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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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绝妃天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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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笛在一处荒无人烟地地方停了轿子,让轿夫们在此候着。自己朝那阴森的林子走去。柳渊看着卿笛一点一点幻化。化作一个素衣女子,墨发随意绾着。柳渊瞧见卿笛侧脸,惊为天人。卿笛的手指凝聚点点星光,点在空中,随即出现一道门,闪着了柳渊的双眼。那门开后,卿笛闪身而入。柳渊在那门关闭之前,一个翻身挤了进去,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弹了出来。
“陛下请回。”柳渊甫一起身,就瞧见宫女打扮的安雅。安雅冷漠地看着柳渊,未待柳渊回答,就将他带出了林子。又将柳渊打昏,命轿夫们送了回去。
柳渊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他已身在未央宫。阮氏神色焦急,瞧见柳渊醒来才松了口气。又命阮焉取来汤,服侍柳渊喝下。
“我怎么会在这里?”阮氏扶起柳渊倚靠在床上。柳渊只记得自己跟着卿笛到了一处林子,之后,是安雅。再之后的事情,他也没了记忆。试着回想,引来阵阵头痛。半晌,没有结果,柳渊也只当自己看花了眼。
“皇上,你可真的是吓死妾了。方才妾去揽华殿瞧您,您就倒在那揽华殿的门前。”阮氏娇嗔。但想起方才柳渊躺在烈日之下,她还是惊魂未定。若是柳渊有个三长两短,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说,朕昏倒在揽华殿?”今日,他明明是从长乐宫出去。
阮氏点了点头。柳渊只觉得一些疑问瞬间填满大脑。他顾不得阮氏在说着什么。穿好衣裳,诏来徐长丰就去了醉芷阁。而卿笛则是在醉芷阁中闭门做女工。柳渊屏退左右,独自进了兰裕殿。却未想,寻了三处还是没有找到卿笛的身影。若今日那人真是卿笛,那这皇宫中,定是出了妖孽。
“皇兄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醉芷阁。”本是清冷的屋子,突然来了这样一声。柳渊委实是被吓得不轻。他一回头,就瞧见卿笛拿着针和线。卿笛略带歉意的笑了笑,指了指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白色锦缎和一些针线。柳渊心中松了口气,这样瞧来,是他自己多虑了。
“皇妹,你这是?”看着桌子上被卿笛搞得乱七八糟,柳渊有些云里雾里。
“做女工。”这应是理所当然的答案,“万事急自然急不来。该来的总会来。”
卿笛笑意不减。这几日她已经暗中放出了太后有要废帝的意向的消息。那些野心勃勃地人自然是已经开始暗中筹划。如今的卿笛只等那些人大举反攻,将他们一举歼灭。
“皇妹的意思是?”
“皇兄既然已懂,为何还要问卿笛?”
“皇妹,若是朕说,朕不想再做这个皇帝,你能否帮朕?”

、第叁话 月辉错位之相斗

03
“什么?”卿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如今,这东程国算是外患不断,这柳渊竟在这时萌生想要退位的念头。这无疑是将东程国推至风口浪尖。
柳渊凄苦一笑,道:“卿儿,你莫不是认为父皇心中最中意的继位人选是我?”这样一问,让卿笛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自东程国建国以来,并不是没有女皇的先例。而先皇仙逝后秘密将玉玺藏入醉芷阁中。只是在遗诏中告知天下。年仅三载,卿笛不过八岁,她的能力已然超出了柳渊所想象的范围。置卿笛于死地,柳渊未曾不想。只是,卿笛是那样的聪慧。他还未做,只怕她已将自己的心思猜了个透彻。与其等着来日卿笛逼迫退位,不如,今日就将皇权交出。或许,还可保得自己同阮氏,还有自己的孩子周全。
“不然还有谁?”先皇膝下三子,除去柳渊,其余一个英年早逝,另一个去了封地后就再无消息,至今生死未卜。剩下的六位都是公主,尚不满足做帝皇的要求。除去柳渊,卿笛再想不出还有谁有能力来坐着皇帝宝座。
“自然是你,卿儿。”
“原来是这样的理由。”
自先皇遗诏宣读后,柳渊便不曾这样唤过卿笛。日日的九殿下,当真是生分了。卿笛浅笑,只是将针线放下,道:“皇兄,你当真是多虑了。”若是先皇不中意柳渊,便不会在柳渊生母过世后,将柳渊过继给中宫皇后,让他成为名正言顺地太子。而自己,卿笛想起那玉玺。只叹自己才是那所谓的棋子,不过是旁人处在迷雾,而她却做了那个不可言会的之情痛心人罢了。
“卿儿,你就当再帮皇兄一次。这皇位,让人寒心呐!皇兄真的是不想再做这皇帝。”不过三年,就倦了。卿笛不禁想起那人。在那样高的位子上坐了数千年,可曾有一日,也同柳渊一般,倦了?想到此,卿笛不禁哑然。那人,只怕是怎么都不会倦的吧?
