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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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春色- 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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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奕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却是眉目疏朗,情思开阔了几许,还透着隐约的意气飞扬,这样的他让冷君扬一怔,到口的话就咽了下去,神色复杂的瞪着他。
冷君奕没理会冷君扬复杂的表情,点了点头,不以为意的看向冷侯爷,“爹,儿子想的明白,儿子自认了解江瑾瑜,他眼下只为自保,绝对没有谋逆之心。皇太孙又忌惮咱冷家,又想让咱们做他手里的刀对付江瑾瑜。真顺了他的意,只怕兔死狗烹。咱冷家再没有用武之地……”
冷君扬急忙附声,“是啊爹。皇太孙此人最是卑鄙阴险,过河拆桥,他打的好算盘,其心可诛,爹你可不能糊涂啊!”
冷侯冷冷的看向他兄弟二人,最后一双厉目落在冷君奕身上,重重的冷笑出声,“君奕,这是你心中真正所想。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将咱冷家上下置于生死不顾?”
“女人?什么女人?”冷君奕蹙眉看向冷侯。
“爹!”冷君扬大喊了一声,急忙岔开话题,“我也是这样想的,皇太孙只是想利用咱冷家的势力对付江瑾瑜,才会与太子妃虚与委蛇,太子妃是被权势冲昏了头脑,可是爹,你可不能糊涂啊,没了江瑾瑜威慑皇太孙。他便再无顾忌,第一个开刀的就会是太子妃和咱们冷家!”
冷侯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两个仪表堂堂的儿子。
皇太孙的算盘他何尝不知,现在朝中势力皇太孙一人独大,江瑾瑜勉强与之抗衡却是失于名正言顺。若是江瑾瑜得势,只有太子妃一人处境尴尬,却可因拥助之功保得冷家继续权贵下去;若是皇太孙登基。又没有江瑾瑜的掣肘,冷家面临的就是灭族之祸。
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皇上忽然醒来。抛开君王威仪,坦诚自己年轻时的过失。给江瑾瑜一个名分,即使不能居登大宝,封为亲王就藩,以此对皇太孙造成忌惮和威慑,他冷家便可以夹缝求生,再维持一代繁华,待到皇太孙大归,新主继位,其后子孙之运之命便是以才立世,听天由命了。
所以,两个儿子的决定是对的,表面中立,暗中相助江瑾瑜,才是他冷家的唯一生机,可是一想到自己最寄以厚望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性命都不顾,更别提家族责任,他就恨其不争。
冷君扬见他爹的态度有所松动,立刻拉了冷君奕道:“三哥,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请教。”不由分说扯了冷君奕的胳膊出来。
冷君扬以少有的一本正经和严肃的态度看着冷君奕,“哥,我知道对一个人动了心,便是不受控制的事,冲动的时候,为了她,哪怕豁出性命也不会犹豫半分。可是,哥,就算我求你了,现在祖母年迈,父亲看着强健却是百病缠身,母亲又……再说,你已经与羽灵公主行了百年之礼,她也与江瑾瑜情深意笃,你与她早已不可能了,你就不能清醒一些,别自欺欺人了!这次是苍天庇佑,你福大命大,若是……”冷君扬烦躁的揪了揪头发,“反正,你别以为她不顾世俗礼仪去看护你,守着你两日,便是对你有情,让你又存了什么希冀,我告诉你,我已经打探出来了,她根本就不是去看你的,有人误传了消息,她以为是江瑾瑜受了重伤,而不是为了你……”
“君扬?你胡说什么呢?”冷君奕被冷君扬的一席话弄的一头雾水,他沉肃了脸色教训冷君扬,“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再老去那个醉香院,勾栏女子,再洁身自好,爹也不会同意她进冷家的门,你趁早断了那份心思,冷家是多事之秋,你也该上进上进了。”
冷君奕说完,神色凛然的拍了拍冷君扬的肩膀,大步离去。
“怎么回事?装的跟真的一样,真的放下了,还是连我这个弟弟也一起瞒着了?”冷君扬捏着下巴分析冷君奕的表情,忽然想到已经多日不见的小香玉,不由的又烦躁的揪了揪头发,踯躅了半晌,还是往醉香院去了,他不是在想她,只是想找到她做一个了断,彻底的了断。
冷君奕一边分析朝中形势,一边头疼冷君扬的顽劣,不知不觉走到了羽灵公主的凤院。
一个小丫头探了探头又缩了回去,飞快的去给素雨报信,片刻素雨款款的迎了出来。
豆青色梅花傲雪褙子,月白色马面夹裙,翠绿卷草厚底绣鞋,乌发如云,清目流盼,盈盈对着冷君奕行礼恭迎,端得柔顺矜持,秀雅如画。
“婢子见过世子爷。”素雨微垂了妙目,觑着冷君奕的脸色,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
冷君奕的神色一贯的冷肃深沉,可是分明又有些地方不一样了,这些变化都是自他受伤回来后开始的,与艾春丹脱不了干系,可是,为何世子爷一反常态的与羽灵公主的感情与日俱增,虽没有如漆似胶,却是不曾再有丢了羽灵公主自己独宿书房的事发生。
素雨绞着手中的帕子,暗自思忖那几日冷君奕到底与丹丹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让他对羽灵公主的态度一日千里,冷君奕却是冲了素雨微微点头,径自对打帘子的小丫鬟问道:“公主可在?”
