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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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怨妇-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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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仔细说来,我并不是与白公子有旧,而是与青灯姑娘。”摇光回忆起来,还是觉得心里十分熨帖,暖洋洋的,“舞姑娘刚才误会我对青楼无好感,只是因为,我曾被坑过。”
“那个时候,我路遇山贼,他们把我卖到勾栏院里,吃了老鸨好多苦,恰好是青灯姑娘路过救了我,与白公子的关系,也是靠青灯维系着罢了。”
“原来如此。”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回舞也能想象出大概。“那与苏九歌呢?”
摇光脸色蓦然变得十分夸张,“舞姑娘,我与白月都是靠青灯这条线拴着了,更何况是苏公子,你可别往其他地方想,我知道你……”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回舞看摇光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连忙截住她,“不提也罢,我现在的心思,陈姑娘又不是不知道……”
摇光脑子里忍不住又闪过那一对儿和谐的背景,再次慢吞吞的吐出那两个字。
“节哀。”

“……”
“……”

被回舞火辣辣的目光盯着,摇光实在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窗前,一掀帘子,外面风景瞬间尽收眼底,她轻轻的“呀”了一声,只见这船不知飘到了哪里,水边竟是她未见过的建筑,还有一座楼,半边都建在了水里,十分好看。
“这是秦河的一绝,锦城的大部分男人,都恨不得死在里面。”
“……”又是勾栏院,今天她怎么和这个地方如此有缘,三番两次被谈论起。
“白月现在正在里面。”
摇光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回舞在她身后,看不见她的表情,掀起窗帘的手在听到她的话时并未抖动。
摇光慢吞吞的转身:“他……”
“怕正为里面的哪位姑娘治相思病吧……”回舞调侃道。
“医者仁心,或许只是普通的治疗,”摇光忍不住又向船外看了一眼,不过马上回头,语气驻定,“再说,就算白月能治相思病,也只为青灯一个人治。”

到了傍晚,摇光推辞了回舞的晚餐回到家中,忍不住掏出帕子对着脖子扇,待画屏冲了茶奉到面前,立刻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累死她了。
这个回舞,做个名妓太委屈她了,这般手段,在后宫里也算是拔尖儿的。
每一句看似无意出口实则是为了试探,从自己身份到白月再到苏九歌,都是软刺往她身上戳。这时候,摇光无比庆幸多听青灯讲的那些刻舟求剑望梅止渴的故事,拓宽了思维定势,想了些其他的。把船划到那家勾栏院,约莫也是她的意思,告诉她白月在里面,试探她的反应。
当白猫被黑猫救起之后,第一句话会说什么?
不是谢谢,而是喵。
这是聪明人的回答。
同样,问起白月第一个能想到谁?答案自然是青灯。那两个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普通人多见两次都是产生思维定势。
而她就是想要回舞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七分真,三分假,她今天,可算在回舞身上实验了一遭。
也不知顶不顶用。
摇光大胆猜测,或许这个舞姑娘,也知道白月是苏九歌易容的。
她毕竟爱慕过苏九歌,虽然不清楚两人的往事,现在说放下了,谁知是真是假。
来历不明的女子,和曾经的心上人同进同出,摇光觉得十分无奈,一个司徒绾绾把她当假想敌就够了,老天保佑这次是她多想,回舞没自己想象中那样聪颖。
扇了扇,还是觉得燥热不已,索性解了外衫,留一件中衣,再唤画屏进来为自己扑扇。
或许真的是她把回舞想的太有心机了吧,她怎么可能一眼就认出苏九歌来。
自己是怎样发现白月是苏九歌假扮的呢?
早餐比较喜欢吃浓稠一点的稀饭,有茴香为佐料的菜都默默的刨至一边,刚开始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药圃渐渐长了草,连白月从不离手的描金纸扇也偶尔不拿。
最重要的,白月不会如此细心的对陈摇光,白月的一颗心都挂在青灯身上,对陈摇光客气熟络,笑容却从未到达眼底,可是那夜,她被那个采花贼推下房顶,分明可以感觉到揽着自己的人的紧张关怀。
她是通过生活中的小细节,一点一滴挖掘出“白月”的不妥。
那个回舞,她不信她用情有那么深,无论苏九歌怎样变幻模样,一眼就可以看得出这是她爱的男子。
如果她真那样爱他,苏九歌与她,倒是十分相配的一对。

“姑娘,你觉得那位陈小姐怎么样?”画舫之内,今日为摇光奉茶的少女一边为回舞揉肩,一边问道。
回舞的眼眸波光潋滟,唇齿轻启:“美貌有余,智慧不足。”
“那就不足为惧了。”少女笑道。
“或许吧……”回舞将少女的手挥开,站起身来,走到那一堆乐器旁边,“不过若是她……”
“什么?”少女不解的看着回舞。
“没什么,应该是我想多了。”回舞摇头,她把从与摇光初次相逢到刚才离开的所有细节都想了一遍,性格并没有什么变化,若是做戏,未免太真了一点。
取下琵琶,抱在怀中勾了试了两声调子。
唯一不妥之处,应该就是她下堂被休那句,不过,若是这样,也说得过去为何她要隐姓埋名。
“姑娘有兴致唱一曲?”少女一看回舞取了琵琶,立刻知道她的心思。
“嗯。”

