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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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流-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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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珠挡在东暖身前,董歌猛的捏住朱珠朱珠的手腕,甄宝儿上去就还了朱珠一个巴掌。董歌被响亮地耳光声惊得愣了愣,朱珠的脸颊立马肿了起来,冷冷地笑了笑,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董歌躲开她的眼神,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大家眼尖地看到她手腕上被捏出来了明显的红痕。
“妈的,小白脸你帮着外人欺负谁呢你!”大师兄上来就要动手,“东暖你别拦着,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行了,这不是吵架的地方。”东暖挡着大师兄,把眼睛转向甄宝儿,“你闹什么别扭,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打我我不跟你计较,不高兴回家去睡觉。”
甄宝儿眼睛红了,满眼怨恨地看着她,眼里的泪水盈盈欲坠。
东暖转过身,听见她在身后大喊:“都是因为你!”
东暖回头看她:“把话说清楚。”
甄宝儿指着急救室:“要不是你,他根本不会躺在里面!”
这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一名护士探出头,斥责道:“这时什么地方,都给我安静点!别影响手术!”
众人瞬间闭了嘴。
小护士颇气势地关上手术室的门。
几个人又沉默起来。
东暖脑子里回荡着甄宝儿的话,都是因为她——的确都是因为她。
她正在胡思乱起,董歌忽然问:“莎拉姐弟呢?”
过了半天,大师兄开口道:“莎拉被惊吓到,子扬说她心脏有些弱,送她回去休息了。”
“什么玩意!”甄宝儿忽然狠狠骂了一句,小跑到走廊转角处坐地上捂着脸哭起来。
不知道甄宝儿骂得是谁,是她还是莎拉。
她觉得是自己。

原本热闹的家中,此刻空荡荡的。
莎子扬坐在床上伸展着腿,看着莎拉将早就准备好的资料从移动硬盘导入手提电脑。
照片的主人公是年轻时候谢佑亭,照片上,他与一名抱着孩子的漂亮女人坐在一起,还有许多不久前偷拍的他在母子俩人住宿公寓出入的照片,以及孩子生病住院时期的化验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孩子的出生日期、血型等,还有两人近照照片对比,
照片上的水印处理得非常清晰:“谢姓高官非法农用公款包养外室”、“谢部长与王姓情妇违法育有一子,气死糟糠发妻”、“重婚罪违反计划生育”······
明天晚上十点,他会动手黑进各大政府网站,将这些照片文字悬在网站首页。莎拉早就联系好外媒发布消息,并且联系好了他要好的网络推手。之所以挑这个时间上传,因为严格监控网络的公务员们早已下班,等第二天他们打开电脑,恐怕已经无法阻止消息的传播。
一切准备妥当,到时候有人想捂也捂不住。
莎拉得意得笑起来,明天,D市,甚至全国的新闻报道恐怕会热闹地翻了天。
谢佑亭啊谢佑亭,这是你自作孽!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09 魔鬼中的天使9

