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卫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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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卫相公-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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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取正要说什么,忽见墙那头有人走动的声音,忙推开王取。王取跳上墙头看去,却不见何人;再回头看去;只见关碧儿正惊恐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王取摸着前胸上的泪痕;心已揉成一团,她果然还是在意的,私相授受是会被人病垢的;嫁给一个阉人也会被人病垢。王取不想关碧儿活得痛苦,强压下心里的情意,随意跳到亭子里,说道:“关小姐请回吧,不日你爹娘便会回府,你我便再不相见。”
关碧儿痴痴看着王取,说不上喜欢还是生气,只觉得他很是可怜,只想照顾他。然而对方不领情,自己饶是再豪爽,也不会厚着脸皮。
不等王取说完,关碧儿一咬嘴唇,滚下两滴泪便匆匆跑出院子,消失在王取的视线里。
“你定会过得好,过得舒心,定会。”王取看着关碧儿的背影,痴痴说道。
婉苏回到上房时,只看到哭红了眼睛的关碧儿,忙将自己做好的点心放下,抚着她的肩膀说:“你爹娘出事了?”
关碧儿摇摇头,垂着眸子不说话。
“那你这是怎么了?快来尝尝,我新学的糕点,英姑这家伙不着调,教了我便去忙别的了,害得我将厨房里的盐当做糖,又重做了一遍。”婉苏不明所以,劝道。
“小婉,我是个不祥人。”关碧儿哭着抱住婉苏,发泄自己的情绪。
婉苏一脸不解,待听了关碧儿讲的经过,叹道:“王大人是为你了,他越是在意你,越想你过得好,这才是真心实意。你听他说的,你会过上其他小姐过得日子,夫妻琴瑟和鸣,教养子嗣,这都是他不能给你的,她是怕你伤心难过。”
“真的?但我瞧着他不似,定是嫌我。”关碧儿满脸泪痕抬起头,半信半疑地看着婉苏。
“自是真的,你也见过那些没担当的男子,譬如邝贵之流。如若你真的想好了,不在乎这些,王大人还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婉苏斟酌着语句劝道,既想关碧儿同王取在一起,又不想叫任何一个人后悔。
“我是不再奢望男女之情的,如能以残生来回报恩人,两全其美,只怕他嫌弃我不详。”关碧儿痴痴地说。
“他定不是嫌弃你,你瞧着不似,你还不知他们西厂人的脸吗?若是有心欺瞒于你,定然做得真真的。好容易有个不善于做戏的,那是因为他根本没什么表情,比如我家少爷。”婉苏说到此处,忽觉王取实在是个好人。
婉苏又补充道:“关姐姐你知足吧,王大人实在是个好人,若是遇到我家乡的渣男,你真是哭都找不到地儿。”
“你家乡?如何了?”关碧儿的注意力被婉苏转移,好奇问道。
“我们家乡有些男人,哪管你幸不幸福,娶你回家就是照顾他爹娘尽孝的。好比凤凰男吧,这类人的父母平时都在祖籍,待到他在城瑞安家了,立马都奔过来,享受儿媳的照顾,凤凰男自己是不动手的,家务都是女人的事儿。”
“这,本就是应该的啊。”关碧儿说道。
婉苏后悔,心道同个封建女子谈这些,自然价值观不同。
“你爹娘养你多年,出嫁了就为了伺候别人的父母?”婉苏耐心说道。
“出嫁从夫,公婆是一定要孝顺的。”关碧儿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婉苏,不解说道。
“他们还去逛青楼,回家了还觉得很应该,你不得有半句怨言。”婉苏直起腰说道。
“这个,家风严谨的,是不允的,要受家法的。”关碧儿喃喃道。“不过,倒是允许纳小妾的。”
“他们有了小妾,是要休了正妻娶小妾的。”婉苏想着自己家乡某些男人的做法,说道。
“这可是大事,会丢官的,整个家族都不允。”关碧儿诧异道。
“庶子是同嫡子一个待遇的。”婉苏正色道。
“这?这是何道理?”关碧儿已经震惊了。
“女人的嫁妆,是要同男人一起用的,男人还不需准备宅子,女人要一起买房子的。”婉苏说道。
“什么!用女人的嫁妆!”关碧儿已经有了鄙夷之色。
婉苏松了一口气,心道古代女子都不能接受,看来自己家乡女儿的反抗是合理的。
“小婉,你们家乡在何处?”关碧儿心有余悸,诺诺问道。
“哦,很远很远,何事?”婉苏问道。
“没什么,问清楚了以后避着些。”关碧儿自言自语。
又闲聊了一阵,两人这才在关碧儿的床上睡下,关碧儿不多时便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婉苏却睡不着了。
自来到这个世界,还是头一次试着与冷临分离,不知他此时在做什么。有没有吃夜宵,屋子门窗可有关好,中衣是否有人给备好。
有些后悔,再不在外面过夜了,还是府里习惯些。冷临的伤还是时好时坏的,婉苏便没再提出搬出上房,仍旧宿在东次间。
轻轻翻了身,一旁的关碧儿哭得累了睡得很沉,自己则是思绪连篇。若能促成这对,也算是好事一件。
迷糊中,婉苏忽听到细碎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猛地一惊,婉苏睁开眼。
“小婉妹妹,你听到什么了吗?是老鼠?”关碧儿也醒了,推了推身旁的婉苏,小声问道。
关碧儿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一时间自然听不出这声音,婉苏却是看过片子的,意识到这是那羞人之声,心里莫名起了疑。
关碧儿的院子里都是女眷,只在二门处有婆子,二门外才是小厮,这是何人在院子里做出这等事。婉苏轻轻掀起被子,穿鞋下了地,回头说道:“无事,关姐姐你先睡,我去方便下。”
关碧儿不明所以,又躺下睡去了。婉苏则端着烛台走出上房,带了一个小丫头往西厢房而去。
还未走近,便听那屋子里有了声响,似乎有人从后窗跳走了。婉苏可没胆子追,只想着明日告诉关碧儿和冷临,于是便带着小丫头又转回上房。
天还未亮,婉苏便起身离开了,由关府下人送回冷府。一路回到上房时天还未亮,料想冷府还未起床,婉苏轻轻推开门,探身进屋。
屋子里还很暗,婉苏来到东次间,一切都似往常。待走到东厢门口时,刚要伸手,便见冷临拉开门,低头看着自己。
“少爷,我回来了。”婉苏吓了一跳,小声说道,抬眼看去,冷临穿戴整齐,似乎刚起的样子。又不似,这套衣衫是自己昨日离府时,冷临便穿着的,应该还未换掉,莫非他一夜未睡!