“好。这一次,我便会昭告天下,你驾崩。只是,皇兄,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柳渊一笑,道:“这一次,我真的是要做一回不称职的父亲。日后,宣墨,宣岩,瑶月便托付给你了。我只是相同潇儿寻一处,男耕女织,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可有去处?”
“尚未寻好。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柳渊打趣道,“若是不做了皇帝。朕还真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若真有那一日,还要靠卿儿你。”
柳渊几句玩笑话惹得卿笛笑出了声。二人又是浅浅地交谈了几句,卿笛亲自将柳渊送出了醉芷阁。她瞧了瞧那样大的天空。原来这天,竟然这样的大。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按照那既定的命去生活。总是还有寻找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的权利。生在皇家,又怎样?
卿笛转身进了屋子。这日后的东程国,是会不得安宁了。
数日后。
林路终还是耐不住性子,又急于知道幼子的下落,同几名官员约着到揽华殿觐见。徐长丰将那几人拦了下来,只道,这几日,皇上染了风寒不宜见人。林路并不罢休,瞧他的样子,大有要闯入揽华殿的意思。
卿笛在一旁瞧了许久,那林路淡淡用眼瞟了瞟卿笛。卿笛不禁拍手引得了林路的注意。林路随即转身,瞧见身着华服的卿笛站在那里,笑着看着自己。霎时,林路心中没由来的一寒。
“右相在这里作甚?”看着卿笛的打扮,又提着一个小篮子,身后就连寻常贴身伺候她的安雅都未跟着。这倒不像是专程来找皇帝的。倒像是,来送药的。
“九殿下,这?”林路同那几人交换了神色。终还是没有将这小娃娃放在眼中,嘴上恭敬地唤了声九殿下,实则连作揖都未有。卿笛不禁摇了摇头,这些人真的是傲慢至极。
卿笛笑笑,道:“前几日,皇兄同皇嫂在御花园中散步。夜里风大,着了风寒。这不,这几日只盼着能静养。连早朝都取消了。这几日,皇嫂也是连自个儿的寝宫都未踏出一步。”卿笛掩面一笑,略带调笑,“今日,林相可有何要事?这般大的阵势?”
“不过是些小事罢了!”前几日罢朝,据闻宫中传来的消息,甚是让林路欢喜。可不过三日,宫中就传出,皇帝病重的信儿。这却令林路坐立不安。他未曾将那柳渊放在眼中,却不得不提防这个八岁的女娃娃。
“小事?相府三少爷失踪一事,可还是小事?”仿佛是不经意间说出,卿笛看似漫不经心地整了整盖在篮子上的布,有似有似无地看了眼林路。眼神是那样的坚定。她整了整衣衫,又是一笑,“这皇兄今日在自个儿的寝宫里歇着。他也是好几日未来这揽华殿了。若是林相今日定要见到皇兄不可。那便去长乐宫。”
“九殿下既然已知道臣是为何事而来。倒不如,九殿下为臣答一答臣心中的疑惑。可好?”那一双锐利的眸子,宛若利剑一般射向卿笛。惹来卿笛阵阵痴笑。笑得林路心神愈加不安。
“林相若是可交出本就不属于林家的东西,或许林城不日便可回府。若是林相不肯,那这林家绝后,也并不是没有可能。”隐隐的威胁,让人心生颤抖。
“还请九殿下明示。”林路这才向卿笛做了个揖。
卿笛道:“林相明明知道,却为何,还来问我这局外人?林三公子做了些什么,这,林相定比本宫清楚许多。今儿,本宫还有些事,先行告退。”说罢,卿笛拂袖而去。徒留那些人目光不解地望着林路,以及林路瞬间变化的脸色。
卿笛走到拐角处便停了下来,揭开蒙在篮子上的部,将篮子中的小黑猫放了出来。那黑猫身手敏捷,一窜便到了屋顶。慵懒地趴在那里,不怀好意地叫了几声。惹得林路的脸色更为铁青。林路恨恨地看了眼黑猫,冷嗤一声,拂袖而去。那几个人面面相觑,急急地追了上去。
“姑姑这一招,实在是高明。墨儿甚是佩服。”卿笛一回身就瞧见宣墨站在不远处。方才那一幕幕怕是都让他瞧见了。那一日,宣墨离开醉芷阁后,卿笛一直是避而不见。今日,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见了。
“太子殿下。”
“姑姑。”宣墨忽然跪在地上,让卿笛措手不及,“求姑姑助墨儿一臂之力。”
卿笛本想扶起他,宣墨这话,生生将卿笛的动作止住。卿笛脸色瞬间冷了下去,道:“太子殿下,若你还当本宫是你的姑姑,便莫要再同本宫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若还有下次,本宫定会依照老祖宗的规矩,将你送到刑部。”
宣墨抿了抿嘴唇,倔强地拉着卿笛的衣角,道:“就当是为了母妃。求姑姑,帮墨儿一次。”
卿笛一把推开宣墨,道:“罢了!左右你是这样想。你就当本宫不是你姑姑。从此以后宫中相见,只当是不识得。”
宣墨看着卿笛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免失落。他甫一起身,准备离开,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在同他招手。那人说:“太子殿下,若想要得天下。臣愿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
直到很多年后,宣墨依旧记得今日的一幕幕。只是踏错一步,回头,已经来不及。

、第叁话 月辉错位之过招

04
那日后,宣墨同卿笛真的是成了路人,相视路过却不曾言语。只是,不过三日,卿笛就察觉有些不对。她立即下了令,遣了几个可信的死士前去跟踪宣墨。卿笛站在树荫下,柳树的叶子,轻抚过她的脸,倏地,扶起卿笛心底的一片涟漪。身后,似有什么人来了。
“怎么样?”卿笛揪下一片柳叶的叶梢,轻声问道。从那人手中飞出一张纸条,卿笛手凌厉且迅速,那纸条钻入手中,掌心微疼。打开纸条,血侵红了纸,片刻,那纸上已是红黑交替。卿笛只是皱眉,将那纸条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中。
那人起身,略带焦急道:“殿下?”方向上前去瞧一瞧卿笛伤势,卿笛微微抬手,止了那人的动作。血顺着胳膊,慢慢地侵染了整个锦服。
“退下吧。”那人得了令,无奈退去。卿笛在那人转身瞬间,自指尖流出一道极为美丽的光,准确无误地进入那人的身体。那人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了几下,最终如同一块海绵,倒下。安雅从一处丛林后走出来,只是瞟了眼躺在地上的人,恭恭敬敬地对卿笛作了个揖,唤来几个人将那人拖走。
“上神,老规矩?”
