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来朕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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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来朕怀里-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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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的排场,婚礼当天必定人多眼杂,那时候自己就能混在上官府的迎亲队伍里面混进去了,来往的宾客从正门进去肯定需要请柬,唯有上官府的迎亲队伍是不用经过检查的,倒时自己稍加乔装便会混入吧。
三日之期很快便到了,这场全城瞩目的婚礼如众人预料中一样豪华隆重,豪华的迎亲轿辇从上官府出发,沿着洛阳护城河走过每一条大街小巷,沿下喜糖喜钱,更是有文人墨客登高俯瞰绘下轿辇经过的情景,两岸杨柳依依,八抬轿子稳稳而过,一阵风吹起红纱轿帘来,朦朦胧胧间好像看到了新娘艳若桃李的娇容,上官瑛是洛阳城数一数二的大美女,倒也不负众望地跟李暮羽算得上是佳偶天成。
比起周围愤恨的女子目光,那些男子却是心里松了一口气,听闻这几日不管是锦绣坊还是胭脂坊的生意都忽然好起来,一下子拥入了很多男子来买礼物向心爱的女子表白,男子们纷纷感叹恨李公结婚太晚,自己心碎太早。
这场令人瞩目的婚礼,没有人能注意到细枝末节的变化,杨宁岚穿着一身最简单的女子服饰,在迎亲队伍到了李府的时候混在了上官府的下人们中蒙混进去了,在门口的时候她没有看到李暮羽,但是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很快就会看见他了。
高朋满座,红幡飘荡,往来庆贺不绝,笙歌声声不绝于耳,整座李府似乎沉浸在歌的海洋里,这天李暮羽很平静,很快乐,一改往日的深沉冷淡,对一应来宾的敬酒都一一接受,觞筹交错,美酒流光间,饮下那一杯杯美酒,好像什么都放松了都忘记了,可是为什么心里面却是越来越清晰地浮现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的笑,那个人冰冷的背影,心在一点点地沉溺,他晃了晃头,强迫自己不要想。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推着他要去闹洞房,他三言两语地打发了兴致勃勃要闹洞房的人,一个人走向新房。
三月的夜风温柔的拂过脸庞,空气里带着清新宜人的桃花香气,一朵朵粉嫩的花朵好像一只只温柔的手捧着月光,今夜月朗星稀,是难得的良辰美景,他一个人走过一条条回廊,李府上下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走廊上一条条红色纱幔随着风轻柔飘动,在眼前轻轻一撩,那人的身影便忽然在那一片红纱里出现,简单的水碧衣裳,半挽的长发,周身没有任何装饰,面容好像冰雕般美丽,安静地站在走廊尽头,好像一场镜花水月,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脚步渐渐地变慢,心里有一瞬间的欣喜,连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力气去阻挡住这种翻涌而至的欣喜,心里有什么缓缓地碎裂,他走进她,伸出手刚想把她拥进怀里,那人却将冰冷的匕首插进自己胸口,他还是迟钝地感觉不到一丝的痛,那缓缓徜徉开的喜悦,化成眼中的柔情,他第一次笑得这么温柔入骨,定定看向她冰冷的面容,仿佛不这样做就不能平伏他此刻繁杂的心思,他这样望着她,目光深邃而明亮,“我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
杨宁岚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紧握住匕首的手却没有松开半分,她看着他,目光怨恨,声音轻柔质问道:“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杀了我娘亲!”
李暮羽眼神稍微涣散,一丝疑云闪过,但是转瞬却是一笑,执着道:“如果不能让你爱上我,那么就让你恨我,恨我你还能记住我。”他好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成为她生命中一个过客。
“你个疯子!”她手上用力,刀又深入了一些,血流潺潺,温热的血液让人头脑昏涨,他微微倾身,手指抚上她眼角的泪,是的,他是疯子,如果不是疯子,为什么要这么痛苦?他柔柔地唤道:“岚儿。”眼神缱绻。
杨宁岚一惊,向后退了两步,顺带着拔出了匕首,她震惊地看着他眼中的深情,难以置信地看着,整个人都好像呆住了,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手间一紧,李暮羽握住她的手,快速地在两人手腕上缠了一条红绸,笑容苍白脆弱,“这样,你就跑不掉了,这次,我不会放你走了。”
