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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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妃-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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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陌见琴桌附近便有蜡烛,便添起蜡烛。男子言而有信,果然换过了一首曲子,和着雨声弹。

苏陌坐得离男子近了些。这个好看的人身上有种香味。

一曲尽,雨未停。

“想学吗?”男子问。

苏陌点头,想起男子看不见,又回答:“想。”

“那你坐过来。”男子招手说,苏陌坐到男子身前。男子轻轻拥住苏陌,道:“抬起手。将你的眼睛闭上。”

苏陌依言。

男子握住苏陌的手,要苏陌的手指轻轻地在琴弦上划过。“用你的耳朵,记住每一根弦的声音。”男子说。

苏陌闭上眼,男子又是柔和一笑。苏陌身上的甜香,似乎正渐渐盖过蜡烛的香味。

窗外雨声,冲走了地下的血渍,也掩盖了那浓浓的血腥。

琴声起,男子抓着苏陌的小手慢慢抚琴。

琴弦的冰凉在苏陌指尖划过。苏陌感受着弦音的变化。

“很久很久以前,我也这样弹过琴。似乎是一个夏天,湖里开着许多荷花。白色的荷花躲在碧绿的莲叶里,风吹莲动,满世界都是莲叶的清香。”男子突然说。温柔中带着悲伤。苏陌侧过脸,正对上男子的双眸。即使知道他是瞎子,苏陌还是再次被吓了一跳。

“后来呢?”苏陌这家伙真是有听故事的瘾

“后来,我就看不见了。”男子说,“我能听见雨声,但是我却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

一阵安静。

“闭上眼。”男子说。

苏陌闭眼,心想:“你不是看不见吗?为什么连我睁开眼睛你都知道?”

“仔细听。”男子说。

琴音拨动。苏陌莫名地想起地宫里的莲花。风吹莲叶,一剑,劈开了画轴

“我是不是见过你。”苏陌突然睁开眼睛说。

男子一震,手按着苏陌的力道不由加大,苏陌“疼”了一声,手指被琴弦割破。

男子道:“抱歉。”

苏陌吃疼缩手。男子却一把抓过苏陌的小手,不由分说握住指尖,张口吮去那指上的血迹。然后温和地道:“明天就会好的。”

苏陌和他对视,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苏陌却能感觉他眼底的温和。苏陌挣开他,缩回手。

“别怕。”男子说。

面对这样柔和的人,苏陌怎么可能会害怕?可是她有一种朦朦胧胧的尴尬。

“那你也别怕,我告诉你外面是什么样子就好了。”苏陌用手轻轻碰了碰男子的眼角,“我很怕黑的,我胆小时,也会点灯”。

男子闭眼,轻笑,道:“真没想到你会这样说。”

一道闪电划过。楼梯口似乎多了一个血淋淋的女人。

“该睡了。”男子突然说。他的袖子轻轻一晃,一阵清香扑鼻。苏陌闻香便倒在他怀里。苏陌又开始做梦。梦见莲花亭的对面有人在弹琴,那弹琴人的脸怎么都看不清。

“公子。”血淋淋的女人无声地走了上来——道姑美人思思。

男子点点头

第二卷 48,小筑客无踪,柳箭谁人递

48,小筑客无踪,柳箭谁人递

待苏陌醒时,清晨的阳光带着临水的雾气蒸腾而至。恍恍惚惚竟像是地宫中的景象。

苏陌坐起身,发现自己正睡在小筑的一楼。“怎么在这?”苏陌揉眼。突然想起什么,苏陌忙丢开盖在身上的垫子褥子。往楼上奔去,身后,几个闻讯赶来的宫女连忙地喊道:“娘娘”。苏陌哪里管她们,冲上楼——楼上,昨晚的人已经消失不见。苏陌不觉有些失落。

她分明记得,昨夜,这屋子里满地烛光,蓝衣公子轻轻浅笑。

“娘娘。”一个腿快的宫女提着长裙上了楼。见苏陌正看着空空如也的阁楼发呆。

“娘娘,风仪来了。”宫女说。她明白,一般这些娘娘公主谁的话都不会理,但是多少会跟自己的风仪热络些。

苏陌点点头,算是表示知道,用手指着空空的阁楼问道:“这里不是有把古琴吗?”

