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来越在意他,想办法和他说话,虽然他总是很不合群,话很少,很孤僻,可是却无法让人忽视。他有次笑我是笨蛋,我还开心了一整天……”她自嘲的笑“很傻吧?”
“……没有”
“我们正式确定关系是在十三岁,我的父母说希望我们多多交往。我知道他们什么意思,所以开心的不得了,满心欢喜的站在他家院子里等他。还记得,那是,大年初一,我看见他被人从车里抱出来。他当时发着高烧,脸色苍白,经过我的时候,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
明安停下来,夏躲躲始终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神色如常,一言不发,没有说话的意思。
“……我很失望,那时以为他永远不会答应和我做朋友,然而没过多久我再去看他,他却变得有礼貌很多了,而且从此再也看他违背过外公的意思,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对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终于默认。他对我很好,可是依旧有很多女朋友,他也从不会因为哪个男生吃我的醋……很奇怪吧?”明安苦笑了一下“就这样四年过来了,我还是喜欢他,因为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女生认真,我连担心的必要都没有。”
“他总是这样的。”夏躲躲替他解释。
“不是”明安点点她“直到你出现。”
她抬头看着她,微长留海下露出的眼睛里有一丝犹疑“那天在桐花小院……是故意的?”
“是吧!” 明安沉默了一下说“那之前的一天他突然来找我,半夜十二点,我接到他的电话,他很平静的说我们交往吧!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
“……但是第二天他就吻了我。”明安微妙的笑一下“你可能不相信,那是他第一次亲我。”
“……其实那天不是第一次看见你。”
夏躲躲侧了头,疑惑的看一眼她。她解释说,
“我有次借他手机翻到了手机相册。里面有好多张照片,我很奇怪,因为在此之前里面永远是空的,可是那次,不是的。”
“……”夏躲躲依旧捧着杯子喝牛奶,牛奶已经渐渐冷了,从喉咙里流下去,只觉得一片凉意。
“全是你”明安慢慢的搅动吸管,“你睡觉的样子,打瞌睡的样子,发呆的样子,上课认真听讲的样子,和别人一起走的样子,甚至还有你的背影……全是你。”
“对不起,我不想听了”夏躲躲摇摇头,勉强的笑一下。再听下去,搞不好会不顾一切为他留下来。
“你一定要听,下次我不会再说这么多有的没的”明安打断他“你们的事被外公知道了。”
“……”夏躲躲吃惊的抬起头。
“你总算有点表情了!”
怎么会?夏躲躲的心完全凉下去,“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你外公真的不管他吗?他交过几个女朋友,和什么人在一起,考试排名,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外公问他时,他也没有否认。”
“那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我看他求外公,说不要干涉你们。”明安无奈的说“所以我来找你。”
“……他在哪里?”夏躲躲放下杯子。
“……被外公关起来了,手机也被没收了。”
难怪这么久都没有音信,夏躲躲有些失措,第一次觉得自己和他显得这样的渺茫。
“他拜托我来找你,我无意占用你的时间,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你好好珍惜……他,是我的梦想”明安点点手表“下午三点,他会想办法去学校的图书管找你,你还有一个小时。”
她的话刚落音,夏躲躲就拿起包匆匆说了声“谢谢”,然后果断离开。
明安坐在那里,看着她远去的方向,突然想起昨天问立晴东的一句话,是让她等了这么久以后,终于死心的一句话。
“那么……不如由我来让你幸福,好吗?”她看着他,发誓问那句话的时候真的是自己最低声下气的一次了,可是他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对不起”他没心没肺的笑了却难掩落寞,他说“我也很不想,却偏偏只能是她……”
相见
在一路奔跑的路上,夏躲躲想起很多东西,细细碎碎,他酷酷的脸,懒得多说一句话的表情,坏笑着制住她的时候……完全不像是明安口中那个孤单自闭却又无奈的人。和明安一样,立晴东的身上有太多太多她寄予的东西了:她希望他不会因为她而难过,她希望他一如既往的骄傲、不为任何人妥协,即使是为夏躲躲也不行,甚至希望他像对待任何一个人一样的对待自己,可是,最最希望的还是可以留下来,不顾一切的留下来。因为他说“只能是她!”
只能是她!
