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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同志一走到纪萍妈妈面前便热情洋溢地伸出手来准备跟她握手：“感谢你们的配合，这次的土拨鼠行动取得了圆满的成功！刚刚那位同志告诉我你们还利用假情报给日本人设了套，干得好！”
“什么土拨鼠行动？”纪萍妈妈伸出手去跟她握了握，表情却是狐疑万分。
女同志皱了皱眉：“啊？你们不知道？难道不是上头命令你们配合我们的行动吗？”
“配合你们行动？”纪萍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那位女同志点了点头，脸上也浮现出几丝狐疑：“多亏了你们，我们才能顺利完成跟德国人的交涉，拿到重要的机密资料啊！你们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难怪这么容易就放我们出来！”片刻之后，妈妈终于恍然大悟，杀气腾腾地咆哮了起来，“杀千刀的张建国！竟然连我跟我女儿都算计上了，你好啊！很好！”
连纪萍也哭笑不得：“原来我就是那只从洞里探出头来等着人打的土拨鼠啊？土拨鼠行动，还真是贴切的名字。”
没想到自己编出来的“事实”竟然跟真相那么接近，纪萍虽然后知后觉依旧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很庆幸自己没有神到把真正的中方人员供出去。要是真的发生这种乌龙，事情的策划者估计会郁闷得想自杀。不过妈妈估计会很乐见这种结果。
因为希斯特姆跟纪凌依的突然出手，日方在这边的实力遭到严重打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行动。善后的工作自然有组织来完成，纪萍他们三个确认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之后径直回了酒店。
离开之前纪萍跟联络点的工作人员要了鸭舌帽跟口罩，把脸遮的严严实实。因为此刻她身上还穿着藤原圣那边换上的和服。如果是普通人，偶尔穿一下和服无伤大雅。但她现在可是公众人物。要是不小心让媒体拍到她在这边穿和服的照片，那她就不用在娱乐圈混了。
纪萍骨子其实是个激进的大汉民族主义者，在她看来，别说穿和服，就算在国际场合穿旗袍都有点对不起炎黄子孙这个称呼。看到国家领导人在国际场合穿以满清服饰改良而来的所谓唐装，她总觉得各种不自在。
饶是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她宁可饿死，都没去拍过以满清为背景的辫子戏。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辛忍在这一点上倒是跟她一模一样。当然，他们没蠢到把这种影响民族团结的真心话说出来，一个说讨厌旗头花盆底，一个只说不想剃光头。
因为藤原圣的这番闹腾，距离颁奖典礼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纪萍又开始纠结衣服的问题了，去买根本就不现实。
“妈，能不能把这身和服改成汉服？”关键时刻她又想到了亲爱的妈妈。汉服也是礼服的一种嘛！
“可以！”妈妈果然从来不会辜负她的期待。发现女儿的眼神都快把自己当成神了，妈妈连忙又解释了一番，“和服跟汉服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是直线剪裁，一个是曲线剪裁，幸运的是汉服恰恰是曲线剪裁的那个。和服改汉服容易，汉服改和服，你杀了我我也没这个本事！”
礼服这种东西生来娇贵，就算事先再怎么准备，也难做到万无一失。电影节方面特意在休息区那边设了处理礼服问题的区域，那边就有各种缝纫设备。一赶到会场，纪萍带着妈妈直奔休息区。
明明遮得那么严实，进去的时候却偏偏被她的死对头周小倩认出来了。
这家伙的嘴巴永远都不饶人：“到哪去喝茶了喝这么久？你的日本朋友不错嘛，知道你没衣服穿，还送你套和服。难道你打算穿着和服出席之后的颁奖典礼？”
“穿着和服出席国际性的活动，这种话亏你说的出口！我可没有你这么脑残！”纪萍反将一军。
“你……”周小倩明显被她噎到了，“你才脑残！不穿和服，有本事你光着身子出门！”
“放心，你就擦亮眼睛等着看好了！”
“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崩溃
妈妈永远都是那么给力；在颁奖环节开始前十分钟顺利完成了对和服的改造。汉服比和服更贴身更符合人体工学，当然也更容易穿戴。三下五除二穿上汉服；想起之前穿和服时的痛苦经历；纪萍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感叹，老祖宗的智慧果然不是区区小日本能够比得上的。
穿戴整齐，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她便往颁奖典礼的现场赶。
如此特立独行的装扮果然引起了大鼻子们的注意，所过之处响起一片“japanese”的惊呼。气得纪萍牙痒痒；忍不住在心中咬牙切齿地咒骂。愚蠢的外国人，竟然分不清汉服跟和服的区别。你才是日本人；你们全家都是日本人！
其实这也不能怪人家；谁让中国在国际上的国服是脱胎于满清的旗袍呢？
偏偏就在她为被错认成日本人郁闷不已的时候；竟然还真让她撞上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日本人；要命的是对方竟然还真穿着和服。