冷君奕的话语未落,羽灵公主已经笑着走了出来。
眼前的男人,银色升腾云纹锦袍,腰扎三色锦带,脚踏深色云底长靴,身形俊拔,风华如玉,说不出的动人心魄、俊逸逼人。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羽灵公主望着冷君奕目光灼灼,满目小女儿家的羞喜。
对她的这番露骨情态,冷君奕虽有些不适应,却强忍了欲蹙起的眉峰,任由她亲自上前挑了帘子,笑着挽了自己的胳膊,。
感觉到冷君奕对她的态度日益不同,羽灵公主更是欢喜,语带嗔喜的问道:“父侯怎么说……”
一层花开富贵的锦帘在素雨面前缓缓的落下,挡住了室内那一双尊贵契合的身影,明明是咫尺的距离,一帘之隔,与她却是万水千山,再也无法涉过,她掐紧指甲,重重的咬住娇唇。
她一定要弄清楚冷君奕和艾春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绝不相信世子爷能够真的在心里放下艾春丹。
簌簌的大雪如鹅毛,顷压而下,似永无止境,一如丹丹心里的恐惧与死灰,越来越重,越来越绝望。
分不清黑天白昼,记不清被她们辖制着疾行了多少天,她盼了又盼,望眼欲穿,却是始终不见江瑾瑜那个浑蛋从天而降,奇迹般的出现在她面前,抱着她疾首痛心、懊悔顿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懊恨救她晚了。
春夏秋冬四大美婢正闭目养神,丹丹咬唇试图伸展手脚,却是无奈的苦笑,手脚被束成螃蟹,重重的死结,又被下了什么药,四只俱软,别说她逃走,就是好心的将她放下来,冰天雪地的,等着她的也是死路一条。
丹丹认命的闭了闭眼,无视对面芝兰圣女那道浓烈的要将她碎尸万段的仇恨目光。
芝兰圣女的处境比她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手脚自由,却是心脉俱损,如同瘫废了,喘息都困难,两人贴面相对,只能用目光无数次的意|淫杀死对方。
丹丹扯了唇角,无声的嘲讽,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芝兰圣女在她面前狼狈至斯,绝对是四大美婢诚心而为。
芝兰圣女咬牙盯着丹丹,眼中恨的几乎流出血泪,“艾春丹,你不要太得意,到了圣教,本圣女一定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丹丹本不欲搭理她,却是行路漫漫,逃生无望,索性百无聊赖的睁开眼睛,对着芝兰圣女流露出一丝怜悯,口内却是恶毒的说道:“我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我却是知道你的命运很是不妙。虽说你心脉俱损,却也不是百无一用的废料……”丹丹说到这里,突兀的停顿了下来。
不光芝兰圣女一怔,就是闭目养神的四大美婢也俱是不动声色的支起耳朵。

第097章

勾起了她们的兴致,丹丹却是不再急着说下去,老神在在的打量起四大美婢的服饰,暗暗惊叹其精美奢华,当然,芝兰圣女身上的衣服,更是名贵的不知凡几。
对丹丹说一半留一半的话,四大美婢心中的好奇、意动绝对不逊于芝兰圣女,她们再也忍不住,同时睁开妙目互看了一眼,又掩饰般的,统一闭上了眼。
芝兰圣女如即将溺毙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迫道:“你有什么办法能恢复我的灵力,只要你说出来,我就饶你一条贱命!”因为急迫和充满了希望,她的声音尤为尖锐刺耳。
丹丹看着芝兰圣女眼中的迫切,轻轻的嗤笑了一声,死到临头还自不量力。
既然大家都好奇,那她便提高些音量好了,“用极端的办法将你身上残余的灵力通过移花接木的方式传渡给下一任圣女,至少可以助她精进十年的灵力,而届时芝兰圣女你,你这具本尊可就惨了,可以预见的不人不鬼,生不如死,凄惨无比,总之,是物尽其用吧,死得其所,倒也不冤……”
“艾春丹!”芝兰圣女彻底爆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恨到极致,艳美的脸蛋更是目眦欲裂,扭曲狰狞,“啊啊啊,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丹丹却不再理会她,只暗自将四大美婢的作态收在眼底,不由的暗自松了口气,她抛出了这个诱饵,到了那狗屁巫蛊教,小命应该能暂时保住了,就是有人想杀她,四大美婢为了私心也不会袖手旁观。
至于芝兰圣女,丹丹利用了她,心中没有内疚和不忍。也没有快意,她只是本能的为了自保,也是为了给掣和庐生报仇,原来,将她逼到绝境,她真的可以亲手杀人。
寒风彻骨冰天雪地中,一人锦衣怒马,豁出命的昼夜疾驰。身后的侍卫追的肝胆俱裂,几番阻拦劝阻无果,只得面色死灰的互看了一眼,四个侍卫两左两右拼力全身的力气袭向那一人一马。
马背上的人猝不及防,被重重的抱住,摔下马来。
他青黑了脸色怒吼,“邱明,你想死吗?还不放了我!”