晨曦来临,淡淡的光线射进屋内,将冷临的侧脸柔柔笼着,睫毛在眼下投出好看的影晕。婉苏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想是饮酒了。
冷临有些激动,却强压着兴奋说道:“怎这么早?天还未亮,再歇一会儿吧。”
婉苏说道:“不歇了,少爷,我有绝密情报要同你讲。”
冷临微微动容,转身进了屋子,婉苏便跟了进去,瞧见被褥也是齐整,冷临则有些疲惫地坐在床边,示意婉苏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少爷,关家,似乎还有那种人。”婉苏觉得昨夜的羞人之声,定是有百合花盛开了。男子连二门里都进不了,更何况关碧儿的院子,定是有那初初懂事的丫头子们私下里好奇,做了磨镜之事。
“哪种人?”冷临心里又没了底,莫非这丫头懂了些什么。
见冷临这幅模样,婉苏倒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只好装傻说:“没什么,就是关百合似的,姐妹情深的。昨夜听到西厢有人说话,还有哼哼唧唧的哭声,我带着小丫头出去一瞧,不知哪个丫头便翻墙走了。”
婉苏觉得这般说,冷临应该可以明了自己指的是什么了,如此也可掩饰自己明白这种磨镜的事。
“你昨日宿在何人的房里?”冷临听了紧皱眉头,果然也猜到了关碧儿院子里的事,问道。
“我宿在关姐姐屋子里的,同她一张床。”婉苏装作不懂这些,边说边觉出冷临略带疲倦,问道:“少爷,您昨夜未睡吗?”
冷临有些不自然,她不在,自己是不习惯,也就无心睡眠了。王取傍晚来到冷府,拖着冷临借酒浇愁,直喝到深夜,王取这才大醉伶仃,被下人安排到了厢房里,冷临却越喝越精神,回到上房也无心睡眠。
收到关府人的来信,说是关碧儿留婉苏在府上过夜,冷临起初还不觉得什么,直到回到上房,看着空空的东次间,再瞧瞧空空的卧房,心里空落落的。
以往都是自己一个人,从不喜别人打扰,今番却有些不习惯了。坐在东次间她的榻上,双手放在身子两侧,慢慢抚摸着软榻,不知做什么才好。夜露更深的,冷临虽觉得困倦,但却不想合眼,只想这夜快些过去,天亮了便可假借其他名目去关府接人,谁想天还未亮,她就回来了,冷临很是欣喜。
此时心算落了地,一身的疲惫袭来。婉苏见冷临似乎有些不悦,小心说道:“少爷,您没叫人伺候着睡下啊,我知道您不喜旁人近身,那我再不在外头过夜了。”婉苏知道冷临性子古怪,定是不习惯别人近身,这才迟迟未睡的。l3l4


、第七十九章 猛觉疑凶现端倪

第七十九章猛觉疑凶现端倪
“也不是;王大人来了,拉着我喝酒,直闹到三更。”冷临本想说不打紧,却又顿住;小声说:“不过在外头总是不好的;毕竟不是自己府上。”
“哦,王大人是去了关府,后来我才知道,关小姐曾向王大人吐露心志,谁想却被他拒绝了,想来他心里也是苦的。”婉苏也觉得这一夜睡得极不踏实;没有自己在身边,冷临也不懂得照顾自己。看着冷临的疲惫样;婉苏带着嗔怪说道:“不过少爷您的伤口还未痊愈,不能喝酒,王大人也是的,他自己都还是受了重伤,怎还拉着你喝酒。”边说边铺了被褥,准备叫冷临再睡一会儿。
冷临很享受婉苏这种态度,觉得整个人都暖暖的,笑道:“准是为了关碧儿之事,心里苦闷着。”
看着冷临的笑脸,婉苏差异问道:“王大人心里苦闷,少爷你怎这般高兴?”
