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曹篡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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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曹篡魏-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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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义源等人出自于羌,自幼都是在马背上成长的游牧民族,竟然也对赤兔马毫无办法,多次尝试着驯服,却都以失败告终。

除了赞赏赤兔马刚烈无比之外,却也为此大伤脑经。

最头疼的问题,就是怕万一治元多等马贼追来的话,保人容易保马难,因为李肃可以说话,而赤兔马却不行。

连羌人都搞不定这匹马,周扬更是自叹不如,结果在苏辰的嘲弄之下,他终被激怒。

可是一看那马背,竟比普通战马更高了些,而且每一寸肌肉油光亮泽,就像个奥运健将一样,令人望而却步。

最后周扬还是禁不住女人的激将,跳上了马背,心里却暗自盘算着,在被甩下来之前,依仗自身的敏捷身手,能够安全落马就好。

结果,苏辰邪恶地让马夫放开安全拉绳。

周扬骇然失色,原本就极不适应骑马走远路,马术也依然比较生疏,在马背上被前顶后甩,心里却不停地问候苏辰的祖宗。

缰绳脱手,赤兔马反倒不怎么想把他扔下来似的,更加肆意地玩弄着他。

看着他的狼狈相,苏辰在不远处笑得合不拢嘴,却被身旁的彭义源瞪得不敢出声。

周扬感到肚子里吃的东西,几乎都被翻到了喉咙处,忍不住大叫救命。

“噼叭!”

后腰一阵骨折声,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冰冻住了。

周扬两手死死地抱住马颈,下半身却被赤兔马狠狠地撞起,以至整个人如同被向上掰断的玉米,绿着脸色飘浮在半空。

这感觉十分怪异,马夫们在四周担忧地来回跑,而自己却被定住不动。

分明连树叶微动与每个人的心跳声,都能尽收耳内,却听不到远处的苏辰仍在不停叫喊。

电光火石间,所有的声音和停止的时间,突然又仿佛快进的电影般一闪即逝。

腰背痛不欲生,就像被硬生生拉长的骨头,松手撞到了一起,浑身上下几乎散架般地掉落,最后周扬又骑回了马背上,同时进入了忘我境界。

以前练太平经的时候也是如此,不过此忘我非彼忘我,这次的境界完全被动,就像晕了一样毫无知觉,人却梦游般地还在继续活动。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风景起伏而过,前方的马夫们轻松地互相谈笑,似乎为解脱了服侍赤兔马而开心,而后面则传来彭义源在责怪苏辰的声音。

周扬缓缓转醒,左脸贴着马颈鬃毛,心想怎么没理我?

于是挣扎着坐直了身体,手紧紧地按住后腰,生怕整个人忽然断成两截。

他抓了抓生硬的短发,低头一看,赤兔马竟乖乖的在跨下缓行,原来不是没人理他,而是没人敢靠近。

苏辰一脸不悦地跑过来,白了他一眼,冷冷说道:“对不起!”

彭义源仍在后面,对她摆了张凶恶的脸。

苏辰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还是不太友好地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帮忙?”

周扬的脸差点变成一块被捏住的面包,哭丧着答道:“难得你还关心我的死活,可不可以告诉我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苏辰奇道:“你竟浑然不知?”

不远处的李肃见她可以靠近赤兔马,立刻小跑过来,正打算大献殷勤,却被彭义源扯住了后背衣领,像拎起个小孩般放到了身边。

苏辰继续说道:“反正你刚才是威风了,连这神马都向你臣服了。”

周扬难以置信地问道:“我刚才……很威风吗?”

苏辰白了他一眼,嗔道:“装蒜!”

周扬尝试着稍微用力,后腰似乎没有大碍,左扭扭右弯弯,好像变得更加轻松了。

“咈,咈咈……”

赤兔马忽然沉鸣了起来,显然有些不安。

苏辰了解马性,立刻察觉到了异样,以为这马又要疯狂起来了,急忙叫道:“小心!”

然而马没有再折磨周扬了,而是后方远处一马追来,马背上趴着的人,赫然就是七人中的王令,只见他浑身鲜血,背后插着一箭。

所有人大惊失色,彭义源强忍着悲痛,冷静地把王令抱下了马,让他躺在怀中,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王令颤动着双唇,声音微弱地道:“所有人……都中计了,没有治元多……哥哥死了……”

言未尽,浑身已然瘫软。

彭义源仰天落下两行热泪,但此时却决不能冲动,否则王旗王令兄弟便是白死了。

苏辰与其他四人,默默地望着同伴的尸体,神态变得异常森冷。

周扬仍在马上安扶着,可是赤兔马却不停地闷叫。

彭义源放下王令的尸体,站了起来,说道:“此马和周兄弟一样,能够感应到危机,刚才王令兄弟说没有治元多,也就是说,除了这些秦胡马贼之外,还有另一股敌人。”

周扬问道:“现在怎么办?”

