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知谁先喊了一句道:“各位好姐妹,听晓老八家的那位今日也来了。”话音未落,众人已眼瞧见前呼后拥的萧太子妃走进了御花园,她的身后,果然跟着一个陌生的美丽女子,瞬间好奇又八卦的目光,似早就说好的那般,齐刷刷地一致瞧向萧太子妃身后的皇甫兰狐。
、第四十一章 引来杀机
“果真是国色天香,难怪一向只喜欢美少年的老八,会被她打动。”第一个出声的,是真正富贵闲散王爷老十一耶律元山家的王妃。
“啧啧,以前一直觉得拂柔侧妃已是极美,得到了太子那么多的宠爱。今日一瞧,才知道原来咱们老八才是最有艳福的那个哦。”说话的这一位,便是老二耶律元寒家的当家主母;耶律元寒与元清太子面和心不和,暗里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哟,还真别提她,那拂柔侧妃总是装出一副娇滴滴的,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越瞧越不习惯。”老六家的,是萧太子妃的堂妹。
“嗤,在咱们太子妃姐姐面前,野花就是野花,上不了大台面。”
“……”,
“……”。
“众位姐妹,莫要乱开玩笑;免得让兰狐妹妹误以为咱们各位王爷的正妃们闲来无事,就知道在这里八卦呢。”萧太子妃带了皇甫兰狐来到凉亭里坐下后,她先故作严肃地对七嘴八舌的妯娌们批了一句,尔后再回头对皇甫兰狐极温和地道:“兰狐妹妹莫要与她们较真,咱们草原的兄弟姐妹,俱是直爽的性子,快人快语惯了,你往后习惯了就好了。”
皇甫兰狐回了太子妃一笑,又顺着方才众人的话题,向太子妃道:“太子妃姐姐出身高贵,气度自是不凡,来日的前程,更是让天下人仰望。小女子我只是中原一介平民女子,在端庄高贵的太子妃姐姐和各位王妃姐姐面前,就是一株不起眼的小野草罢了。”
那二王妃听了皇甫兰狐之言,料定这是一个巴结权贵的中原狐媚女人,她最看不惯与太子妃结好的人,便语带讽刺地说道:“哟,老八家的不但人美嘴也甜着呢,这么快就懂得巴结太子妃姐姐了?”
皇甫兰狐听了倒不生气,而是大方得体地站了起来,对着那二王妃回道:“二姐姐,兰狐妹妹有幸听闻二姐姐你雷厉风行,把二王府打理得是井井有条,连二王爷都敬您三分呢。兰狐打心底里膜拜,今日一见,二姐姐你果然直爽豪迈,不失为女中英杰呢。”
“哟,哟,你们瞧瞧,这位兰妹妹的嘴,是越发地甜了。”本想打击一下别人,岂料听到皇甫兰狐的话后,这位二王妃倒是变得高兴了。
“兰狐妹妹,那我呢?”
“还有我呢,……”。
对渴望得到赞扬的女人,皇甫兰狐从不吝啬赞美之词,不到半日时间,便与一众王妃妯娌们,打成了一片。
契丹的贵族女子,十分喜欢中原的丝绸和珠钗佩饰。
十一王妃之前看见太子宫中的拂柔侧妃所梳之发式,与精致的珠钗相配,极显妩媚;她心底也极想自己如那般,好让十一王爷更加喜欢自己。
今日她又瞧见皇甫兰狐那张俊俏的鹅蛋脸,只略施脂粉,发式更是简单,如支乌檀般高高盘起,中间只横插了一枝兰花簪,再佩戴了一对珍珠耳环,教人觉得既高贵又清雅,细看之下,更觉清爽怡人。
十一王妃便缠着皇甫兰狐,要学梳这般简单清爽的发式,还有,托她帮买中原的珠钗佩饰等。
试问有哪个女人不爱美?有哪个女人不想让自己的夫君宠爱自己多一些?
