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 第17部分

　　
　　萧文倒是表现的很自然，自然到让一室的人都有些接受不良。
　　
　　“爸、妈，好久不见。”
　　
　　柳书迪原本以为萧文还会再别扭一阵子，没想到意外的很坦白。
　　
　　柳司灵一点都没有放松神经，反倒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王韶和看了，暗道不好。
　　
　　萧凡和易雪君还没来得及欣慰，萧文幽幽一句话就把二人说话的余地堵死了。
　　
　　“见了我就能走了吧？”这句话萧文是对着柳司灵说的。
　　
　　“王姨我改天专程来看你和柳叔。”
　　
　　“这孩子……”王韶和无奈的扶额。
　　
　　真是不给自己父母留面子。
　　
　　柳书迪端起茶假装突然对品茶有了兴趣。萧文的父母则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萧文无所谓的冷笑了下转身想走。
　　
　　柳司灵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萧文侧过柳司灵想穿过去开门。
　　
　　突然，五根修长的手指伸了出来，整个盖住了萧文的脸，毫不费力的把他拦了下来。
　　
　　“回去坐下。”
　　
　　“哈？”萧文用力扯开柳司灵的手，用低音咬牙切齿的嘀咕。
　　
　　“你还想干嘛啊！见不是见了吗？你怎么这么麻烦啊！”
　　
　　“抱歉，伯父伯母。”柳司灵歉意的向易雪君和萧凡点了点头。
　　
　　“是我没管好萧文。”
　　
　　“啊咧？”除了柳书迪和萧凡微微变了脸色，包括萧文在内的其他人都诧异的看向了柳司灵。
　　
　　“这怎么是你的错呢……”易雪君连忙摆手：“我都听韶和说了，你平常能这么费心照顾我们家萧文我只有感激的份。”
　　
　　“‘养不教父之过’，就算有错也是他爸的错。”易雪君白了萧凡一眼。
　　
　　萧凡望天花板。
　　
　　萧文白了天花板一眼。
　　
　　这几个人把主角忽略了自己倒是客气了起来。
　　
　　柳司灵依旧坚持。
　　
　　“不，萧文既然是我的人，他不懂事，我就应该负全部责任。”
　　