卿笛叹声,让人难以察觉,道:“让他回家吧。本宫已经消了他的记忆。”卿笛甫一伸开掌心,那一片叶梢仿佛是受了什么惊吓,便不知所踪。
“让他做一个普通人罢。”这一声来的空灵。安雅不由自主地盯着眼前的人瞧了许久。这不像是卿笛的性子。许久,安雅心中明了卿笛的话中之话。阮太后为卿笛选的死士,皆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家中老少齐全。求的不过是个牵制。有谁愿意用自己家人的性命来换取那几年自由?送那人做个普通人,亦是还了他的自由。
“是。”
卿笛转身进了内屋,找了块布子,随意将伤口包扎。她执笔写下一封信,绑在信鸽的腿上,送了出去。她支着头,瞧着窗下院子那些落花,显得那般凄凉。看了许久,约莫是有些厌恶了。卿笛索性使了小灵术,将那些落花都变作尘土,稍有些顺心。
三日后。
这几日,林路不知是察觉了什么,也只是安安分分地呆在相府中。时不时同三五个大臣会面,那聊的话题,传到卿笛耳中皆是些不痛不痒地市井流言,无伤大雅。每每卿笛听到此,动作不禁一滞,偏头以浅笑,大约是笑那林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安雅,晓谕天下,本宫不日便执先皇玉玺,垂帘听政。”
“是。殿下。”
多年之后,卿笛的传记中不痛不痒地添了这样一句:“先皇九女卿笛者,执先皇玉玺,垂帘听政,时年八岁矣。”传颂千古。
卿笛在南书房瞧着奏章,柳渊在一旁批审。门外传来一阵阵吵闹声,让人好不心烦。卿笛索性撂下奏章同安雅前去探个究竟。原是林路又带了几名官员同徐长丰各执一词,在南书房外争执不下。细听下来,不过又是请旨前去寻找林城。
“何事?竟让林相这般着急?”自卿笛那日宣布将要垂帘听政之旨后,林路早朝日日必到,坚持不懈地向上启奏要求面见圣上,却都让卿笛寻了个合适的理由给避了过去。林路怕是瞧出了些门道。今儿,下朝后,撺掇几个在朝中说话极有分量的老臣来了这南书房,求见柳渊。
林路恭敬地做了个揖,道:“臣等前几日听闻皇上受了风寒,这才前来求见。若是皇上身子骨好些。老臣有要事同皇上商量。”说着就欲闯进南书房。到了门口,卿笛的轻笑声留住了林路的脚步。
“哦?不知是何事?”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皇上病重,我等前来恳请皇上让太子监国。”
“本宫都已经搬出先皇玉玺,怎么林相还是相信不过本宫?皇兄同皇嫂如今缠绵于病榻,太子殿下如今又尚未成气候。父皇既然将这玉玺交托于本宫。本宫自是会好生保管。如今,有玉玺,林相还信不过本宫?”
“臣不敢。九殿下说的是。”林路详做领会模样。
“太子?”
“太子如今尚且年幼,还望九殿下在国事上多费些心思才好。”林路又是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
卿笛一记轻笑,继续道:“这般?倒是本宫有些不是了。林相来瞧皇兄,那定是念在多年的君臣情分上。林相如今已是这般年纪,二子为我东程而死。是我柳家欠了林家。不仅对不住林相,更对不住您那两个甚是可爱的孙子。连累他们这般小就没了父亲。”说着,到最后话中竟然含了些许悲戚之感,让人好不伤心。
林路的心现下是一惊。那两个孙子,他早已让可靠的人带去了别处。虽是在帝都,却未有人知晓。这卿笛?卿笛那一声一声,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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