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颜染了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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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颜染了黎光?-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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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只能吐出一个音,再多一点,她就会压抑不住。
“你不舒服吗?”黎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黎野,你爱我吗?”她答非所问。平静下是压抑的波涛,是挣扎的急湍,是她苦苦纠难之后问出口的伤。
“说什么傻话,以后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黎野的语气仍旧急躁,像是在赶什么,“我在开车,事情处理完了就回家,等我。”
“我没在家!”得不到确切地回答,颜染白心里就下了她自己的判断,语气蓦地就火了。“黎野我告诉你,XX广场的中央喷泉,八点之前要是见不到你,我们俩就算完了!”
“小染!喂?——小染!——”单调的忙音嘟嘟响起,黎野再拨回去,果然已经关机了。
扔了手机,他心里也是鬼火冒。
衡量了一下两边形势,他还是打算先去迪兰酒吧。虽然颜染白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那边却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
迪兰酒吧。
任璐坐在吧台上看等着迪兰亲手调酒。五色灯光照耀下的年轻男子眉眼俊朗,花式动作更是引得姑娘们一片叫好。
她无聊地啜了一口果汁后看向右侧,眉毛撇成八字,撅起的嘴唇没有离开吸管。“小叶子,你不是说他会火速赶来吗?”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旁边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就是叶希文。
刚刚唆使人打诈骗电话的某人,正冷着一张脸转着手里的玻璃杯。“我跟迪兰都关了手机,他肯定会亲自火速前来。”
任璐看看他,再看看耍帅的迪兰,又想了想黎野,觉得世界真的好小。叶希文出现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迪兰的那个好哥们,正巧就是黎野。
偷瞄一眼面若寒霜的叶希文,她默默喝饮料。
黎野的冷是他刻意为之,而叶希文则是天然趋势。如果是黎野清冽寒泉,叶希文当之无愧是冰山一座。
若是被这座冰山惹怒了,她只有选择在精神层面虐他这种安全的撒气方法。
那边迪兰正好推了两杯漂亮的鸡尾酒过来。
海水一样的蓝色,妖异的美。“尝尝。”他好看的眉毛弯成舒适的弧度,笑容明亮。
任璐抿了一口,微微的咸涩。
“玛格丽特,湛蓝微咸,代表海一般的思念。”叶希文向一边倾了倾酒杯,“是玛格丽特的爱人为了纪念死去的她而特制的味道。”
迪兰激动,张开双手就要扑他:“我的小希希,还是你最了解我!”叶希文横手格住他,眼中冷刀嗖嗖。
任璐撑着下巴,用纯真的笑颜面向这一对亲密打闹的好基友。“竹子,上!负距离接触!”她挥手,发号施令。
迪兰邪笑,笑得人一阵鸡皮疙瘩,手上还比了一个0套1的不健康动作。
日夜受着脱线“青梅”橙子残害的某只“竹马”——叶希文十分淡定,眼也不眨反问她:“你是希望我把手指□他的鼻孔,还是耳朵?”
迪兰的脸部肌肉抽了抽。
任璐倒抽一口气,双目放光:“小叶子,高人呐!”
就在此时,响起了一阵怪异的铃声。
“我有一匹小竹马,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骑上他上床去嬉戏。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噗——”迪兰刚喝进嘴里的酒尽数喷了出来,克制不住地大笑起来,连叶希文的冰刀也阻止不了。
任璐也笑得快抽了:“小叶子,这个小毛驴版本太赞了!”
叶希文不动声色地按掉橙子给他设定的独有短信铃声,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扶额。他绝不会忘记关静音,一定是橙子偷偷打开……
“任璐——”迟疑的呼唤打破众人的笑声。
三人回头,看向逆光而站的黎野。他穿着黑色长风衣,带着夜色和寒雾而来,在酒吧喧嚣靡丽的氛围里,依旧清贵绝立。
“黎野!你来啦!”任璐从高脚凳上蹦下来,欢欢喜喜地望着他。那样子的欲语不语,又是娇俏又是活泼可人。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
她的小野哥既没有对着他笑,也没有伸手去揉揉她的头发,反而用冰冷的目光在三人面上来回扫视了几圈。
还挂着淤伤的面上,黎野的眉头一点点皱起来,薄薄的唇紧抿着。
“怎么回事?”
不是任璐打电话给他求救吗?不是说刚回国就在酒吧被卷入了群架斗殴吗?不是——迪兰跟叶希文的电话都关机了吗?!
他可是在电话里听到任璐的哭声和尖叫声,才撇下一切跑过来的!