宫女的脸立马变了色。跪下道:“回娘娘,您大概记错了,这个阁楼里没有摆琴。”

苏陌又随手画了一个大圈道:“地上有许多蜡烛。”

宫女道:“娘娘,您或许是睡着了做梦吧。”

苏陌皱了眉。难道真是梦?

“还有一个人在弹琴。”苏陌说。

宫女慌不迭地磕头,道:“娘娘,奴婢给您去倒一杯安神茶”然后退下。此时,正好素云带着人捧着水和衣物赶来,上了楼。素云道:“怎么了?”

苏陌在发呆,她看着地上,一点烛泪都没有,心中真正犯了疑问:那么多蜡烛,怎么会没有烛泪?难道我真是做梦?做梦会梦见不认识的人吗?

苏陌嗅了嗅,阁楼窗门皆开,空气中除了水的香味,再无昨晚闻到的那种香味。

“怎么了?”素云用手捂了捂苏陌的额头。

苏陌只是摇头。素云牵着她下楼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那空空的阁楼。

“端午要到了。老刘头刚刚叫人传了话,说是会有射箭祈福,匈奴那边特意邀请了你。”素云便给苏陌穿衣裳边说。

“射箭?”苏陌被吸引。

“是啊,按照匈奴的规矩,每年差不多咱们吃粽子时,他们就会有射箭的比试。听说还有许多彩头呢。今年的比试,匈奴、蒙古、吐蕃还有好几个国家都会派人参加。不单比试,还会吃烤肉喝奶酒唱歌跳舞。这么多妃子中,他们单单邀请了你,托你的福,我也跟着可以去看热闹了”素云笑道。

苏陌嘻嘻一笑。她心里猜测,大概是因为上次和匈奴少年比武,混了个脸熟,所以匈奴人记得她。想到这么好玩的事,只有她能去,苏陌不由有些小得意。

“对了,素云姐,匈奴不就是蒙古吗?”苏陌见识不多。

“应该说蒙古也是匈奴几十年前,匈奴分成了两派,一派就成了现在的蒙古,另一派则是沿袭旧制,国人便仍称他们为匈奴。这两派虽然是同根同源,但是彼此之间都看不顺眼。打战厮杀是常事。目前蒙古的人口和兵力都比匈奴强,所以现在匈奴的王子住在咱们京城。说是住,其实就是人质。因为匈奴想借着我们国家的力量,出出兵打打战,维系他们俩之间的平衡。”素云说。

“那我们帮谁?”苏陌问。

素云笑了,道:“这种国与国的事可不是简单地帮谁打谁。简单一点说,咱们是谁听话帮谁,谁给咱们好处帮谁。你看看,匈奴的王子‘住’在我们这;可是我们又要镇南王带着兵去帮着蒙古打沙俄。是不是很奇怪啊?”

“这个我懂的。”苏陌说,“那我们真的是最强的吗?”

素云道:“在东方大概是吧,国人大都觉得本国最强盛,这也是皇上想锁国的原因之一。不过我的看法不同,我先前接触过许多西洋人,觉得他们的国家或许不比我们差。听说,沿着丝绸之路一直往西,会到一个大国,那个大国的人骁勇善战,商贸繁盛,治理他们的不是皇帝或者女王,而是教宗和长老议会。虽然很古怪,可是物资富饶也不亚于咱们华夏。”

“真神奇。”苏陌道,“原来这世界上有这么多国家。”