这是她听过的,最美丽最好听的一句话了,足以摧垮所有的武装……
赶到的时候才下午两点半,周六的学校图书馆照例对外开放,但是人很少,夏躲躲无心看书,只在五楼的杂志室等待他出现。
三点一刻,立晴东从一楼找到五楼,站在顶层阅览室门口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但终于还是松了一口气:夏躲躲正抱着本杂志,靠在窗户边漫不经心的翻,长长头发已经即腰,披散着,被风轻轻的吹起来,又落回去,她好几次不耐烦的把它们绕到耳后去,头发却又调皮的垂下来……
重复了好几次,夏躲躲终于放弃,合上书,看着窗外发呆,操场上有几个低年级的初中生在踢足球,还有个女孩子也在里面跑来跑去的掺和,总是抢不到球,却总是最积极的……真是小孩子。她觉得羡慕,刚刚想笑就感觉到眼前一黑,被人蒙住了。熟悉的气味铺天盖地的侵袭而来。
“你是谁?”她的手指碰到掩住自己眼睛的手掌,却又落下来,小时候只有自己才会玩这种无聊幼稚的游戏。奇怪的是,平常很臭屁的夏晴东在这个时候通常会很安静的猜,故意猜错几个人名,就是不猜她。等到她得意洋洋的把手放下来,笑的很开心,他又会无奈的说一句“傻瓜!”
“傻瓜”夏躲躲现在把这句话还给他。
“不对。”他的嘴唇轻轻的碰到她的耳垂。
“……”她想了很久,郁闷的说“我叫你什么好?”
立晴东无奈的松开手,从背后抱住她,“你怎么了?”
“立晴东?”
“在,”他的手收紧一点,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夏躲躲张了下口,没说话。
外面已经稀稀拉拉有人进来了,好奇的看着他们。立晴东的手机响起来,他放开她,直接挂断。“这几天陪外公在外面,所以没找你……”
“我知道了”她往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抬头仰视他。他依旧带着鸭舌帽,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很“低调”!
下午的阳光还有些强烈,夏躲躲不得不眯着眼睛看他,“干嘛这样看我?”他摸摸刚冒出来的小小胡渣,一如既往的笑,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忘了刮胡子了……”
“……”她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他。
“想我了吗?”
她沉默,外面响起汽车鸣笛的声音,一下子停了好几辆黑色轿车。
“靠,快跑……”他暗骂一声,拉住她就跑。
夏躲躲被他拉着,不明所以的跟在后面跑,他用力的按了几下电梯,没开,两人只好走楼梯。他的速度快的惊人,他拉着自己,夏躲躲觉得自己就像个附属品一样,都快要飞起来了……这是第二次了,跟着他,疯了一样,奔跑在大街小巷里,莽莽撞撞。目标不名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是值得拼命的,那么的,想要努力的去跟随。后面是汽车不断的鸣喇叭的声音,和十多双脚步的追赶……
“我们……要去哪儿?”跑了半天,夏躲躲一不小心扭到脚,疼得不行,终于忍不住,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不知道。”他脸色肃穆的冒出来一句,她一下噎住,觉得自己要被他气死,不知道你跑这么努力?
“嘘……”一拐弯,他一把拉住她,两人躲进一家小店的门后。她竭力的控制住呼吸,他也压低呼吸的声音,透过门缝往外看。
后面赶来的保镖追到这里一下子看不见人影了,不由喘着气,四下张望。
小旅店的老板大约是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两个顾客,马上就上跑过去,可是一下就被立晴东警告的眼神吓住了,“喂……有没有看到一对男女打这里经过?”有个保镖问他。
他对着老板摇摇头,老板也是个精明人,立马随便点了个方向回答“好像往那个方向去了。”
一行人立马往那个方向跑,夏躲躲这才松了口气。
“哟,两位住店啊?我们家今天第一天开张,用的住的保证干净。”
“一个房间”立晴东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多少?”
“五百。”这老板伸出一个手掌,摆明是在宰他们,就算住酒店,一间也不过两三百。
立晴东点点头,把钱递给他,想想又说了一句“如果再有什么人来问……”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老板坚决的说。
“走吧!”他回头揽住她的腰,用了点力,一下抱住还在发呆的她,上了二楼,老板在后面傻傻的看着。
夏躲躲的脸又红了,“我自己能走的。”
他意味不明的嗯了声,好像不打算搭理他。
终于到了门口,她一手环着他的脖子,一手拿钥匙去开门。
窗帘关着,房间里暗暗的,立晴东关上门,把她放在沙发上坐下,夏躲躲期待很久的重逢没有什么惊喜,他坐在她的对面,是闷闷的样子。
“怎么了?”她终于忍不住把手在他面前摆摆,他摇头,拿出一盒烟,想抽未抽。只是拿在手里看着。
夏躲躲从中抽出一支来,放到嘴边,用打火机点上,然后递给他。他没接,只是看着她不说话,那烟就夹在她的指尖慢悠悠的烧着,冒着淡淡的白烟,渺渺,散开……
夏躲躲的眼睛酸涩,用手揉了揉,正欲说话,一抬头,他突然一下夺过她手里的烟,狠狠的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单膝跪在沙发上,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头,另一只手按在沙发背上,狠狠的吻她。
ONE NIGHT
口中的空气像是要被攫取干净一样,沉迷的,模糊了的……她觉得自己几欲窒息,想要逃离,他却用更大的力气,磨娑她的唇。
是什么样子的想念?让自己害怕,怕失去,怕离别,怕再也见不到……想要拥抱,没有距离的拥抱,心口像是缺失了一块什么重要的东西,急需要其他什么的来弥补,因为……是这么的,这么的,拼劲全力!