温度骤降,所有人都不敢讲话。
叶希文走近他,开口道:“任璐刚回国,为了给你惊喜,我出主意让她跟你开了个小玩笑。”
话刚落音便是一道黑影闪过,叶希文面上挨了一记。他后退靠在吧台上,被迪兰扶住。任璐尖叫一声,冲上前拉住黎野。
叶希文擦了擦嘴角,冷眼看他却没有还手。能惹得黎野动手,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论如何,兄弟这一拳他得忍着吞了。
黎野去掉任璐拉住自己的手,冷冷看向叶希文:“我失去过一个女人,绝对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说罢携着风转身离去,高瘦的背影下,脚步匆忙。
作者有话要说:小夏:小璐璐,哈哈哈……不要生气啦……任璐【扔板凳】:老娘前边戏份这样少!一出场就要失恋吗?!那神马…………T T 其实这才是进入正戏么好吧我太慢热了 大家表拍我…………


、第三十章 上帝的审判

“10、9、8……”颜染白数着腕表上的秒针,看它走得滴答滴答不知疲倦。可是她真的很希望它走累了,可以停下来歇一歇。
八点整。
颜染白从喷泉池边起身,紧了紧身上的白色风衣。黎野,既然你无情,休怪我无义!若有机会,我一定加倍奉还!
“啊呀!”
原本沉默的地下喷泉,配合着池中央的音乐喷泉,偏巧不巧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了水。她就坐在圈住池子的大理石上,没来得及完全避开便被喷洒了一身。
颜染白哭笑不得,满头满脸全是水,看起来异常狼狈。
连天意都如此,还犹豫什么呢?反手脱下风衣狠狠扔进水池中,她看着自己亲手挑选的秋季情侣风衣之一,慢慢沉下水去。
深秋夜寒,她站在漫天的水雾中,遍体的凉。
颜染白抱住双臂,蹲下来把头埋在腿间。
他不会来了,不会来了……他有有很多事情,都要比她重要;但是他不知道,她给的机会,就只有这一个。
一阵温暖自覆上后背,颜染白浑身一软,心里的热流顿时涌遍全身。她含泪笑着抬头望去,下一刻,眼泪却怔怔滑落了下来。
所有的念想在这一刻粉碎。
路灯下长身而立的米色呢子大衣男子,笑容温温。
“阿染,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是最软最软的春风,吹落了颜染白双眸中的一潭清池,霎时间她再也憋不住,泪如泉涌。
从来没有这样放声哭过,从来没有这样不顾形象的涕泗纵流……却在一个陌生人的轻轻问候中,像一个小孩子般,颜染白泪似雨下。
他低柔的叹惜,遥远得仿佛穿越了千百年的时光。
“离远一点,会着凉的。”他伸手去拉她,将她带离这个冰冷潮湿的地方。
**
大约从颜染白呆坐在喷泉那里时,任之华就没有离开过。
他坐在左侧的咖啡店里,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女子一个人独坐。他知道她给人打了电话,他也知道她在等人,可是最终她没有等到。
她为什么不哭呢?
如果是阿冉,早就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垂泪不语。如果是阿冉,她会用所有的温婉柔情去打动俘获人心。如果是阿冉……
可是她是颜染白,所以她倔强不肯哭。
直到她被喷泉惊得猛地跳开,他才出门缓步向她走去。
轻轻为她搭上一件外套,对上的斜挑凤眼里,泪泉横波莹莹闪光,然后如他所愿般,看到了清泪滑落面庞。
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平日里的巧舌如簧舌灿莲花在这一刻都没用了,他觉得自己没办法靠近她。
**
颜染白躲避得快,发上并没有湿太多。
湿透的外套已经被她扔掉,里间的衬衣倒是干爽。人往暖暖的咖啡厅一坐,僵冷的身子便缓和了许多。
“谢谢。”她褪□上的大衣,要还给他。
任之华不接,笑言道:“你里面穿得太少,套着暖和。”颜染白摇摇头,起身固执地将大衣放在他所坐的沙发上。
他看她,目光饱含深意。
“阿染,你的防备心太强了。自我保护得太好,外部入侵不能,便只有从内里流血了。”
颜染白惨然一笑,毫不掩饰此刻她的落寞。“说得不错,不过我的止血功能也很强,你不用担心。”
“何必这样争锋相对。我跟你是朋友,说话不需要句句带刺吧。”他抬了抬眼镜,笑得温文儒雅。
她搅拌着手下的咖啡,抬眸与他对视:“你们这种人都太复杂,我哪里有资格并肩。”淡淡的嘲讽里,含着无限的伤。
任之华觉得,今天的颜染白浑身冒刺,却又十分的真实。
“我们?还有谁?”他话里隐含着微微的试探。
人总喜欢窥探旁人的秘密,带着新鲜感去取悦好奇心。然而刺猬则不喜欢旁人的靠近。“任先生,我觉得我们的交情深不至此。”
任之华笑笑,不置一词。
“能载我一程吗,很晚了。”颜染白问他。
她跟着他上车,稳稳地系上安全带。这一站之后,便是遥远未知的前方。再看一眼身后的喷泉,她斩断心里的最后一丝可笑的留恋和卑微的企盼,将一切抛诸脑后。
一辆车从车窗外擦身而过,低着头的颜染白没有看到,那边隔着两层玻璃的驾驶座上,黎野焦急的面容。
**
与任之华道别后,她转身进屋。
刚进院门阿桃就奔了出来,仍是性急的模样,一边跑着一边高呼:“小姐,赵先生来过了,夫人她、她现在在医院。”
“很严重吗??”颜染白厉声问道,“怎么不通知我?!”