彭义源与苏辰互望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李肃身上。

正文 第二十三章:痛陈厉害

这时候,站在一旁发呆的李肃回过神来,立刻哭着脸道:“小人上有二老侍奉,下有妻小要养,远有亲戚朋友经常借钱,近有隔壁邻居在看好戏,做人实在是难,压力真的很大呀!”

可是当他讲完之后,大家似乎还没改变主意,依旧带着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周扬隐约感到不妥,问道:“莫非你们打算……”

彭义源再次打量了一下李肃,道:“只能这么做了,你带着李肃火速赶往新平,以赤兔马的速度,再加上我们几个在后面拖延一下,肯定没人追得上来。”

李肃顿时松了口气,看来不是叫他去当诱饵之类。

彭义源继续说道:“用最快的速度说服吕布,然后带来援兵,可以做到吗?”

李肃原本信心十足,如今却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以至回答得支支吾吾。

周扬把手放到他肩上,坚定答道:“三天之内。”

彭义源微笑道:“我们给你五天,去吧!”

李肃早已迫不及待地跳上马背,周扬知道,现在不是扭扭捏捏的时候,两脚一夹马腹,赤兔马飞一般地超过了李肃。

这一路上,周扬仿佛开着一辆跑车,却没有头盖,结果被风吹得短发竖起,就像一团冰冻的黑刺。

回头看不到李肃,想必被赤兔马甩得太远。

“驾!”

周扬低喝一声,无论那李肃是跑慢了,还是中途逃走,都必须尽快到达新平,向吕布求得援兵。

赤兔马倏地提速,如同一团火焰光芒般射去。

两天后,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新平城塞。

守兵见他独自一人,并没有挺戟相迎,但语气仍是带着冷漠,问道:“你是何人?”

周扬下马,答道:“在下是吕布将军的同乡,有要事求见。”

守兵们听到吕布的名字,立刻叫人赶去通报。

半晌后,守兵队长亲自带着他进入城塞。

周扬牵着赤兔马,四处张望,整个城中尽是战争需求品。

对方显然是已做足了充分准备,决定要与董卓打一场硬战,看来那丁原确是真心忠汉,若要杀这么个敢于抵抗董卓的人,确令周扬难以下手。所以,最好可以既得了吕布,又不杀丁原,那该有多好。

不过世事总是难料,十常侍和何进都死了,董卓还不是照样入京,历史就像巨大的车轮,你以为改变他的方向,事实上,却是你自己被车轮滚着走。

周扬被带到帐内,一名中年武将早已等候多时,看他一脸威严的样子,莫非这就是吕布。

武将打量了周扬几眼,问道:“你是何人?”

周扬拱拳拜道:“在下周扬,是李肃的朋友,敢问您是否吕布将军?”

武将没有直接答他,却道:“你找吕布将军有何事?”

周扬听他口气,便知道此人应该不是吕布,所以绝不能告诉他真实情况,回答道:“在下是来向吕布将军透露一项军情的。”

武将又问:“什么军情?”

周扬道:“为避免军情外泄,除非吕布将军亲临,否则在下绝不透露半句。”

武将哈哈大笑,眼中露出赞赏,说道:“很好,那么你可知道,准备在此拦击董卓的人是谁吗?”

周扬顿了会,立刻猜出了对方是谁,忍不住叫道:“丁原将军?”

对方居然是丁原本人,想不到并非白发虎须的老将模样,反倒是个壮年猛将,眼神坚定不移,让人觉得若是他决定要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正如他忠于汉室,便大老远地从河内跑到新平城塞,坚决不让董卓这批虎狼之师入京。

丁原恢复了严肃的表情,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带来什么情报了吗?”

周扬知道现在绝不能露出马脚,务必要保持冷静,否则不仅带不来援兵,而且还有可能命丧于此。

丁原又道:“是不是要把将印给你看了,才会相信?”

周扬想起那些善于外交的说客们,向别人痛陈厉害的时候,一开始都是先吓唬你,什么危机重重四面楚歌之类的,于是说道:“丁将军若继续留在这里截击董卓,必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丁原拍桌而起,怒道:“何以见得?”

周扬脑子里不停地整理着思绪,问道:“敢问丁将军,为何不让董卓入京?”

丁原冷哼一声,道:“董卓以暴制政,天下皆知,若让他进了洛阳,岂非引狼入室?”

周扬道:“丁将军可知那董卓为何入京?”

丁原沉声道:“何进想和十常侍斗,所以向陛下提议下诏书,请求董卓入京除奸,可如今何进和十常侍相继倒台,那董卓为何仍在整军待发,而不是安分守已,管理好他自己的地盘。”

没想到他消息竟能如此灵通,原来早已知道何进与十常侍倒台的事,甚至对董卓的举动一清二楚。

“没错!”周扬知道想要说服一个人,必须要先认可这个人的观点。

“所以董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丁原道。

“丁将军忠于汉室,也是昭然若揭,然而,丁将军却犯了个大错。”周扬道。

“什么大错?”

