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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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金-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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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门口,我刚要伸手推门,却听外面微雨道:“殷大人,请您稍等,容奴婢进去通禀。”
殷洛书?我大大一愣,大清早的,他来做什么?
安静片刻,微雨又道:“殷大人,奴婢知道您天天来给陛下唱歌,可是如今雅妃娘娘正在里面。后宫内眷不宜接见外臣,请大人稍候。”
不让我见外臣,这怕是赫连长频的主意,她想要学殇夙鸾囚禁我。 。  。。  想看书来
刹那浮生 流年一握(2)
想到这儿,我一下子推开门,头还未抬,就先道:“来人,去给我找棋子棋盘来,我要下棋。”
说完,我刚要关门,这时一个十分华美的鸟笼出现在我的面前,里面有只玲珑可爱的金丝雀。抬起头,我看到一张书生的面具。
“原来是殷大人。”我笑道,随即指了指那个笼子,“这是?”
听到我的话,那只大手稳稳地将那鸟笼向前送了一寸。
“送我?”我问道。
见殷洛书点头,于是我便伸手将笼子接了过来,“谢谢大人。”
我的动作不如殷洛书的动作沉稳,那鸟儿似乎受了惊,歪着小脑袋,“啾啾”叫了两声,两只灵活的小眼睛露出惊惧的神色。
“害怕了呢。”我笑道,随即我又看向殷洛书,“不知大人一早来此,所为何事?”
“陛下喜欢音乐,每天都会让殷大人来唱歌。”微雨极为机灵,知道殷洛书发誓不说话,便代答道。
“哦?”我沉吟着看了微雨几眼,“每天都来?”
“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多长时间了?”我追问道。
微雨道:“陛下酷爱音乐,听说自从登基,每天一定要听乐师歌姬唱歌。奴婢入宫十一年了,陛下一直都是如此。”
这么说,连章王这么做没有二十年,也有三十年了。看来这殷洛书不是赫连长频特意派来监视我或者丰隐恻的,这样的话,这个殷洛书对我应该没有太大的威胁。
我做出遗憾的样子,“可惜本宫的嗓子实在是不如殷大人,否则也不用殷大人这样辛苦了。”说完,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殷洛书进来。
微雨犹豫道:“娘娘,公主有旨,您身在后宫,不宜接见外臣男客。”
“微雨,”我一边逗着笼中的鸟儿,一边说道,“本宫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不是本宫接见外臣,是陛下召见外臣,本宫只是随身照料,明白了么?”
“可是公主……”
“难道你的意思是,每天殷大人一到,本宫就得躲出去?那好,你去和赫连长频说,本宫要搬回猗傩殿,免得每天要定时做丧家之犬!”将鸟笼子往地上一摔,我用长袖掩面,用力地抽泣起来。
满院子的人顿时一惊,一下子跪了一片。笼子中的鸟儿这回是真的受了惊吓,扑扇着翅膀,在笼中上下跳跃个不停。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公主交代过,奴婢……”微雨还算镇定,虽然也跪着,但声音还是稳稳的。
我连理也不理,只顾着大声装哭。几个小太监拿了棋子棋盘正巧过来,见满院子人跪了一地,便赶忙也跪下。这时,殷洛书突然伸手将鸟笼拾起,交给疑惑的微雨,随即就要把门关上。
微雨一急,道:“殷大人……”
殷洛书身形一凛,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一直跪在门口的几个宫女,包括微雨转眼间就摔在了院子里。
我眨了眨眼,原来这个乐师也是有功夫的。不过他怎敢如此放肆,就不怕赫连长频怪罪吗?莫非他有什么靠山?
擦了泪,我面带微笑,看着殷洛书关了门,向我走来。随即他在我面前静静停了片刻,便向大殿走去。
不多时,美妙的声音响起,听得我整个人舒畅极了。
这时我挥退下人,亲自忙碌了起来。我清理了桌子、放了棋盘、支了窗子、倒了茶、燃了龙脑香,一切就绪后,欢欢喜喜地坐在桌边下起了棋。
我伸手在白玉盒子中执了一子,随即放在了整个棋盘的中心。就在这时,我觉得歌声似乎顿了一下,于是便疑惑地看了看殷洛书,不过在那平板一般的书生面具上,我什么也没看出来。于是回过头来,我专注地看着棋盘,陷入了沉思。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刹那浮生 流年一握(3)
我本来就不会下棋,也知道正常人下棋第一手肯定不会下在正中间,我拿棋盘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下棋,我只是为了排排现在手底下有几个棋子。
中间那个棋子代表我,四个黑子代表四个国家,八个白子代表目前我周围的人。赫连长频、白凡、阮育黎、殷洛书、丰隐恻、殇夙鸾、微雨,算上我,整整八个白子。我该怎么利用这八个子,才能达到我的目的呢?