风拂过轻纱,自背后带着风扑在身上,杨宁岚身体簌簌颤抖着,手上站着温热的血液,一把推开李暮羽,想解开手间的红绸,身上忽然一重,他软软地倒在自己身上,闭上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她解开红绸,踩到了地上的血液,脚也有些软软的,不知道为什么,连回头都不敢回,就落荒而逃。

第046章 江山易改(一)
白色绡纱轻轻,脚步声踩在光滑的地板上细微无声,好像有一缕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那么熟悉的味道,可是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朱红色的雕花隔断,走近才会看见两个人的背影,笑容温柔的女子手把手握着女孩子的小手在素白宣纸上一笔一划写得十分认真,两个人不知道低低说着什么,只看见两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那个女孩子偏转过头看着女子,笑容天真无邪。
是自己,这是自己,原来自己在梦里,伸出手碰了碰,可是指尖化开模糊光晕,场景忽然转换了,那个女孩子跪在地上,虽然低着头,可是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悔意,英俊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戒尺一下下打在她的手心,女孩子缩了缩手,可是又在男子严厉的目光中把手伸直,那时候真的好讨厌被爹罚,手心被打以后,是麻麻的疼痛,好像在舌尖含了一颗花椒的感觉,这样一顿打后,照例还要跪到天黑以后,被奶妈扶着去睡觉了,一边吹着手,一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那个男子却坐在榻边拿起自己的手轻轻吹着,眼里是满满的愧疚跟心疼。
泪落了下来,在梦里也会难受到哭。
身体忽然被人拉住,是一个急痛的眼神,笑容凄美好像一朵落花,他温柔又强硬地拉住自己的手,缓缓地倾倒,他唤道:“岚儿。。。。。。”
画面的最后就那样定格在了在一瞬间,世界一下子变成黑白,有血温热地覆在手上的纹路,手慢慢地抖着,不受控制,只看着那人眼睛有一颗泪划过。
杨宁岚睁开眼,看见绛红色的床帐被金色的帐钩勾着,纯金镂空的香薰球还冒着淡淡的轻烟,一个很好听的女声绵软地从屏风后面传来,“岚小姐,你醒了,快起来吧,杜小姐来别院了。”
“杜小姐?哪个杜小姐?”
雁冰身着紫色的纱衣身姿轻盈地从屏风后面转了过来,脸上噙着温柔笑意,“就是若雪小姐啊!”
果然是刚醒来,脑子还蒙蒙的,整个人简直就是云里雾里,杨宁岚虽然心情不是很好,但还是起床梳洗后走到大厅去,刚走到大厅的回廊外面,便看见殷念泫跟一个半老的男子在假山的鹅卵石小路上走着,殷念泫看见杨宁岚便站定了脚步,杨宁岚上前跟他打招呼,殷念泫恬静一笑,对着身边的老者说道:“杜伯父,这位是乐阳郡主杨宁岚。”
杜青云倒是很淡定,面容虽然呈现出些许老态,但是目光炯炯有神,隐隐透出一丝威仪,也许是个过于严谨的人,他脸上很少有笑。但是目光投射在杨宁岚身上却是柔和的,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杨宁岚看两人并肩而行,从他们走过来的路线可以看出来,两个人已经走了大半个院子才走到这里,肩头衣摆上沾了露水有些湿,杜青云表情淡淡,杨宁岚便很识相地打过照面便要走,殷念泫说:“若雪在正厅等你,快去吧。”
杨宁岚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进去正厅,刚走到正厅,便看见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杨宁岚想了想,大概有半年没有再看见若雪了,上次见面还是因为神农草的事情。
杨宁岚悄无声息地走到杜若雪身边,只看见杜若雪正蹲在地上看一只巴掌大的小白兔在吃胡萝卜,杜若雪手轻柔地摸着兔子的耳朵,好像在哄一个小孩子,“绯雪,你多吃点啊,吃得白白胖胖的,给我生一笼的小兔子啊。”
杨宁岚听了掩嘴一笑,伸手搭上杜若雪的肩膀,蹲下身学着杜若雪的样子,煞有其事地跟兔子说:“好呀好呀,那就先让若雪小主人给我找个可爱的夫君吧!”
杜若雪惊喜地看着杨宁岚,抱着她,“岚姐姐,终于看见你了,若雪好想你啊!〃
杨宁岚笑了笑,赖皮道:“我看你很忙,哪有有空想我!”她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你看现在只是一只小兔子,到时候又要照顾一群小兔子!这是念泫送给你的吗?”
杜若雪摇了摇头,但是却是很开心,“是青绝从山上捡来送我的,说小兔子的爹娘被老虎吃掉了,它现在是孤儿了,让我好好照顾它。”
“青绝是谁?”杨宁岚看见杜若雪就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什么都想问。
“是我的朋友,在府中做事,你知道么,青绝很厉害的,会很多事情。”杜若雪开始说起了这个青绝,两个人边吃早餐便说,等说完了,两个人也把桌上的早点都吃光了,杜若雪跟杨宁岚说:“岚姐姐,我们去后山挖点兔子草给绯雪吃吧。”
杨宁岚跟杜若雪去了后山的树林一边挖着野草,一边聊天。
杨宁岚问道:“今日你们全家集体春游踏青吗?我刚才看见你爹爹也在别院。”
杜若雪用一把小镰刀割着兔子草,百合花簪子上的流苏便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不是,爹爹昨日才回府,说是有事来找殷伯伯。”
“殷将军并不在朝中,尚书大人不知道吗?”
