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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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怨妇-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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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可以以为她可以忘了他。
是谁一头青丝如墨,是谁一袭白衣如雪?在她昏沉的视线中,那人的脸离得这么近,又那般远。
“小姐!小姐!”
画屏最先听到屋外用动静。
摇光一向有晚上爬墙上房,对月抒怀的爱好,今夜大约是菜色扰神,画屏也没管她,现在听到门外有动静,以为她下来了,不料门一拉开,只见一个白衣男子用十分暧昧温存的姿势抱着她家小姐,而她家小姐……
眼眸半阖,似睡非睡,怎么看也是没了神智的模样。
“你是谁——!”
她不禁尖着嗓子大喊一声。
男子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放回到摇光身上,温柔异常:“我是你家小姐的旧识,名叫白月。”
画屏看看他一身白衣,倒是人如其名。
可不知为何,当他说出“旧识”二字的时候,自己脑子里闪过的,竟然是“旧爱”二字,扑棱扑棱脑袋,这,一定是她想多了。




、第三十一章

不知睡了多久,摇光忽然从梦中醒来,天已大亮。
麻雀在外面啾啾的叫,她慢慢的起床开门,看到的正是一幅这样的画面——
石桌上摆着一盏清茶,白衣男子侧身而坐,一手支颐,一手支出去,食指似沾了什么似的,一群蝴蝶围着他的食指飞舞,小狐狸在他脚下,直起身子左跳右跳的……
扑蝶?
对于这个认知,摇光的眉梢忍不住跳了一下。
真是一幅美好的画面。
“小姐,你可醒了,这个白公子说他、说他……”
摇光这才看到原来旁边还站着画屏,她似乎有些畏惧白月,却还是强撑着侍奉左右。
摇光对她点点头:“去打点水来为我梳洗吧。”
“是。”
画屏得了许可,吱溜一声蹿走了。
白月看了画屏的背影一眼,又看了看摇光,好似这半年光景如无物,他们从未分开,依旧熟稔道:“她似乎怕我。”
“画屏只是不拿不准公子的身份,不知如何应对罢了。”摇光走上前几步坐到白月身边,小狐狸一心在斑斓彩蝶上,看了不看她一眼,做大夫真好,随便配点什么药,怕生的蝴蝶都会围着转。
这个畜生,摇光暗恨有了蝴蝶忘了主人的小狐狸,白养它了。
以后再也不为它备鸡翅膀了,扑蝶去吧!
可是,白月为什么……摇光想了许多,白月为什么会出现在锦城,昨夜又那么巧合的救了她。