“国家可多了去了。”素云笑道。此时苏陌梳洗已毕。几个太监宫娥便奉上食盒,苏陌就在这雨后初晴的临湖小筑里用了早膳。然后素云教了她一首诗,才出发去铁衣营。

这段时间,苏陌按照宇文公子的暗信所言,经常去铁衣营。倒是去飞霜殿的次数大大减少。

苏陌去铁衣营,有意与在铁衣营的秦地将士结交,因为她之前的“比试”显得十分大气宽厚,虽然有些孩子气,却颇有秦王之风。一段时日下来,小苏陌在素云的帮助下面贴将士,照顾将士家中疾苦,甚得秦地将士的喜欢。不过小苏陌自己也知道,自己离宇文公子的期望还差得远。

苏陌还发现,自从自己频繁来往铁衣营后,铁衣营中一帮老前辈都有意无意教自己骑射武功。表面上看是对小苏陌的“疼爱”、“逗着玩”。只有小苏陌知道,这些“先生们”一个比一个认真,一个比一个严苛。

弄的小苏陌去铁衣营倒像是去上私塾上学。

偏生身边的素云还督促着她,让她不能不去。

小苏陌并不知道,铁衣营此时正处于高压之中。曹风失踪,风扬心灰意冷,铁衣营只剩下一群老头强撑;皇上又有意无意地要将铁衣营交给李公公。小苏陌懵懂,丝毫不知道老吴等人在暗中伪造了曹风在世的种种现象,又将远在皇陵的风扬盖上了副都统的大帽子。这才勉勉强强将铁衣营维持下来。

其实此时,在铁衣营的老前辈眼中,苏陌不只是需要暗中保护和教导的继承人,更是铁衣营不变成阉人附属的希望。如果是其他小孩,或许他们会死心,可是苏陌不一样,她是秦地郡主,她娇小的身后是雄狮般的秦地。因此,大家心中明白,只要苏陌不倒,那么铁衣营就有几分希望。

苏陌的黑铁牌一直没找到。西苑的侍卫中却悄悄地渗进了铁衣。

宫中皆说“这花朵般的小娘娘恐怕是继承了秦王尚武的脾性”。

皇上笑答:“只要她开心就好,你们不要太拘束了她。”

夏虫清唱,杨柳绿醉。

苏陌和素云进了铁衣营的院子。如今,苏陌走进那乌黑无光的黑殿时已经不需要引路,倒是素云,仍需要苏陌的牵引。

“我的个乖乖,今天我们玩射箭”山羊胡子的老刘头从房顶窜下。

他每次都说玩,苏陌要是做不好却免不得被他敲头。

苏陌道:“可是你以前不是说我力气太小,挽不了弓吗?”

“笑话,去比试,怎么能不会?你放心,我给你找了好先生。”老刘头笑道。手一指。苏陌这才看见客楼里坐着两人,正是日逐和那个叫阿莫沙的匈奴少年。

阿莫沙一见她就笑着招手。喜得小苏陌连蹦带跳地跑进客楼。

日逐的目光越过小兔子般欢快的小苏陌,落在素云身上。素云的目光正与他相对,不由红了脸。却听见小老头在耳边说:“这可是你们珠儿姑姑安排的。你们珠儿姑姑还说她打听了,教你放心,这个日逐只有三个妻子。”

“啊”素云捂了嘴。

“不过都战死沙场了,也是好女子。——我的乖乖,你那么惊讶是怎么个意思哇?”老刘头看着素云的表情贼兮兮地笑。见素云够尴尬了,他才乐滋滋地走开。倒弄得素云一时不知道是进客楼好,还是不进客楼好。

“这个是给我的吗?”苏陌和那阿莫沙正聊着天。已经初夏,苏陌换了秦地的夏衫。今天梳洗时,本为她准备一套蕊黄秦服她不穿,倒是偏偏想起要这套水蓝的。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不过这水蓝的骑装,配上她额间的抹额,倒也显得风神毓秀,俊秀可人。

