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卫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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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卫相公-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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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老爷最后一希望也无,呆呆说道:“我只拿了杨晔几百两,余下的可都是我的家财啊。”
“如今你是想保命,还是保财?”冷临已没有时间细究关老爷是否杀了人,只想迫其吐出钱财,叫韦瑛满意后放他一马,暂时按照王取的意愿行事。
事出紧急,虽有几处还未释疑,冷临不想过早地下结论,但关老爷总归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制造了这一密室的人是关老爷,因为能指使多人建这木屋,且支走了看园子的婆子,不被闲杂人等发觉,就只有关家家主能做得到。
“我,我没杀人,没。且只收了杨晔几百两,余下都是我的钱财,你们不能如此将人赶尽杀绝啊!”关老爷尤不死心,激动到有些气急,脸上也憋红了。
冷临心中犹有两处疑点,便是关碧儿的爹为何迟迟不将彩珠收房,二是墙头上掉落的碎瓦。如果说关老爷与后者没有必然的联系,那么收房一事,关老爷则难逃干系了。“我最后一次问你,为何迟迟不收房?莫再拿旁的借口搪塞,你不说,想必也知道我定能查得到。”
冷临面容肃穆,毫无回旋余地。关老爷惊恐抬头看看冷临,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冷临的名声在外,官场人是都晓得的,只要他想查的案子,还从未失手过。此番自己精心布置的木屋,本存了侥幸心理,谁想也被其堪破,那么迟迟不收房一事,也铁定瞒不过他的眼,早早晚晚要败露。
“我说,都说。”关老爷瘫软在地,说道:“彩珠不愿做妾,却答应进府来,为的是私偷财物出去,被我发现责罚一顿,谁想她屡教不改,那日实在气不过,将其强行占有,她仍不思悔改,我一怒之下便将其杀害,又恐她家人来闹,便做了那木屋掩人耳目。”
冷临听得认真,关老爷说得合情合理。
“冷大人,我交出家财,此事是否可以没过去?”关老爷嘴脸丑陋,此时才想到破财免灾。
婉苏在一旁撇撇嘴,心想特权阶级到何时都是可以置身法外的。
审完了关老爷,婉苏跟着冷临走出院子,韦大人已被汪直叫走,想来是急事,于是冷临便带着婉苏离府去了邝家。
原来关老爷将财物转移到了邝家藏匿,如此说来,邝贵自然知晓关家被抄一事,却对关碧儿派去的人置之不理,显然是有心推诿。既然不想趟这趟浑水,又为何答应藏匿关家的财物!实在是恬不知耻。
婉苏坐在车里腹诽,又想关老爷也不是什么好人,这般也算罪有应得。
“还有一事不明,不明。”冷临看着窗外,默默吐出一句话。
“少爷?关老爷都已承认,还有何事不明?”回想了关老爷的一应说辞,基本都是合情合理的,婉苏不解问道。
“偷盗财物出府,彩珠已犯了事,关老爷大可揪人法办,为何要杀了她自惹麻烦!”冷临心中存疑,仍旧没有将关老爷最后定为凶手。但除了关老爷,无人有嫌疑,来福勉强可以算上一个可疑人,却翻不过那墙,莫非来福也是通过院门进出的!他是个下人,应该没有这便利条件。
婉苏听了冷临的话,也陷入沉思,又道:“许就是事出突然,关老爷一时头脑发热,这世上也没那么多理所当然的。”
冷临微微合上眼睛,墙头掉落瓦片是偶然,关老爷的动机是偶然,莫非果真都是偶然而已!
