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梦中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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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梦中的梦-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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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儿看了小海一眼,迳自上前拉住这个年龄和地差不多的失意女孩,「你不要丧气嘛!我们知道你正在找他所以才来的啊!如果我们不来的话,你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的。」

「他就这么讨厌我啊?」她垂头丧气地:「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地方惹他讨厌了,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再见到我,那就算我真能找到他又怎么样?还不是自讨苦吃?」

「你这样就打算放弃了?」小海跳到她的面前,故作失望地:「我还以为你和其他的人不一样呢!」他挥挥手,「那我们走吧!既然她已经打算放弃了,我们又何必帮她呢?」

「什么?你们要帮我?」仔仔连忙拉住海儿,眼神都亮了起来,「怎么帮?」

海儿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轻易就说放弃的人!」

小海的表情兴奋:「那太好了!只要你不放弃,我们就一起治治那个大木头!」

他们兴奋地说着,浑然不觉身旁的公园里有个男子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们!

螳螂捕蝉,却不知黄雀在後呢!

东北角的浪今天特别的大,海浪打在岩石上,水花溅得她满身,是个难得观海的好日于,她立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海的声音。

许久没有勇气再到这个地方来了,过去这里曾是他们最钟爱的地方,留有许多他们共有的回忆。

凯特……

如果时间回转,她还可以再做一次决定,一切是否会有所改变?他们的爱情是否会有不同的结局?

她站在那里,望着大海怔怔地出神,几乎要变成—座石雕。会有所改变吗?她这一生从来没有後悔过,时间流逝,难道她会为了当年所做的一切所後悔?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年多已经过去了,在她那不为人知的行事历上,她逐笔逐笔地记录着他离开她的日子,—个月、两个月……就这样,一年多已经过去了。一切真的过去了吗?

有个朋友笑著说,所谓「痛定思痛」的意思是:痛过了之後又怀念起过去有「痛」可痛的日子,她不禁苦苦地笑了起来,好像真的是那个样子。

没有凯特的日子,没有痛楚也没有欢笑,她几乎已经忘了要怎么笑了。

所以怎么说快乐或不快乐?她就是这样过日子的,没有所谓的快不快乐,这是不是另一种层次的悲哀?!

凯特——他现在在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过得好吗?是睡了?还是和另一个她下知道名字的女人在一起?还是正和她一样思念着他?

欧阳冰冰忍下住失笑,凯特是不会寂寞的,有谁听说过一个浪子会寂寞?

他的身边总是少不了女人、鲜花和音乐,他总是带著他那特有的微笑从容地面对着,仿佛这世界上下会有任何事难得倒他,也不会有任何事足以困扰他,就算是她也一样。

她低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粗糙的岩石,那曾经是他们最爱坐的地方、拥有他们许多的岁月和欢笑,而今一切都过去了,她做了她的选择,而他也做了他的,谁也没亏欠谁,一切就是这么简单而清楚。

世上真的有所谓的「永恒」吗?她曾经多么地相信那一切,可是现在她却再也无法如此确定了!他们不也深深相爱过吗?为什么一样说过去就过去,所谓的「爱情」到底又是什么?

又是—个大浪打过来,溅起了漫天的水花,她仰头接受浪花的洗礼,心里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悲伤。

有什么事是不会过去的?幸福?还是悲伤?

一年多以来,凯特仍日日夜夜出现在她的梦中,她几乎要以为这一生都不可能复原了,她对他的爱情真的是那般牢不可破的吗?他们之间的一切真的是那样无可取代的吗?或是她太执了?她真的没有答案,多希望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失去了—个又接受一个,根本不管下一个男人是否真的比前一个更好。

凯特……

她莫名其妙地落下泪来,独坐在岩石上痛不可遏地哭泣着!

难道她真的—生都要活在失去他的痛苦之中?即使知道他不是最适合她的,即使知道他并不是最爱她的……

为什么离开得越久那些回忆就越美丽?为什么离开得越久那些痛苦就离得越远?

是执念?还是爱情?有谁可以给她答案?