我将手心里最后一个棋子丢在盒子里,也突然发现歌声正好停止。于是我抬起头,看着殷洛书道:“大人辛苦,本宫送大人一程。”
殷洛书没什么表示,转身向外走去。我紧走几步,随即与殷洛书并肩而行。
推了门见微雨正候在门口,我冷冷看了她一眼,道:“本宫感激大人日日为陛下唱歌,打算送大人一程,表示感谢。你们几个奴才要是觉得不好交代,就跟着伺候吧。”
“是。”微雨再不敢多嘴,只低下头,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一边跟着殷洛书,我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默默地记着路。
邑华殿处于整个连章皇宫的中心,正南方便是御书房,再往南则是朝堂昭明殿。这三处之间,有左右两条路相连,文官居左,武官行右,皆通书房。
难得殷洛书帮我震慑了那群宫女太监,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既然赫连长频不让我“接见”,那我来个“巧遇”,总是没问题的吧。
走在长长的玉石桥上,我伸长了脖子望着周围,不料脚下一不小心踩了个空,眼看就要摔下去时,我只觉腰部一紧,殷洛书便稳稳地扶住我,见我站好,他迅速地松了手。
我狐疑地向殷洛书看去,刚刚那一瞬间,他给我的感觉如此熟悉。可惜太快了,快得让我难以分辨。
“谢谢大人。”我一边低声道,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殷洛书,正奇怪时,一把苍老的声音传来,“臣阮育黎见过雅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我竟真的遇上了丞相阮育黎。看了殷洛书一眼,我忙对阮育黎道:“阮相不要多礼。常听皇上和公主说,您是我连章重臣。本宫总想见见您,想不到却在这里偶遇,真是天意。”顿了顿,我小心翼翼地补充,“以后,连章和本宫还得继续仰仗丞相啊。”
阮育黎严肃地道:“娘娘言重。为国分忧是臣分内之事,臣不敢居功。况连章之事,也非臣一人一时之力能为之,而是要倚仗陛下英明,公主睿智,我连章满朝文武百官殚精竭虑,怎能说是倚仗老臣一人呢?”
我心一沉,阮育黎这话无异于委婉地拒绝了我。
我只好做出受教的样子,道:“丞相说得是,是本宫失言。只是丞相位列百官之首,无论何事都少不了丞相劳心,还请多多保重身体。”
“娘娘关怀之情,臣铭记于心。若无他事,臣告退了。”阮育黎说完,看了我一眼,然后向前殿行去了。
我发现阮育黎从头至尾没有看殷洛书一眼。而且他看我最后一眼时,我发现他因年迈而浑浊的眼中竟泛起了一丝精光,那是杀意,虽然快,但仍被我捕捉到了。想到这儿,我心下顿寒,这个阮育黎,想杀我?
一时无法探究阮育黎的心意,这时我便对殷洛书笑道:“丞相大人真是辛劳啊。”
说完,我抬脚,就要继续往前走。毕竟我是打着送客的旗号出来的。只见殷洛书袍袖一展,抬臂拦在我身前。
我一愣,随即领会了殷洛书的意思,于是开口道:“如此,本宫便不送了。大人慢走。” 。  。。  想看书来
刹那浮生 流年一握(4)
殷洛书对我行了礼,然后转身远去了。
这殷洛书,莫非一开始就知道我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丞相刚走,他便不让我再送。我出来一次就“巧遇”了阮育黎,这会不会是他安排的?还是我太多心了?我忍不住猜测着。
我踱着步子,故意避开邑华殿的方向,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宫里逛了起来。
“娘娘……”身后的微雨话没说完,我便笑着打断她,“微雨啊,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啊?”
“啊?回娘娘,这是抹斜殿。娘娘,您……”
“抹斜殿,好名字。”我赞道,抬手随意一指,“那是什么地方啊?”
如此多次,我都抢在微雨说话前将话岔开,她也明白了我的心思,一时无计可施,只得咬了唇,站在一边。
我冷眼看着,这微雨在宫中多年,又曾是赫连长频身边的贴身宫女,想必是深得赫连长频的信任,我该怎么处理她好呢?杀?
刚想到这儿,我远远地看见白凡正带着一小队侍卫冲我这边走来。
“娘娘,公主命我为娘娘引路。”见了我,白凡单膝跪地道。
“多谢范大人了。”我一阵气短,他何苦这样步步相逼。
想到这儿,涩痛顿时从心底涌出,一阵眩晕,我晃了几晃,身边的微雨连忙扶住我,“娘娘!”
“无妨。”我站稳了,道。
此时见白凡跪在几步之遥,虽然眉宇间满是担心,却仍然一动不动,看样子是为了避嫌。若是微雨不扶我,我想他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倒下。
心底泛过冷意,我走到白凡身边,淡淡道:“本宫累了,想休息。范大人带路吧。”
“臣遵旨。”白凡站起身,随即走在我的面前。
垂下眼帘不再看白凡,我默默地回了宫。当宫门“砰”的一声关上,我的心口一阵揪痛,怎么就落到了如此境地?