马车行驶在宽敞的大街上,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一直到了一处窄巷,冷老二这才将车停下。“少爷,里头便是邝府后门了。”
冷临倏地睁开眼,挑起轿帘看去,只见一条狭窄幽暗的巷子里,少有人来往,靠着院墙处,稀稀拉拉种着几株歪脖树,带些戏谑、调侃的韵味。冷临正要下车,便见巷子另一头走来一人,荆钗布衣有些不合体,用布巾包了头,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邝府后门处,轻轻叩门。
冷临拉着婉苏下车,小心地借着歪脖树的掩护靠近,直到不远处这才停住脚步,侧耳细听。
想来已有人进去禀报,那女人便低着头等在后门处,扯了扯包头的巾子。
婉苏也不说话,就跟着冷临躲在树后面,瞧那人什么来路。
“你果真来了!”传来邝贵的声音,有些欣喜又有些意外。
对方没有回应,仍旧低了头不语。
“是关小姐?”婉苏猜道。“少爷,我们快出去吧,那邝贵不是好人。”
“走走,此处人多嘴杂,咱们到那儿去说说,何事都不妨的,没什么大事。”邝贵回头看看,忙关了院门,轻拉着那女人往巷子尽头走去。
冷临见两人进了一处屋子,忙带着婉苏跟了上去,直来到窗外。
“说什么客套话,你我两家这关系还用说这些有的没的,这些日子你过得如何?家中可有人受伤?”邝贵殷勤问道。
“并无,他们只将我们拘在一处院子里,不得随意走动便是了。邝公子,求您想想办法疏通疏通,要说我爹他也真是有过在先,不过还未到抄家没产的罪过,还请邝公子您托人给求求情,破财免灾便是了。”是关碧儿的声音,定是得知邝贵说见不到她本人不信的话,这才偷着出了府。冷临很是不悦,已着人严加把守,又被她跑了出来,想来关家有密道。
“西厂的人也太目无王法了!这就平白无故抓人!反了天了!”邝贵一口豪言壮语,气得跺脚。
关碧儿见邝贵这般模样,微微有些感动。“多谢邝公子挂念,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咱两家是何关系,不说这么外道的话。想当年小时候,咱还在别家的酒宴上见过呢。那时候妹妹就是冰雪聪明肤凝脂白的,没想到大了也是这般,今日你来寻我,便是信靠我,我又怎能有半个不字呢。”邝贵越说越热络,越说越靠近关碧儿。见惯了打扮娇媚的女子,冷不丁见着一个极品颜色的女子着粗衣粗布,倒另有一番风味。
“如此,我先回去了,久了怕被他们发觉。”关碧儿见邝贵满口应承,倒也放了心。
“何必急着回去,要我说你就在这儿住下,不回去了,待何时你家的事了了,再回去。”邝贵见关碧儿要走,怎能放她,一把攥住她的手,说道:“你我都是有婚约之人,不必拘泥这些,左右早晚都是要成婚的。”
关碧儿赶紧抽回手,面上已带了红云,说道:“这怎使得!先不说于理不合,只说那西厂见我不在,可是要给家人惹麻烦的。”
“哎!不妨事,你此番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若是藏在我处就安全了。”邝贵又伸手抓了关碧儿袖口,死皮赖脸说:“碧儿妹妹太过拘束了,你我自小便是见过的,又过了六礼,不必拘泥的。”
关碧儿见邝贵嘴里不干不净,一时间羞愤难当,两人虽过了六礼,但关碧儿却对其并无多少情意。要说情意,恐怕关碧儿对王取的感情都比邝贵深,毕竟与王取有过多次的相处。此番之所以没有求助于王取,一是因为师出无名,人家与自己无亲无故,求这个未婚夫才是应该,求到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身上就不该了。二是她也感觉到王取对自己似有若无的情意,一个名花有主,一个无根无果,既然两人注定没有缘分,便不要牵扯太深,也不要欠他太多。
关碧儿来寻自己的未婚夫婿,没想到他却已不是儿时的那个他,坊间传言都是真的。
邝贵见关碧儿又挣脱了自己,慢慢冷下脸转身道:“关小姐,你家这事可不好办,这可是惊动了西厂的。”
关碧儿一听这话,整个人愣住,慢慢明白过来,今日自己若是不留给邝贵些什么,恐怕他是不会出手相帮的。对于邝贵的感情,由原本的无所谓,变成了失望和愤恨。
婉苏急得就要冲进去,却一直被冷临按住,见时机已到,冷临这才松了手。婉苏一下子冲进去,大声道:“你这畜生!放开你的脏手!”
“关小姐,他是个畜生,你求他也是无用的。”婉苏之所以敢当面训斥邝贵,是因为身后有冷临在。冷临此时也慢慢转进屋子,微微挺起前胸轻扬了下颌,盯着邝贵眼神晦暗。
“大人,小的找到关家人了,逃出来的。”邝贵一见冷临,左右看看忙说道。
关碧儿似不相信般,默默回头看去,眼眶里很快蓄了泪,绝望之色溢于言表。


、第七十五章 番外一

第七十五章 番外一
人老了;有些不中用了,冷管家自知时日无多,想起以前小少爷一天天地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就心酸。他不想离开,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死在冷家;但深知这位小少爷看着面冷;实则心里已经经受不了任何打击了。
那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煎熬了一辈子的夫人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解脱;对于别人来说则是另一个痛苦的开始。
这位小少爷从不多话;那次也是;竟然连一滴眼泪也无,就那么跪着,跪了几日,接着一病不起。