纪萍定睛一看，发现她竟是日本著名女星宫崎美智子！
如果说纪萍是大汉民族主义者，那么她一定就是大和民族主义者，这家伙凡是出现在国际场合，身上穿的永远都是和服。
十三岁出道，这个女人已经在日本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她的运气相当不错，出道作就引得万人空巷，二十岁那年更是成功摘得了一个国际电影节影后的桂冠，目前已经算得上是日本娱乐圈的资深大物女优，被日本人视为他们在国际上的一张名片。
被刚刚大鼻子们的“japanese”刺激到了，纪萍在心中暗暗发誓，要向面前这家伙学习，以后一旦出席国际性的场合一律穿汉服。从先秦到明朝的服制都穿个遍，扭转一下大鼻子们中国就是旗袍的观念，顺便气死面前这个只有和服一种款式可穿的女人！
“纪萍小姐，又见面了。”听到那个熟悉的男声，纪萍这才意识到这女人旁边还站着个男人。抬头一看，发现赫然正是藤原圣。
那位宫崎小姐的目光落在纪萍衣服上的时候明显一变，接着转头望向身边的藤原圣，满目的委屈。藤原圣只是苦笑。
衣服被藤原圣拿给纪萍穿她应该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但估计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和服有一天会被人改成汉服，所以才会忍不住失态。女人在面对衣服这个问题的时候果然是无法理喻的，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特工也是一样。
纪萍终于明白当时藤原圣是怎么混进会场的了，也终于知道自己身上的这身和服是从哪里来的了。如果没有猜错，这位宫崎小姐应该就是救走藤原圣的那个神秘人。
她挺佩服两人的胆量，两边都斗成这样了，然还敢来参加颁奖典礼。不过一想也对，自己不是也来参加了吗？
“好巧啊好巧啊！呵呵……”两人打着哈哈，如果不知道真相，估计还真会以为他们是偶遇的朋友。
插曲过后，纪萍来到周小倩旁边坐了下来。
周小倩原本还等着她出丑，见到她一身汉服终于彻底没话说了。
这场颁奖典礼不仅关系到任务能不能完成，更关系到纪凌依的命运，不仅纪萍严阵以待，连系统空间内的希斯特姆跟纪凌依都放下了手头的事情盯紧了大屏幕。
别人关心的都是影帝影后花落谁家，纪萍关心的却只是提名。一部片子只能有一个最佳女主角提名，只要提名出来了，她跟周小倩之间的比赛结果也就出来了。
纪萍原以为自己有了系统之后好歹也算是个女主，会有主角光环加成，在这种生死攸关的问题上肯定能百战百胜，没想到的是，出来的结果却令她有些接受不能。
“lilyzhou，empress！”
主持人激动的声音响过，纪萍浑身一颤，整个人僵在了当场，连原本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周小倩激动地身边的导演拥抱，然后转身过来抱她，她却一动不动，仿佛一个僵硬的木头人。此刻，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纪凌依要消失了……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一直默默地保护着她的小家伙要消失了。那个一身可爱公主裙，喜欢拿着平板上论坛调戏学霸的小家伙要消失了。那个虽然缺乏人类的感情，每次睡觉却总喜欢跟她钻一个被窝的小家伙要消失了……那个小家伙曾经为了她追赶过行驶的汽车，曾经为了她爬过演唱会高高的高台，也曾经为了她射杀过日方的特工……从抽中纪凌依这个小小的保镖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如电影般一幕幕闪过她的脑海，纪萍只觉得身体所有的温度都在刹那间流失了，冷，只觉得彻骨的冷，她双手绞在了一起，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里面的纪凌依已经消失，系统空间内悄无声息，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希斯特姆没有说话，纪萍也不敢跟他求证，只是仿佛中了定身法般愣在那里。一个又一个提名从主持人的口中说出，一波又一波的欢呼在场内响起又落下，现场时而沸腾得仿佛暴风雨中的大海，时而安静得仿佛静谧的秋夜。然而这一切已经与她无关，她只觉心中一片凄凉。
凌依，我对不起你……
她在心中默念。她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努力一点。或许，只要自己当初再多努力一点，结果就不会是这样。
“没关系，我不害怕，真的！”就在纪萍深深自责的时候，脑海中却响起了纪凌依稚嫩的童音。小家伙能够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当然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命运。
听到纪凌依的安慰，纪萍非但没有觉得好受一些，反而觉得更加难受，泪水终于顺着她的脸颊淌了下来。
“好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变成真正的小孩子……”现场人声鼎沸，系统空间内纪凌依的声音却是无比清晰，“反正我就要消失了，我可以喊你一声妈妈吗？”