秦河旁,一直在水中游弋的画舫帘子被掀开。
两岸的人不自觉都驻足停顿。
那是一双十分白皙的手,这几日来,大家都知道,这双手的主人有一张艳若桃李的脸。
她时常在夜晚华灯初上之际掀开帘子,随意的坐在船舷上,任裙摆浸湿在水里,口中唱着:
风乍起,乱红飞,点滴离人泪;梧桐死,鸳鸯白,同事不同归。
花已残,情已殇,莫道不相忘;明月夜,短松冈,不是满面霜。




、第三十六章

人生四美之一,久旱逢甘霖,燥热了那么久,终于盼来了一场雨,摇光开心异常。
去隔壁找白月的时候,他正在后院药圃中,这一场雨大的异常,夹着些许小颗冰雹,人不觉得怎样,软弱的植物必定受不了,青绿色的叶子左摇右摆,姿态婀娜好不可怜。
白月就那样沐浴在雨水里,不急不缓的为药圃中的草药搭建棚子。
即使满手泥污,坠落的银丝打湿了衣袍,也丝毫不损他清淡的气质。
摇光不自觉的走上前去,将手上的伞撑在他的头顶。
白月皱眉,把伞柄往摇光怀里推,“你病刚好,出来做什么,快点回去。”
“你没有生病就可以在雨中乱走啊,都不叫下人为你撑把伞,你倒是会体贴人。”摇光又把伞递了过去。
“摇光。”白月的嗓音蓦然沉了两分。“快点回去。”
这是他再次开口叫自己的名字,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我不。”摇光厚着脸皮磨,“就你知道怜惜草木啊,我也要帮忙。”
“我一个人就够了。”
“那你就当我站在这里欣赏风景好了。”
“摇光。”白月无奈。
“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淋雨,你觉得可能吗?”摇光叹了口气,上前两步走到白月面前,伞分了白月一半:“我倒是想两只手一只撑一把,左手却没力气,只要这样了。”
“你这样反而阻着我工作。”白月看她一眼。
摇光无所谓,“没事,我不会挡着你的,我跟着你的脚,你走一步,我走一步。”
白月看她一脸豁出去的样子,也知道劝她是不可能的,也由着她,不料摇光与他十分默契,他停的时候,她也停,他走的时候,她也走,油纸伞从未离开头顶半寸。
他蓦然停住,油纸伞也停住。
一回头,摇光还在他身后,与他隔着一尺距离,半只肩膀已然浸湿。
“我……”摇光尴尬的笑笑,“我怕你忽然停下来撞着你,就间隔了一步……”可惜油纸伞太小,只这么一步,就罩不住两个人。
他在前行一步,她在后跟一步,中间差着一步。
这一步,就是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白月的眼忽然变得复杂,上前握住摇光捏着伞柄的手,“你不必如此。”
摇光摇摇头,“万丈悬崖,你都毫不犹豫的陪我跳过,只一场雨,我为什么不可以陪着你淋。”
“苏九歌,我们要这样一个装聋,一个作哑到何时?”
原来,她早已发现,白月敛下双眸。
透明的雨,落在地上,溅起点点灰色,最终蜿蜒成一条小小的泥流,偶尔一两颗冰雹,不过一会儿便化没了,合进泥流里,女子的罗裙湿了大半,披在肩上的发也被雨水冲蚀凌乱,有些绵密的贴着脖颈,雨水顺着发落进了身体,她却并不在意,执着的将纸伞举在自己头顶。
“摇光,”白月也不知为何,这一刻忽然心跳异常,“我对你……”
“阿嚏!”
忽然摇光打了一个喷嚏,恰好阻了他要说的话,她揉揉鼻子大叹一声好衰,不会吧,这么倒霉,病刚好就伤了脚,现在脚好了又要生病?复又楚楚可怜的看着白月:“你、你刚才说什么?”
“不,没什么。”白月摇摇头,“你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吧,都着凉了。”
“哦。”摇光这次再不敢忤逆他了,只觉得自己十分倒霉,身体什么时候娇贵成这个样子。