后来证明,她想多了。
就好像忽然到了陌生地方,听到有熟人要去拜会一番,白月昨夜,完全是误打误撞救了摇光。他此次来,与他大夫的职业有关:做大夫嘛,治病救人,研究新方子,白月不久之前得了几粒据说是珍贵异常的还魂草种子,经过他仔细研磨加翻遍了家中的医术,经过对比排除参照等一系列方法,得出了一个结论:南橘北枳,无论是作物还是药草,生长环境很重要。
这个还魂草,在稍微北方一点的位置生长比较好,而且需要用稍碱性一点的土壤。
白月挑来挑去,灵光一闪,想到了摇光。
锦城的地理位置兼土壤属性,完全符合这两个要求。
“所以,你的意思,你要在这里长住?”摇光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月笑着应了声:“嗯。”
摇光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刻正色道:“我马上让下人为公子收拾一间厢房。”
白月摇摇头:“不必如此,我住在这里,于姑娘清誉有损,所以……”他一低头,从不离手的扇子在掌中划了一个圈儿,最后握住扇柄,眯弯了一双眼睛对摇光道:“娘娘隔壁那间房子,我高价买了,若是娘娘不嫌弃,把中间那堵墙拆了,白月也是不会介意的。”
摇光望天,心情,有点复杂。
其实也就是多了一双筷子吃饭而已。
白月果然在隔壁买了房子,因为开的是天价,户主十分开心的收拾行李走人,他并不像摇光这样买了一群家仆,热闹非凡,就那么孤零零一个人住了进去,后来又去市场买了一把锄头,将原来那户人家后花园的花草全拔了做药圃,摇光看着他用锄头刨土颇为震惊:“这是夏天。”春天才是该种什么的季节吧,那个还魂草种子再怎么珍贵稀有,也不能违背自然规律不是。
摇光面对不需防备的人,从来都把心思写在脸上,白月有一颗剔透的七窍玲珑心,自然看出来她心里的那点小想法,停下来对摇光道:“我在山上挖了些草药,打算移植进来。”
原来如此。
几日过后,那药圃果然变成了一片绿油油的,摇光认不得种类,也不想去认识,无非些救人害人药,再说,她就算认识,也该去认识成品嘛,揣几味在身上,说不定还能解燃眉之急,应不时之需,让她揣两棵草在身上,这东西没用啊。
有了白月之后,日子虽然不无聊了一点,还是无聊的。
摇光偶尔还是带着画屏逛,当然不像从前那样去招惹书生了,眉目不禁安分异常……她丢不开那个面子啊,没个认识的人的时候,怎么胡闹都好,一旦有了,矜持的时候必须要矜持啊。
恰好街上有个卖芽糖的。
摇光从前没见过,大约是这里的特色,帝都的特色是冰糖葫芦,一到冬天满大街都是。
这个芽糖别具特色。
不是从一大盆里搅起一团来吃,而是旁边有一个转盘,转盘分为十二等分,每一个等分上画着鼠牛龙蛇十二生肖,旁边还有一个白色的看着十分光滑的案板。客人想吃这芽糖就要转一下转盘,指针指着哪个生肖,卖芽糖的就用芽糖在案板上画出动物的形象,最后沾一根竹签儿,递到客人的手里,晶莹的黄色,剔透异常。
摇光不爱芽糖又甜又沾牙,吃了要漱好几道口,又偏偏爱那份精巧的手工,无论哪种生肖都是栩栩如生的,尤其是龙,十分华丽。还有凤凰也是,十二生肖里是没有凤凰的,是买芽糖的,擅自将鸡那栏改成了凤凰,摇光看许多人为了摇这两个,一次接一次的摇,结果摇了一大把蛇啊兔子之类极简单的回去,下次却还不死心,继续摇。
“是被动了手脚。”画屏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这个转盘,被动了手脚,左右不是一样重,那个指针,永远都指向那些简单的。”
摇光点点头,虽然只是一点点,但那转盘并不是平的,而是略微有些倾斜,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那转盘的材质必定不均匀,一边轻,一边重,而重的那方,会停在指针所指的位置……
“想不想试试?”她掩口轻笑。
“小姐,你明知道还要去……”当冤大头?她的眼睛也藏不住事。
摇光点点头:“小赌怡情。”
她如削葱一样的细指微微在转盘上逗留片刻,然后轻轻一推,转盘开始绕圈,从急到缓,慢慢的停在了……凤上。
“呀。”摇光挑眉,轻轻的叹了一句,她只是试试运气,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小贩似乎也很惊讶,不过很快就堆着一脸笑舀了一勺子芽糖开始为摇光做,细细的芽糖从勺中漏出,如一根绵延不绝的线,在光滑的壁上行走。
摇光想验证心中想法,给了钱又转了一次,仍然是凤。
小贩终于收敛了对摇光的那份谄媚笑意,顾客长得好看是一回事,不让他赚钱……是天大的事!
摇光看他鼻尖冒汗,渐渐起了戏谑玩心,给钱又来。
总共九次,结果无一例外的,全部是凤。
不止是小贩额角冒青筋,就是摇光也变得惴惴不安起来,她前两次,绝对使了巧力,能转到凤,是运气,后来完全是胡闹,却没想到,竟然也转到了……这个转盘分明是做过手脚的,无论怎样她都不应该……
“小姐,小姐,你好厉害!”画屏却没想那么多,挽着摇光的手,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九凤朝阳呢!这个难道是上天的暗示,当年不是还有那个什么在吃鱼的时候吃到一方白帕子,上天指示他做皇帝之类的典故,小姐,你长得这么美,就算入了宫也是埋没不了的,九凤朝阳,这个难道是说你……”
“放肆!这种话岂可乱讲!”摇光脸色大变,狠狠扇了画屏一个巴掌:“你我一介平民议论宫闱之事,是嫌命不够长还是怎样!”
摇光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画屏的脸当即就肿了起来,自从跟了摇光,还未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当即就两眼冒泪花,捂着半张脸细气说道:“奴婢、奴婢知错了……”
摇光也觉得掌心发烧,可是这个画屏真是太不会看脸色了,大庭广众这种话怎可胡说。
宫廷二字从来是摇光的伤,无知不能成为犯错的借口。
摇光平了平气息,从怀中掏出一垫银子,放在小贩面前:“这位小哥,我家丫鬟不识礼仪,刚才说了混账话,小哥千万左耳进,右耳出。”
小贩看着银子眼睛都直了,天降喜事,连忙点头附和:“一定,一定!”伸手就要去拿,却不料摇光把手一曲,幽幽的眼神一望过去,小贩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听她道:“如此就再好不过,今日这话,如果我从第四个人口中听到……”
“就不止是一垫银子的问题了。”
一甩袖子,说了声“回府”,再也不看兀自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画屏一眼。