两人对视着,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眼中,探测至彼此的内心。

周扬坚定的眼神中,流露的确是真诚,因为他此时心中已有定计,故而胸有成竹地道:“首先,那董卓乃是奉了陛下诏命进京,如今陛下还未开口,丁将军却跑到了新平这打战;再者……”

丁原急切地问道:“再者什么,说下去!”

周扬平静说道:“再者,董卓尚未进京,亦无作恶,敢问丁将军以什么名义攻击董卓?为何别人不打董卓,偏偏由丁将军自己来打,您忠于汉室,那别人就不忠了吗?”

丁原终于色变,道:“照你的意思,我应该撤军吗?”

周扬微笑道:“不但不用撤军,而且还要继续打击董卓。”

丁原问道:“怎么打?”

周扬找到机会,立刻切入要点,道:“羌人降汉,且以雇佣兵之名为朝廷效力,叛乱实非得已,那董卓欲把先零羌赶尽杀绝,竟然勾结秦胡马贼,此时,这些马贼就在新平境内,丁将军难道毫无察觉?”

丁原奇道:“此话当真?”

周扬道:“在下愿留在城塞,丁将军可派一猛将,名为剿灭马贼,实为削弱董卓实力。”

丁原最后问道:“我凭什么相信,那些马贼与董卓有所关系。”

周扬记起王令临死之前,带回了前来追杀彭义源的军队,并非治元多的秦胡马贼,那么这群人马便只能是董卓的西凉军队,于是大胆答道:“因为这些马贼,正是董卓军所扮。”

丁原果断地叫来帐前校尉,命他调集人马,准备前去剿贼。

周扬知道,第一步竟误打误撞地成功了,虽然没有见到吕布,但只要能先救援彭义源等人,亦无不可。

至于说服吕布倒戈的事,就留给董卓自己去做了。

如今只要能救援彭义源,又让丁原和董卓打去,事后就算不回安定也无所谓了,只是周扬心里仍然牵挂云儿,因此更加庆幸,自己没有被色欲冲昏了头脑。

倘若与云儿发生了关系,此时必会受制于人,现在也只能期望,他日有机会再把云儿带回身边了。

只见丁原掀开帐门,回头说道:“周扬你刚才的眼神中,流露着深情,而非急燥,所以我断定你是个性情中人,而非董卓派来的细作。”

周扬追出帐外,道:“丁将军打算亲自上阵?”

丁原奇道:“要不然呢?”

周扬问道:“为何不派吕布将军出马?”

丁原披甲上马,带上头盔,一副威风凛凛的猛将模样,正容道:“吕布将军仍在河内,若是董卓入京作恶,立刻会攻入洛阳将他斩杀。”

周扬愕然望着他离去的背景,心想这丁原好战喜功,确是有勇无谋之辈,否则吕布叛变,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这时候,一名士兵跑来说道:“城外有个叫李肃的人,自称吕布将军的同乡,还说是和你一同前来的。”

周扬暗忖你李肃还算够朋友,于是随士兵前去。

李肃在门口越站越害怕,一见周扬来了,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忍不住叫道:“周爷啊!小人真的好想你。”

周扬打了个哆嗦,噻道:“你是怕被抓起来才是真的,跑得这么慢,若被马贼追上的话,小命不保。”

李肃黯然泪下,道:“小人上有二老侍奉,下有……”

周扬拉着他来到帐内,说道:“你下有什么我可不管,但你的任务还没办妥,所以回去之后,还是白身一个。”

李肃泣声道:“小人日夜为家庭奔波劳碌,只图个温饱生活,奈何这世道经济不好,若不入官门,何以让妻儿老小过上好日子,《诗经》有云:民亦劳止,汔可小康……”

周扬听得不奈烦了,打断道:“放心好了,只要你听我的,奔小康绝不是梦。”

李肃拜道:“周爷请指条明路。”

周扬暗想那吕布加入董卓,便是助纣为虐;若让他加入其他势力,早晚也是弑君独立,索性不去理会。

然而这李肃,倒也不是什么奸恶之徒,无非就是个贪生怕死、贪图富贵的普通人而已,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这个道理自古皆然。

周扬叹道:“李肃你若是信我,便带着家小离开安定,前往襄阳,那里才是真正太平的地方。”

正文 第二十四章:连环诡计

夜晚,新平城塞。

已经过了两天,仍不见半点消息,周扬大感这时代通讯确实是一大难题,若是有个手机,便可以打给苏辰问问情况如何了。

随即一想,为什么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给苏辰,而不是打给彭义源呢?

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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