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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个儿？”十阿哥挠挠头，昨个儿在尚书房他基本什么都没记住，到现在满脑子还都是传教士给他说的关于路易十四的事情，瞧着九阿哥火大的模样，十阿哥一时情急，脱口就道：“难道是路易十四火烧布鲁塞尔？”
康熙三十四年，路易十四正在继续着他的大同盟战争，即便没两年就要被迫停战以保证他欧洲最强国的称号，当然此时他仍然在下令用燃烧弹轰炸比利时的布鲁塞尔。
路易十四的日子不好过，东方的君主康熙皇帝此时其实也没有多幸福，他很不幸的接到了山西巡抚噶尔图的八百里急报，说是平阳府洪洞等三县发生了大灾后。
“……烧死人畜、树木、房屋、什物无数。随之水发，淹死人畜又无数……地皆沉陷……查报只存活六万口有零。”【注①】
当然，这事其实不用噶尔图加急送折子，这般强烈的地震又是在山西，人在京城的康熙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哪怕是京里都有房子塌了，只是他着实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棘手罢了。
尤其是当这种事情发生在他才从木兰围场回来后不久，又是在准备二征葛尔丹一举消灭他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很可能出大乱子，康熙可不想出现这种问题，于是南书房的诸位大臣以及六部官员们就开始了天天加班且没有加班费的悲惨生活。
康熙心情不爽，自然身边的人都没有好日子过，哪怕是儿子们也是一样，尤其是当康熙在百忙当中忽然想起了在尚书房尚书的儿子们之后，这些儿子的生活就开始变得水深火热起来，各种关于地震的折子都被分配下去看着，还要写出自己的观点。
好在康熙也知道自己这个十儿子一心扑在西学上，而且也做出了那么点儿成绩，便一摆手放了十阿哥的假，这也是十阿哥完全没有体会到自家皇阿玛心情的关键。
只是，当十阿哥把路易十四都说出来了，仍然没有想到皇阿玛说了什么，九阿哥彻底暴走了，咬牙切齿的说道：“爷提醒提醒你，山西巡抚噶尔图的折子！”
九阿哥的话音才落，十阿哥没出声，一旁的敦多布倒是反应了过来，嘴角一挑，道：“这真是妙啊！山西那边遭了灾，听说山崩地裂，洪水滔天，十阿哥这新……玩意若是能预测下不下雨，定是能减少不少损失。”
九阿哥眯着眼睛，看了敦多布一眼，心里想着这敦多布倒是个聪明人，完全看不出居然是苏日娜这个懒丫头的哥哥，莫非是随了哈丰阿大人？
“这个……”十阿哥听完敦多布的话，倒是理解了一二，不过他还是有些困惑的反问道：“可是九哥，那地方都遭了灾了，还有什么人买得起这玩意啊？”
“你能再笨点儿嘛？”九阿哥绝望了，瞪了一眼老十，才道：“敦多布，你帮爷给咱们的十阿哥仔仔细细的说说——”
呃？敦多布一愣，他对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有些后悔，在阿哥们的面前逞能这不是什么应该做的事情，只是此刻被点到了名，若是不说到一二，反而会遭了记恨。敦多布无奈，只得道：“十阿哥，这东西自然不是当地人买，而是皇上买。”
“皇阿玛买？”十阿哥瞪大了眼睛，困惑的瞧着敦多布，“可皇阿玛又不去山西，为什么要这个……啊，你们是说，皇阿玛买了这个让人运到山西，然后让那边的官员负责这事？若要下雨就通知百姓避难？”
“你总算是明白了！”九阿哥深吸了口气，“现在只是三县遭了大灾，你这东西能够预测的范围有多大？一城总是有的吧？算算平阳洪洞那边有多大，估计一下大致需要多少个这个什么气的。”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政府采购？
终于明白了九阿哥盘算的这桩生之后，苏日娜恍然大悟，果然官商勾结是最赚钱的，政府采购的订单、还是九阿哥和十阿哥独家经营，肯定是赚钱的啊！只是在这个大灾的时候，若是趁机抬价，那就是发国难财，万一被康熙皇帝发现成本很低，那下场一定悲剧吧？
苏日娜皱着眉，莫非要成本价出售？
九阿哥瞅着苏日娜的模样，也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在这里皱什么眉？”
苏日娜瞅了一眼九阿哥，不解的问道：“那东西估计很贵，皇上会买吗？”
“买？”九阿哥轻轻一笑，“怎么能在此国难之际同皇阿玛就这种小事纠缠呢？大致也不过那么几个，爷做出来赠与山西三府便是了。”
“送了？”十阿哥张着大嘴，不敢置信的反问道：“九哥，这玩意了不便宜，你真的要送给皇阿玛好几个？这不像你啊……”