冷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忙僵硬收回,说道:“有吗?想是累了。”
婉苏也觉得冷临累了,铺好被褥后便要服侍他脱衣衫。“你自去歇着,再睡一会儿,待天大亮了再起,我自己来。”
婉苏一夜未睡好,也觉困倦,见冷临已经脱了衣衫,这才退出了屋子。冷临上了床,听着外头的动静,轻轻闭上眼勾起嘴角,只觉得整个人都踏实了,合了眼便睡过去,沉沉的。
转眼天已大亮,冷临心情愉悦地爬起来,来到东次间,却发现婉苏榻上空空如也。
有些失落,冷临出了上房,李妈妈已将粥点端了上来。
“小婉呢?”冷临问道。
“说是有什么糕点落在关府了,特意给少爷您做的,方才刚离府说是去关府取了来。”李妈妈为冷临布好早饭,这才退了出去。
指定是怕吵醒自己,婉苏这才没打招呼,想来取了糕点自会回来,冷临腹中饥饿,也不等王取过来,自己先用了。
晌午时分,王取这才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想起昨日的种种,只想叫自己再醉过去,一辈子都醒不来才好。
由着冷府下人服侍好,来到冷临书房,默默坐下后也不言不语,端起冷茶便喝。
冷临静静瞧着,半晌才开口说:“可少见你这般模样,昨日去了关府?”
王取点点头,用力摇晃了脑袋,使自己清醒过来,冷静说道:“尽快将关家人救出来吧,不等了,你打量韦瑛会张多大的口?银子我来出。”
“我打量他不会开口要银子,他虽贪财,但还不至于不卖你这面子。他应是会叫你欠他人情,此后行事便畏首畏尾了。”
“无妨,快些救出来便是。”王取有些着急了,心想关碧儿定也是急的,不然不会用自己终身幸福来做交换,嫁给自己这条阉狗。
“督主虽已去了辽东,但耳目还是有的,你不怕惹他注意!”冷临好心提醒道。
“我同他一同在宫中长大,多少也有些情意,此番我只是想护一个人,想来他不会将我如何的。若是连这点子事都办不妥,我也不必在宫中和西厂行走了,直接回祖籍养老便是。”王取说道。
“韦瓒的伤才好了大半,便被韦瑛拖着抄家。”冷临说道。
“韦瑛性子狂躁,早晚出事。我西厂虽深得万岁信赖,但做事也不能太过,锦衣卫自不必说了,东厂也盯着我们,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人踩,他不懂这个道理。”王取无奈道,觉得韦瑛如此行事,早晚会连累西厂连累汪直。
这一闲聊就到了戌时前后,日头已经西坠,冷临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情场失意的王取说话,边等着婉苏回府。
“少爷,关府来人了,说是小婉姑娘又被关小姐留了下来,明日才回。”李妈妈趁着端茶的功夫,进来禀报冷临。
冷临有些不悦地皱了眉头,这丫头今早才答应自己不会再到外头过夜,怎不到一日便又忘记了。
王取则出神地听着李妈妈的话,眼前又浮现出关碧儿的身影。
正想得出神,外头来人禀报,说是关老爷突发急症,已请了太医。王取早便嘱咐下去,要好生照看关家人,因此关老爷有恙便是直接请的太医,同时也随时禀报给了冷王两人。
王取惦记着关碧儿,忙起身同冷临来到西厂大牢,随着狱卒来到一间新的囚室,便见廖太医正细细瞧看昏迷不醒的关老爷,过了许久这才写起药方,挥笔而就后拎着药箱出了囚室。
关老爷已经昏迷,正由人照顾着,想来是睡下了。王取匆匆看了一眼,这才随着廖太医到了别处,急问道:“廖太医,如何了?关大人这是何症?”
“肝阳暴张,阳升风动,气血上逆,夹痰火上蒙清窍,风火痰热内闭经络,故面赤身热,口噤不开,喉中疾鸣,舌红苔黄腻,脉弦滑数或洪大,均为痰热郁闭之象。”廖太医将药箱子合上,恭敬说道。“就是急火攻心,需慢慢调养才是,另需宽心才好。”
“多谢廖太医,关大人犯的是大事,想来也无法宽心。”王取不想被廖太医瞧出自己的意思,便敷衍说道。
廖太医常在宫内行走,虽不是太医院翘楚,那也是会察言观色的,只看着王取点头笑笑,表示默认。
“廖太医,这方子开错了。”冷临拿着廖太医方才开的方子细细查看,慢慢转身,用手指轻轻弹着纸张,皱紧眉头说道。
廖太医忙道:“下官虽学艺不精,但这常见的方子还是不在话下的,没错。”
“巴戟天?蛇床子?淫羊藿?关老爷需这几味?”冷临不解问道。
“哦,关老爷此番虽是急火攻心所致,但他此前是肾阳虚,且极为严重,此番既能给他开方子,便将原先的几味药也一并捡起来。”廖太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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