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 第6部分

　　
　　卧室、书房，到处都没个人影。
　　
　　“不管了，小爷我还得早睡早起。”萧文拿了睡衣就往浴室走去。
　　
　　浴室和洗手间是连在一起的，于是萧文丝毫没有悬念的看到了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能和A4纸有一拼的柳司灵。
　　
　　一瞬间，萧文有些慌了神。
　　
　　“喂！柳司灵！柳司灵！你怎么了？醒醒！”萧文焦急的一把摔掉睡衣，把柳司灵扶了起来。
　　
　　柳司灵睁开眼睛，艰难的张嘴：“没死，别吵。”
　　
　　萧文把柳司灵的手臂搭到了自己肩上，把他往主卧室拖去。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吓死人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没事，老胃病了。”柳司灵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完全用不上力气。
　　
　　把柳司灵放到床上又盖上被子，萧文仍旧不放心：“只是胃病你会爬不起来？你该不会我一上楼就在那里蹲着了吧？”
　　
　　萧文发现柳司灵脸上开始出现不自然的潮红。
　　
　　“喂！你这家伙很不对劲啊！”萧文跪在柳司灵的床头，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喂！起来！你这家伙在发烧啊！不行，去医院！”萧文伸手想拉柳司灵起来。
　　
　　“不行。”柳司灵睁开眼睛，反手就把萧文拉的跌坐在床上：“医院里有认识的人，爸妈是明天的航班，今天去医院会耽误他们行程，我睡一觉就好。”
　　
　　“你发烧了知不知道！胃病犯了又发烧，你想死啊！”萧文气急败坏的朝柳司灵吼道，悲催的是，柳司灵即使病了力气也比他大，萧文根本没办法拉起柳司灵。
　　
　　“我有点过敏了而已，冰箱里有药。”
　　
　　萧文看着柳司灵从脸上蔓延到脖子上的红潮，呆了几秒：“哦，我去拿。”
　　
　　柳司灵对海鲜过敏，某一次聊天时，王韶和无意中好像提到过，当时萧文还幸灾乐祸的感叹柳司灵少了很多品尝美味的机会。没想到事过之后自己一点也没有记在心上。
　　
　　萧文那早就麻木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把药递给柳司灵，看着他喝下后，萧文接过杯子开始唠叨。
　　
　　“傻了吧唧的，不能吃海鲜还吃屁啊？我一时忘记了你就不会说一声啊！话说你不能吃海鲜还烧什么…”萧文的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海鲜一直是萧文的最爱。
　　
　　柳司灵张嘴想说什么，结果又一波疼痛来袭，柳司灵捂着胃咬紧了牙关：“跟你没关系，我只是突然想尝一下而已。”
　　
　　柳司灵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没想到会过敏。”
　　
　　萧文摘下眼镜，慢慢俯□子，和脸色苍白却依然强忍痛楚的柳司灵四目相对。
　　
　　“别说了。”萧文的声音喃喃的像是呓语。
　　
　　萧文像柳司灵经常对他做的那样，轻轻的捂住了柳司灵的嘴：“别说了…柳司灵，求求你别对我这么好。”
　　
　　……………………………………………………………………………………………………………………………………………………………………………………………………………………………………………………………………………………………………………………
　　
　　萧文决定还是留在二楼照顾柳司灵。
　　
　　“喂，往里面睡睡，这么大的床给兄弟我留个位子。”
　　
　　柳司灵看着萧文没有动弹。
　　
　　“喂，动一下啊！”
　　
　　“我没事了。”折腾了一个小时，胃痛暂时缓和了，柳司灵对萧文柔和了一向紧绷的表情：“谢谢你，回去休息吧。”
　　
　　“行了，别废话，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能说，生病的时候就乖乖住嘴。”萧文干脆自己动手把柳司灵往里面推了推。
　　
　　“原本以为你挺自律的，没想到你生活的比我还乱七八糟，我都没胃病你就胃痛的死去活来了。平时还抽烟，我就纳闷了，你以前也没这么多坏毛病啊！”萧文钻进被子里开始絮絮叨叨：“你知道吗？我刚上网查了一下，听说尼古丁很伤胃的，你别抽了，这样折腾自己有多少命也不够送的……”
　　
　　柳司灵打断了萧文的演讲。
　　
　　“萧文，你总能轻易让我烦躁。”柳司灵的语气十分平静：“原本还可以忍耐，但最近，却越来越无法控制。”
　　
　　“哦？没想到我对你的影响还挺大。”萧文笑眯眯的回答。
　　
　　柳司灵叹了口气，表情淡然：“你说我是gay，却又为什么不从我身边离开？”
　　
　　“为什么？”
　　
　　萧文笑不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好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自己都没有想过从柳司灵的身边离开。
　　
　　看到柳司灵和少年接吻的时候，感觉自己被欺骗的时候，被气的发疯的时候，自己被柳司灵紧紧搂住的时候，因为江少宇而反思的时候，看到柳司灵蜷缩在地上的时候……
　　
　　明明有些情绪不受控制的往一个方向疯长，自己却始终没有伸出手去阻拦一下。
　　
　　“算了，就这样睡吧。”柳司灵轻轻摸了摸萧文柔软的黑发，打断了萧文的思考：“明天还要早起。”
　　
　　柳司灵转身关了灯，落入眼角的苦涩随着黑暗隐没在夜色里。
　　
　　夜深了。　　　　　　　　　　　　　　　　　　　　　　　　