一时之间,十多位王妃,把皇甫兰狐齐齐围在了中间,虚心求教。
甚至,连萧太子妃也有些心动起来。
本就是百无聊赖,借此消磨时光。
个性爽朗的皇甫兰狐,把自己与柳青青在江湖游历之事,添油加醋地编成故事,更照搬照学了那江湖说书的,对着一众人等,有声有色地讲解起来。
兴致正高的皇甫兰狐,嫌故事还不够出彩,当她见到凉亭边上,放着一把古琴,便要了过来,即兴抚琴吟唱。
听过说书,但没听过有古琴伴奏的说书。
众王妃们一时听得入了迷,时而欢笑出声,时而击掌惋惜,听至动容处,那十一王妃还用手帕轻轻地拭擦湿润的眼角。
故事听完了,十一王妃是个最清闲的主,她又来缠着皇甫兰狐,定要拜她为师,学习琴艺。皇甫兰狐倒也不谦虚地应承了。但前提是,她只在八王府邸开课。
对此,皇甫兰狐的脑子极为灵光,回去后在八王府连着的别院里,办起了贵族女学堂,名曰清风琴馆是也。她还请安纳里这个外事管家,帮忙请来了几位女师傅,授课内容不止是古琴,更有棋艺和书画。
上京城的王候之家,皆有千金小姐或者年轻夫人的,俱收到了一份清风琴馆的邀请函。
凭着皇甫兰狐是魅惑众生的八王爷最爱的女人,还有十一王妃等人的大力宣传,一夜之间,清风琴馆成了上京城贵族女流趋之若鹜的地方。
皇甫兰狐与几位女师傅分开每日择时授课,忙得是不亦乐乎。
当然,作为一流的贵族女子学堂,生意不错,赚来的银子,也是白花花的。
手里有了钱,皇甫兰狐在上京和中京等地,置办了多处商铺,甚至,还悄悄托人把钱存到大周国的钱庄。
皇甫兰狐大大小小的动作,安纳里一丝不漏地向某位王爷汇报着,某位王爷听了,哈哈大笑之后,便装作毫不知情,放手让她在他的八王府里继续胡作非为。
人怕出名,猪怕壮。
又所谓树大招风,让皇甫兰狐料想不到的是,正因她与各亲王郡王府的王妃们,打得火热,表现出极擅于笼络人心的一面,让那对卓娜所提的条件,一直犹豫不决的萧太子妃,痛下杀机。
、第四十二章 骷髅影子
被人掂记上了,皇甫兰狐却全然不知。
皇甫兰狐手头上有了不小的本钱,除了清风琴馆的授课,她还忙于拓展其他小产业,在上京城置办的几处商铺,开始着手经营珠宝手饰和绫罗绸缎等物。
号称上京城最大的珠宝店,择了吉日顺利开张,名为一斛珠。作为幕后老板的皇甫兰狐,偶尔会女扮男装地到店里转上一转,一般随身跟着的,便是诺宝诺寻两个小丫头。
今日来时,恰逢同一条街道的一家酒馆老板过五十寿诞。只见那家酒馆大门左边贴着,凡这两日来本酒馆用餐之人,皆免费赠好酒两坛。或许为了聚聚人气,他们还请来了一帮马戏团表演,瞅上去还挺热闹。
那马戏团里的人,个个浓妆艳抹的,却也显得十分喜庆,真人的模样,是完全看不出来。
奇怪的是,都表演完了,他们并不像往常的马戏团那般,先脱去戏服戏具,再行收拾卸妆后再离开。他们倒像要赶下一场似的,领了大红包,就那样离开了酒馆。
经过一斛珠珠宝店之时,忽然所有的人,统一扔掉手中的戏具,几乎同时拔出弯刀,冲进了一斛珠里,要洗劫店里的珠宝。
冷不防地被贼人冲了进来,店里的伙计,虽然抄起家伙抵抗,仍是被砍倒在地,那些贼人看上去不要人命只求钱财,卷了珠宝就往外跑去。
本在店铺后院看帐本的皇甫兰狐,听到了店里的动静,忙跑出来看,瞧见许多着戏服,涂着大花脸的家伙,卷了自己店里的珠宝,已走出大门口。
这还了得?大白日的,敢明目张胆地来店里打劫。那可是本公子投了大半身家的珠宝店,岂能让你们这群贼人轻易抢了去?