“没远见！做大生意者，岂能纠结那几分小利？”九阿哥哼了一声，“老十，你想想——你这次做出来的东西若是派上了大用场，皇阿玛要如何奖赏你？佛家有云：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九哥，你啥时候开始学四哥那样开始看佛经了？”十阿哥带着几分茫然，“你可别学他看着看着就越来越死板就成了！”
九阿哥没搭理十阿哥，径自开始设计起了关于上报这新东西时候应该怎么样说才能给自己这一边争取到最大的利益，钱是小事，可若是因为这事皇阿玛开始正面支持他和老十，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瞧着九阿哥不说话了，十阿哥也没好意思继续要求解释，他认定了既然是九哥说的，那么肯定不会亏就是了，于是他很淡定的点了点头，应下了九阿哥要求做的那些测试，并答应赶工，在明日之前做出一个新来的。
——这是灾后企业捐赠的作秀么？为了树立企业形象？
苏日娜内牛满面，怎么九阿哥一个古代人居然有这般新潮想法？虽然这年头的确有人做布施的事情，但那一般都是信佛的啊！九阿哥这么个钱串子怎么也不可能是那种大善之人，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这是拿钱买好人缘！
有了新的任务，十阿哥并没有送苏日娜和敦多布，他把之前关于这个气压计的实验数据也都被翻了出来拿给了九阿哥，让他回去写折子后，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新的制造工作中了。
只是十阿哥其实高估了九阿哥的水平，赚钱这方面九阿哥是一门灵、而且是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只是说到写折子这就实在不是他的那盘菜了，三寸不烂之舌在写折子这事上也用不到，毕竟写折子不能让他加上丰富的肢体语言。
找个代笔？九阿哥很苦恼，要说在这种事情上，八哥的确是有才干的，而且肯定也会答应帮忙，但这种事情九阿哥更想帮老十弄些好处，而不是让八哥占便宜——九阿哥很相信以八哥的水平，哪怕按照自己的意思写，他也能不留痕迹的让他自己沾光！
心里这一不舒服，九阿哥瞧着闭着眼睛睡得很踏实的苏日娜，就不由得火大了——他在这里如此烦恼，这丫头不知道来安慰他一下，居然在一旁睡得很香？
努力压制住了火气，九阿哥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苏日娜，就打算把她弄醒，却没想到此时的苏日娜已不是之前那个独自一人、任人“欺负”的蒙古女孩了，一旁的忠犬阿哈很尽职的拦住了九阿哥可能的行动，淡淡的笑道：“九阿哥这是在烦恼折子怎么写么？”
听见敦多布的话，九阿哥忽然眼前一亮！敦多布写折子的水平并不能让人期待什么，不过他和苏日娜的郭罗玛法、东阁大学士哈丰阿，那可是写折子的高手啊！虽然说自己的折子不能写得那么好、容易让皇阿玛有种自己勾结外臣的错觉，但以朋友的身份到齐佳家做客，恰好和哈丰阿大人讨教了几句、折子带着几分哈丰阿的风格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于是，九阿哥的表情瞬间多云转晴，“今个儿拉了苏日娜出来，还没有和府上说一声呢，我也好久没有瞧见苏日娜的那两位表哥了，还有些学业上的事情可以一起探讨呢！不如一会儿我就跟着你们偷偷溜进去，也别大张旗鼓的宣扬，见礼这事若是做了，就生分了！”
——本来我们家跟你也不熟，怎么会出来“会生分这种事情”？原本只是不想让九阿哥吵苏日娜，却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引狼入室！
敦多布心里在吐血啊！
作者有话要说：注①：双引号内为原文。临汾地震的时间应该是公立五月，应该比本章发生的时间早，这种事情就暂时浮云了吧，天灾这种事情蝴蝶无能……远目。
PS：肚子疼……泪。
58
九阿哥的这次登门是秘密的，他不是没注意到过齐佳家那群兄弟们对他的“憎恨”，虽然说皇子地位尊崇，他们不敢动手，可丢脸他也不想啊！于是，九阿哥让敦多布莫要宣扬，趁着齐佳家的兄弟们都还在学堂的时候，就打算溜进了齐佳府里。
敦多布委屈的瞧着九阿哥，终于在这位爷真的下了车、真的打算进去的时候，终于还是开口了：“九阿哥，我郭罗玛法这时候不在家……”
九阿哥先是一愣，瞧着敦多布，有点儿不敢相信，他来齐佳家的目的是没有开口说出来的，可没想到敦多布这个蒙古来的居然能够猜出来他的目的？虽然敦多布这家伙当时说出“烦恼写折子”的时候，九阿哥就已经觉得他很聪明了，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连他来齐佳家的目的都猜出来了！