14、第十四章　　未知

　　早上，萧文醒来的时候，柳司灵已经不在了。
　　
　　萧文快速的穿戴好，打开门就发现桌上已摆好了早饭。
　　
　　“醒了就吃。”柳司灵瞥了他一眼，继续左手早报右手牛奶。
　　
　　萧文看了下桌上的早饭：面条还附赠了一个荷包蛋，和柳司灵牛奶起司的西式组合完全不一样。
　　
　　萧文简直想跪地直呼大神了。
　　
　　靠！怎么自己什么喜好都被柳司灵知道了啊？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好懂自己都不知道？
　　
　　磨磨蹭蹭的做好心理建设，萧文准备坐下吃饭。
　　
　　“你洗脸了吗？”柳司灵冰冷的声音和犀利的眼神直接投射了过来。
　　
　　“额。”萧文灰溜溜的跑去洗漱。
　　
　　等到弄好了之后，柳司灵已经吃完了。
　　
　　“我下去开车。”柳司灵放下报纸，拿起外套穿上：“快点。”
　　
　　萧文咬牙切齿的看着柳司灵不慌不忙的往楼下走。
　　
　　“切，装什么精英派头啊！”萧文不屑的小声嘀咕，拿起筷子开始吃面条。虽然因为磨蹭时间长了，面有些糊了，但是味道还是很好。
　　
　　等到萧文坐进车里的时候，柳司灵的文件已经看完了。
　　
　　系上安全带，柳司灵刚准备开车，萧文的手就伸了过来：“给我。”
　　
　　柳司灵莫名其妙的皱了皱眉头。
　　
　　萧文没给他问的机会，直接把手伸进了柳司灵的怀里，掏出一包香烟。
　　
　　“这个就给我吧，我争取这几天帮你把烟戒了。”
　　
　　柳司灵转过头发动了车子，一路无语。
　　
　　……………………………………………………………………………………………………………………………………………………………………………………………………………………
　　
　　所谓的刑侦大队，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充满紧张感的。
　　
　　萧文坐在法医师里，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长。
　　
　　“那个新闻啊，昨天我看了，那犯人把别人杀害后就分尸扔进河里，好像已经害死了好几个了。”
　　
　　“是啊，听说还是临床工作者啊。据小道消息说，被害人被分的很完美，一看就知道是专业人士做的。”年轻的女法医像是找到知音一般，对着萧文连连微笑。
　　
　　“萧先生来帮忙真是太好了，平时就我一个人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呵呵，你一个人一定很忙吧？”
　　
　　“也不是。”陈颖摇摇头：“除了鉴定的部分需要用到我之外，其他的地方我也帮不上忙。”
　　
　　“哦。”萧文有点心不在焉。原先以为是和柳司灵一起工作，没想到只是在一个地方而已。几乎是一来，柳司灵就没了踪影。
　　
　　“刑侦组平时都干些什么啊？”萧文终于忍不住好奇，询问了起来。
　　
　　“很多吧，查案也分很多种的，有的人是技术分析，有的人是现场调查，还有的人则是卧底埋伏之类的，具体的我也不参与。”
　　
　　“哦，这样…也不知道柳司灵是干什么去了……”萧文小声的嘀咕却被陈颖听见了。
　　
　　“你是说早上送你过来这边报道的那位先生吗？他叫柳司灵？”陈颖的眼镜背后似乎有光芒投射出来，看的萧文毛骨悚然。
　　
　　萧文不自在的推了推眼镜：“是啊，他就是柳司灵。”
　　
　　“真的是市长的儿子吗？”陈颖又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
　　
　　看着不解的萧文，陈颖激动的把椅子往萧文边上挪了挪。
　　
　　“柳司灵在我们刑侦界可是个传奇人物！我们队里有几个毛头小子当年就是崇拜他才上的警校。”
　　
　　“哎？”萧文愕然。
　　
　　“你不知道么？我记得好像是十年前了吧，那时还是高中生的柳司灵一个人就端了某抢匪组织，当时绞上去的赃款少说也有几十万啊，哎呀，那个时候这什么概念啊！”
　　
　　萧文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记不清了。”
　　
　　陈颖再接再厉：“当时这件事引起了轰动，报纸各头条都写着什么‘市长公子勇端抢匪组织，单枪匹马足显少年英雄’之类的……”
　　
　　“哈……”萧文插不上话，只能在心里腹诽陈颖居然十年还记得这么清楚。
　　
　　像是看懂了萧文的表情，陈颖腼腆一笑：“其实我也记不清了，这几天老听组里兴奋的说柳市长的儿子，就去百度查了一下。”
　　
　　萧文自我安慰，自己从来没在百度上查过“柳司灵”这几个字，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然后呢？当时怎么样了？”
　　
　　“好像是因为造成的轰动太大，就出国留学了……等一下，不是他带你来的吗？你完全不知道吗？”陈颖终于想到了，疑惑的看着萧文。
　　
　　“呵呵。”萧文表情僵硬，嘴角抽了一下：“他这个人比较谦虚，平时很少说自己的，这种像是在自夸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说啊。”
　　
　　“哦，是这样啊！”陈颖一脸钦佩：“我要是有这样的丰功伟绩，肯定一天到晚都拿出来说……哎，真是个好男人啊！”
　　
　　萧文默默地听着陈颖的话，但笑不语。
　　
　　柳司灵，你究竟还有多少面是我未曾了解？
　　　　　　　　　　　　　　　　　　　　　　　　　　