阿桃被吼得有些憋屈,她期期艾艾地说道:“我给你打电话了,可是你关机啊!”
“如果有人到宅子来找我,就说我没回来。”来不及再想其他,颜染白开了院内的出就往医院奔去。
她烦躁地开车横冲直撞,心里却害怕得发抖。一阵阵的心悸,比上次住院不安得多。
“妈!妈!——”一路从电梯奔叫着出来,颜染白身上还只穿着之前单薄的衬衣,根本就没来得及换下。
病房内静悄悄的,只有心电仪的声音。
她低声唤着靠近床侧,眼泪止不住地流。
“你来了。”林筱还有意识,整个人却已经几近虚脱。她看着颜染白,很困难地笑。那苍白的笑容,苍白的面孔,让她的心一阵阵抽痛。
赵合德站在床前沉默不语,也是一脸的悲痛。
“赵叔,”颜染白抓住他,“医生怎么说?”他看她一眼,眼神中的遗憾不言而喻,颜染白读得出,那里面还有些微的怒意。
“对不起。”她垂眸,首先说话。
“小染,不是做叔叔的说你,这几天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你妈妈的异常?!”他毫不客气地指出。
“别、别怪她。”病床上的人轻微挣扎起来,急切想要阻止。
“妈——”颜染白扑在她身上,只叫得出这一个字,哽咽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染,妈只盼你好。”她枯干的嘴唇一开一合,半闭的眼神可见温柔。
看向赵合德,林筱还是那句话:“合德,我把公司和她都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帮我……照顾。”
赵合德郑重点头。
“小染,”林筱的声音很轻,像一袅青烟,“你亲口跟赵叔说明白,不然,我安不下这颗心啊。”
赵合德还想说什么,却被颜染白叫了出去。
过道上灯光惨白。
“赵叔,”她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妈妈的意思是,让您接管雅兰。”
见他满面的震惊与不可思议,颜染白继续说道:“您早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并不是什么外人。她想在离世之后把雅兰交给您,这是妈妈很早就跟我说过的。”
“雅兰是您跟爸爸创下的,是你们这么多年来的心血结晶,没有人比您更合适接手。妈很早就在准备遗嘱了,我想她在那里面也写得很明白。”
颜染白顿了顿,还是决定多解释一下:“您真的不用担心我。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您的庇护之下,现在也一样。我敬爱您,就像敬爱自己的父亲。”
“妈妈的决定是正确的,何况,我上位根本就不足以服众。”
“小染,”赵合德握住她的双肩,“赵叔对你爸的在天之灵发誓,我只是暂时帮你接管,等时机成熟,雅兰一定只盈不亏奉还。”
颜染白不在意地摇头微笑。
这个沉默了很多年的大男人,现在却站在一个年轻女孩面前,憋红了眼眶。
“她今晚不停地拉血便,医生说不能进食,一直挂着营养液。你也看到了,还是全身水肿,内脏出血……已经很严重了,已经拖到了极限……”
他的话说得很委婉,哽咽着甚至断断续续,但是颜染白却懂。她真心实意地拥抱赵合德,静静的。
**
现在病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陈管家回宅子找人手和安排布置后事,赵合德在走廊打电话提前做外部安排。
事情看起来杂乱无序,颜染白却觉得身也空空心也空空。
如果你曾经亲身陪伴亲人去世,你就会知道,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的那种深深的无助感。
颜染白握着林筱的手,一声又一声,低低唤着那个从出生起就念在嘴里的最柔情的字眼。没有任何话能比一声“妈妈”更饱含真情,然而林筱已然不能再回应她。
林筱已经处于意识模糊阶段,嘴里喃喃念着“好饿……”
颜染白克制不住,捂住嘴压抑着大哭起来。眼睁睁看着她的呼吸一点点变缓,心跳一点点消失,她却给不了这个人任何帮助。
病床上躺着的,是曾经赋予她生命的女人,是她整个生命里最爱的女人。而现在,这个女人的生命正在流失,她束手无策。
赵合德无声息地靠近她,紧紧圈住了她的肩头。
“赵叔,我难受……我不想再看了,我想出去……赵叔……”颜染白有些语无伦次,她已经心痛到几近崩溃。
她最害怕失去,却偏偏在转眼间就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人。心已经碎得不能再碎,一片血肉模糊的伤。
“小染,再难也要忍住,陪着她,你要陪着她——赵叔跟你一起——”
啪嗒——
冰冰凉的泪珠滚落在她的额头上,颜染白抬头看,赵合德竟然闷着声在流泪。
这个沉默如山的伟岸男子,终究还是过不了这道坎,他也狠不下心看着心爱的女人就这样离去。
在上帝的审判面前,哭泣只能表示心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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