医院走廊里。
“这是你的东西吧!”甄宝儿把手里的东西狠狠摔到地上,“你别不承认,我亲眼见你刻的!就是为了捡这个破烂儿,他才变成这样,否则他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出这种事!都是你害得他,都是你都是你!”还没说完又大哭起来。
东暖愣住了,刚才联络的知名专家都已经进到手术室,天色已经很晚,她想劝大家回去休息,没想到两言不合,又刺激到了甄宝儿。
其实不用甄宝儿讲,她也觉得是自己害的谢西。
大家去看被甄宝儿扔到地上的东西,它带着细细银质链坠孤零零地躺在走廊上,仔细一看,是个手工制刻件。
这时东暖也认出来了,那是第一次见面,她送谢西的小鹿。
大家回头看向她。
这个手工刻件像一双手,残忍地撕开她伪装的脆弱,她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上,看起来一片灰败。
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她弯腰,把东西拾起来,动作有些木然,小鹿上面还沾着他的血迹。
“你别胡说,就凭这个东西能说明什么问题?”朱珠第一个站出来。
“这是医护人员交给我的,发现他的时候就在他手里······”她带着哭腔,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参与救助的护士告诉她,伤者刚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深度昏迷,但他的手还紧紧攥着这个东西。
一想到他这么做的原因,她就更心灰意冷。
“你怎么不说下去了?说不下去了吧?你说呀!”朱珠嘲讽道,“谢西为什么拿着头它,大家心知肚明!”
“能说明什么问题?心知肚明?”甄宝儿两眼通红,她残忍地笑着,“说明如果不是他自己去捡东西才掉下去,就是被人推的,电视里不是总这么演吗,关键时刻,被害人抓住凶手身上的物件·······”
朱珠跳出来,董歌怕她动手,即使拦了上去,朱珠指着甄宝儿鼻子:“你说的是人话吗,你他妈的别血口喷人,要不是小暖·······”
忽然一声饱含惊怒的喝问在走廊响起,打断了朱珠的话,“你说的是真的?”
甄宝儿张了张嘴,眼睛里露出复杂的情绪。
大家回头看过去,一名衣着妥帖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名手下从走廊的阴影中走出,他英俊的脸被怒火烧得扭曲。
是谢西的父亲!
现在,她最不能面对的就是谢西的家人,谢西是他带出来的,她该如何请罪,下跪求饶吗?
大家惊讶地看着这张平时常在电视新闻上出现的脸孔,忽然意识到了谢西的身份来历,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东暖苦笑一声。
尽管她知道谢佑亭这样身份地位,任何时候都不会做落人口实的事,但她还是希望他能过来像甄宝儿一样把自己揍一顿,只要这样做能够平息他的一部分怒火。可是他现在看她的眼神,让她油然升起种马上给她爹打个电话的冲动,好提醒他即将降临的无妄之灾。
她自嘲,只是不知道爸爸能不能理解作为一名父亲的迁怒。
其实能理解吧,毕竟他还有个儿子。
这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大家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去。
东暖僵硬地回头,谢西安静地在急救床上,被人推着从她身边匆匆而过。
她只来得及看到他凌乱的头发,不知道他浑身缠满的绷带下面,碎了多少骨头,流走多少滚烫的血液。
她想跟过去,一步没迈好,打了个趔趄,朱珠扶着她:“没事吧?”
护士脚步匆匆地将谢西推进重监室,谢父立刻上前跟主治大夫沟通。
“手术还算顺利。”主治大夫精疲力尽,还在安慰他们,“等度过危险期看他的康复情况,好来送来的及时,再者病伤者求生意志很强,这是最重要的。”
谢父松了口气,吩咐警卫将其其他人等拦在外面。
警卫们在门外站了一圈,谢父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声吩咐:“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病房半步!”
白月走向西方天空,东暖抬着头,她知道天快亮了。
其他人回车里睡觉去了,只有甄宝儿,执意坐在重监室外面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地守着。
她想找个地方洗把脸。
春寒料峭,她走在病房区阴暗的走廊里,忽间然她想了到什么,脑袋里嗡嗡炸响,不停地回旋那句话——
你相信谁?你相信谁?你相信谁······
她捂着头,死死盯着地面,甄宝儿说得对,这个意外出得有蹊跷!
身上的汗变成冷水冻在身上,她浑身都在发抖。
不可能,自己又在瞎想了,他们都是她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他们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对,他们完全没有理由的。
行至拐角处,有人猛的转出来,她猝不及防撞进对方的怀里。与对方高大结实的身形相比,她高挑的身材瞬间变为轻量级微重力,她马上被撞了出去,条件发射,她拿出在山壁上攀岩的力度伸手就抓——
“嗤啦”一声,她跌在地上,走廊里的声控灯被激活,她傻傻地看了眼手里抓着两条衬衫布料——
这么冷的天竟然穿得这么薄的衣服,不是疯子就是被保护在各种温度恒定的设施中的有钱人,无论哪种,脾气都好不了,太倒霉了,这个时间怎么还有人在四处走动?
“没事吧?”对方开口,声音居然很年轻。
她摇摇头,爬起来,把布料递过去又马上收回来。
对方皱着眉,两三下把身上滑稽的衬衫脱掉,趁这个功夫东暖赶忙垂头致歉:“对不起,留一下您电话回头我把钱给您寄过去。”
“免了。”像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人那样,他做了个制止的动作,顺手将衣服团了团拿在一只手里。
“不行,您一定留个电话,否则我心里过意····”一抬头她顿时噎住,脱了衣服,他的上身完全赤luo在灯光下。
“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一步。”他毫无窘迫的表情,点点头,然后匆匆离开。
既然对方没放到心上,她很快就把这件事忘了。
甄宝儿很快被她的家人强行接走,天亮后,大师兄带朱珠也先离开了。
与谢西隔着一道墙,东暖守在他的病房外,警卫不赶她,她也不走。她不吃不喝不知道呆了多久,董歌劝不了她,回去给她取换洗衣物。