因为自己已经把地图给李家了,所以她近日十分担心,所以朝廷之事她便分外留心,今日在别院看见杜青云,从他的表情里她便察觉他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而尚书府众所周知跟李家对立已久,他的困难跟烦恼一定是来源于李氏。
“知道的,可是爹爹说,泫哥哥是跟殷叔叔心意相通的人,找他商议也是一样的。”
“你知道他们要商议什么吗?”
杜若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父亲并不会把朝政上的事说与家人听,但我看父亲回来以后就忧心忡忡,话也更加少了。”
杨宁岚默默地跟在杜若雪身后陪着她挖着兔子草,心里却是千思万虑。
因为皇帝昏庸,所以朝政上渐渐出现了两股分流,一股以李氏为首,如今便已是十分明确的奸臣,另一股则是由杜青云殷柏为中心的忠臣,两股势力一直在朝廷中暗中争斗,起先并不是很明显,后来随着情势发展,两股分流也越来越鲜明,互相牵制,互相抗衡,如今李氏已经拥有雄厚的财力,再加上李策一直得皇帝的信任,而杜青云一流经常是处在明处,李氏在暗处筹谋,形式越来越不利于杜青云,如今看来李氏已经不安蛰伏,蓄势待发了。
朝政上的事,原本做为女子她并不适合干涉,这原本是男人们之间对权利的角逐,仅仅凭她一己之力也难以扭转局面,但是自己却无声无息地在这件事上动了手脚,她心里很不安,虽然她很恨杨衡,虽然她也知道成王败寇,弱肉强食的道理,但是这件事毕竟跟自己有牵扯,便要想些办法来弥补。
于是便在半途拉了杜若雪回去,在一个凉亭里找到了殷念泫,杜青云也在场。
杨宁岚走上前说道:“杨氏大势已去,大厦将倾,近日朝廷必定风云变幻,请尚书大人务必要提防李氏,特别是李暮羽,他的才能心机,并不逊于李策,况且。。。。。”她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微微起伏的心绪,“他前段日子受了极重的刀伤,想来如今也未完全康复,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杜青云抬起眼看着杨宁岚,眼神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她,“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
杨宁岚看着一旁的殷念泫,他清朗的目光如月光,让她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她的声音很清晰,“他们得到了汉王宝藏,他们的目标不单单是铲除异己把持朝政,而是意图谋反篡位。”
杨宁岚看两人表情都有一瞬间的震撼,殷念泫在短暂的震撼后,顺着这个思路便将这几日朝中繁杂诸事理清头绪,冷静分析情势,“他们现在还不敢有太大的举动,在攻打斥丽国失败以后,他们明为保护皇上而让皇上迁居禁苑以避叛军,实则是将皇上暗中隔离控制,等着他们慢慢地蚕食掉朝中的反抗势力,再一举夺取朝政。其实,杨氏江山不是无药可救,只要皇上带兵平定叛乱还是可以有救的,毕竟,皇上是名正言顺地出师有名,在这点上,他们无论如何是无法比较的,只是眼下看来,皇上似乎放弃了。”殷念泫用一种很淡然的话语在说着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杜青云毕竟是两朝元老,经历过风雨的人,任何的惊涛骇浪他都能平静地面对,他站起身缓缓踱步至亭外,仰首看着天空久久无言,苍老的面上还残留着年轻时的英气,这种英气似乎不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黯淡消失,反而是经历了时间的磨练越来越深刻,好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闪动着凛然寒光,他青色的身影消失在两人的目光中。
杨宁岚看着殷念泫淡然俊逸的侧脸,白色的锦袍面料绵软,袖口处绣着精致的竹纹,人淡如菊,一身飘逸说得就是他吧,世人对无争有着两种说法,难听点叫做胸无大志,好听点就叫做淡泊名利,现在杨宁岚很想知道殷念泫到底是哪种,以前总认为他是敛起自身锋芒,温文尔雅,可是刚才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对世事毫无牵挂,若是平民百姓也就算了,可是他却是将门之后,堂堂护国将军殷柏的儿子,他对朝廷的冷静跟淡漠实在是令人发指。
如果真的要追溯殷念泫的生平,你就会很惊讶的发现,这个隐去一身光芒的人其实光芒万丈,六七岁时心智便与成人无异,精通四书五经,七步成诗不在话下,更是在十岁那年不费吹灰之力在科举考试中一举夺魁成为史上最年轻的状元,据说皇上很高兴,本来就要封他一个高官,可是他却以一句年纪尚小,实在难以担当重任拒绝了,最后便成为翰林院大学士,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他没有任何雄心壮志,愿意一辈子籍籍无名下去。
杨宁岚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念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殷念泫很温柔地点了点头,杨宁岚看着这么温柔的他却是问出了一个很残忍的问题,“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你可是将门之后,按道理你听到有人要造反不是应该热血沸腾地抄起家伙去平反吗?可是,我怎么觉得你。。。。。〃
殷念泫接上话:“觉得我若无其事是吗?”
虽然有些伤人,但杨宁岚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殷念泫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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