“……你怎么了?”夏躲躲被他纠缠着。
“我们私奔吧!”他停下来,嘴唇微微碰到她的“好吗?”
“什么?”夏躲躲坐在他腿上摇摇头,对他说也对自己说“我怕……我们没有将来的。”
“我是认真的。”恍惚间他抵着她的额头这么回答。
两人一阵沉默,他突然叫她“躲躲……”
“嗯?”
“你坐过去一点……”他有些尴尬的往后靠一点。
她感觉到身下立晴东的异样,怔了一下,看着他却没有动。
立晴东的瞳孔就那么深深看着她,慢慢的,他的眸色一点点变深“你不要玩火……”
“嗯”她点头。
“不会后悔……”
“……”她直接用行动回答他,笨拙的去吻他的脖子,吻他的下颌。
“笨的要死!”他突然说。
“……”夏躲躲正欲抬头与他争辩却被他一把抱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认认真真的看着她,像是要努力刻在心里“不过我喜欢。”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些许的情YU的缘故,让人觉得像在催眠……
她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满满的溢上来,想笑,得意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又想哭,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么这么动听的话了?
他掀开被子,帮她把外套和毛衣脱了,他的手伸到她的背后轻轻摩挲,冰凉的触感让她瑟缩了一下,“现在……想我了吗?”他还是坚持刚才那个问题。
“想”她本来想回答不想,逗逗他,脱口而出的确是实话。
他低头开始吻她,这次是绵绵密密,细致的吻,不落下任何一个地方。那种战栗不安的期待与渴望慢慢地在中间蔓延开来……他的动作尽可能的温柔,却越来越局促与急切。夏躲躲初次体会到个中的亲密与迷离,终于忍不住轻轻呜咽一声。他却为此差点失守,“……”她咬着嘴唇,任他进来,“疼的话不要忍着……发出声音”迷蒙间听见他这样对自己说。
“不疼”她擦擦他头上细细密密的汗“你不要管我。”
“忍一忍”他说完,很用力的在那一刹那完全的进入了她,她皱着眉毛,禁不住“咝”了一声。疼,真的很疼……身体像是被完完全全的撕裂开来,在他这样滚烫的胸怀里,眩晕着,激荡着,受蛊惑着的那种疼痛感遍布全身。
他又开始慢慢的吻她,安慰似的,吻她皱着的眉间,吻她的嘴角,然而身下的进攻却丝毫没有放松,她觉得自己在这种甜蜜的包围中意识慢慢的涣散起来……她把嘴唇靠在他的脖子上,少年的动脉,年轻的动脉,是突突突的,为她跳动着……
直到靠近凌晨,他们才在紧紧的拥抱与颤抖中结束这次特别的“重逢”。
“……还疼吗?”他抱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肩胛里。
“疼!”夏躲躲现在不逞强了“还以为你技术很好不会疼的。”
“我又不是天才,什么都会。”他含糊的说,用力的呼吸一下她的体香。
“啊?”她侧过脸去看他,“真的假的?”
“问这么多……”他不满的说,似乎觉得有些丢人,脸可疑的红了一下,背对她说,隔了一会儿才说“是的。”
夏躲躲的心啊……就像刚被犁过的土地,清新的不得了。
“是你勾引我的”他想想又加了句
“是我勾引的”她忍不住要笑,从他的背后抱住他“我负责!”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立晴东已经穿戴整齐了,坐在床边上看着她。窗帘拉着,他看起来有些落寞。
“我要回去了……”他摸摸她的脸,“白姨打电话来说他们在来这里的路上。”
“你……”夏躲躲开了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背过身子。
“什么?”他凑过去“就这么对自己的男人啊!”
她尴尬的沉默了一下,“你为什么要和外公坦白?”
“……怎么办”他无辜的看着她“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我没有后悔”她的脸埋在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扎了一下。
“……你还要被关多久?”
“可能过一阵子就好了吧!”他暗下来抱着她,“想像现在这样……所以跑出来了。”
夏躲躲也回抱他,小声说“昨天……我很开心。”手机突兀的响起来,立晴东说“他们可能已经找到我了,你要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