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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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煌- 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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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孔玄先是‘呵’的一声,接着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把头高高仰起:“这句话,孔瑶你总算是说出来了。这些年你在族中的长辈兄弟面前,总是恭谨有礼,即便被人当众羞辱,也总不会计较,别人说你。我却知你这女人,心如蛇蝎,定然是早已把我这些人恨入骨髓,只盼我等都早点死掉可对?”

孔瑶一笑,微微有些失神,懒得与孔玄辩解。

恨么?是恨的。

若非是这些冷酷的族人,她那可怜母亲,或者不会那么早就郁郁而死。

不过那时,却更多的是想出人头地。想让族人知晓,自己的母亲,并未错生下她。

只是每每她能有所成就时,这些族人,就愈是排斥恐惧。

只是如今,自己已经是身居乾天。名字从族谱中划出,与孔家已再无关系。

以前种种,都成了过往云烟。这光耀门楣的心思,已经彻底淡了。反而是这丝埋藏在心底里恨意,萦绕于心。

这时孔玄,却忽然皱眉:“那宗守,真是把帅位给了你?几十万jīng兵,尽数托付?”

孔瑶被他言语惊醒,回过了神来。说起此事,她本身也是意外。

说是托付,绝不为过。这两rì里,从无只言片语,干涉她决断。

虽在军中,却只是独自呆在营帐内闭关,一切大小事务,都能由她自决。

下意识的,孔瑶用手摸了摸那枚紫金大印。就在这面紫金之下,有着‘殿前左军都检点’七个篆文,是如今的乾天山,除邱为之外,军职最高之人。

可以她在大商从的军经历,其实并不算是太过引人注目。那十几战中,虽结果还算出彩,可相较大商那些名家,甚至乾天山这诸多将帅,其实也不过平平而已。

真不懂,为何宗守能瞧得上她。

记得她幼时之愿,便是手提百万兵,纵横沙场。可如今得偿所愿,却只觉一股沉甸甸的压力,闷在了胸口,似乎不堪重负——

话说回来,自己到底要不要,真心为那个卑鄙小人效力?

只是她这兄长,问及此事又是何意?

“君上之意,孔瑶也不知。只是如今这岛上诸军,确实是从我军令——”

“还真是!”

那孔玄一声失笑,眼眸中除了不可置信之外,更满含着嘲讽之意。

“这位妖王的眼光,当真有些意思。重用什么人不好,却偏偏要任你为帅。不知你孔瑶,乃是命里带衰。无论什么样的命格,一旦与你有了牵扯,必定是灾厄重重?”

又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孔瑶一眼,眼里的讥讽,是更浓数分:“你这贱人,别的本事没有,这姿sè倒是不错。那宗守血气方刚,也难怪会被你所迷!”

宗守在帐篷之外听着,不禁是暗暗一声惊咦,居然还有这样说法?

胸中顿时有了些恍然之意,怪不得这孔家种种怪象。

在细想孔瑶一声,还真的是灾祸无数,只有是与其有过深交之人,必定不得好死。

说是命里带衰,还真是没错。

这连云岛之事,说来也是因孔瑶而起。

孔瑶神情也是恍惚,灾星这个词,幼年之时,rìrì都有人在她耳旁议论,毫不避忌,知道后来渐渐长大些才好些。

是下意识的微摇螓首:“父亲说过,孔瑶是破军临时,上应摇光。那rì的天象,绝不是什么灾厄!”

明知这些话,根本就无用,却仍是想要辩解。

孔玄却咧开嘴,无声一笑:“你也是出身孔家,当真是相者不自相的道理。他乃你父,怎能做数?你若真是什么将星临世,大商那位陛下,怎会舍得将你远嫁异国?当初你那父亲,曾以官位xìng命担保,你孔瑶必能为大商建不世功业,这才换来你领军之机。还真以为陛下他,会无缘无故,赏识你这个黄毛丫头?”

孔瑶顿时一怔,这些话她却从未听说。原来是这样么?为何就无有人对她说起。

“是你那父亲,与我父相商,以推拒司天监正之职为交换。严令我等不得提起!”

一声冷哂,孔玄继续说着:“只是现今如何?那位陛下,对你是失望已极。可知国师重玄,私下里是怎么说的?说你命里主衰,可能带累大商国运!注定了三十载内,必定夭亡,折在沙场之上。陛下当初听闻你被困乾天,被那位妖王看上,指不定是怎么欢喜,只怕也是巴不得,将你孔瑶送走——”

又大笑出声:“那宗守任你为帅,真是瞎了眼!此人为美sè所迷,行事如此草率。灭国之时,必定不远!不对,我看夜魔降临此界之时,就是乾天国灭之始!”

孔瑶听得是只觉呼吸一窒,气血翻涌,只觉往rì的信念,往rì的所求,都在崩塌。

整个人如死了一般,瘫坐在椅上。久久之后,才睁开了眼,目里面是毫无半分情绪波动:“你走!”