——这家伙真的是蒙古来的，不是什么人伪装的吧？
对比一下那个敢跟他动手的蒙古郡王的儿子，再瞧瞧敦多布，九阿哥猛地看了一眼满脸茫然的苏日娜，莫不是太后的那位义女把她所有的智慧都传给了敦多布？这俩真的是兄妹么？
不过九阿哥是不会认输的，梗着脖子“很坚持的”说道：“你郭罗玛法在不在家有什么关系？爷这是来看看你们兄妹在京里的住处的……”
——刚才不是还说要和表哥表弟们好好聊聊？
苏日娜一皱眉，相当严肃的说道：“九阿哥，我们住在郭罗玛法家自然是很好的，没什么要看的……再说了，我们都住在后宅呐，九阿哥怎么过去看啊？”
九阿哥被噎住了，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可谁曾想苏日娜居然能当真？
敦多布听了苏日娜的话，却是笑眯眯的说道：“九阿哥，苏日娜这话说得不无道理，这到底里是郭罗玛法家里，我同苏日娜其实也算是半个客人，这总没有客人招待客人的说法不是？若是有一天九阿哥到了咱们喀尔喀，那我自是要好好招待你的！”
九阿哥沉默了一下，觉得这事很不靠谱，他这么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皇阿哥，上不得战场也下不得地方，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到喀尔喀那么个边陲地方去？
正当九阿哥努力找借口想要进去齐佳家、想着赖在那里知道哈丰阿大人回来“咨询”一下写折子技巧的时候，后面一台轿子停了下来，轿帘一掀，里面一个声音传了出来：“这是谁的马车，怎么停在我家门口不动弹？”
敦多布那叫一个后悔，怎么早一步不回来、晚一步不错过的，偏生赶上郭罗玛法回家？可这些日子他不是很忙啊？今个儿又不是沐休的日子，这么早难道有什么意外？想到这里，敦多布蹿下马车，招呼一下后面跟了自家郭罗玛法十几年的一位随从，笑道：“张叔，是郭罗玛法回来了？”
哈丰阿看见外孙，不由得奇了怪，问道：“敦多布，你小子到了家门口怎么不进去？”
“这个，我和苏日娜是跟着九阿哥去瞧了瞧十阿哥的新玩意，这不是才回来了么？”敦多布笑了笑，又补充道：“到了门口，九阿哥说是想进去看看，我思衬着家里人口多也没收拾，正同九阿哥商量着呢……”说着，敦多布露出了一抹只有哈丰阿才能看到的苦笑。
——引狼入室！回去再收拾你！哼，小灰灰都比你强！
哈丰阿没好气的瞪了自家外孙一眼，就看见了从马车跳下来就朝着他这个方面而来的苏日娜，以及已经跑出家门迎接苏日娜的小灰灰，立刻换了一张和蔼的脸，笑呵呵的走出了轿子，“苏日娜回来了？出去累不累啊？”
——郭罗玛法，你太偏心了！苏日娜这才出去多久？来来回回还都是马车，有事还都是他这个阿哈撑着，哪里会累到啊？
敦多布默默吐遭，他发现在到了京里之后，他更加的没有地位了。
齐佳家的祖女“热闹”过后，哈丰阿这才抬头去看已经下了马车的九阿哥，对于这位阿哥非要上他们家哈丰阿觉得很是怪异，他自认是南书房大臣，一向和这些阿哥们都是远着的，苏日娜不在京里的三年多里也没瞧见九阿哥十阿哥会上门，可怎么这一回来就要上门了？
哈丰阿不是没想过这个九阿哥对苏日娜有什么想法，可到底年纪还小，而且这事基本上都是要宫里的人暗箱操作的，基本上他们齐佳家很难说在苏日娜嫁给哪个皇子这事上能有什么发言权，这九阿哥若是真有想法也不该来自己家啊？他的亲额娘是皇上的宠妃，在这种事情上说句话不是更有用？
至于说朝政……哈丰阿完全没有想过这位从来不理政事、连尚书房都不乐意去的九阿哥会有什么政事能够求到自己这里来。
——不能不说，九阿哥，你完全被哈丰阿小看了啊！
不过能够做到让康熙信任的南书房大臣这样的位置上，哈丰阿察言观色的本事那是很了不得的，虽然说是个未成年的皇阿哥，但他也不会端着架子好像很了不得的模样，先不提这位未来会怎样，到底现在还是个孩子，他都一把年纪了哪里还会做那样的事情？
于是，哈丰阿捋着胡子笑了笑，才道：“九阿哥来家里我这个老头子自是欢迎的，这样吧，巴彦今个儿是在书房念书的，不如一道过去瞧瞧？”
九阿哥的目的本来就是请教折子的问题，参观苏日娜和敦多布的屋子那就是随口好的借口，此时听见哈丰阿的提议，自是喜不胜收，连忙笑眯眯的应了下来。
跟在后面的苏日娜摸了摸小灰灰的脑袋，疑惑的瞧着九阿哥，那家伙不是不喜欢念书么？怎么听见要去书房居然那么高兴？莫非有什么阴谋？
“叮咚！临时支线任务，协助九阿哥完成目标，奖励：经验十点。”
居然是任务！苏日娜感动得想哭啊！
她又多久没有能够赚经验的任务了？久到让她以为系统已经不运转了，若不是那个男朋友列表和任务列表一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