皇甫兰狐大喊了一声:“别跑。”
自恃武功不弱,她很快追上了那些劫匪。诺宝和诺寻两个小丫头,见了这场面,却也不惊慌,也跟在皇甫兰狐的后面跑,不过,很快拉开了距离,诺宝朝着前面喊了一句:“王妃,快回来,危险!”
皇甫兰狐急于夺回她的珠宝,对着前面那八个劫匪,使出了竹叶针这个独门暗器。岂料,这些暗器,被轻而易举地打落在地。待她追到了僻静处,劫匪们忽然全停了下来,不跑了。
那戏班主打扮的大家伙,吩咐其中两人拿着珠宝先行离开,其余的六个,把皇甫兰狐一人围在了中间。
本以为是普通的劫匪,靠近方知晓,个个是一等一的高手,浑身散发出来的,是死神般的嗜血和冷酷无情。
细心的皇甫兰狐发现他们手上的弯刀,皆刻有骷髅头,只是有的是一两个,那戏班主打扮的大家伙,竟有六个之多。
“影子杀手?”皇甫兰狐脱口而出。
记得师父曾经说过,江湖上有一个极隐秘的杀手组织,所有的杀手,都是踩着一堆堆骷髅练成的。他们所用的武器,正是黑色的弯刀,黑色的弯刀上,皆刻有骷髅,骷髅标记越多的,代表级别越高;无论你是谁,只要出得起昂贵的价格,什么样的人头,他们也敢为你去取,几乎从未失过手。
以为与自己八辈子打不着的影子杀手,皇甫兰狐以前只当师父说故事般地听着,没想到今日却有幸给碰上了,还有活路么?
皇甫兰狐不知不觉地打了个寒颤,看来洗劫珠宝店是个诱饵,自己上钩了。
“不错!算你还有些见识”。
“本公子的命,值多少?”
“十万两。”
“本公子给你们二十万两,你们回去杀那个让你们杀本公子的人。”
“杀手也有杀手的规矩,本座既接了单,绝不会半途毁约。少废话,纳命来罢!”
影子杀手出手之快,难以想像。险些好几次就要了皇甫兰狐的性命。被六个嗜血无情的影子杀手围攻,皇甫兰狐根本无力招架,轻功极好的她,靠着几招刁钻的招式,躲过了几次。
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但本公子还不想为财死哦。没想到就为了那只值十多万两白银的珠宝,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还替人赚了十万两。
皇甫兰狐吃力地躲避之际,瞧见诺宝和诺寻两个小丫头,竟然也跟了上来。她心想,完了,这两个小丫头,也成了陪葬品了。
“诺宝,你们别过来,快跑,别管我!”
“王妃,小心你身后。”
跑在后面一些的诺寻,忽然把两只手指伸进口里,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
闻哨声而出了六个人,为首的一个,便是八王府的外事管家安纳里,还有那个叫襄川的小侍卫,另外几个有些面生,他们一对一地围上了那几个影子杀手。
诺宝和诺寻两个小丫头,出乎皇甫兰狐意料,两个小丫头也会武功,虽不是高手,但是拼死把皇甫兰狐紧紧地护在身后。
一番混战下来,襄川侍卫受了重伤,浑身是血。那个与襄川对打的杀手,便一刀向皇甫兰狐砍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诺宝挡在了前面,口吐鲜血,倒在了皇甫兰狐的怀中,再也没有醒来。
安纳里这才注意到杀手弯刀上的骷髅,心里一紧,自知不妙,他朝空中放了一个信号烟雾弹。
、第四十三章 他来了
半刻之后,只见身披银白色披风的耶律元霁,单枪匹马地先赶了过来。
见皇甫兰狐没事,耶律元霁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的脸色,瞬间乌云密布,拔出锋利长剑,直接挑向那个级别最高的杀手。
随后赶来的是,一支三百多人的精英侍卫队,顿时把六个影子杀手围得水泄不通。
长剑高举,一声令下:“只留一个活口,其余的,全部受死!”
