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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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个故事-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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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了,还是先想想我们怎么回去吧。”
  玄珏一说伍钦旸才想起这件最要紧不过的事,皱了眉道:“哥,你也没办法啊,我还指望着你能把我给捞回去呢。这地方……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呢,这是穿越了?”又忧心忡忡地道,“哥,我不会是真摔死了吧?借尸还魂?那你怎么……”
  玄珏道:“你忘了?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他现在的法力比起普通精怪犹显不足,能附身在这只野猫身上已是勉强,不化成人形完全是因为有心无力,却也记不清楚自己失去意识前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不由得暗暗担心,万一自己当时真放了手,也只能盼着伍钦旸自身的灵力能保他无虞。伍钦旸听玄珏这句话后便没了下文,还以为他是在为当初失了内丹和灵力伤心,可惜他现在没办法握住他哥的手,只好轻轻捏了捏黑猫的肉垫,顿了顿道:“哥,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一尸两命啊?”
  玄珏:“……”简直想替伍小同学的语文老师掬一把同情的辛酸泪,想了想又道,“旸旸,那镯子呢?还在你身上吗?”
  伍钦旸道:“掉了?我觉得就是那倒霉镯子把我们卷进来的……”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环顾四周找到镜子的位置,过去把眼前这个“自己”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喃喃道,“……清末民初?那‘现在’是民国了?”
  玄珏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撇开穿越的实际可行性不谈,他更关心的是目前这个状况本身。如果说他们两个真穿越了——明显就是魂穿,伍钦旸就算了,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出生,那自己呢?自己可是从北宋年间一直活到了现在。如果真是回到了过去,那这个时空里到底有没有另外一个“自己”存在?可他又没有与民国有关的任何记忆,与之相关的未来也没有发生什么颠覆性的变化,证明这件事情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过去”——这种想法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悖论了。
  玄珏难免有些迟疑,同样的立场当然也可以换到他爹的身上,那这个时空里是不是还存在着另外一个秦致?他们想回去的话能不能找这个时代的秦致帮忙?玄珏想着想着思维就开始发散,自己前几百年好歹是作为豹子存在,他爹可一直都是个人,又想到清军入关后那堪称灾难的金钱鼠尾头——直到清末才逐渐演变成如今电视剧里常见的阴阳辫子头,实在没忍住笑场,完全不能想象温文尔雅的秦大少爷怎么能搭配上那样一个发型。
  那边的伍钦旸同没闲着,这时已经从柜子里翻出了一纸公文,文章抬头的“冷云峰”云云,指的应该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了。
  果然是韩向阳口中的“小峰”。
  没想到这身体的原主居然还有个这么拉风的大侠名字。
  伍钦旸正拿了公文和玄珏感叹,门外却传来了韩向阳的声音:“小峰?你在和谁说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忙论文和考试,迟了点……

  ☆、第一一九章

  
  冷云峰空有个大侠的名字,实际上却没有半分大侠的气势。方才照镜子的时候伍钦旸就已经仔细看过,这身体原主的年纪同自己相仿,长得不赖,然而和他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类型,少了几分少年意气,给人更多的是一种唯唯诺诺的平庸之感,脸色也稍显苍白,大约是被自己上了身的缘故。伍钦旸还没来得及想要怎么扮演好这个“大侠”的角色,韩向阳的声音就已经从门外传来,跟着的是一句:“小峰?我进来了?”说着推开了房门。
  玄珏早在韩向阳问他你在跟谁说话的时候就已经从窗户里跳了出去,伍钦旸把找到的公文重新放回到柜子里收好,又听韩向阳道:“小峰?你怎么从床上起来了?身体没事儿了?”
  伍钦旸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虚弱,看着眼前的柜子道:“我……想换件衣服。”
  韩向阳道:“你出了不少汗吧?那是该换件衣服了。”一面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一面继续道,“我给你拿了点儿吃的过来,你先吃吧,餐厅那边刚做出来的,还热乎着呢。”
  伍钦旸暗自庆幸他没有深究你在跟谁说话的问题,从柜子里随便挑了件衣服出来,转过身就看见桌上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有豆浆。伍钦旸穿越之前就没吃晚饭,现在还真有些饿了,可是手里拿着衣服又不好不换。韩向阳坐在桌边,一直保持着单手托腮的姿势笑眯眯地看他。伍钦旸被盯得颇不自在,换衣服的姿势都显得十分僵硬,等到他终于扣好了衬衫的最后一粒扣子,又听韩向阳道:“小峰,你就是太瘦了,以后还是多吃点儿吧。”说着把装包子的碟子朝他推了推,示意他快吃,不然一会儿就该凉了。
  伍钦旸不太受用他这样的殷勤,略显尴尬地应了一声,拉了张方凳在桌边坐了,手里拿着包子,扭头去看窗外逐渐明亮起来的天色。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时间,只记得当时天还黑着,但距离现在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三个小时,如今外面才刚刚天亮,就算是早上七点,可见这起惨绝人寰的穿越事故是在凌晨四点左右发生的。半夜四点不睡觉,他们一群人是跑出去干什么了?
