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谁手- 第37部分

柳玉萌和柳母听着吴了的话同时惊呆了。

柳父不知所措的望着吴了，一时间不知说什么，他两眼直瞪瞪的望着黄志强：“大领导啊这从那说起啊”

黄志强迅速想了几秒钟后说道：“哦吴了啊，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也很好。我看这样吧，这事咱们明、后天再说，今天还是让二老先去殡仪馆见见柳玉莹最后一面吧。”

吴了点着头说道：“好吧”

黄志强转向韩亚军说道：“小韩，让吴了上你的车，二位老人家和玉萌姑娘都上我的车。”

韩亚军也点着头说道：“好的。”说完他拉起吴了站在了一旁。

黄志强又对柳玉萌说道：“玉萌姑娘，你搀着你母亲”

说着他转向柳父：“咱们走吧。”

众人纷纷站起身，依次走出包房。

孙平安和丁建民走出19号钱钟山的吊唁厅，正准备去20号吊唁厅，一转身看到梁国英和一男一女两名纪检干部快步走了过来，他们急忙迎了上去。

孙平安有些惊讶的说道：“梁书记，你也来了”

梁国英问道：“黄副市长到了没有？”

丁建民急忙说道：“到了，正在柳玉莹的吊唁厅。”

梁国英说道：“哦，我们先不进去，你去把他叫出来，我们有事情要说哦，我们在那边等他。”她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松柏园”中央的亭子。

丁建民说道：“好的。”说完他转身走向20号吊唁厅。

梁国英又向孙平安说道：“老孙，请你回避一下。”

孙平安暗吃一惊，急忙说道：“好的”

他望着梁国英和纪检干部走向“松柏园”的背影，顿时陷入深深的不安之中。

他心想，纪委书记亲自来到殡仪馆找黄志强，肯定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他慢慢的走到吊唁厅门口的小亭子边上，极力思考着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黄志强从20号吊唁厅走了出来，向正要点燃一支香烟的孙平安说道：“走吧。”

孙平安急忙说道：“哦，黄副市长，梁书记让我回避。”

黄志强微微一惊，看了看站在远处亭子上的梁国英，向孙平安说道：“那这样吧，你在这等我一会，我们一块去19号。”说完他快步走向“松柏园”中央的亭子。

孙平安望着黄志强大背影，把刚点燃的向塞进嘴里，又打燃打火机点了一次。

几分钟后，几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从另一侧快步走了过来，直奔20号吊唁厅大门走了进去。

随后不久，装着柳玉莹的冷藏柜被推了出来。

丁建民和一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边说着什么走了出来，紧接着吴了和柳玉萌架着嚎啕大哭的柳母、韩亚军搀扶着柳父，以及负责处理后事的市府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和那几个女人紧跟着走了出来。

他们沿着一条甬道走向广场另一侧的焚尸房。

孙平安急忙扔下吸了一半的香烟快步跟了上去，刚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他看到黄志强、梁国英等人正走下“松柏园”中央的亭子，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他急忙迎了过去。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19号吊唁厅。

黄志强、梁国英等人在孙平安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凌雪急忙迎了上去：“黄副市长，梁书记你们都来了。”

站在一旁的钱小雨、凌安安急忙跪到他们面前磕着头。

黄志强、梁国英急忙同时说道：“起来，快起来”

赵娜急忙扶起钱小雨，何萍萍扶起凌安安。

随后，黄志强、梁国英等人并排站在冷藏柜前，默默望着失去了往日风光的钱钟山。

他们只是默默的望着，谁也没有低下自己的头。

再随后，他们依次与钱小雨、郑文彬以及凌安安握了一下手，重复着同一句话：“节哀顺变。”

忍着泪水的钱小雨和郑文彬依次向他们鞠躬。

凌安安被何萍萍、赵娜一人抓着一只胳膊，她也不停地鞠躬，忍不住再次哭出声来。

梁国英轻轻的拍着凌安安的头，想安慰她几句，但是，终于没有说出口。

梁国英和两名纪检干部走了。

他们来时是三个人，走时变成了四个。

他们带走了凌雪。

黄志强、孙平安等人将他们送出19号吊唁厅。

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黄志强默默的望着他们的背影，神情严峻，若有所思。

梁国英已经告诉他，纪委专案组要对钱钟山的家进行搜查，同时和凌雪本人进行“正式谈话”。

孙平安同样默默的望着他们的背影，眉峰微皱，暗露不安。

他已经猜想到梁国英的专案组要对钱钟山的家和凌雪本人采取“强制措施”，他更担心凌雪会无意间说出她不该说出的事。

市府的两名工作人员和那几个女人已经回到隔壁的20号吊唁厅，开始收拾里面的花圈、花篮等物品。

丁建民快步走了过来：“黄副市长”