影子杀手,执行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旦失手,便是自行了断之日。
那个被耶律元霁专门留下的,级别最低的影子杀手,咬了藏在衣领间的鹤顶红,双眼一瞪,口吐乌血而亡。
“小公子,你没事罢?”耶律元霁见皇甫兰狐抱着早已没气的诺宝小丫头,满脸的悲伤,一言不发。
听了耶律元霁的问话,皇甫兰狐依然是一言不发,显然受惊过度。
安纳里也受了伤挂了彩,满身是血。他早已分不清哪些血是自己的,哪些是那些影子杀手的,但他还勉强支撑着,命人即刻打扫现场。见准王妃皇甫兰狐抱着早已没气的诺宝不放,赶紧让诺寻去劝说。
“王妃,诺宝姐姐说过,她最喜欢家里的味道,很是想念她故去的母亲呢。现下她这是要去和她母亲团聚了,王妃您就让诺寻今日送她回家,好不好?”
诺宝诺寻两个小丫头,虽然跟自己没多久,手脚还不像老妈子那般利索,但心思十分单纯,对皇甫兰狐也很忠心。她也曾无意间听到诺宝在闲暇的时候,悄悄地和那两个老妈子说过想家,想她母亲的事。
皇甫兰狐忽然把头上的兰花簪拔了下来,直接戴在诺宝的发间,抚了抚诺宝那早已没有血色的额头说道:“诺宝小丫头,本公子知道你很喜欢这支兰花簪,现在本公子把它送给你了,好不好?”
悲伤难止的诺寻,与其他侍卫一起,接过诺宝的尸体,送她回老家厚葬了。
以为没有活路的皇甫兰狐,已被耶律元霁紧紧抱在怀里,一同回到了八王府。皇甫兰狐坐在贵妃椅上,喝了耶律元霁端过来的定惊茶。看着他怕自己烫着,仔细地吹过喂过来的每一口茶的贴心之举时,皇甫兰狐再也顾不得矜持,扑在耶律元霁的怀里,哭得是稀里哗啦,一塌糊涂。
此时的萧太子妃,正在宫里观赏歌舞。
她身边四大侍女之一的香奴,刚从外面回来,悄悄地附在太子妃耳边说了几句。
一直守在殿内的大侍女花奴,一向最懂得看眼色,极受萧太子妃的信赖,她见香奴此时匆匆进来,就知道没有好消息,立马让那些正在跳舞和倒茶水的宫女,尽数散了去。
兴致正高的萧太子妃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骂了一句:“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花了大价钱,还是办不好事。”
“禀太子妃,花奴倒有一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说。”
花奴先瞧了一眼身旁的香奴,萧太子妃即向香奴挥了挥手,香奴便到门口处去守着。
花奴接着说道:“花奴觉得,诸多的亲王郡王之中,元寒二王爷对太子殿下最为不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有不臣之心。那二王妃也不见得真心待太子妃您,不如,咱就给她们唱一出‘一箭双雕’,如何?”
“一箭双雕?怎么个一箭双雕?”
花奴附在萧太子妃的耳边,把她的一箭双雕之计细说了一番。
“好。本宫就给她们来一出一箭双雕!花奴,此事一成,本宫就许你做太子的通房大丫头。”
记得年初的时候,萧太子妃就和她们四大侍女说过,你们四人之中,谁表现最得力,前头的那两个,便许给太子做通房大丫头。花奴早就想爬上元清太子的床榻,今日听了萧太子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