“真是难得,笑不归竟然也有如此失魂落魄的时候。”低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是丰隐恻。
头也没抬,我惨笑道:“笑不归从来不是什么大人物,是你们把我看得太重要了。赶鸭子上了架,好死不死,鸭子也总得飞一飞,偏偏你们以为那就是天鹅。”
丰隐恻没再说话,静默一阵,他突然用力地将我扯了过去,细细打量了我一阵后,冷冷道:“你现在的表情,倒能勾动我的几分心思。”
推开丰隐恻的手,我冷笑,“怎么,如今想起来要为赫连长频效忠了?还是想,既然做不了皇上,就做皇上他爹,连章的太上皇?”
沉默了一会儿,丰隐恻突然拿下面具扔到一边,露出本来面目的他随即抬手扣着我的下巴,低声道:“别惹我生气。”
我瞥了丰隐恻一眼,强作冷静,收回外泄的心绪,话锋一转,“你知道阮育黎为什么对我有敌意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年赫连长频帮我娶的老婆都死了。”丰隐恻放开我,谨慎地又套上那面具,然后拉着我走进了大殿,“怎么,你见过他了?”
我坐到桌边,喃喃道:“你的意思是,那些妃子都是他害的?”
丰隐恻躺在床上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只说这些年娶的妃子都死了,可没说是谁杀了她们。”
意思也差不多。可丰隐恻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他泄露消息给我,安的什么心?再者,阮育黎为何要杀死入宫的妃子?杀害帝王的妃子,首先让我想到的就是,有人不想让妃子诞下皇帝的子嗣,可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啊?就算皇帝真的无子,也不可能挑阮家的孩子当皇帝。阮育黎这么做,到底能有什么好处? 。。  。。 
刹那浮生 流年一握(5)
“你也想不透?”丰隐恻插言道。
“没有道理。”我一脸的费解,“他能得到什么呢?难道他的女儿也在宫里为妃?”
“没有。”丰隐恻嘲讽地一笑,“说来也怪,这阮育黎倒真是连章的好臣子,连膝下无子这一点,竟也同他家主子一般无二,真是忠心得可以啊。”
我更奇怪了,阮育黎既然无子,这么折腾岂不是更没意义?
正感觉奇怪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鸟儿的鸣叫,很是悦耳动听。我看了看周围,发现原来是早上殷洛书送我的金丝雀正在笼中叫个不停。
拿了根小木棍逗弄了金丝雀一会儿,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现在何尝不是关在笼中的鸟儿?
“既然可怜它失去了自由,何不索性将它放掉?”丰隐恻在我身后道。
“它不是燕子,更不是翱翔天际的鹰,它生来只懂得活在笼中,我若是放了它,才是害了它。”我倒了些清水,然后放进了笼子里,“你想要对它好,不是选择你认为的方式,也不是选择它想要的方式,而要选择对它最合适的方式,这样它才可以快活。”
丰隐恻不再说话,大殿里只有鸟儿的叫声。
又过了一会儿,微雨在门外道:“皇上,娘娘,该用膳了。”
似乎除了吃饭,我别无他事。
等他们将饭菜都布好,我便让他们都退下。没办法,丰隐恻的身份不能暴露,而我总不能真的去喂他吧。
“你没伺候过人吧?”丰隐恻走了过来,照例先取了一壶酒。
我执着筷子,道:“不是没伺候过,只是没伺候好过。”说完,我满意地夹了一块喜欢的桂花醉鸭掌。
我听说过,这是连章的名菜呢。烧得红红的鸭掌,香气十分醇厚,立刻就勾起了我的食欲,也不理丰隐恻了,此时我只想美美地饱餐一顿。
哪想我刚将桂花醉鸭掌送到嘴边,突然从丰隐恻的方向飞过来一个酒杯,瞬间将我的筷子打落。
我抬眼一望,丰隐恻正神色阴郁地看着我。
“娘娘?”此时外面微雨喊道,随即门声轻响,看样子她就要进来了。
“出去。”我喝道,“不过是掉了一个杯子,本宫自会处理。谁敢进来打扰陛下用膳,本宫扒了你们的皮。”
“是。”微雨应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静静等了一会儿,见没人进来,我方对上丰隐恻那双深沉的眸子,“怎么?”
丰隐恻指了指桌子上的菜,冷声道:“有毒。”
我微微一抖,“毒?你说这饭菜中有毒?”
点点头,丰隐恻随即摇了摇手中的酒壶,道:“怕是连这酒中都下了毒。”
“什么毒?”我后背生出莫名的寒意,是谁要杀我?阮育黎?
“此毒名曰思情,沾水即溶,无色无味。”
“思情,这名儿倒真能引人遐思。既然无色无味,你又如何知道这饭菜中下了毒?”我有些不信。
“水也是无色无味,你为何知道,那就是水呢?”丰隐恻反问道。
“因为在野之水承之于山渠,在室之水承之于容器。”我道。
“说得是。水流为河,气动为风,这两者全是无色无味的,却依然能为人所感知,何况剧毒乎?”
“你别和我拽文。”我瞪着丰隐恻,“快说,到底这毒有什么古怪?”
丰隐恻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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