40、第四十章　　叛逆

　　“不，萧文既然是我的人，他不懂事，我就应该负全部责任。”
　　
　　柳司灵用平淡的表情和清冷的嗓音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哎？”王韶和不解。
　　
　　“啊……”易雪君没反应过来。
　　
　　“恩？！”萧文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哆嗦着搓搓手臂，转念一想，再一冷静，萧文又立刻惊得汗毛倒竖。
　　
　　该不会……
　　
　　柳书迪瞥了两人一眼便缓缓端起茶杯开始喝茶。
　　
　　萧凡倒是冷静的看着柳司灵。
　　
　　“这…灵儿对小文…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样啊，呵呵……”王韶和恍然大悟般的给易雪君解释。
　　
　　“哦~”易雪君刚准备点头表示理解，柳司灵就拉着萧文的手一起坐到了沙发上，正对着萧凡和易雪君。
　　
　　“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弟弟。”柳司灵的表情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安然。
　　
　　“事实上，我只想和他一起生活。我和他是恋人的关系。”
　　
　　萧文惊了！
　　
　　原本就有不好的预感，没想到柳司灵会这么直接。
　　
　　这个人难道就不知道要含蓄吗？革命的萌芽太早曝光会被扼杀在摇篮里的！不对！自己什么时候和他成了恋人？！不，好像……是有答应过…交往什么的…
　　
　　萧文纠结着要不要开口说话。
　　
　　柳司灵握着他的那只手突然就紧了紧，温暖中仿佛传递了一股安定的力量，萧文立马就平静了下来。
　　
　　柳司灵是认真考虑也下定了决心。
　　
　　萧文知道，他不仅是在逼迫这些家长，也是在逼迫自己。
　　
　　他是在等自己表态吧？
　　
　　这个时候只要说一句反驳的话，柳司灵一定不会再说什么，他会直接放弃，毫不犹豫的，就像他一贯以来不脱泥带水的风格一样。
　　
　　什么时候自己和他的关系成了这样呢？感觉还没出恍惚中走出来，就被柳司灵给擒住了。
　　
　　要放弃吗？
　　
　　萧文转过头看向柳司灵恬淡的侧脸。
　　
　　这人总是不改这种冷清淡定的神情。
　　
　　柳司灵现在，应该在紧张吧？
　　
　　手上的力道有些大，握的萧文微微的疼痛。莫名的就有些高兴，原来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意和纠结。
　　
　　萧文内心挣扎思考了一番回神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场面已经冷冻很久了。
　　
　　对面一群人的表情，看起来很微妙啊……
　　
　　“小文，你先回去吧，司灵留下来。”柳书迪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是怎么回事？”王韶和不解的看向柳书迪，想等他好好解释一下。
　　
　　“司灵，你这是……”易雪君一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萧文，你先回去吧。”柳司灵放开手，轻轻地摸了摸萧文的头。
　　
　　“我不走！凭什么让我走！老头你们想怎样？！”
　　
　　萧文直接瞪向萧凡。
　　
　　“没你的事，你回去待着去！”萧凡口气很强硬，萧文感觉火“噌”的一声就被点着了。
　　
　　“你……”
　　
　　柳司灵伸出手十分熟练的捂住了萧文的嘴，避免他因为一时冲动大爆粗口造成不可挽回的局势。
　　
　　“乖，回去。”柳司灵微微低下头，耳语了几句。
　　
　　“去楼下车里等我，钥匙在我口袋，等结束了，我们一起会东苑。”
　　
　　萧文没再做声。
　　
　　柳司灵的眼睛波澜不惊，深沉的犹如汪洋大海蛊惑人心。
　　
　　“你快点搞定！”萧文伸手去柳司灵怀里，很顺手的拿走了钥匙，转身就走，干净利落的把一屋子的人都关在里面。
　　
　　柳司灵看着他走出去后，慢慢转回身子，面对着屋里的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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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古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话是最基础的常识，柳司灵作为新世纪的高级知识分子自然不会不知道。
　　
　　愧疚有，理亏有，可是他从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待萧文，自己并不是没有挣扎过。
　　
　　第一次见到萧文，柳司灵难得的对一个陌生人感了兴趣。
　　
　　清澈又倔强的灵魂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纯洁和活力。
　　
　　他又和其他的人不同。
　　
　　最开始的他是有些局促自卑的，柳司灵不明白以他的家境和教育为什么会如此的小心翼翼。
　　
　　这少年有敏感纤细又脆弱的神经，和他的外表倒是及其的相符。他小心翼翼想行事，生怕给自己家里的人带来哪怕是一点的不快。
　　
　　总是勉强自己应付自家母亲的唠叨，扯着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穿的虚假微笑。
　　
　　带着面具生活的少年，阴郁又阳光。
　　
　　之后一次一次见到他，总是感觉和上一次的感觉又不一样。多变，或者说是，强迫自己去适应人群，像变色龙一样，在不同人的面前展现不同的面貌。
　　
　　柳司灵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蜕变，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逐渐成为了圆滑的人。
　　
　　可是他还保有一些天真的叛逆。
　　
　　也许还可以找回梦想和热情。
　　
　　柳司灵想帮助他。他不想世界上又多出一个自己，过着外表光鲜内里麻木的生活，萧文和他终究是不同的人，他比自己有趣，值得更有价值的生活。
　　
　　为什么只是对萧文这样？
　　
　　这一点柳司灵却无法用理性去分析透彻。或许是喜欢他恶作剧的方式，喜欢他口无遮拦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喜欢他对自己不一样的态度。
　　
　　或者单单的，只是因为喜欢他这个人，没有别的什么理由。
　　
　　他矛盾过，挣扎了，最后想放弃可惜没有成功。
　　
　　那么，就只有争取了。
　　
　　即使无趣如柳司灵，也会有偶尔某次，想到要叛逆。
　　
　　

