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虫》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夏虫- 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宋殿元掌风直击他脸面,林涪冉顾不得插在两人中间,连忙应招,宋殿元但笑不语,一眨眼换了四招,将林涪冉迫地哇哇乱叫:“师兄打人了,师兄以大欺小了。”
宋殿元一掌拍他脸上。
林涪冉索性放弃,两只手捂住口鼻,嗡嗡问:“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我立马出去。”
宋殿元笑容蛊惑:“我要帮小冰把子蛊吸出来。”
“吸出来?用什么吸?”
“当然用嘴巴吸。”
林涪冉半分不犹疑,涨红了脸,直接冲了出去,宋殿元压抑不住浓浓笑意,将脸埋在掌心,无声大笑。
抬起头,言冰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小林子被你吓到了。”
“不吓他,他怎么肯出去。”
“相公真的要用嘴帮我把蛊虫吸出来?”言冰玩味地抿着唇角问。
宋殿元无声叹一口气,将她的身子拖过来,拥在怀里:“小冰,是我没有照顾好,又让你吃苦头,从圣天门一路下来,你是不是腹痛如绞。”
言冰靠着他的肩膀:“是。”
“那你一声不吭,还强装笑颜。”
“我不想你担心我。”
宋殿元扶起她的脸,温柔缠绵地亲她,含住她软软的舌尖,舍不得放开。
言冰闭起眼时暗想,这样子,是不是就能把蛊虫吸出来了。


 











夏虫(五十八)







宋殿元轻柔的吻一路蔓延,像小小的,干燥的火种播洒开来,最后停留在言冰的掌心,绵软的掌心,丝绸一样触感的嘴唇若有若无,细细轻磨,酥酥麻麻的,言冰感觉自己的心跟随着一荡一荡,像坐在春风飘摇的秋千上,时高时低,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
一切,不是自己能够把握住。
落眼处,是宋殿元漆黑的头发,言冰爱恋地伸出手去,食指绕起一小束,滑不留手。俏皮地像流水一般从指缝间溜走,言冰暗暗叹口气,相公,经过这样的磨难,以后,我们要太太平平在一起过日子,过一辈子。
宋殿元抬起头,冲着她笑,眉目舒郎开来,捏住她的手指,完全摊开她的掌心,在掌纹处用指尖轻轻地点,言冰不由跟着那笑容欢欣鼓舞起来,相公的笑容,怎么都看不够。
宋殿元笑容一敛,抽剑,唰唰两下,干净利落。
言冰倒没觉得痛,掌心的皮肉被划开一个漂亮的十字,粉红的嫩肉一点一点剥落开来,像一朵缓缓盛放的花朵,逐渐展开花瓣,最终显露的不是花蕊,而是突然涌现而出的鲜血。
宋殿元依旧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衣带解开,温柔地哄着她:“小冰忍一忍,不痛,不痛。”
言冰傻呆呆地望着他,拉开外衣,脱中衣,露出莹白颜色的胸口,宋殿元拉过她鲜血淋漓的手掌,忽地按在自己胸前:“小冰,很快,很快就会好的。”
“相公,你这是要做什么?”言冰觉得掌心似乎不再流血,因为全身的血液此时此刻都冲到自己的头顶,脸烧得滚烫滚烫的。
宋殿元拍拍她的脸颊:“小冰集中精神,不要分神,看着我,看着我。”
如同催人入眠的乐声,言冰盯住他形态优美的嘴唇一张一合,血液重新恢复流速,沿着他的皮肤,像泼墨挥毫的山水画,印染他整片的胸膛。
很多血,很多很多血。
宋殿元慢慢闭起眼睛,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言冰顺着血液下滑的角度往下看,雪白的中衣渐渐湿透,她究竟流了多少血,为什么和相公说的那样一点也不痛呢,真的,绝对不是她看相公的美色看着迷,仿佛那些哗哗直流的鲜血并非来自她的体内,而是从一个她不晓得奇妙的空间流出来。
血脉中,蠢蠢欲动,有什么东西想要脱离开她的身体。
那气势越来越大,野马奔腾般,想抓也抓不住,言冰感到有东西要从她身体里冲出来了。
突然,十数条细如发丝的赤红色,从掌心的十字处破洞而出,灵活而有方向感地直接刺入宋殿元心脏下的皮肤中,如果不是言冰与宋殿元靠得近,可能根本看不见这些异动。
宋殿元闷哼一声,一把拉拢起衣襟,从身后摸出药瓶,再迅速不过地将止血的药粉撒在言冰的掌心,再用干净的布条帮她稳妥地包扎好:“小冰,没事了,蛊虫已经钻出你的身体,以后你再不会被其困扰,不会晕厥,不会头痛。”
言冰被惊吓到,张口结舌地点住宋殿元的胸口:“相公,我看到都钻进你身体了,我看到了。”
“是,是,母蛊在我的体内,方才你与我的精神融合汇体,子蛊被鲜血流速所催动,向着母蛊所在的宿主游动,汇入我的身体。”
“那相公,蛊虫都进了你的身体,你不会有事情?”言冰恨不得一时生出八只手来,将宋殿元从头到脚检查一遍才放心。
“我自然不会有事,看来当年师傅都已经预算好这一切,母蛊与子蛊在我体内贯通一气,对我的功力更有好处。”
“那为什么在秋水镇,你不帮我解开?”
“那时你还没有恢复记忆。”宋殿元长臂伸展,顾不上两人被赤红的血液染满,将言冰搂在怀里,“师傅并没有告诉过我,如果哪一天你恢复了一切,是不是还会愿意与我在一起,小冰,我一直很害怕,偏偏又不能告诉你。”
“那就是为什么你在秋水真不肯亲我抱我的原因?”言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坚定有力的心跳声,小声埋怨道,“那时候,我时常被穆姐姐笑话,因为我不晓得亲吻的滋味儿。我一直以为相公嫌弃小冰长得不好看。”
在秋水镇时,谁不知晓她的相公相貌惊人,在村民间如同鹤立鸡群,格格不入,在村口小走几步,都有好多双眼睛偷偷在打量,而小冰,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女子。
“如果那时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我怕你恢复记忆以后,会责怪我趁人之危。”宋殿元将她搂紧些,再搂紧些,恨不得将她柔软的身体嵌进自己体内才好,“这许多年,我心里始终只有小冰一个人,小冰。”
“相公,抱紧我,把在秋水镇欠我的拥抱统统都还给我,一分都不能少,还要算上多时的利息,一分都不能少。”言冰偷笑着,回拥住他,心口满满的。


