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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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妃-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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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她不再相信他们的笑脸。大概也就是从那时起,淑仪殿的门打开了,但是苏陌的心门却紧紧地关上了。

“皇贵妃娘娘好像不爱笑。真不像小孩。”有宫女议论。

“嘘。”另一宫女说。

只有原本淑仪殿的三个奴才明白,刚刚来到这座淑仪殿的那个时候,皇妃娘娘的笑曾经是那么是无忧无虑。

水香走了,苏陌一直没有增设风仪女官。水香的房子就空着。每当苏陌觉得孤立无助的时候,起码还有那间房子能给苏陌一点点安慰。

苏陌要学写字。她经常去陪皇上批阅奏折。还是跟以前一样和皇上说话。只不过皇上会经常问她:“怎么不笑啊?是不是又不舒服?”皇上不知道,这个小孩在看他如何拿笔,如何写字。他只觉得,有这么个可人儿陪着,很安心。

苏陌偶尔会问皇上:“这是什么字?”皇上便会笑意盈盈地回答。他不知道,苏陌离开飞霜殿后,她房里的灯,会亮上很久。她会一直写那个字,写到像为止。

除此以外,苏陌还会请丽嫔写字。隔三差五,苏陌就会遣人去请一幅丽嫔的诗词,也经常会赠给丽嫔一些发簪首饰。虽然苏陌自己并不去丽嫔那登门拜访,说一堆奉承话。可是丽嫔渐渐觉得,这个九岁皇妃是真正欣赏她的文墨,竟然算得上知音。她本恃才高,却无奈生做女儿家,不能一洒心中抱负。虽然因为才华受皇上赞赏,但是她心里明白,没人对她满腹诗书在意,就连皇上,看到她的才华的感觉也就是跟看到花瓶上多了两朵花一样。在世人眼中,女子的才华,再好也是可有可无的。究竟不如容貌。却不知这丽嫔,却是个真正的胭脂里的才子,书香里的佳人。她虽不得已,以色示人,更在**拉帮结派随风而动。骨子里,却仍有那么股书生气,希望自己的才华被重视的怀才心。

当她注意到苏陌几乎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来要诗词后,她便益发将诗词写好。而苏陌,必定在一段时间后,以物相赠。更听闻苏陌日日将她的字句认真临摹,而不临摹那些严柳之类的“俗物”,丽嫔更觉知心。加之苏陌如今在皇上面前得宠,一来二去,丽嫔竟隐隐有倾向于这位“笔墨交”的趋势。在德妃面前,也不再说苏陌的坏话。

再说苏陌,其实她并不懂什么颜筋柳骨的书法正道。她只知道人人都说丽嫔是才女,于是她便想临摹她的字,顺便多认些字。一个月两个月,冰雪消融春色渐暖时,苏陌竟然渐渐也认识了百来字。用毛笔写得字也不再是一个个硕大无比,而是开始有了样子。

宇文公子开始陆陆续续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有时候是撕下的纸片,有时是一个墨点。宇文公子知道,那是苏陌在报平安。有一天,宇文公子收到的信里是一张手写的字。一个字占了整张纸条,但是可以清楚地看见,在这张不大的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字,“秦”。

宇文公子会心一笑。

这段时间,宇文公子山庄前的鹰儿似乎愈来愈多,隐隐有风雨欲来之势。

苏陌不再将自己锁在淑仪殿里。她明白自己跟秦地一样,想要变强的话,就要“开港”,而不是锁国。现在,她会去各位娘娘府中玩耍。包括被冷落的贤宁皇贵妃,得势的德妃、甚至那个苏陌心里最不喜欢的荣妃。仗着自己的小孩子,不用说奉承话。在娘娘们说话聊天时,苏陌暗暗学习她们的谈吐。贤宁皇贵妃娴静,因为家中出事,她只求不影响孩子,在她身上,苏陌看到的是容忍和包容;德妃手段狠辣,得理不饶人,不能吃一点亏,在她身上,苏陌看到的不断地进攻;荣妃最为爱权术,也有小手段,但是对宫规却执行严谨,在遇到大事时果断冷静,远比德妃服众,在她身上,苏陌要学的是管制。

这些人无形中当了苏陌活生生的教材。在她们忽略这个在旁边玩耍吃糕点的小毛孩时,小毛孩却在像干渴的大地一样汲取着她们的优点。

“那小皇妃好像真的很喜欢我们院子里的桃花啊。”德妃不解道。她渐渐觉得,这个小孩没有攻击性。再加上,就是因为苏陌连夸她院子里桃花好,皇上都被她牵着来了几回。看起来,这小孩是真正没有心机。想到这小孩天天与皇帝待在一块,若是伺候好了,倒是多得许多“福分”,哪怕她在皇帝面前多说一句好话,对自己也是莫大的好处。德妃对苏陌的态度慢慢转变为“拉拢”。

发现从苏陌身上可以得到“好处”的自然不止德妃,荣妃等人对苏陌的态度也显然转变。在他们面前,苏陌只不过是个爱到处玩耍却得皇帝宠爱的天真小毛孩。虽然挂着皇妃的名头,却是虚名,对她们没有半点威胁。