41、第四十一章　　会谈

　　萧文坐在车子里整理自己凌乱的思绪。
　　
　　会这么乖乖的下楼一方面原因是给柳司灵面子，一方面则是，根本没法再淡定的坐下去。
　　
　　柳司灵明显就是先斩后奏的方式让萧文先是惊讶再是紧张，最后直接化为万分的纠结。
　　
　　这不是还没到那程度吗？
　　
　　萧文对情爱方面真的不算热衷。
　　
　　父母的例子就活生生的摆在自己面前，再加上自上学以来就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萧文本该丰富多彩青春萌动的青春期也在忙碌中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试问整天被人忽略被人欺负的孩子能有时间去想这种复杂的东西吗？
　　
　　所谓青少年特有的暗恋、明恋、表白、追求，别说是在现实中了，萧文连在电视和杂志上都不曾注意过。
　　
　　偶尔对优秀的异性有正常向的好感便也只是好感罢了，没有任何发展的机会。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样和人交往了。
　　
　　遇到柳司灵之后，萧文感觉自己变得开朗了。
　　
　　有一个比自己还冷漠、比自己还难搞的对象存在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有效锻炼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于是等到萧文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健谈的程度已经无法用健谈来形容了。
　　
　　不过这样很好。
　　
　　萧文觉得如果是和柳司灵这样相处的话，也不错。
　　
　　最有成就感的时候就是看到某人嫌他烦却又硬撑着不表现出来的微微纠结的面瘫脸，这比自己在考试中拿了一个A要值得高兴的多。
　　
　　相处久了就不难发现，柳司灵比他外表表现的要有人情味多了。外冷内热，对待他关心的人从来都不吝啬帮助。
　　
　　然后萧文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想错了，他不像自己，只有他一个朋友。
　　
　　萧文原本以为，他们不管外在表现的如何不同，内里都是防备心极强的。即使有许多可以一起吃喝玩乐的朋友，却没有彼此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友。
　　
　　他一度相信，彼此就是对方唯一的好友。可是柳司灵似乎并不是这样，他比自己要幸运，有很多的人愿意和他在一起。
　　
　　萧文不高兴，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
　　
　　他对外总说柳司灵人冷心冷，冷面修罗，除了自己没人搭理。柳司灵也从来没有反驳过。
　　
　　可是事实上呢？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萧文只是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始终处在同一水平上的战友，希望有人和自己处境相同。
　　
　　单单只想，有人能够了解这样的他罢了。
　　
　　这样的感情在什么时候变了质，又是在什么时候脱离了正常的轨道朝着错误的方向驶去了呢？
　　
　　这真的是喜欢，是爱吗？
　　
　　萧文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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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话进行的很艰难也很尴尬。
　　
　　柳司灵倒是表现的很大方，但是王韶和和易雪君却无论如何也消化不了。
　　
　　“你…是说…是……”王韶和停顿了一下重新组织语言：“像是男女之间，就像我跟你爸一样的这种关系吗？！”
　　
　　“对不起，妈。”柳司灵的表情有些微愧疚：“就是这样。”
　　
　　“啊……”易雪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对于好友的儿子柳司灵也只是模糊的有个印象而已，小的时候见到的那个俊秀的孩子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儿子？！
　　
　　易雪君觉得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玩笑！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离谱！你想过你们以后的处境吗？你已经这么大了难到你还不懂吗？为什么要选这种艰难的道路！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啊！灵儿……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让我失望过！”王韶和情绪有些激动。
　　
　　“妈，对不起。”
　　
　　易雪君赶紧过去安抚王韶和：“别激动，听听孩子是怎么想的。”
　　
　　易雪君虽然一时也接受不了，但毕竟在美国待了这么多年，对这方面的接受度要比王韶和高出很多。
　　
　　“你…司灵……”易雪君踌躇着开口：“你和小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抱歉，我不知道。”柳司灵看着易雪君的眼神真诚深邃：“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如果知道会像现在这样连抽身都无法去想的沦陷下来的话，柳司灵一定会比谁都要理智的割断所有念想。
　　
　　易雪君被他的话震得一时无语。
　　
　　“书迪！你也不劝劝他！”王韶和缓过来，直接就把矛头移到了柳书迪身上。
　　
　　柳书迪和萧凡坐在一起一直看着他们讨论不发一语。
　　
　　“你儿子要走弯路你不知道着急吗？！”王韶和的话让柳书迪不禁苦笑。
　　
　　自己养的儿子自己能不知道脾气吗？敢说出来就说明柳司灵已经什么都想好了，这期间的筹划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
　　
　　“这件事情，其实我早就料到了。”柳书迪继柳司灵后抛出了第二枚炸弹。
　　
　　“你说什么？！”王韶和火了：“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柳司灵微垂眼帘，隐去一抹了然神色。
　　
　　“你知道怎么不阻止？！”原本打击柳司灵的会谈完全变成了训斥柳书迪的谈话。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了。”柳书迪端起他心爱的茶杯。
　　
　　“这事萧凡也知道。”



42、四十二章　　维护

　　事态向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