黄志强问道：“烧了？”

丁建民点点头说道：“烧了。”

黄志强像是自语，又像是向丁建民说道：“事大事小，到时候就了”

丁建民说道：“我看到梁书记他们带着凌雪走了，她们”

黄志强急忙说道：“哦，梁书记找她有事。这边怎么样？和钱钟山的女儿商量了没有？”

丁建民说道：“还没有，定的是明天”

黄志强想了一下向孙平安说道：“老孙，还有老丁，这样吧，你安排一下，中午我们一起吃顿饭，把这事搞定。”

孙平安点点头说道：“好的。”

几分钟后，黄志强在丁建民的陪同下来到火化大楼前的家属休息大厅。

柳父、柳母呆呆的并排坐在一只长椅上，他们各用一只手抚摸着放在他们中间的骨灰盒谁也不说话，默默的忍受着失去女儿的痛苦。

吴了、韩亚军和两个市府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坐在一旁默默的吸着烟，同样是谁也不说话。

柳玉萌和那几个帮着料理后事的女人低声交谈着，接收着她们递给她的一张张名片。

看到黄志强和丁建民走进大厅，吴了和韩亚军急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柳玉萌也站起身迎了上去。

黄志强问道：“怎么样了？”

韩亚军说道：“完事了，骨灰已经取出来了，他们打算把骨灰带回老家去。”

黄志强点点头没说什么，快步走向柳父、柳母。

柳父、柳母急忙站起身。

黄志强摆着手说的：“你们都坐下吧两位老人家，是这样，丁秘书长在招待处安排了午饭，你们坐他的车回去，吃完饭后好好休息休息，晚上我再去看你们。”

柳父急忙说道：“黄副市长啊，谢谢你了，你这么忙，还在这陪了我们一个上午。”

黄志强握住柳父的手说道：“哦，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一定要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说完他转向吴了等人说道：“小吴，小韩，还有玉萌姑娘，你们下午也好好休息。”随后，他又向两名市政府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和那几个帮着料理后事的女人说道：“各位都辛苦了，我替吴了谢谢大家了。丁秘书长也为你们安排了午饭，你们一起走吧。”

众人纷纷开始收拾着各自的物品，随后，柳玉萌抱起她姐姐的骨灰盒，在那几个女人的簇拥下走向大厅的出口，吴了和韩亚军搀扶着柳父、柳母跟着走向大厅出口。

丁建民望着黄志强说道：“那我们就走了。”

黄志强点点头：“走吧。”

说着他和丁建民以及市府办公厅的两名工作人员也走向大厅出口。

第七十五章（1）

第七十五章（1）梁国英等人带着凌雪从殡仪馆一出来，就被纪检干部引进了一辆“本田”旅行车。

随后，梁国英也坐进了“本田”旅行车。

路上她向凌雪正式说明了她就是“钱钟山违纪专案组”的组长，专案组根据掌握的有关材料，马上要对钱钟山的家进行“例行搜查”，并对她进行“正式谈话”。同时，她还告诉她，这两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钱钟山的女儿钱小雨和她的丈夫。

按照梁国英的工作安排，对钱钟山的家进行搜查和找凌雪的“正式谈话”原定在钱钟山的后事办完后再进行。

今天早晨她一走进她的办公室，何百鸣就打电话给她，告诉她负责调查钱钟山周围人的谢文军重案组查到了大量有关钱钟山与凌雪有特殊关系的旁证。他提出应该立即对凌雪进行隔离审查。紧接着，纪委专案组工作人员也来到她的办公室，向她汇报了省里转来的举报信中有很多封提到凌雪与钱钟山的同居和生了一个女儿的情况，另外还有几封举报信提到凌雪与孙平安也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经过短暂的思考，她决定立即进行原定过几天再进行的“行动”。于是，她打电话给何百鸣，二人进行了简单的沟通后，她要他一小时后带着重案组的刑警到钱钟山的家门口等候，她则亲自带着人前往殡仪馆“请”凌雪。

市委家属院大院里的“常委楼”都是近三百平米、楼上楼下共有八室四厅的两层独门红砖小楼，二楼的东西两端的两套一室一厅的套房分别由钱钟山和凌雪占有，中间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一侧是通向一楼的楼梯，另一侧有两间单独的房间，分别是钱小雨出国前住的房间和凌安安的房间，楼下是六十平米的大客厅、二十多平米的餐厅、一套钱钟山妻子住的套房、一间保姆住的房间、一间临时客房和车库，另外，地下室还有近一百平米的储藏室、健身房等。