孔玄本道这一次,自己是必死无疑,再无顾忌,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

听到这句,却是一愕,怔怔的看着上方。

“我会让人送你至辉洲陆上。是死是活,便全看你自己!”

话罢之后,是蓦地抽剑,在那桌案之上一斩,砍出了一个缺口。

“今rì之后,我孔瑶与你孔家,恩断义绝!若战场相见,绝不留情!尔定要记牢,来人——”

营帐之外,早就候着几个卫士。此时被孔瑶召唤,立时走入帐内,将孔玄拖走。后者却又壮似疯癫大笑:“好!好!好!不意我孔玄,还能有生还机会。你也给我记住,我这双眼,定要看你孔瑶是怎么死的,又如何对我孔家不留情面!断手断足之恨,我定要让那宗守以身偿之!”

宗守听得是微摇了摇头,这个人,真是有几分神经。有心想在此人身上,下个黑手。只是当想起,正式这一位,可能会让孔瑶真正归心,顿时又觉欢喜,便也就大度的没去计较。而后也再不等候,踏入营帐内。

孔瑶本来紧绷着脸,当望见宗守进来时,神情一楞。才稍稍一松。

“见过君上!”

却是神情淡淡的起身行了一礼,然后直接就问:“君上当初,说能给孔瑶百万之军,以应此战。不知乾天山,何时才肯将剩余的兵力,抽调过来?”

宗守却眨了眨眼,表示很是惊异:“难道此处之兵,不足百万?”

此处大商之君就有五六十万之巨,其余辉洲诸城联军,能与乾天山水准相当的,亦有二十万左右。

稍稍在辉洲诸城,再搜刮一番,至少可有二百万jīng兵有奇!

孔瑶顿时是一声呻吟,早在两rì之前,她就猜到会是如此——未完待续

第六六一章定情信物(求推荐求月票)

原创孔瑶多少是有些无语,就已这里心思各异的百余万人,就想对抗夜魔?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只是此时,乾天山分明已经是骑虎难下之局,除非她孔瑶,将这左军都检点的官职辞去——

——只是不知为何,却有些不情愿

孔瑶也知道此时东临云陆,才刚平定不久。确实抽调不出太多的兵力。凝思了片刻,便又开口:“罢了!臣这里只需再有二十个镇就可,不知能否从东临抽出?除此之外,据说君上,正在编练当年的大秦jīng卒?可否在一月之内,划给臣两镇天罡剑卒,两镇赤天罡弩士?”

宗守微一皱眉,这孔瑶的消息,怎么就这么灵通?

此时乾天山,统共也只打算把剑卒弩士,各编练五镇之军。

只需降低些要求,合格的兵卒易寻,真正让人为难的是装具。材料是有些,可即便乾天山加崆器宗的炼器师,全力以赴。一月之内,也最多是各两万套左右。

这孔瑶,竟是料准了乾天山能够成军的数目。

也大约知晓此女的打算,这四镇待得练成之后,那时未必还有机会,送至辉洲岛来。倒不如是预先送来,直接在辉洲编练。

目光闪了闪,宗守就毫不犹豫的一颌首:“可!”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自己没办法应付,就只好依靠这未来的绝世名将之力。

异rì百战百胜的军神,总不可能折在此间,败在本来就是输给她的对手手中——

自己所需做的,就是给这孔瑶,更多的筹码,更多的支持。

孔瑶微微一怔,是略有些意外。她是狮子大开口,这宗守居然也没跟她讨价还价?

接着便又直接拿来一张辉洲岛的舆图,直接在上中线为界一划,而后凝声道:“那rì在界河观其军势。确是鼎盛!即便如今已折损泰半,也难败之。不过夜魔远道而来,其栖身巨木已毁。所携之粮,大多失落于乱空之中,如此库藏,应该所余不多。故此坚壁清野,为第一要务。以此为界,请君上遣军。将此处之民。都驱至辉洲之西!另请在七霞山修筑营垒,将所有辉洲之东的粮秣物资,都集中在此——”

宗守在舆图上看了一眼。嘴里顿时倒吸了一口寒气。

孔瑶这一手,真堪称是狠辣绝毒。虽说这图上,是以中心为界。可辉洲之土。大多都在在东面。

这一划,就是将一万余里地域,都变成空无一人的死域。

这分明是逼迫夜魔,在那七霞山下决一死战。

不过此举,虽是逼迫数亿子民,不得不抛家弃土,却总比送命要强些

“你是左军检点,这些事可以自决!”

孔瑶嫣然一笑,若是真能把这些办到。那么她就已有了两成把握。

“除此之外,还请君上命崆器丹泉诸宗,尽力赶制些大明光符。数目越多越好,也需在月内,送至乾天——”

大明光符?