  伍钦旸一时想不出个头绪,只能再从他们的衣着上入手。讲民国的电视剧他也看过几部,黑色制服腰间配枪,再加上个标志性的大盖帽,难道他穿越成民国时期的警察或者地方性武装组织的成员了?伍钦旸一面想着,一面又求证似的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韩向阳的腰间,见腰带正中果然有个端正的“警”字,心想自己猜的果然不错,脑中又模糊地浮现出一个四肢扭曲的人影,泡在血里一般。伍钦旸手里一紧,差点儿把包子的馅儿给捏出来,韩向阳见他一直愣着出神,抬起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小峰,你想什么呢?”
  伍钦旸这才回过神来,分不清那个人影是坠楼的程昌骏还是别的什么人,只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不愿多想,便回答道:“没什么。”又让韩向阳也拿个包子来吃。韩向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认真道:“小峰,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我知道你刚过来,还不习惯,所以有什么不开心的记得跟我说啊。你又不用跟我客气,当朋友当家人都行,是吧。你要是信不过我,那不还有叶哥嘛,总之有事儿千万别憋在心里,你再想想,啊?”
  伍钦旸道:“真没什么……”心里却为“自己”的初来乍到松了口气。韩向阳能这么说就证明他和“自己”还并不熟悉,那应该就不会穿帮了?又试探性地问道:“早上的事……怎么样了?”说着又去看韩向阳的脸色。
  韩向阳不疑有他,以为冷云峰只是被早上的事情给吓到了,也拿起个包子咬了一口,摇摇头道:“叶哥他们也该回来了吧,到时候再问问。要我说啊,这杨家迟早得出事儿,你看,报应来了吧,可这事儿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你等着看吧,谁让他们家作孽呢。”
  伍钦旸好奇道:“这话怎么说的?”
  韩向阳“哎”了一声:“我都忘了你还不知道这事儿呢。”说着又抬眼看他,“小峰,你不害怕了啊?早晨吓成那样,我看我还是别跟你说了。”
  伍钦旸听他提到什么“杨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八苦斋店老板口中的“燕鸣山杨家祖坟”,直觉这件事情和自己的穿越脱不了干系,那情况当然是越明朗越好。眼看韩向阳有拿他开玩笑的意思,便笑了笑道:“我那是老毛病了,和早晨的事情没多大关系。”觉得韩向阳不一定能理解低血糖这种说法,又不想承认“自己”是被吓晕的,只好推说是身体原因。
  韩向阳道:“老毛病了?小峰,那你以后可要多注意啊。万一你哪天又突然晕了,身边又没个人,那可怎么办啊。”
  伍钦旸道:“你就不能念我点儿好啊。”端起豆浆喝了一口,“你接着说吧。”
  韩向阳道:“就三个月前的事吧,咱们这儿有个戏班,叫文家班,一直挺有名的,里头有个唱青衣的小姑娘,长得特别漂亮,叫文莺莺,今年十七岁,每次的赏钱也得的最多。杨家嘛,他家老爷的弟弟是在外省当大官的,一般人惹不起,养出来的儿子也是个纨绔,经常借听戏的名义对文莺莺动手动脚。偏偏杨老爷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是他家姨娘生的,但儿子是香火啊,杨老爷对他就比对他家夫人生的女儿还好,老这么纵着,时间一长就惹出祸来了。”
  伍钦旸隐约记得程昌骏跳楼之前大喊了一声“莺莺”,那应该就是这个文莺莺了,再结合韩向阳提供的这个人设,觉得八成又是个纨绔子弟依仗家世强抢民女的故事,但对他来说内情才是其中的关键,便追问道:“那之后呢?”
  韩向阳继续道:“之后就是三个月前,有天早晨戏班的人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说文莺莺死在了她自己的房间里。你说这世道吧,死了个戏子,事儿本来也不大,但毕竟是一条人命,又是个名角,所以叶哥就带着我还有其他几个人去了,到那儿的时候戏班老板正抱着文莺莺的尸体哭呢。跟我们一起的医士就检查了文莺莺的尸体,发现她是被人给掐死的,额头上也有伤口,而且死前还被人给糟蹋了。既然是谋杀案,那关键就是她在死前见过什么人,这个时候戏班的人说,昨天晚上杨老爷来过,但杨老爷离开的时候文莺莺还没事儿呢,所以应该不是杨老爷杀人。又有人说昨天夜里杨少爷似乎也来过,于是叶哥就带人去杨府找这位杨少爷了,想问问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伍钦旸想这个“叶哥”也算是不畏强权了,又问:“那结果呢?”