这个夜里,摇光做了一个梦。
地方是她常爬的栖凤殿的房顶,苏九歌在她身旁道,“一个女人,能够站在权利之巅,凌驾一切,帝王的情爱,根本就不重要。”
“不错。”梦中的自己点头,大大赞许这个观点。
却见那人忽然意兴阑珊了眼神,喃喃道:“可是我现在,似乎有些后悔了……”
正要问一句为什么,忽然眼前一黑,场景变换,淅沥的大雨中,她为他撑伞,豆子般大的水点打在自己肩上,她却不觉得凉,一心一意,只不想那人受一点雨淋。
忽然那人转过头来,嘴巴一张一合,“摇光,我对你……”
梦境总在关键的时刻被打断,睁开眼睛,缕缕幽香,正是在自己的房间之内,转过头看,画屏单手撑在床弦上打瞌睡,碰一声,脑袋磕在床弦上,“哎哟”囫囵一声,继续撑起脑袋睡觉。
摇光叹气,该怎么说这孩子呢,说她一颗心为自己吧,也的确是这样子,可这种非常规方式入寝,时不时来个蜻蜓点水,脖子要断了似的,看着都觉得心惊。
从棉被中伸出手推推她,“画儿,画儿……”
“唔……啊!小姐你醒了!”只见画屏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摸摸摇光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惊喜道:“已经退烧了呢。”
她当时以为让画屏备一碗姜汤喝了,然后下雨也不能出门,就……睡了,难道是睡着了之后才发的烧?
啧。
“白月呢?”
“他来看了一眼小姐就走了。”
摇光点点头,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会又……”
画屏同情的点点头,“白公子又为小姐开了一方药。”
不用这样吧,摇光醒的时候还有些兴致,现在一听要吃药,一下子又焉了,她最近,都成药罐子了。

“我可以,不喝吗?”摇光和白月小心翼翼的商量。
虽然坦白了苏九歌的身份,可那张画皮没有摘下,摇光也继续当他是白月。
“不可以。”
“我、我最近已经喝了太多药了,所谓是药三分毒,这样算我都病入膏肓了,你这是对我单薄的身体雪上加霜!”摇光开始耍赖。
“放心,我为你开的,都是调理的药,对身体没有损伤。”
“说到这个,最近我身体虚弱的很,总在生病,从前明明挺健壮的。”
“嗯,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水土不服罢了,所以最近极易染病。”
“哦,原来如此……”摇光点点头,就说嘛,她怎么忽然这么容易得病,原来是……“咦咦?”摇光霍然睁大了双眼,看着白月,“我?水土不服?”
“嗯。”白月轻轻答应一声。
“我一直,没觉得自己水土不服啊……”不是一般说水土不服的表现就是上吐下泻,半柱香不愿在这地方呆着,她来锦城之后,并没有这些反应,一直吃得好玩得好,她有时还觉得自己十分好养活十分有成就感,哪个千金小姐如她这般,历尽生死几番挫折,还活得这般滋润?甚至一度把自己比喻做坚强的小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多么顽强的生命力啊!
居然,也会水土不服?!
摇光觉得自己凌乱了。

无论如何,摇光终于从根本上找到自己最近为何如此“娇弱”的原因了。
雨过天晴,秦河的水涨了半寸,岸旁边的柳叶经过细雨冲刷,愈发清脆可爱,摇光和回舞似乎都本着扩大“交际圈”的原则,默契的再次探望彼此,你今日的衣裳真好看,发簪不错哪儿买的,哎呀这个扇面真漂亮是美人枕石呢,你那个林公子和他家夫人怎么样了。
回舞轻摇的扇子一顿,“恩爱和睦,举案齐眉,如今又要添丁,自然是十分欢喜。”
摇光点点头,也不知他家的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样子,像爹还好,如果像娘亲,我的天啊……单手撑额,实在不敢想那个情景!不行,不可以歧视人家长相,到时候再遭报应怎么办,摇光冷静的把脑子里不和谐的东西挥去。
摇光并没有问回舞与白月相处如何,同样也没有问白月,这是他们俩人的事,自己实在没理由参合一脚。
又聊了些其他的,却说到最近锦城里出的一件窘事,是锦城首富落家,没有儿子,只一个女儿,选了个良辰吉日,招了位女婿进门,热热闹闹,软仗铺了十里,刚洞房花烛,第二日,隔壁死人了。
要说人死如灯灭,你可以选推迟结婚,可怎么也不能推迟入殓埋人啊。
软红仗还没撤,白色的纸钱又铺了一层,落家老爷当时就脸绿了,大声道不吉利,不吉利,让她家女儿将夫婿休了。
摇光大叹:“真是人同命不同,人家女儿可以休夫君,我却只有被夫君休的份儿。”
“谁说不是,那公子也算倒霉,本来狠了心祖姓都不要入赘为婿,只一天,又被打回原形。”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吐出两个字:“活该。”
一瞬间,看对方倒是愈加顺眼了。
苏九歌进来的时候两人正在有说有笑,气氛其乐融融。
摇光看回舞起身,态度亲昵的和他打招呼,心情有点复杂。
她曾问过青灯,既然喜欢苏九歌,为何还对那些女子那么好,不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青灯横了她一眼,我才不要做那种为了一个男人和其他女人争破脑袋的庸俗女人,将心比心,我爱他,旁人也爱他,人家的爱不比我的少一分,我凭什么冷艳高贵甩她们脸色。
“在想什么?”苏九歌问道。
“没有,”摇光笑笑,“就是忽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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