被唤作邱明的侍卫明显的瑟缩了一下,随即又坚定了神态道:“圣上大怒。让大皇子立刻北上回程,只要能将大皇子安全护送回国,属下甘愿受罚。”
艾春丹以假乱真毁了圣上与巫蛊教的结盟,彻底坏了圣上潜心布置了二十年的大计,圣上盛怒,对大朱的计划也要从长另计,责令大皇子即刻回宫复命,可这大皇子竟是将圣上的话罔顾不闻,失心疯的去寻找那个艾春丹。最让人匪夷所思的,他这番拼命。竟不是为了亲自手刃那女人。而是担心巫蛊教圣女对她下歹手。
若不是主仆有别,他真想敲开这位英明神武的大皇子的脑袋,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发什么疯!
卫文绍闭了闭眼,随即又霍然睁开,焦躁和盛怒让他满布血丝的眼充满慑人杀意,“放开我,否则。你当知道后果!”
“圣上之命,我等不敢不从,请大皇子恕罪!”邱明忍着遍体惊寒,硬着头皮不去看卫文绍要吞噬他的可怕眼神,咬牙敲上他的后劲。
陷入昏迷的那一刻,卫文绍心底涌过一抹从未有过的懊恨和惊恐,他第一次后悔不应该直截了当的拒绝芝兰圣女那个恶毒女人的芳心,更不应该轻易对她说出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女子和那个让他惦记了千百遍的名字。
《大荒西经》里说炎帝的孙子灵恝生了互人。互人就是氐人,传说他们可以上下于天。
所谓的上下于天便是指的氐人一脉天赋异禀。可传承灵魂巫术,在他们的信仰里,万物有灵,上天选定的真正巫术传人可以借用自身和外界灵力掌控整个天地人间。
丹丹不知道她现在面临的巫蛊教是不是氐人后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番神力可以须臾之间控制人的心智魂魄,将天地万物的精魂化为己用,但是芝兰圣女展现的摄心术让她心有余悸,在心底对巫蛊教充满了惊惧和警惕。
她所知晓的有关巫蛊教的一切,也仅仅是在偶然的情况下翻看陈嬷嬷的札记,顺带的掠过了两眼,因里面记载的形形色色让人触目惊心的蛊虫饲养方法和惊秫的驱人之法让她没兴趣也不敢深看下去。
被强制着带入巫蛊教所谓的圣宫,丹丹深深的后悔没有将陈嬷嬷的札记用心览尽。
可能是到了圣教,自恃丹丹跑不出她们的手心,四大美婢将她押解到一间阴密的囚室,便自行离去。
丹丹感觉到身上的药效渐渐的褪去,手脚有了些微的知觉,她在地上左右翻滚,试图借着墙角站立起来,却是触动了被绳索磨破的皮肉,一番挣扎,被捆束之处顿觉火辣辣的疼痛难忍。
她疼痛的想哭,却是最终咬紧了唇。
既来之则安之,就是死,死前也得尽量让自己舒服一些。
真正的独自到了绝境之地,她反倒不是那么发自内心的恐惧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说不定死后她这个异界的灵魂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再回到那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还有关爱她的舅舅和舅母,和平安定的生活,再也不用忍受这个时空血淋淋的生杀予夺和卑躬屈膝……
只是,丹丹心中蓦的有些刺痛。
回去很好,可是,回去后没有江瑾瑜,没有那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又牵肠挂肚的浑蛋,也没有疼爱她的娘,还有可爱的贤仪,还有那个对她越来越疼爱的便宜渣爹,还有清影、清水和福妈妈她们……丹丹忽然觉得她无比的留恋这个地方,从没有什么时刻觉得他们是那么的重要,哪怕前路未知,哪怕迎接她的是刀光血影、地狱魔窟,她也要支撑下去,坚强的活着,活到与他们相逢的那一天。
她不能死,天无绝人之路,她一定要想办法自救。
丹丹半倚着墙壁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小半个时辰后,感觉手脚的酥软几乎消失,伤口处的疼痛能让她在一定的情况下保持足够的清醒的时候,她大声的喊了起来,“有人吗,来人!”
这是一处密室,四面皆是石壁,门都是尺厚的石板,光线透不过来,四周很暗,丹丹在这里呆了许久才模模糊糊的看清四周,只见摆了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里面装的什么不得而知。
她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喊了四五声后,门外却是真的有了动静。
门外的机关被触动,轰隆隆响过,石门打开一道缝,一个杏眼桃腮的女子冷锐的喝道:“叫什么叫!”
另一个脸蛋稍圆的女子往里面看了一眼,眼中闪过几分惊奇,小声嘀咕道:“果然是个有几分胆色的,到了这个地方吓都被吓死了,她却是神色自若,还敢大喊大叫?”
起先那女子冷笑道:“魅惑了卫国的大皇子,还将圣女害的那么惨,必是诡计多端又心肠恶毒,你我可要小心了,千万莫要着了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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