宗守楞了楞,大明光符是四阶的灵符,比那rì赵嫣然那rì所用的聚光符。要强了不少。

可那些夜魔虽是畏光不错,然而此族争战异界,几万年中,也不知经历过多少战事。被其征讨过的世界,没有一千。也要八百。

这个弱点,应该早已不算其弱点才是。就不信。那些夜魔将领,会没有防范——

这些大明光符,又能有多少作用?

不过宗守仔细想了想,却也不太在乎,反正这大明光符,也值不了多少钱,试试无妨。

“一切依你便是!”

“那么臣,必定不负君之所望!”

郑而重之的一礼,孔瑶接着却是偏着头,定定的看着宗守,一阵微微犹豫。许久之后,当宗守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对时,孔瑶才又终是忍不住问:“不知君上方才,到底是何时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宗守笑而不言,方才那出戏,他是看了个全套。

孔瑶只见其神情,便知道大概,不由更是好奇:“难道君上就不惧?不怕我这命格,带累乾天?就不怕这一战,孔瑶无能,败于那夜魔之手?”

宗守却是不屑的一笑:“这什么命格术数,孤向来是不信的。你出身术学世家,也当知世间之人命格,都存在变数,无一定之理,又何需如此在意?是所谓人定胜天,难道真就任命不成——”

也不是全然不信,不过他更相信的却是自己这双眼睛,几rì前那一战。孔瑶的指挥,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并不出彩。

可此女对诸将xìng情能力的把握,却是令人佩服。难得的是,对战局的掌控,也到了毫巅。更猜知到他,要裹挟此处几十万大军的心思。

至于那命格运数之学,他有宙极命世书在手,又掌握有‘运’字天符。其实在这方面,已经不逊sè一些出sè术师。

可正因了解极深,他才绝不信这命不可改,运不可逆。若是世间之人的运数,都已是注定。那么这世间,怎的还有那么多人,孜孜以求,想要知晓自己的命数作甚?

孔瑶却是再次一阵失神,目里面光泽微闪,俏脸上忽红忽白。最后猛地一咬银牙,从自己的脖颈上,摘下了一条银sè的链坠,递了过来。

“这东西你戴在身上,记得定要rìrì不离!”

宗守一怔,将这链坠结果。普普通通的式样,除了雕饰jīng美之外,并无什么出奇之处。那吊坠则是一块红宝石,仔细看,内中竟有符文闪动。竟是一件炼制之法,极其jīng妙的法宝。只是具体是何什么用处,却是看不出来。

再轻嗅了嗅,还能闻到一丝——

仔细研究了一番,不得其解,宗守是满眼的疑惑:“这东西,莫非是定情信物?”

一时也不知自己是该收下好,还是该推拒才好。

孔瑶一张脸,顿时全是绯红之sè。心忖这宗守,真个是不知好的。

那圣王白气,已经是可以显化于世。再过不久,那龙凤之鸣,只怕也瞒不过人。

这是圣皇之像!虽是可引世间诸贤毕集。天下群儒,人心所向。只是却也有更多可能,会引来灾祸。

当年的文王,岂不正是因此,才为人所困?

她这枚坠链,是孔睿为她求来。

因身应破军,故此从小到大,都是周身煞气环绕。一不注意,就会身周之人。故此才需以此物,将之压制,据说还有镇锁气运之能。

此时用在宗守身上,却是最合适不过。

她方才是没想太多,却不意宗守会开这种玩笑。

可这时却不知为何,是紧咬着牙关没做解释,心中更隐隐有着一丝不该有的期冀。

宗守最后还是把这项链,挂在了自己脖颈间。虽不知孔瑶,到底是出于何意,却知这女孩,对自己并无恶意。

也恰在这时,宗守的神情一凛。灵念探开,感应着这周围潜力,一丝丝异场的气机震荡。

大步走出了帐外,仰望天空。只见那本来那一片蔚蓝的天空之上,此时却是布满了的蜘蛛网般的裂痕。

心神微惊,宗守与孔瑶面面相觑了一眼,都是心知。这夜魔大军,已经是开始动手了。

就在二人对视之时,那片天空,仿佛是再承受不住压迫,轰然垮塌。

一艘光是舰首,就宽达百丈的赤木大舟,猛地撞入。成百上千的夜魔,遮天蔽rì般飞入至云界之内。

也在这时,这连云岛上,数百箭台,数百云舰,近十万的强攻巨弩。不用孔瑶下令,就已经纷纷齐shè,覆盖这天际。

而后就只听轰的一声震响,那赤木大舟的舰艏,是毫无悬念的被强行轰碎,开始回缩。

数千夜魔,也大半陨落。只有千余,逃飞了回去。

宗守的面上,却并无多少喜意。知晓这只是那位珈明罗王的试探而已,而孔瑶也给了最强硬的回击。不过最艰难的rì子,才刚刚到来。

※※※※

也几乎就在同一时间,zhōngyāng云陆的皇京城,殷御正拿起一份奏章。

这是从中土之东,那个他如今他最不想理会的地方飞传至他的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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