对这样的人,与其跟她为仇,不如讨好她。

而苏陌,也很知趣地不时将各位娘娘的趣闻趣事报告给皇上,一边逗得皇上一乐;另一边娘娘们也感激不已。

尝到了好处,淑仪殿中不断收到各位娘娘们送的衣裳首饰、玫瑰糕、软心酥、瓜果蜜饯。更有人投其所好,知道九岁皇妃喜欢“看书”,送些什么名贵的珍本孤本来讨好她。她们不知道,苏陌从来不吃她们送来的吃食,所有的糕点,苏陌都冷冷地打赏了宫女。至于书,真是糟蹋了,苏陌是会留着书。但是她认不了几个字,更不懂这些书的珍贵,她把书留下来是用来涂墨和“撕纸”的。只可惜那些珍本孤本,活生生地糟蹋在苏陌手中。

不知不觉中,九岁皇妃竟然成了这座阴冷皇宫里,最受**娘娘们欢迎的贵宾。

然而,皇宫里,不会有真正的平静。在苏陌看不见的角落里,正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苏陌。

“那苏陌还真有点本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公公。他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看样子,今晚他有客人。他的客人就是曹风。李公公看见曹风兀自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也没有半点惊奇。可见他们交情不错。原来,春分将至,祭地迫在眉睫。去年受灾严重,祭天又因为战事耽误,所以皇帝此次祭地意义非常。此时,曹风波澜不惊地又调回了京城。事实上,谁都明白,曹风回京是因为他在秦地的任务已经被迫“结束”了。而祭地时,必有那么一些小人不自量力想对皇上不利。于是,曹风调回原职,乃是情理之中。

“是么。”曹风抿了口热茶。

李公公赞道:“我倒是佩服这小小孩子,居然对自己下得了手。——连我都搞不清她是真心假心。”

“不管真的假的,秦地不收,这江山不稳。怕就怕这小丫头让皇上下不了手。就跟当年镇南王一样。”曹风道,“养着老虎,迟早是个祸害。”

“这个曹大人放心,小娘娘身体不好,老奴已经叫人多注意她的医药饮食了。”李公公含笑回答,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苏陌的药恐怕又被动了手脚。“倒是镇南王,还请大人多费心啊。”

“皇上已经不相信镇南王,却顾念兄弟情分未下杀手。如今镇南王羽翼渐成,恐成大患。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上对镇南王再起疑心。镇南王近日即将凯旋,只要让他们俩一齐参加这次祭地。我保证皇上不会再将镇南王当兄弟。”曹大人笑着。胸有成竹。

李公公和曹大人相视而笑。

“苏陌,你要不要参加祭地?”皇帝笑着对苏陌说。他没有叫苏陌“爱妃”,因为他发现叫她爱妃她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内心暗笑这是个傻丫头。却不知道苏陌不是反应不过来,而是反应过来了也排斥这个称呼,索性不答应。

“祭地?”苏陌猛然想起两个月前说的“祭天”,不由心中一阵紧张。

看着苏陌一脸疑惑,皇帝笑道:“对,祭地。祈祷我国国运昌隆,五谷丰登。以前朕是带贤宁皇贵妃去的,这次朕想带你去。”皇帝笑意盈盈。不带贤宁皇贵妃而带苏陌,这里面暗示的恩宠是无数后妃几辈子都求不来的。

苏陌似乎在考虑。皇帝看着她怜爱地摇摇头。

此时,殿外传话,皇帝宣见,不多时,一铁衣侍卫递上一封快马奏折,“报!镇南王凯旋回来,如今已在玄武门前,跪地等候吾皇之令。为祷上天恩泽,镇南王还特意带回北方戎国的玛瑙五谷,以作祈福,更震皇威。”

皇上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情,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抑或二者皆有。李公公“热心”地问道:“这好了,兄弟团聚了,又打了个大胜战。百姓们可知道?”

“禀公公,京城百姓夹道欢迎,迎出京城二十里。更有父母送儿投军!”那铁衣侍卫说着说着竟然带着一丝骄傲。显然,作为军士,他也有热血。

皇上脸色变得难看。

此时小苏陌突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带着许久未见的笑容,道:“镇南王回来了,他要祭地吗?我也要去!”

皇上看到苏陌的笑容先是心中一喜:她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然后脸色更为阴郁,他扭头道:“不,你不用去了。”

苏陌,你不懂吗?你的笑容,只该属于朕。

第二卷 9;繁花宫阙铜雀深,从来手足是路人

祭地要开始了,这次的祭地盛况空前。连**中都被影响。首先是传出九岁皇妃将要随驾祭地,然后又说谁都不带。宫人们猜测圣意,都觉得这个挂着虚名的九岁皇妃或许会变成皇后。毕竟,她再虚名也是秦地的郡主。再后来,又传出镇南王在南苑几乎被刺杀,幸而镇南王身边有高手。

至于苏陌,只觉得最近两天老找不着东西。她疑心是不是这些宫女暗中偷拿她的物件。或许,她是应该找一个风仪女官了。

苏陌不知道,她的首饰,正经由各种渠道飞向一个地方——南苑。

“说!”鬼琰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一名小公公颤抖着,头磕得咚咚响,哭诉道:“将军!大将军!元帅爷爷!奴才不知道啊!东西是她殿里的宫女偷得,不关奴才的事啊,奴才只管买卖。”

“那她怎么样?”鬼琰将刀子往小太监脖子上一架,轻轻一划拉,立马开了一道血口子。

小太监浑身抖得跟树叶一样,道:“奴才不敢说啊,说出来就是死罪啊!”