小楼的正面被两米多高的围墙围着，正中央是一座不是很大的仿古门楼，围墙的一角有两扇可以进大型轿车的大铁门。

梁国英等人乘坐的“本田”旅行车来到钱钟山家所在的市委家属院大院时，身穿黑色皮外衣，戴着一顶厚毡鸭舌帽的何百鸣已经带着重案组组长谢文军和几名刑警来到了这里，正等在钱钟山家所在的七号“常委楼”前。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何百鸣和谢文军带来的刑警都穿着便衣，他们的汽车都停在大院里的停车场上。

紧接着，随后赶来的数名纪委专案组的工作人员也来到了这里。

在梁国英的要求下，凌雪打开正门进去后，又打开了大铁门，司机立刻就将“本田”旅行车开了进去。

随后，何百鸣率领着众人走了进去。

梁国英打量了一番仍然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小院，让人将大门反锁上。

再随后，她在凌雪的引领下带领着众人走进楼门。

再、再随后，她打量了一番装修豪华的客厅、查看了一遍钱钟山生病的妻子住的房间，确认她已经住进了医院后，当着凌雪的面向众人说的：“搜查一定要彻底，但不要破坏房间内的装饰和布局，所有移动过的家具都要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纪委专案组和谢文军重案组的刑警人立刻分成四个小组分头开始搜查事先预定的房间。

随后，梁国英向说道：“小凌啊，我和何支队要问你几个问题，我们去你的房间吧。”

凌雪先是吃了一惊，随后说道：“这好吧，我的房间在二楼，请上楼吧。”

梁国英、何百鸣和一名女纪检干部、一名女刑警在凌雪的引领下走进她的套房。

凌雪指着装修典雅的小客厅一角的一套单人沙发说道：“实在抱歉，我这只有两只沙发，你们”

何百鸣急忙说道：“女士优先。”说着他向小客厅里寻找着座椅。

凌雪急忙拉出电脑桌旁的两把折叠椅放到何百鸣和女刑警面前：“何支队，你们请坐这个。”

梁国英和女纪检干部分别坐到沙发上，女纪检干部打开公事包，取出一只小型录音机和纪检部门正式谈话用的笔录纸笺，准备录音和做笔录。

梁国英向凌雪说道：“小凌，你也搬把椅子坐吧。老何，你也坐吧。”

何百鸣和女刑警分别坐到折叠椅上，凌雪又拉过来一把折叠椅，坐到了梁国英的面前。

梁国英迅速的想了几秒钟，神情顿时变得异常的严肃。

她郑重的向凌雪说道：“凌雪同志，今天我们是正式谈话，首先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哦，请把你的手机关了。”

凌雪掏出手机说道：“我手机没开，已经没电了。”

何百鸣也掏出自己的手机，将手机调成振动。

梁国英继续说道：“第二，对我们提出的涉及到钱钟山的问题，你要仔细的想一想，实事求是的回答，第三，涉及到你本人的问题，也要仔细的想一想，实事求是的回答。当然，如果牵涉到你的个人隐私，我们会严格保密。”

凌雪暗吃一惊，急忙掩饰着说道：“梁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实事求是的回答问题，知道多少说多少，绝不隐瞒。”

梁国英轻轻点了点头，转向何百鸣说道：“开始吧，老何，你先提问吧。”

何百鸣点着头说道：“好的”说着他看了一眼同样是打开公事包、取出一只小型录音机和刑警专用的笔录纸笺准备录音和做笔录女刑警，转向凌雪说道：“第一个问题，钱钟山被杀的那天晚上，你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间？”

凌雪回答道：“那天我上夜班，下午去了趟大院里的超市，买了些小食品，又到储蓄所取了一千快钱，因为安安给我打电话说星期天她不回来了，要为给她送吃的和钱。我回到家时大概差几分钟五点，钱钟山已经穿戴好了准备出门，我特意向他说了一句‘下着大雪你就不要出去了’，他说‘和人家约好了，不能不去’，他拿了一把雨伞就走了。”

何百鸣接着问道：“他要去那你知道不知道？”

凌雪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这个说实话，我早就知道他在外面养着‘二奶’，就是不知道是谁，每到星期六下午，他雷打不动的要到‘二奶’家过夜。我曾经跟踪过他几次，每次都被他甩掉了。那天我要上夜班，又要准备第二天去看安安，就没再跟踪他。”

何百鸣看了一眼梁国英，继续向凌雪问道：“你认不认识柳玉莹？”

凌雪回答道：“认识，大概十年前他在我们家干了三年多的保姆，后来莫名其妙的进了市政府正筹建的政府网站，成了长期合同制员工。”

何百鸣微微点点头，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钱钟山在他离职后不久办了一份数额达数百万的人身意外伤害保险，如果他发生意外，受益人就是你，这你知不知道？”

凌雪大吃一惊：“啊？这我不知道”

梁国英也大吃一惊，她也没想到还有这个他们没有掌握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