“其它,你拉不了。”匈奴少年用他的蹩脚汉语跟苏陌交流。“这个,我五岁”匈奴少年有些得意地又加上一句。素云正想这句是什么意思。就看见苏陌气呼呼地回道:“你五岁用这个弓有什么了不起,我力气没你大嘛,不过射箭又不是光靠力气,我的眼睛可比你好”素云咋舌,语言如此不通也能吵起来。孩子们的沟通果然与语言无关。

“这个怎么是铁的?这个好,这个我中过,很厉害的。”苏陌抱过一个插着铁箭的箭筒。听她得意的语气,敢情中过箭也是一种本钱。

阿莫沙立马抢了过来,指着一个轻巧竹箭筒道:“这个,你”

“哇呀,不行这个是柳枝的比不得那个我要那个”苏陌开始耍赖。

“不”阿莫沙抱着箭筒闪避苏陌贪婪的爪子。

日逐用匈奴语跟那阿莫沙说了句什么。阿莫沙直接用匈奴语对苏陌哇啦哇啦了一句,也不等日逐翻译,苏陌居然就跟着阿莫沙就出去了这两孩子到底是靠什么交流的?

素云见苏陌跟着阿莫沙蹦跶了出去,连忙要跟出门。

一个人却拉住了她袖子。

素云一惊,回头一看——果然是他。

素云心中狂跳,却冷了脸,连退几步。心中想:“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脸上平平淡淡,不见悲喜。

日逐见她避让,知道是她毕竟是忌讳这宫里的男女之嫌。一笑,手一伸。手中握着一支通透的如意玉簪。

“将军何意。”素云淡淡道。心中却怦怦跳,想:“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生日。”日逐说,“不是何意,是如意。”

素云一惊,随即忍不住一笑,她的生日只跟珠儿姑姑闲聊时提起过,连苏陌都不知道。看样子,这个珠儿在两头跑。

“笑了就好,这样好看多了”日逐咧嘴笑道。

“怎么,我平时很难看吗?”素云佯装平淡。平淡地拌嘴。——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就是忍不住有小性子。

“哈哈,难看。”日逐大大咧咧地拍了下素云的头,径直走出去。

素云吃疼。

却见日逐回头朝她一笑,那笑容温暖了黑色的铁衣营。

素云捂头,手指却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原来刚刚那一拍,日逐已经为她将簪子戴上。顿时,小巧的玉簪带着一种别样的温馨顺着素云的指尖流遍了素云全身。素云浅浅一笑。

第二卷 49;箭去夏无际,羽过春无痕

49;箭去夏无际,羽过春无痕

“这个手,诺木。这个,苏木。”匈奴少年纠正苏陌拿弓箭,他叫苏陌左手掌弓,右手持箭。

苏陌已经明白到诺木就是弓,苏木就是箭。这个叫法倒是和她的名字很像。

“然后呢?”苏陌问。

日逐走来,道:“把你身体的力量放在两只脚上。手指夹住箭尾槽,将箭头架在箭台上,拉开弓。”

他纠正苏陌身子的姿势。“先不要射,瞄准,看靶心,箭头,箭尾。这…若是你觉得可以了就射。”

“可是我看准了后,弦一弹,不就会动吗?”苏陌问。

“所以手要稳。稳如山,快如电。你看我。”日逐拿过阿莫沙的弓箭。取出一支箭,搭上,瞄准。

苏陌见他拉弓如满月,箭头瞄准后就稳稳不动,再松手。那箭矢就如长虹贯月,轻松地穿过了靶心。不是扎在靶心,而是穿过。

苏陌“哇”了一声。

日逐大大咧咧地一笑。又将弓箭交给阿莫沙。阿莫沙挽弓射箭,那箭矢也正中红心。苏陌咋舌。

“射箭有近射、骑射、远射。”日逐在苏陌身后说,“聚会时一般是近射,25步或者50步,远不过百步;这次不是那达慕,也可能会有骑射。你不用管,学好这25步就好。”

“除了这些呢?”苏陌问。

“摔跤,射箭,赛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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