 











夏虫(五十九)







舱门门板一阵乱捶声,“师兄,冰冰,怎么半天没有声音,冰冰,冰冰你没出事情吧。”
每次都是他来煞风景,言冰撇撇小嘴,把脑袋埋在宋殿元胸口依旧一动未动,鲜血的腥气,江水的咸湿气,再加上相公身上熟悉的淡淡的青草气味,让人变得懒懒的,不想动弹。
宋殿元失笑道,小心扳起她的肩膀,嘴唇贴在她的侧颈处:“还是放他进来的好,不然我们的耳朵受不了。”
林涪冉的性子不是会叫几声就乖乖安生的,船头船尾的船工不明就里,还以为他们两人躲在船舱里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拢一拢言冰的发,在她的唇角轻轻一点,立起身,唰地将舱门打开来,长身玉立地依着舱门,好生回道:“林师弟放心,我们还都有气。”
舱门原本不大,林涪冉被他堵在门口,想挤进去觉得姿势有点难看,宋殿元披散着头发,江风甚大,将一些发丝吹向他的脸面,痒痒的,林涪冉用手去抹,入眼的是宋殿元血渍斑斑的中衣下摆:“师兄,你把冰冰怎么了?冰冰人呢?”
宋殿元侧过头,眯着眼睛笑:“我怎么舍得把她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林涪冉用力去推他,宋殿元看似轻轻松松地靠着,却是怎么都推不动,林涪冉扯开嗓子喊:“冰冰,冰冰。”
宋殿元突然转侧身子,看似将林涪冉让进去,可惜林涪冉正全身使力往里挤,身体一空,几乎是扑出去,摔跌在言冰面前。
言冰怕他真的摔到,好心地伸出手去扶他,他趁机抓住言冰的双手,眉开眼笑的:“我就知道还是冰冰对我好,师兄只会欺侮我。”
宋殿元过来,啪啪将他的爪子拍开:“你不是以前小孩子的时候,以后不许碰小冰。”
林涪冉委屈地把被拍红的手背举给言冰看:“师兄下的死力打我。”
“活该。”言冰掩嘴笑起来,嘴角边显出个若隐若现的梨涡,小小的,俏俏的。
林涪冉痴痴望着她:“冰冰,你的样子好像和住在轩辕镇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反而和小时候比较相似。”
“师傅种在她身上的蛊虫,我帮她解开了,原先是想改头换面躲着那些人,如今身份暴露,再怎么躲也没有用处,索性把它解了,让小冰恢复原貌才对得住她。”
“那你们两个一身是血的?”林涪冉从这边指到那边,触目惊心的样子,看了叫人心惶惶的。
“我有要你准备干净的衣衫吧,找出来给我们换下。”宋殿元往向船舱外的江水,缓缓道,“山雨欲来风满楼,现下的平静不过是一时,我们千万不能大意。”
林涪冉麻利地把特意准备的一箱子衣衫全部都搬出来:“冰冰,我给你带了很多新款子的衣裙,你看看喜欢哪件,白色的好不好,水绿的颜色也很衬你。要不试试藕荷色?”他将衣裙逐一在地板上铺开,琳琅满目的。
宋殿元摇摇头,随手取了常穿的青衣,走去屏风后面。
言冰的眼光随着他的走动,一齐划拉过去,屏风上印一个浅浅的人影,姿势曼妙,优哉游哉。
“冰冰,你窥视师兄的身体。”林涪冉不满意地叫起来,所有的风头都被宋殿元一个人占尽了,那年,他就不该听老爹的话,回去轩辕镇学做生意,老爹明着拿白花花的银子引诱他,如果那时候立场坚定,赖着不走,或许现在言冰喜欢的人就是他了。
不过,不过师兄的条件是很好,林涪冉连忙摇头不服气地把这个念头甩掉。
“我哪里有。”言冰讪讪地收回目光,小林子,你就不能装作看不到吗,她随意在那些精美的衣裙中乱翻一通,“不好看,不好看,这个不好看,这个也不好看。”
“小冰,换上干净的衣衫,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不用在逗林师弟了。”宋殿元从屏风后面出来,搭住林涪冉的一边肩膀,“我们去船头看一看那位郑怡兄弟此时此刻在做些什么,让小冰慢慢换衣服。”
“也好。”林涪冉依依不舍地扭头对言冰道,“冰冰,其实你穿哪件都很漂亮。”
一个踉跄,被宋殿元大力拖出去。
林涪冉恢复再正经不过的样子,压低声音问:“师兄,我们真的要一直带着那个郑怡。”
“答应人家,自然要带着。”宋殿元同样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回他。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师兄,这次我回去,云茶坊在一夜间人去楼空,我四处打听,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搬去哪里,这么兴隆的一个大店,上上下下百把人,居然无声无息在一夜间全部消失而去,师兄,暗门背后的力量可能大到我们预料之外。”
“那你的表情为何看起来这么兴奋?”宋殿元笑着摸他的脑袋。
“因为,我觉得很有挑战性,我在轩辕镇做了十多年的少东家,早就厌烦了。”林涪冉笑嘻嘻地拨开他的手,“师兄,你是不是已经想到暗门究竟是什么组织,却偏偏瞒着我。”
“时间未到,天机不可泄露。”