「邢怜生!邢怜生!等我一下!」仔仔兴奋地大叫着,惹得街上的人全都对她投以奇异的目光。「邢怜生!」

他诧异地回头,「欧阳——」

「伃仔……」她气喘吁吁地微笑替他说完:「我叫仔仔,不要再叫我欧阳小姐了!」

他微微—笑,「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有私家侦探啊!他们替我找到你的。」她笑著回答:「你坚持不肯让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那我也只有自己找了啊!」

「找我做什么?」他的含兴味地问着:「我已经说过不需要你道谢了。」

「那是你说的可不是我。」她调皮地瞅着他,「欧阳家的人一向是有恩必报的!」

「喔?那你现在想如何报恩呢?」他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仔仔想了—想:「我请你吃冰淇淋如何?」

他笑了起来,「如果你早说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我—定会同意的。」

「怪怪!你可真好收买!」她也笑了起来,拉着他的手,「那就走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冰淇淋店是天下第—!」

他们欢天喜地地大步迈向他们的目标,他们身後的小海和海儿反而瞪大了双眼,讶异得说下出话来!

「不会吧?是不是我看错了?」小海眨眨他的双眼,「这么简单啊?!」

海儿点点头,也有些不解:「怎么会这样?我们是不是太高估邢怜生了?!」

「我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小海咕哝着:「奸像被耍了耶!」

海儿讶异地望着他,「被耍了?邢怜生?!」

「恐怕是的。」他笑了起来,无奈地摊摊手,「看来邢老大可不打算让我们操纵他的生活,反而是我们被他利用了!」

「你是做什么的?」仔仔好奇地问着,坐在冰淇淋店里的他们几乎是唯一的客人,她—边舔着她钟爱的冰淇淋,一边问着。

「我?」邢怜生微笑着摇摇头,「什么都不做,无业游民。」

「什么都下做?那你到台湾来做什么?」

「休息。」

仔仔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怎么可能?你上次还说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那是什么麻烦?」

「你真是个很坚持要答案的小好问者是不是?」他注视著她那写满了好奇的小脸,「我做什么对你来说是那么重要的事吗?」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很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仔仔沈思着说道:「我一直在猜你是做什么的,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邢怜生的表情十分温柔,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他看着她那无邪的面孔: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渐渐滋生,他并不明白那是什么……而他真的希望知道那是什么吗?

「怎么啦?不好吃吗?你怎么都不吃呢?」仔仔狐疑地看着他,「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

「不是。」他摇摇头,「仔仔,你为什么坚持一定要找到我?」

她想了一想,终於坦白地回答:「因为你很像我梦里的人。」

「梦?」

「很意外吧?」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我的梦里就有个人,每次当我危急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可是我老是看不到他的脸,我一直希望可以知道那是什么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你长得和我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既然你看不到他的脸又怎么会知道我像你梦里的人?」他温柔地问着,竟没有半丝取笑的意味。

「我不知道。」她无奈地耸耸肩,「可是我就是知道,这很难解释,我……」她再度耸耸肩,对自己的辞不达意很是苦恼:「反正就是一种感觉嘛!」

他仍是微微地笑着,仿佛面对的是个钟爱的孩子似的宠溺,「你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不信吗?」

「信。」他回答,记忆回到多年以前,若不是他太相信自己的直觉,或许他现在早巳是白骨—堆。「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过我想这种话说出去是会被取笑的。」

「取笑?」仔仟嗤之以鼻地扮个鬼脸,「谁敢笑你?相信直觉是一种很难得的美德!」

他笑了起来,表情很有趣:「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孩子?」她被侮辱似的抗议:「如果其他人说这种话我也许会一笑置之,可是你这么说我就要抗议!我不是孩子,你并不比我年长多少!」

「我很老了。」他垂下眼说著,一抹苦涩的笑容浮上他的面孔,「比你所想的还要老很多很多。」

「是吗?l 她不屑地乾笑,「那你可真是驻颜有术。」

邢怜生看着她那气嘟嘟的小脸忍不住微笑起来,轻轻地摇摇头。

这么年轻无邪的孩子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长成的?什么样的教育竟能使她聪慧过人却又同时保持她的纯洁无邪?

看着她,他竟不由自主地受到吸引,就像是黑暗中的一切总是向往着阳光一样的无法移开他的视线。

「我们等一下到什么地方去?」她很快恢复了她乐观的天性这样问着。

「到什么地方去?」他讶异地:「我以为你该回家了,现在已经不早了。」

「六点?!」伃仔忍不住怪叫:「你疯了?还是你是清教徒?」

「我不是清敦徒也不是什么老古板,不过你还是个学生,不该在外面逗留太久,吃完了我送你回家吧!」他说着,居然没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仔仔懊恼地吃苦她所剩不多的冰淇淋,「早知道就不问了!」

「调皮鬼!快吃吧!」他笑着揉揉她的发,那动作竟像他们早已认识千百年一样的熟稔。

直觉,如果他真的相信他的直觉,他现在应该远远地离开这个对他有特殊魔力的孩子,可是他却一再忽略了直觉的警告……

「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仔仔依依不舍地坐在他的车上说着,家就在前方了,想到就这样和他分开,她真的很舍不得!