敲了敲门,房子里面没人应答,看来没人在家。董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疲倦地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他的房间跟东暖的房间正对着门,她的隔壁房间是莎子扬的。
他进了东暖的房间,衣柜里也没有几件衣服,他随便取了几件塞进包里,然后考虑去卫生间拿她的洗漱用具,这时隔壁传来争吵的声音。
“姓谢的怕是马上就完蛋了。”翻着网页下的一条条评论,莎拉冷笑。如她所料,他们上传的内容引起轩然大波,毕竟官员级别不同,尽管各贴吧尽快将相关删除,但是照片以及内容早就被网友各自转发。
她语气里掩盖不住洋洋得意,“多亏那个傻大个,嘴里什么事都藏不住,要不然事情哪儿能这么顺利,可惜谢西还没死,我非把他弄死不可······”
“姐,这样够了!”莎子扬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事孽是他父亲造的,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够?”莎拉紧紧握住弟弟的手。
“这怎么可能够!我告诉你,不够!跟踪董歌去医院那次我就想一刀捅死谢佑亭,可我没那么干,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不能这么便宜他,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她低吼着,声音嘶哑。
当年父母的自尽的场景在眼前不停闪现,她的幸福早已随着火葬场呛鼻的烟灰散尽。
她的心好疼,不对,她早就没有心了,怎么还会疼?这是恨,这是复仇的痛快!
看她这个样子,莎子扬无言以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父母的样子他早就记不清了,从小是姐姐照顾他,躲开那些打骂他们的收养他们的亲戚,将吃的留给他,每天打三份工供他读完大学·····别人家的女儿还依偎在父母的保护中撒娇泡吧谈恋爱的时候,她的姐姐为了他的学业放弃了青春和爱情,他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她?
泪水冲画了莎拉脸上的妆,她妆底的皮肤黄得吓人,化妆品可以修改容颜,却无法补偿岁月。
莎拉看着莎子扬的眼睛,“他儿子还没死,要不是那个该死的东暖多管闲事,要不是她,谢西早死了!我真想亲眼看谢佑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表情!”越说越激动,她一把甩开弟弟,指着他鼻子:“我不是让你看住她吗,你怎么搞的!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是啊,莎子扬沮丧地想,都是因为她。
东暖。
她的笑容的确有扫除阴霾的力量感。
可是,为什么她要动摇自己的心?
本来他不在乎这个世界,不在乎别人,他只在乎姐姐,可是自从认识东暖,他隐约觉得这件事错了······
要不是她当时反应及时做出安排,要不是那在旷野中尤其鲜艳的红色,谢西被发现的时候大概早就成了尸体。当他知道谢西还活着的时候,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是庆幸,还是别的什么。
他无法忘记她看向谢西的眼神,是平和、信任,还有依赖。
这就是她爱人的方式?
他自嘲一笑,无论有没有那个男人,他都没机会的吧?
他取出机票,递到莎拉面前,恳求道:“姐,我们已经报了仇,他们下场不会好的。我们走吧,就我们两个,以后好好生活,我早就买好了机票,明天中午的飞机,我们去澳洲,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莎拉看着他,点点头,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桌上的紫阳花开成一团忧伤的蓝色。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0 己不yu 施于人1

“怎么样,醒了吗?”谢佑亭一进病房马上问。
摇了摇头,张妈小声说:“没有,但是刚才在梦里说了会儿话,说是想见·······她。”
不用问谢父也知道儿子想见的“她”是谁:“不许他见!”
张妈抹了把泪,想见也能睁眼才行。
谢佑亭叹道:“收拾收拾,我已经办好了转院,马上就走。”
张妈声音颤抖:“现在?孩子还没脱离危险期啊,现在走不是要他的命吗?”
谢佑亭拍了拍她的:“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了,我已经联系好了美国那边,都安排妥了,我们马上送他上飞机,放心,飞机上有专家等在那里,还有,爸爸那里,你千万保密。”
张妈点点头,只好不停地抹泪。
经不过东暖死缠烂磨,主治医生大慈大悲地告诉她,谢西有很大可能会成功渡过危险期。还没来得及为这个消息高兴,她又马上得知他将被送到美国,去接受最好的治疗。谢父很快将一切手续办好,她跟在救护车后面一路跟随,将还在昏迷的他送到机场。
她的额头抵着冰冷的落地玻璃窗,只在他被推上飞机那一刻,她才远远看到他。有鲜红的血迹从纱布上渗出,他睡颜宁静。她捂着心口,似乎有什么从四肢抽离,胸口又像压了什么东西,让人有种窒息般的晕眩,他呼吸不畅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他恬淡的笑容与温柔还都在眼前,那些记忆如今如此悲凉,她却在他最需要别人的时候眼睁睁看他离开,酝酿的再见无法说出口。
巨大的铁鸟从头顶轰鸣而过,如同南飞的雁。
“谢西······”
她对着天空喃喃。
你会回来的吧?我会在这里守望着你,你的到来或者你的离开,等你回来。

迷迷糊糊回到家里,一切如昨天早上他们集合出发时的模样,她对着他空荡的房间,久久。
“原来你在这儿?”董歌推门进来:“你手机打不通,我去医院才知道你们都走了,刚折回来。”
“恩”她答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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