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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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个故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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竦肓松畈患椎穆砝镅悄纱蠛9担焓掷潭祭滩簧侠础N榍諘D固然难过于玄珏的拒绝,但更令他觉得难过的是他还知道玄珏说得很对。从小到大他就是个风云得意的人生赢家,爸妈宠着舅舅舅妈偏着哥哥疼着,迄今为止十八年零十个月的人生里的最大危机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妈摊牌,说自己一不小心弯了秦瑶或许还能理解,毕竟秦瑶从没反对过她亲哥的性向,在这方面也相当开明。但是要让他坦白他是为了玄珏弯的,那秦瑶估计会直接抄起一把扫帚打断自己的腿。
  他到底不像秦致和肖云鹤,有钱人也有不能随心所欲的时候。伍小同学翻来覆去地思考人生,说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又显得太凄凉,更让他觉得百爪挠心的是他还不知道玄珏对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从小到大太过亲密的相处,让伍钦旸理所当然地忽视了何谓正常的兄弟相处模式,习惯性地认为只要是玄珏的话做什么都可以,如今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但如果伍小同学此时能稍稍冷静一些,认真地去思考今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的话,那他一定会问的一个问题就是“那人说我身上被人做过记号是什么意思”,再细心一点儿就能看到他哥微微发红的耳朵和故作镇定的脸色。可惜现在这一切都并没有发生,所以伍钦旸只是跟在玄珏身后,落后了一步远的距离,在玄珏拉开车门的时候拒绝了自己早已习以为常的副驾驶席,转而拉开后排的车门坐了进去。
  玄珏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在驾驶席坐好,系上安全带,从后视镜里看到伍钦旸侧身伏在座椅上,将脸埋在交叠着的双臂之间,忍不住轻轻叫道:“旸旸。”
  伍钦旸“嗯”了一声,语气颇有些郁郁寡欢,但并没有再说什么。玄珏也是难得地觉得无话可说,沉默地启动了车子。
  秦小公子在宣告所有权的方面比起他爹来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年秦致能在肖云鹤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他结成单方血契,如今玄珏自然能在伍钦旸身上留下专属于自己的记号。野兽在猎物身上留下的正待猎杀的烙印,这是玄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唯一能占据主导权的事,虽然不怎么光明正大看起来也十分居心不良,但胜在隐蔽和一劳永逸。
  他是喜欢伍钦旸,但同样的——他也必须考虑到秦瑶和伍春行的感受。
  于是因为各种各样重要或不重要的原因,两个人暂时陷入到了“虽然彼此心知肚明却非要隔上一层窗户纸”的苦逼双向暗恋之中。伍钦旸侧着个身在椅子上趴了一会儿,太过沉默的气氛愈发让他觉得尴尬,终于慢吞吞地开口道:“哥,你怎么和殷叔一起来了。”
  玄珏终于等到他开口,略松了一口气,解释道:“碰巧而已。”
  的确是碰巧而已,玄珏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自曝短处说“是觉得你有危险”。伍钦旸在给殷浩打过电话后就立刻把电话打给了祝明月,来来回回好几次都没打通,伍钦旸就觉得这次算是闹大了。出租车司机古道热肠,知道人命关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突突突地加速,开到文秀路小区的时候司机师傅尚未察觉到什么不妥,伍钦旸却因为上次的“食堂人头”案莫名地通开了一丝灵异的关窍,不待司机师傅再说什么,直接就朝着某个方向跑了过去。等到司机师傅四处张望完毕,再回头看时,伍钦旸就已经不见了。
  再说年兽。年兽怕红,又惧光亮,更害怕巨大的响声,古时候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兽在年夜作祟,出其不意,算是把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不过社会发展到现在,倒是令这古时的凶兽愈发束手束脚,霓虹灯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时候都不会缺了红色,万家灯火更不是某些特定时节才会出现的盛景,人声嘈杂,汽车鸣笛,功率巨大的临街音响,什么不会有巨大的响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所以这么多年来年兽可以说是在城市里绝迹。
  但年兽必然不是会坐以待毙的物种,不然所谓的除夕年夜就名不副实了。没有条件就要自己创造条件,所以如今年兽出行多兼瘴气,遮天蔽日的一片黑暗,伺机而动,因此总有不少林间山民被野兽袭击致死致伤的新闻见诸报端。因为山野林间不比城市夜夜笙歌,年兽出来活动也更方便些。这类新闻之后的调查更是例行公事,毕竟现在珍惜保护动物在某些意义上比人金贵,遇上的自认倒霉,死伤的呼天抢地一回,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不过没想到如今年兽竟也敢在城市里堂而皇之地出现了。