“嗯……”此刻纪萍已经是涕泪横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拼命点头。
“妈妈，我走之后你自己保重！”
听到这句话，纪萍彻底崩溃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住往下淌。幸亏她今天化的只是淡妆，不然此刻脸上一定已经花成了一片，虽然她极力忍着没有哭出声来，但身体却还是忍不住开始阵阵颤抖。
颁奖礼这种场面，长枪短炮密布。所有的记者都期待着能够出现足够劲爆的镜头。此刻纪萍的表现绝对满足了很多想看热闹的媒体人士的愿望，也不知道有多少摄像机已经幸灾乐祸地对准了她。但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一想到纪凌依很快就要消失，她就怎么都止不住眼泪。
连她身旁的周小倩都忍不住捅了一把她：“喂！别哭了，实在是太丢脸了！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根本没用！不是提名的问题，根本就不是提名的问题！
一捅没用，周小倩又捅了一把：“我是想要打败你，我是想要看你出丑，但是如果你现在失态，丢的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脸！”
根本就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如果纪凌依可以不消失，就算明天出现某人痛失提名，失态大哭的头条也无所谓。可是，这可能吗？根本就不可能！于是，眼泪流得更欢了。
周小倩还想说点什么，没想到现场的探照灯却突然落在了她的头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真的成了影后。然后她也哭了。她僵硬地走上台，颤抖着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了那棵金光闪闪的橄榄树。
周小倩在台下哭得梨花带雨，纪萍在台下哭的稀里哗啦。哭泣的原因却截然不同。
纪萍的注意力根本就没落到台上过，连周小倩的获奖感言中特别感谢她这个“一直默默支持她”的闺蜜她都没注意到。一直到颁奖典礼结束，被记者拉着采访才反应过来周小倩那是在替她解围。
“我们是中国好闺蜜，看到她得到影后比我得到影后还高兴，高兴得根本就止不住眼泪。”漫长的颁奖典礼结束，纪萍也终于冷静了下来，连忙借坡下驴。
“我太替她高兴了，不容易啊，真是不容易啊！那么多年的努力，终于走到今天。别看她表面上这样，其实她骨子里是个特别好强特别努力的人，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她光鲜靓丽的背后到底付出了多少汗水。”
这番话说出口，连纪萍自己都对自己佩服不已。最近真是越来越会昧着良心说假话了。关键时刻周小倩没有落井下石，替她说几句好话也没什么，反正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摘得了影后的桂冠，周小倩一出来就被热情的记者们团团围住了。
纪萍都洗完澡躺床上了，她才一脸疲惫地赶回酒店。知道她回来肯定会跑来炫耀，所以纪萍连门都没锁，就那么大大方方地等她过来。
连纪萍的妈妈也以为她失态是因为没拿到影后，纪萍现在满脑子都是纪凌依的事情，根本懒的解释。妈妈见她油盐不进，看着她这副样子又难受，干脆跑出去跟曾经的同事叙旧去了。倒是给了纪萍跟周小倩单独说话的机会。
周小倩果然第一时间来到了纪萍的房间，连衣服都没换，身上依旧是加冕时穿的那身精致的礼服，乍一眼看去，的确是相当的光彩照人。
“输给我你很失望？”一进门就是这样一句。
纪萍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见她进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连回答都很平淡：“也没有特别失望。这六年，我一直默默无闻，《都市人仙》能够得到大家喜爱已经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努力了才会成功，但努力了并不一定会成功，这个道理我多年以前就已经明白。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反正我问心无愧！”
听到这话周小倩当场就笑了：“说的这么好听，刚刚是谁哭得稀里哗啦？”
她不提醒还好，一提醒，纪萍又想起了可怜的纪凌依，眼泪又哗哗开始淌上了。因为不敢面对离别的场面，她到现在都不敢进系统空间，更不敢让纪凌依出来。也不知道此刻她还在不在了。
之前每次出眼讽刺总会迎来恶狠狠的还击，周小倩根本就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被她惊得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道是看纪萍可怜，还是得了影后高兴得有点忘乎所以，周小倩竟然出言安慰了她：“所谓的电影节就是那个样子。虽然得到了影后，其实，我知道的。我并没有赢你，你也没有输。你自己去网上看看观众的反应就知道。”
周小倩的反应实在有些出乎意料，纪萍猛地抬头看她，一时间连眼泪都戛然而止。
“答应过你要是你赢了，我就告诉你关于你身世的秘密。既然你没有赢，那我就告诉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