「我想不会太久的。」邢怜生微笑的说著,以仔仔的个性,他们只怕很快就会再见的。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如果我说会你就不会再出现了吗?」

她委屈地咬着下唇,闪着两排浓长睫毛的眼睛低垂着,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叹息。

「我只是说如果。」

「如果你真的很讨厌我,那我当然不会再出现让你更讨厌啊!不过我会很伤心的。」她委屈地咕哝着,轻轻抬起她的眼,「你真的很不希望再见到我吗?」

邢怜生又好气又好笑地斜睨着她,「你说呢?」

「我当然知道不会!」她开心的笑了起来,「那我明天再去找你!」她说着,车子也已停在她的门口,她才一开车门就愣住了!「凯特?」

一名高大阴郁的男子正站在她家门前的路灯下,「嗨!仔仔。」

仔仔满心意外地下了车,谨慎地打量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冰冰。」他回答,脸隐在阴影之中看不出表情,声音却是紧绷地。

邢怜生也下了车,「怎么了?」

仔仔瞪视着阴影中的男人,「—个不该出现的鬼魂!」

高凯特粗嘎地笑了起来,「还是这么护著冰冰!仔仔,我还以为这是会变的呢!我就这么惹你讨厌吗?」

「对!我就是讨厌你!冰冰没空见你,我看你还是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仔仔毫不留情地说着,像只保护小狮子的母狮一样!

高凯特在黑暗中移动一下身子。「这是你男朋友吗?小仔仔长大了!居然也交男朋友了!」

「高凯特!你到底要什么?!」

他缓缓步出阴影之中,高大的身体竟有几分萧索,可是即使如此,那种远在十公尺之外就察觉得到的危险气息却仍没有丝毫减少!

高凯特——一个危险的代名词。

邢怜生定近仔仔的身边,这个男人对仔仔没有威胁,但是她却紧绷得像跟弦一样;「仔仔?」

「他是坏人!他伤害冰冰!好不容易冰冰已经复原了,他却又像个孤魂野鬼一样的出现!」她气愤填膺地叫着:「凯特——」然後她却突然顿住了!这是高凯特?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男人憔悴得仿佛—个流浪汉!这和当年那个总是意气风发的高凯特有若天壤之别!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满脸于思、头发乱七八糟的、衣服只是随便扎在裤子里,当年那个俊美—如大阳神的凯特,当年目空—切、傲气凌人的高凯特「凯特……」仔仔不可思议地低呼:「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你说冰冰已经复原了?」他粗嘎地问着,声音里充满了苦涩,眼里炽热地燃烧着酸楚。

仔仔怔怔地望着伧,声音哽在喉间发不出来。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记得最後一次见到他,他仍是那么桀骛不驯!那么毫不在乎的样子!可是现在的他却……

「她复原了?哈哈哈。」他笑了起来,阴郁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会复原?我不相信!」

「她……」她深呼吸一口气:「是真的,她已经准备要和斐诺结婚了,你最好不要再来打扰她。」

他彷遭雷击似地定在当场,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说谎!」他大吼一声,握住了她的手臂,「你说谎!」

仔仔痛得眼泪掉了下来,「放开我!」

邢怜生立刻拨开他的手,轻声对仔仔开口:「你先进去吧!这里由我来处理就行了。」

「可是他……」仔仔揉着自己的手臂,焦急地摇头,「他很厉害的!」

「不要紧,进去吧!」邢磷生微笑地说着,表情充满了爱怜:「明天再说。」

仔仔只好点点头,「你自己小心一点。」说完地便转身奔进家里,紧紧地关上门。

「仔仔!等一下!」高凯特痛不可抑地叫了起来:「你说清楚!仔仔!」

「我送你回去吧!」邢怜生平静地对他开口。

「你是什么东西!滚开!」他朝他咆哮着挥舞双手,冲上前去,想按门铃,「仔伃……」

邢怜生挡在他的面前,「我送你回去。」

凯持愤怒地想拨开他,邢怜生轻易地握住了他的双手,怜悯地注视着他,「走吧,这—家人是不会见你的,如果你真的想挽回什么就不要现在闹事。」

他怔怔地看着他,「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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