  年兽喜食,传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日都要更换不同的食物,所以也有人曾将它与饕餮联系起来,总之是说法不一。伍钦旸闯入瘴气之中便看到祝明月和马珊珊遇险的一幕,以他的个性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之后就是前文发生的事了。
  伍钦旸前些天为了体育馆里发生的事忧心忡忡,自然无暇分神去关注那两起盗窃案。在小偷没有继续作案之前殷浩手里的线索有限,唯一会对案情有所助益的就是在祝天章店里发现的那根毛发,等的就是许愿的检测结果。事实证明殷浩的预感没错,这根毛发的确不是人的毛发,也不属于如今能发现的任何一种动物。本来事情发展到这里就有些棘手了,而案情的又一次转机就是之后发生的谋杀案。
  初期说是谋杀案恐怕也不尽然,毕竟最开始是被当成意外来报案的。报案的是死者刘春华家的钟点工,语无伦次地在电话里表示她家的女主人被什么野兽给咬死了。警方到达后发现现场一片狼藉,死者的死状也十分血腥可怖,好在来的法医是许愿,比这恶心的场景见得多了,镇定如常,倒是带来的几个实习生出去吐了个东倒西歪。许愿简单检查过后便确定了死者的死因,大型猛兽的结论让他想起日前殷浩送检的证物,于是收集了现场遗留的毛发样本与之前的进行比对,结果出来后理所当然地并案了。
  偷盗食物的小偷一跃成为了凶残的杀手,这件事当然也引起了肖云鹤的注意。当然,他担心的不是殷浩破不了案,而是公安厅的人正赶着这几天过来,要是借题发挥他还就真不愿意应付,难得地催了殷浩一回要尽快。
  殷浩倒是想破案,奈何不知道这野兽的真身到底是什么,便也无从下手。想到以前和许愿在特事科的时候解决的穷奇和张小北,只能猜测是类似的“存在于传闻中的野兽”,故老相传的奇闻轶事那么多,辨别真伪就够麻烦了,随便猜猜中的概率就等于大海捞针,所以只能从死者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
  死者名叫刘春华,是茂源公司的总经理,四十三岁。茂源公司实际上是她和丈夫康司晨的共同财产。而根据调查,刘春华和丈夫之间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只是碍于共同财产的分割——谁也不想让对方占了便宜,谁也不想是自己净身出户,才一直拖着没有离婚,而两个人分居也已经将近五年了。
  夫妻二人在外都有情人,刘春华喜欢长得好看又对她百依百顺的小男生,这么多年来陆续发展过好几段包养的关系,有毕业几年还找不到合意工作觉得前途无望的大学生,有迫于生计不得不出来打工奔波的农村小伙,还有在酒吧坐台的所谓“头牌”,私生活十分混乱。她的丈夫康司晨与她不睦已久,对她的行为嗤之以鼻,但同样在外包养小姑娘的他,此举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康司晨对刘春华的私生活一无所知,并不代表就没别人知道。刘春华的交际圈子相当宽泛,简单调查后便能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刘春华近来交往的小男人叫庄一文,今年二十三岁,学历初中肄业,夜总会出身,因为嘴甜又长得乖巧很得刘春华的喜欢,但当殷浩对庄一文进行调查的时候,却发现庄一文已经失踪了。
  庄一文立即成为重点怀疑对象,国家机器固然强大,但是在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到一个人还是很不容易的。临近年节又是新一轮的交通高峰,殷浩原本寄希望于出市的关卡,如果庄一文试图离开本市,事情倒好办得多了。
  但是几天下来庄一文却没有任何动静,而了解刘春华与庄一文交往情况的人,把目光都关注到杀人案上,给出的线索也五花八门。比如说庄一文一直很看中刘春华的钱,就是冲着钱来的,如今却做出杀人的事云云,俨然已经把庄一文当成了凶手来看。没有足够证据的前提下殷浩不会这么草率地把庄一文认定为凶手,而是将杀人案与之前的盗窃案联系起来,仔细思考其中的关联。回家后把事情跟许愿一说,许愿查了些资料,仍是不大确定,于是就出去找外援了。
  但即便因此确定了是传说中的年兽,它不现身其他人也拿它没办法。现代都市不适合年兽的生存,殷浩正想着要不要设局,比如说故意营造一个黑暗的环境,引年兽出来,不料祝明月和马珊珊那边,却已经自作主张地有所行动了。殷浩因为案子涉及到传说中的凶兽,所以并暂时没有把实情告诉给祝天章,这样一来祝明月自然也就不知道了。殷浩虽然不能断定年兽一定会因为她们二人的举动出现,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赶过去了,恰好遇到同样赶来的玄珏,再一看文秀路小区的情况,当机立断,便决定收网。
  年兽虽然凶悍,但是相对的,弱点也十分明显,只要红纸,光亮,声响三者取其一就能制服它,但为了保险起见,殷浩还是拿了之前许愿预先准备下的鞭炮。许愿这些年来多少也把当初许绍成留下的东西看了几遍,不至于费解但也绝对说不上精通,每每笑说自己是纸上谈兵,半路出家到底不如秦致科班出身来的得心应手,但勉勉强强也算是够用。殷浩想要破开年兽的瘴气还需一番功夫,而玄珏因为其真身的缘故,解决起来这个问题倒是易如反掌,所以便让他提了灯笼进去,直接就吓退了年兽。
  玄珏把这些事简简单单地说了一遍,伍钦旸知道了前因后果,也不多问。去医院处理了一下手上的擦伤,出来时早他们一步被送来医院的祝明月已经悠悠转醒,叫道:“伍钦旸!”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故事的重点不是真相到底是个啥……嗯,重点是双向暗恋…。…

  ☆、第四十四章

  
  而与此同时,警局,审讯室。
  殷浩冷眼看着仍旧捂着膝盖鬼哭狼嚎的庄一文,军靴底部在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待为庄一文检查的医生走后,方才冷冷道:“闭嘴!”
