯沉沉浮浮,却同小红飘在了一起。
秦珠玉运气尚好,被水冲到了平缓处,昏昏沉沉飘了两天,便被冲到了一处岸边,并未溺水。而女鸳鸯因为水中岩石磕碰,加上水的浸泡,早就面目全非。同小红一起被人找到时,由于身上那块令牌,自然被顾轻舟草率地当成了秦珠玉。
至于失去记忆的秦珠玉,则是在另一个角落,缠上了那个被她骂做死书生的冬生。
孽缘,也是奇缘。






第99章 终章
宋八月长到快三岁时,冬生已经以诗书闻达四方,于是他重拾旧业,办了间私塾,专心教孩子读书。
因为宋探花名声在外,一时求学的人门庭若市,甚至不乏来自百里之外郡县的学生。
冬生脾气好,加之觉得好学是再好不过的美德,所以几乎来者不拒。可一个人教上百个学生,就算是有三头六臂,那也必然是忙碌得脚不沾地。
于是,本来尚算清闲,平日大半时候围绕妻儿打转的冬生,忽然成了不折不扣的大忙人。就算是到了下学时间,也常常被半大不小的学生,拉住请教各种五花八门的问题。
有时一番耐心解答下来,就耗费了好些时候。回到家,秦珠玉和宋八月娘俩,常常是哀怨地啃着干粮,眼巴巴等着迟来的开饭。
此时家里景况已经很不错。这样一来二去,次数多了,冬生怕饿着他们,便专程请了好手艺的厨子,为娘俩做饭。
不料,起初还好,可几天下来,秦珠玉和宋八月又开始渐渐不满,每每在吃饭时,两人都会对冬生露出数饭粒的鬼样子。
而冬生如今忙得分身乏术,心思都在教书育人上,加上自己也觉得厨子手艺委实比自己那点水平好太多,自然是没注意到秦珠玉和宋八月的不满。

这倒不是最重要的,最让秦珠玉气得牙痒痒是,这小城里还有几个二八年华的妙龄姑娘,也想要去做冬生的学生。真是太……太不要脸了。
好在冬生也知,十几岁的姑娘混在一堆孩子中,着实不合适,便婉拒了那几位。不料,有两三个,大致是哪些员外家的小姐,竟然不依不挠,就算不能坐在私塾听冬生讲课,她们仍旧是隔了一两日,便拿着冬生的文章,去私塾请教宋先生。
而冬生哪想那么多,自然也没有拒绝,还有模有样的为她们讲解。
连三岁不到的宋八月都看不过眼。一日早上,娘俩去私塾找冬生时 ,便见到一个长相娇俏的姑娘,一边听着冬生讲学,一边掩嘴笑得如同银铃。
宋八月啃着一只鸡腿,翻了个白眼,流着哈喇子含含糊糊道:“那位大婶看爹爹的眼神,就跟我看到鸡腿一眼馋。”
本来秦珠玉拎着冬生娘托人从乡下带来的葡萄,洗好了来送给冬生尝鲜,哪知就看到这碍眼的一幕。
她哼了一声,转身拉着一手油的宋八月,气呼呼走了。

回到家中,秦珠玉越想越觉得气。尤其是一回想,近日晚上,冬生通常沾床就睡,两人的夫妻生活寥寥无几。就算被她撩拨,冬生也只是有气无力抱抱她:“小玉,别闹了,我很困的。”
秦珠玉撅着嘴气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的,对在她面前吃得正欢的宋八月恶声恶气道:“去给我把镜子拿来。”
宋八月舔了舔手指,屁颠屁颠地去拿镜子。待秦珠玉接过那油乎乎的镜子,举起来,对着自己的脸,左照右照片刻后,自言自语道:“还是挺俊的啊!”
说完,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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