 











夏虫(六十)







郑怡坐在船头的木桩上,神情专注地看着远方,那一刻,面孔再平静不过,在听到两人脚步声时,扭头过来,顺势打开笑容,笑意从眼角像烟花般洒落开来,掉在嘴唇边,悉悉索索地爆开来。
林涪冉凑到宋殿元耳朵后面道:“这家伙要是年轻五岁,敢情能把你的姿色都比下去。”
宋殿元一把捏住他的嘴,船头风大浪声大是没错,可他声音这么大,是不是生怕对方听不见。
果然,郑怡饶有兴趣地问:“小兄弟以为我多大了?”
林涪冉一怔,想出的答案迅速被自己一一否决只得老老实实地答道:“抱歉,看不出来。”
郑怡像听到天大的笑话那般,乐不可支,林涪冉被他笑得涨红了脸:“看不出来就是看不出来,有那么好笑吗。”
“是,是没这么好笑。”他忽地收起笑容,转向宋殿元,“不晓得宋兄又要和我说些什么?”
“说说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而已。”宋殿元冷静地回答。
“随波逐流,既然说要跟着你们一起,只得你们去哪里,我去哪里了。”郑怡回得更加巧妙,“真是糟糕,方才一通大笑好像吧伤口震裂开来,宋兄,看来我还是避开令师弟比较好,免得自寻痛苦。”说完,拍拍衣摆上的皱褶,自动自觉地站起身往船尾走去,“现下,你们说要吧我抛下可不行哦,说好要大家一起的,除非,把我扔到江里。”
船工凑过来问:“公子爷,我们还是一直往正西方向?”
远远的,一轮晕黄的夕阳将江面映衬地波光粼粼。
宋殿元沉声道:“是的,还是正西方向。”
“可是,入不得夜就要到分江口了,公子爷,您是不是搞错了?”
“银子没搞错就成,你管方向对不对。“林涪冉恼起来,这个郑怡明摆着没把他放眼睛里,一看就不是个好人,笑得怎么贼,不晓得师兄怎么想的,非要把这么个麻烦带着,带着管什么用,能当银子使不成,想到师兄的传信,别的不提光让他多带银子,想想都心疼,原来在师兄和冰冰的眼睛里,敢情他就是一个大钱袋子,用之不竭,取之不尽,要多方便有多方便。
“是敌是友,一时间说不明白,不过,我有种预感,他不会为恶于我们,小冰也是这么觉得。”
“你们倒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他委屈地眨眨眼。
宋殿元呵呵长笑:“你终于承认我和小冰是夫妻的事实,若非你是我的师弟,从小又在一起处过,你对她的那点心思,我早一盆子凉水迎头给你浇下去了。”
“师傅偏心!”他捣鼓出这句,鼓着脸再不肯说话。
言冰听得动静打开舱门出来:“刚才还好热闹地在辩嘴,怎么一会儿都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不支声,让我在里面等的好没乐趣。”指着船尾,悄悄地问,“打听出点什么?”
宋殿元摊一摊手,摇摇头。
“人精似的,我们不被他打听出点什么都不错了。”林涪冉挡在她面前,“冰冰,外头风大,你还是进去吧,要不,那箱子里还备着条貂毛的坎肩,我去给你拿出来。”
船工急急过来道:“公子爷,前面有片很大很大云,前个时辰还是远远的看不分明,这会已经快冲到眼皮子底下了,你们快去看看,想个招,要不看看就近的码头停靠一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