  庄一文被吓了一跳,“啊”地大叫了一声,仰起脸来,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我没杀人啊!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是无辜的!”说着还不断挣动着手上的手铐,声音却在目光触及到殷浩脸色的时候戛然而止。眼睛一转,又开始捂着膝盖大声地叫起痛来:“哎哟……我的腿断了,你们警察怎么能这样……我要去医院,真的好疼啊。”
  一旁被殷浩随手拉来充壮丁的向丹看不下去了,对庄一文喝道:“喊什么喊,大夫刚才说的什么你没听见?就擦破点儿皮还好意思叫腿断了?到了这个地方,适可而止四个字你总该知道怎么写吧?”
  向丹的语气又急又快,因为她实在讨厌透了庄一文这种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她欣赏的男人要么是像她师父这样的,高高大大地往那儿一站,就算再沉默寡言,但看着就能给人一种安全感。再不然就是像肖云鹤那样,坚决果断有魄力,反正庄一文和谁都沾不上边儿,油头粉面的,在向丹这种摸爬滚打过的姑娘的眼里,庄一文这样的男人简直比女人还娇气。
  庄一文仍旧没有放弃叫痛,他当然不想被抓起来,此刻正想着要怎么脱身,权衡之下装病是最好的办法,于是白眼一翻,脑袋一歪,演技浮夸十足,一声不吭的就晕过去了。
  向丹:“……”片刻后哭笑不得地对殷浩道,“师父,这人怎么这样啊?耍流氓呢这是?”
  庄一文正死死地闭着眼,心说我都晕了你们还不赶紧把我送医院去,还暗暗在腿上蓄力,就等着待会儿一跃而起,却听殷浩淡淡道:“有病?有病就给他治。”又道,“向丹。”
  殷浩明明没说什么,却让庄一文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恶寒。向丹起身,走过来探了探庄一文的鼻息,庄一文连忙屏住呼吸装作自己已经窒息昏迷。向丹见他这个样子,忍住笑,又假意摸了摸庄一文脖子上的动脉,见他心跳正常,一张脸却因为憋气已经开始阵红阵白,便善心大发地放过他,对殷浩挤了挤眼睛,故意用惊慌失措的语气道:“师父!他真的晕过去啦。”
  殷浩道:“那就给他把大夫叫过来。”说着从椅子上站起,庄一文只听得殷浩军靴鞋底落在地上的铮铮声响,一会儿听不见了,显然是走远了。庄一文一时不闻人声,又在椅子上直挺挺地歪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见殷浩和向丹果然是出去了。
  庄一文趁着这个机会连忙四处张望,四四方方的审讯室里一件多余的东西都没有,自己还被顶在椅子上,一道隔板压在腰间,让他站都站不起来,手也被铐着,左右扭动了一下也是纹丝不动。庄一文又不是溜门撬锁的江洋大盗,就算殷浩和向丹都从这间屋子里离开,他也依旧束手无策。一时猜不透二人离开的用意,盯着房门几分钟仍不见他们回来,心中不免有些惴惴,这时倒希望他们两个快点回来了。
  而正被他惦记着的殷浩和向丹,此时却正在办公室里享用着秦瑶带来的红酒鸡翅。秦瑶几个小时前才来过一次,给肖云鹤送饭的同时顺便也给他们带了点儿夜宵。殷浩接到伍钦旸电话的时候还是在家里,这算是来局里加班了,顺他们点儿吃的并不为过。又叫了肖云鹤和乔源过来,向丹出去上小卖部给他们买了瓶啤酒,三个人开了分了,乔源抹了抹嘴,对殷浩笑道:“你这是把他扔那儿不管了啊?”
  殷浩眉毛微微一挑,目光中难得浮现出一丝狡黠,却仍是淡淡道:“不管了。”
  向丹笑道:“师父这是准备上‘特殊手段’呢。反正屋里那个还‘晕’着呢,放那儿不管也不能算虐待他对吧?反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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