鬼琰手又是一动。

小太监失去了最后的勇气,伏地道:“小皇妃娘娘情况很不好,不过宫里人都不让我们乱说。奴才年前去淑仪殿里耍过,亲眼看见小皇妃娘娘在吃剩菜。数九寒天,连热水都没有。穿得也是宫外的衣裳。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家都改了口,说皇上对小娘娘好,其实大家心里明白着呢。奴才有个同年在御医院做事,据说小娘娘前不久熬不住了,还差点死过去。现在全靠药培着……。”

“够了!”鬼琰吼道,“你滚吧!”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出了院子。鬼琰看着那个有铁卫们看守的地方,脸色铁青。

再说小太监,一路跌跌撞撞,竟然七拐八扭地进了李公公的院子。李公公笑问:“话可带到了?”

小太监谄媚地笑着,磕头道:“托公公地福,话已经带到。是那个叫鬼琰的抓得奴才,但是奴才晓得镇南王看见了。”

“做得好。”李公公赞许。

“全是公公的福气。”小太监知道,在宫中做事要不居功才讨人喜欢。

“真乖,以后公公疼你。”李公公满意地摸摸小太监的头。小太监眉开眼笑。李公公手掌突变,一掌劈下——那小太监脖子处传来一声咔吧骨裂之声,扑倒在地。若不是亲眼所见,谁都猜不到这胖墩墩的公公居然有这样的好手法。

李公公笑着道:“弄弄干净!”几个太监便将刚才那小太监的尸首拉去了后院。

“公公妙啊。”身后有人鼓掌,“接下来,镇南王再能忍,也会忍不住向皇上求句话。而如今的皇上,视苏陌如珍似宝,本就忌讳镇南王与苏陌的传言。镇南王一问,皇上心中必定不快。”曹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此时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

李公公道:“再加上曹大人您的部署。镇南王这次插翅也难飞。”

曹风大笑。

鬼琰将欲那一包物品收好,一双脚来到跟前,抬头,竟是镇南王。镇南王低头,捡起一只发钗。精细牡丹,花成并蒂,瓣开百八,金丝织就,正是秦地之物。

“王爷。”鬼琰轻道,“您发令吧”。

镇南王苦笑。不言不语地走回殿中。

鬼琰看着他不声不响地走掉,冷冷地拔剑将花坛里的春花砍了个干净。

“你们听说了吗?”一个蓝衣秀女钻进亦偲院的一个房间,“小皇妃娘娘要选女官。皇上特许她自己选!”

“是吗?听说这位娘娘对宫人是极好的。常常有打赏呢!”众秀女乐开了花。此时,春选已经结束。仍留在此处的秀女都是还未分配的女子,她们留在这的原因往往是姿色普通而且没有别的才艺。过段时间,这些秀女会再刷选一次,好的分到各个房里去做三等女官,不好的可能就沦为宫女或者返回原籍了。苏陌选风仪女官不早不晚地碰在这个时候,怎能让这群小姑娘不开心。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她的宫里有太监死了,她还求了棺材呢!这样的主子,若是选着我,我就是做三等女官也愿意啊。”一个秀女笑道。

只有一个人,阴着脸听着。她便是玲儿。

当初,她混入宫中,靠着聪明和手段居然留到现在,甚至连验处女一关都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混过去。虽然她聪明过人,可是姿色过于平凡,眼看着又会沦为宫女。还不如素云,素云虽然姿色也平平,但是她毕竟是大家闺秀,自然有人照顾。好歹也能混到三等女官。

“我看娘娘会选素云。”一个秀女语出惊人。玲儿猛地将头一抬。

“为什么啊?”其它人问。

“这不简单啊。素云是哪里人?秦地人啊。小娘娘可是秦地郡主。等娘娘来了,娘娘问‘你是哪里人啊?’,素云施个万福,道‘回禀娘娘,奴婢是秦地太平港人士。’这事不就定了吗?”那个秀女说。

“有道理。不过话说回来,换了别人我可能不服,若是素云,我心服口服。”有秀女道。

“是啊,素云对我们最好了。玲儿病了,都是素云在照顾。”

“哼,玲儿真的病了吗?我看她是懒得吧。”

秀女们大多不喜欢玲儿。玲儿过于喜欢讨好教习女官,阿谀奉承起来丝毫不嫌恶心,又不喜做事。一做事就咋咋呼呼腰酸背痛,她的事倒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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