气死了!
今天中午都不用吃饭了!
摇光像和路有仇似的,走路都是跺着走。
决定了,以后麦芽糖也设为自己的禁忌项目,再也不去了,倒霉!
还九凤朝阳呢,谁倒了八辈子霉才入宫呢,谁倒了十八辈子霉才做皇后呢!
君无端这个渣渣,总是在她觉得十分幸福的时候冒出来踩她两脚,再不带一丝云彩的走人,是不是她家祖宅风水不好,倒霉!
画屏一直在隔着她三尺远处跟着,不敢靠近,没办法,摇光现在暗黑气场全开,浑身散发着的怨念和不爽如坟地的阴风一般,吹得她小心肝儿拔凉拔凉的。
到了闹市。
首饰店,古玩店,布庄,一个个店铺开着,热闹非凡,大道也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哒哒哒”声从后面响起,应该是谁在赶着马车,摇光走着,忽然眼角的余光看见一个孩子从她身旁跑过,横穿大道。
那一刻,摇光的身体反应快过一切。
她霍然转身抱着那个小孩子。
“小心啊——”
后面是马车,这个孩子如果不躲开的话——
“小姐!小姐!”
伴随着她摔落在地的,还有画屏失态的惊呼,以及,马儿的嘶鸣,车子的翻滚以及,车轱辘吱攸吱攸的声音……




、第三十二章

回家之后,白月不发一语给摇光上药,生怕弄疼她似的,蘸着药水的棉花球轻轻在她手腕上游走。
摇光颇为心虚。
当时那一场车祸,因为驾车的马夫因为收手没来得及,整辆车都翻了,幸及却没伤多少人,也没出命案,去衙门绕了一遭,还是白月把她领了回来。
白月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助人为乐的滋味可好受?”
“尚可,尚可。”摇光谄媚的答道。
“你啊……”白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自己没什么本事,却处处为人出头,你怎么让我放心得下。”
摇光听着心中一暖:“这次只是意外,我平时挺少行……善事的。”
她的确很少行善,倒是为寺庙捐过不少香油钱,但那些都是虚的,正经做好人的机会没多少,这次,她的确是有些发懵,看到那个孩子有危险,条件反射的就去救他,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救吧,现在自己只是受了点小擦伤,可若是死了过奈何桥,必定悔不当初了。
“下次不敢了。”她虚心认错。
助人为乐固然是好事,可为了他人反而丢了自己小命,她,一介庸脂俗粉,思想上还没达到那个觉悟。
又想起来芽糖那茬儿,摇光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清闲了几个月,近日又开始晦气缠身。
“娘娘许该去昭德寺吃两天斋。”白月向她建议。
摇光一怔,随即点点头,道一声“好。”
摇光才发现,她好似每迁一个地方,或大或小,总有那么一个寺庙。
不过她答应白月却不是为了去晦气,她看出,白月故意遣她离开,虽然不知为何缘故。
她对少林寺颇有一番亲切之感,就像自己第二个家似的,熟门熟路,在大殿上了几株香,却并未抽签,这种东西,上中下签看的是几率,运气好抽个上签,皆大欢喜,抽个下签,自己心里又不好受,与其给解签的赏钱,不如买一个平安护身符戴在身上。
护身符?眼眸一转,心中有了计较,买的,哪有自己做的诚心。
反正在寺中闲来无事,她给白月做一个!
摇光向来是行动派,想到了就去准备材料,针线布料,还特意买了一个模板参照,那参照物只是一个靛蓝色小布袋,正面绣着一个“佛”字,背面绣着“□常转”四字,用明黄色的带子系着,拆开来看,里面叠着一方红色小帕,正中央写了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四周又各有一段经文,唔,摇光里里外外每一个细节都看了两遍,立志自己做的以假乱真,比真的还真。
并没有花多少功夫,除了绣字和边花辛苦一点。
可是这一针一线,皆是她用了心的,摇光摸着已经做好的成品,爱不释手,又去研磨照着模板在红绸上写写画画,待干了之后叠好放进去,再串上黄色带子,绾一个结,她试着将这符系在自己腰带上,绕了两个圈甚是得意。
不知道白月收到她的这份礼物,会不会开心得接受。
他若笑了,会是怎样的场景。
忽然,她温柔的将头上的簪子取下,将一头青丝松开,拾起一缕用剪刀剪断。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许伤害,可是她现在却顾不得这些世俗礼法,她轻轻将这一缕断发理好,系成一团。
然后。
塞进了符里。
这是她的发。
也是她的一颗真心。

已是晚上,屋里已经掌灯,橙黄色的火苗飘来飘去,映着摇光那张陷入沉思的脸,说不出的风情妩媚。

画屏来接她回去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
摇光看着她:“事情怎么样了?”
“已、已经抓到了!”画屏赶紧点点头。
那夜用迷香昏了她,欲……咳……她的那个采花贼,她以为白月把他忘记了呢,唉,原来没忘啊。
“那我要立刻回去了。”摇光正色道。“那人渣怎么样了,被白月处置了吗?”
画屏遥遥头:“还没有。”
“咦?”
“白公子说,要等小姐回去,”画屏看了摇光一眼,再把视线挪开,“……踩两脚泄泄愤再处理不迟。”
“——噗。”
摇光喷了。
高高兴兴的回家,也不问白月是怎么抓到他的,见到那个采花贼,狠狠的在他脸上踩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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