  韩向阳道:“他去的时候杨家早乱成一团了,杨老爷刚和他儿子发完火,还当着众人赏了他三十鞭子的家法,他家姨娘在她儿子的房间里哭天抹泪的,他家夫人和小姐倒没什么动静。叶哥就和杨老爷提了一句文莺莺的死,杨老爷呢,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承认了文莺莺头上的伤口是昨晚在和他争执的过程中撞的,说是为了他们家一个什么镯子。”
  伍钦旸总算听到了重点,忙道:“什么镯子?”
  韩向阳道:“好像是他们家的传家宝吧,被杨少爷偷出来,拿出去讨美人儿的欢心了。杨老爷一听就急了,说你平时花天酒地我不管,但这镯子你一定要给我拿回来。杨少爷无法无天惯了,两个人一语不合就吵了起来,杨老爷气得够呛,让人把儿子关进了柴房,又亲自去了戏班,想去找文莺莺把镯子要回来。开始的时候文莺莺也很通情达理,说‘无功不受禄’,这镯子原本就是打算还给杨少爷的。杨老爷就让她去拿镯子,但没过多久文莺莺就回来了,对杨老爷说镯子丢了。杨老爷觉得这是文莺莺不想归还镯子的借口,就和她发生了争执,一怒之下把文莺莺推倒在地上。文莺莺的头撞到了桌子角,立刻就见了血。戏班的人看事情发展成了这样,赶紧过来劝和。之后杨老爷就怒气冲冲地走了,到最后也没能拿回镯子。”
  伍钦旸道:“那杨少爷呢?”
  韩向阳道:“他呀。”语气里似乎有些不屑,“杨老爷一离开杨府,杨少爷就让下人帮忙,自己从柴房里跑了出来,然后直接去戏班里找文莺莺了,等他到了戏班后杨老爷已经走了。他听人说他爹没能从文莺莺那儿要回镯子,也认为镯子丢了是文莺莺想出来的借口。后来他趁着天黑摸进了文莺莺的房间,见她还没睡,头上又有伤口,就对她说‘你喜欢镯子我以后再送你新的,何必为了眼前这个把自己伤成这样,我爹要镯子你给他不就完了,你头撞破了我也心疼’。原话我记不清楚了,反正就这个意思,算是安慰她受委屈的情话吧。文莺莺就和他说镯子是真的丢了,还让他放尊重些,不要动手动脚,以后也不要再来了,之前他送来的东西也会尽快送回到杨府。杨少爷以为她是在闹脾气,又哄了几句,谁知道文莺莺还是这个态度,而且非常坚决。杨少爷就生气了,心想‘为了你我在我爹那儿挨了多少骂,你怎么还这么不知好歹,合着当我的小妾还不比你在戏班里给人唱戏强,看来我以前是抬举你了’,一生气就想在床上强要了文莺莺。文莺莺看他这样,立刻就开始反抗,杨少爷就掐住她的脖子,把人掐晕了之后做了那事儿,之后就从戏班里跑了,又去酒馆里喝酒,一直到天亮才醉醺醺地被酒馆的人给送回来。”
  伍钦旸道:“那是杨少爷杀了文莺莺?是不是他把文莺莺掐死了啊?”
  韩向阳道:“叶哥也这么想啊,所以就把杨少爷带回来了。后来医士根据文莺莺尸体的僵硬程度,推断出她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当晚的寅时左右。但很快杨家就找到了证人,是杨少爷当晚去的那家酒馆的跑堂小二。小二说那晚四更更鼓响过之后没多久,杨少爷就过来喝酒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他们也不敢劝,后来杨少爷喝多了,一头撞进他们客房里睡了,第二天早晨才从酒馆里离开。”
  伍钦旸倒还知道寅时和四更都指的什么时间。寅时是凌晨三点到五点,四更是凌晨一点到三点,四更更鼓过后没多久应该是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如果店小二提供证词的情况属实,那这个时间差就已经构成了杨少爷的不在场证明,他就不可能是杀害文莺莺的真凶了。事情发展到这里,伍钦旸开始觉得这起杀人案里杨少爷的处境似乎和尹海璐被害一案中程昌骏的处境有些类似,就连镯子这个关键点都是一样的。伍钦旸想着便对韩向阳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那杨少爷就不可能是杀害文莺莺的凶手了啊。”
  韩向阳耸了耸肩,无奈道:“所以说啊,没办法,叶哥也只能把人放了,还是他爹亲自把人给领回去的呢,这是有人证。可就算没有那个店小二,就凭他那个做大官的叔叔,咱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到时候人叔叔说一句放人咱们就得放人,不然还想穿这身衣服?不把你也扔进去就不错了。”
  伍钦旸道:“那文莺莺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韩向阳道:“对啊,不然呢?但我们当时都觉得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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