如果自己再死在他面前,冷管家不敢想,少爷会如何,所以他只有离开,走得远远的,就说自己落叶归根了。
终于还是放心不下,冷管家一布几回头,然而还是得走,一定得走。那个姑娘看着应是个心善的,定能照顾好少爷,一定能。
胸口疼地离开,在冷家时就忍着,此时也不必再忍了,只管皱着眉头j□j。比起身体上的痛楚,想必少爷心里的苦更加难以言状吧。他总是把事情搁在心里,这般也好,旁人不知他的事,他也不必想起自己的事,时间久了总会快乐的。


、第七十六章 冷临设计为王取

第七十六章冷临设计为王取
冷临见了关碧儿颜色;知道自己的计策奏效了;一个女人亲眼看到男人的绝情;便再也不会寄希望了。他只能帮王取到此种地步了,之后要看他们自己的缘分了。
“邝贵;将关家寄存到你处的财物,交出来。”冷临不屑一笑,单刀直入说道。
“呵呵;大人说笑了,小的不知有何财物,关家财物怎会到我这儿。哦;若说是因我同他家小姐订了亲;所以姓关的将财物寄存到我处,倒也说得通。但他家出了这等事,我早已决定取消这门亲事,他家又怎会将财物放于我府上!”邝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道。
关碧儿眼神愈发冷漠,他既然想取消亲事,却又对自己无礼,所作所为何等龌龊卑鄙。一瞬间的,关碧儿对感情之事死了心,忽地有些理解自己的二妹妹关百合为何不喜男子,看来这世间男子确实不值得女人为此付出身心。与其嫁给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真不如守着自己的丫头姐妹过活一辈子,也好过被骗人骗心,痛苦难当。
邝贵见关碧儿这般看着自己,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好似关碧儿愚蠢之极才会相信自己的话,又说:“既然大人也寻到逃脱的关家人,小的就回府了。”
走到冷临身边时,邝贵只觉得胳膊一阵剧痛,见冷临已死死钳住自己的臂膀,忙龇牙咧嘴道:“冷大人这是何故!我可是梁远侯的,的……我念你救过我一命,这番便不追究,我,我……”
“我既能将你从台子底下揪出来,也能将你塞回去,你信也不信!”冷临浑身骤然冰冷般,连吐出的字仿佛都带着冰碴,邝贵再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你,你想仗着西厂的权势,你以势压人!”邝贵五官皆已扭曲,疼得脸上见了汗。
“是又如何!”冷临手上加了力,只听嘎嘣一声,邝贵撕心裂肺叫出来,臂骨竟是断了。
“我交,我交,我这就回府将他家财物交出来,交出来。”邝贵已顾不得其他,连连告饶。
婉苏看得很是解气,关碧儿却是一脸漠然。
关家财物寻了回来,韦瑛倒是信守诺言,除了上缴一部分之外,其余一分为二与冷临分了。因涉及杨晔一案,关老爷关夫人被关进西厂大牢,只待日后细细拷问。
关家府邸属于祖产,被暂时留了下来,以供关碧儿这个未出阁的小姐居住,只待关老爷一案查明后,方能有定数。
因关家出了这等大事,王取心里惦念却又不好明着出头,便由婉苏时常行走于两府之间,已宽慰关碧儿。
这日,婉苏又来到关碧儿院子,因关家人都已认得冷临的人,所以并不通报,只直接将人带进了上房。
进了东厢,见关碧儿正坐在梳妆镜前,无心摆弄着自己的发梢,厨娘英姑正站在不远处,细细瞧看着关碧儿。
听到声响,关碧儿欣喜回头,起身拉着婉苏坐到床边,脸上带着淡淡愁云的笑。
虽说命是暂时保住了,但关碧儿如何都高兴不起来,男人的背叛、无耻的嘴脸、父母的落狱、家族的败落,关碧儿只想了几日,也不知自己要如何做才能改变这一切。
因冷临同婉苏对自己多有帮助,两人关系愈发亲密,只将其引为知己。也多亏了她常来自己处闲谈,关碧儿这才略有慰藉。
“英姑又做了一道新糕点,给你留着呢,你也尝尝。”关碧儿生活不甚清苦,虽说家产都已被查封,但冷临得的那份却都还给了她,所以还是可以维持关府的一应花销运作。
“英姑的手艺那是没得说。”婉苏抬头看看英姑,这个有些皮肤细嫩的女子,也算是个苦命人,起初以为她是百合,所以处处躲避,没想到多日相处下来,得知其从小做农活,大了又被双亲卖给人牙子,因生得肤白细腻,没少遭主子的糟蹋。
英姑人很踏实,做活也是一把好手,身在厨房却不懂得下人那些猫腻,与采买上的多有嫌隙,不肯同流合污贪墨银两,这才被陷害,被原来的主人卖掉,辗转来到关府。
英姑为人很和气,同关府厨房里的其他人也都和睦相处,有什么活都争着做,关府上下人对其印象也都不错。
“小婉姑娘过奖了,我这大手不能做女工,能做菜就行,饿不死。”英姑笑道。
婉苏捏起碟子里的糕点,只觉得入口即化,齿颊留香,连连点头说:“嗯嗯,英姑手艺好,我看都能进宫做御厨了。”
英姑还是笑笑,看着两个妙龄女子,仿佛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眼神瞎想。
“英姑,下去歇歇吧。”关碧儿见英姑在自己屋里一天了,便叫其回房休息,自己也好同婉苏说说悄悄话。
英姑出去后,关碧儿拉着婉苏倚靠在自己隐囊上,脸上的笑意仍旧泛着淡淡的愁云。
“关小姐,莫多想了,想必关老爷不久就会回来的。”婉苏劝道。
“还叫小姐,叫我姐姐就是了,若不是你和冷大人,我如今早便成了教司坊里的了。”关碧儿说完眸子一垂,幽幽道:“爹娘在牢里受难,我却躲在此地,不孝。”
“关姐姐,你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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