15、第十五章　　专案

　　柳司灵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殷勤端茶递水的人。
　　
　　“您喝咖啡还是茶？我这里还有牛奶，不嫌弃的话这就给您冲一杯。”
　　
　　“您饿了吗？我这里有饼干曲奇，还有巧克力。”
　　
　　“您……”
　　
　　“行了。”柳司灵终于出声打断了二人滔滔不绝的演讲。
　　
　　“你们是刑侦队的队员？”柳司灵的脸上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但是看在两个年轻的刑侦员眼里，却是无比的男子气概。
　　
　　“是！”
　　
　　“是！”
　　
　　异口同声又及其响亮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
　　
　　“我们以前就很崇拜您了，当时十年前……”
　　
　　“以前的事情不用提了，这次的案件具体怎样？”柳司灵毫不留情的打断二人早已偏离方向的谈话内容，直奔主题。
　　
　　“啊，是这样的……”
　　
　　努力忽视投射过来的充满狂热的视线，柳司灵开始就文件资料上的内容询问细节，结果并没有得到什么更有用的线索。
　　
　　连续杀人事件，简单来说也就是这样。案件本身听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已经三个月了却丝毫没有进展。
　　
　　柳司灵皱紧眉头，开始有些了解柳书迪的用意了。
　　
　　既然是怀疑有内鬼，就不应该在这样敏感的时期让市长的儿子出面。会委托柳司灵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震慑”。恐怕这“内鬼”不仅是内部的人，身份地位也不寻常。作为市长的公子，同时又在刑侦界颇有名气的柳司灵是最好的查案人选。
　　
　　这决定应该是市高层探讨后的结果，柳司灵出面，就表明了高层对此案彻查到底，绝不姑息的态度。柳司灵不禁感叹包括自己的父亲在内的所谓高层，都是一帮老狐狸。
　　
　　有点棘手。
　　
　　柳司灵开始后悔把萧文卷了进来。虽然萧文只是在内部帮忙，但是他在身边，自己免不了要分神。
　　柳司灵办事向来独来独往，这一次却因为一时念想，打破了惯例。捎上了萧文，自己也弄的困扰起来。
　　
　　柳司灵有些自嘲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意气用事了，作这种不够理智的决定，最后困扰的还是自己。
　　
　　“滋~滋~”装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抱歉。”柳司灵从技术室里走出来接了电话。
　　
　　“喂，柳司灵吗？你现在在哪？”萧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怎么了？”
　　
　　“啧啧，一上午没看见你人，你在哪里啊？我这边无聊死了……你被分到哪里了？我去帮你吧！”
　　
　　其实柳司灵和萧文只不过隔了几间办公室。柳司灵在刑事科技术室的内部管理办公室查资料，萧文的法医室属于刑事科技术室，自然离得不远。
　　
　　不过这一点，柳司灵绝对不会说。
　　
　　“胡闹！这不是玩游戏，你就老实待在那里，晚上我会接你回去。”柳司灵的态度强硬的不容反驳：“如果没事我先挂了，以后执勤期间不会接私人电话。”
　　
　　“嘟嘟嘟嘟…”
　　
　　萧文有些郁闷的看着手机：“果然不行啊~”
　　
　　“啊，有资料传过来了。”一直闲着无聊的陈颖指着电脑叫了起来。
　　
　　萧文立马精神一振，和陈颖一起围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