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媚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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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媚九小姐-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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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半天,也没找到阵门,不敢轻举妄动。她从包袱中摸出竹制短笛,轻轻吹响。一会儿,一只灰雀飞过来,她沾着胭脂在布条上写了几个字,绑在灰雀腿上。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香囊,在灰雀身边晃了晃,又轻轻吹响竹笛。灰雀飞走了,她现在只能等,如果竹玉碰巧没事,会很快来接她的。
片刻功夫,密密麻麻的竹林中间开出一条两尺宽的小路。江雪暗叹,她几个月没来绝尘谷,竹玉的八卦阵法都精通到可以摇控了。
脸遮白纱的女子出现在竹林尽头,浅笑盈盈,“你身后是什么?”
江雪怔了怔,回头一看,吓了一跳。马背上,一只一身油光白毛象狐狸又象松鼠的动物正笑眼弯弯,冲她抱拳作揖媚笑呢。
“啊――狐狸精。”

第九章 绝尘竹玉
“狐狸精”跳到马脑袋上,冲江雪投来极其蔑视的眼神。它的前爪拉了拉套在脖子上的金丝线,一块玉牌露出来,上面刻着“貂蝉”二字。
“好象是貂。”
貂蝉跳下马,冲竹玉晃了晃脑袋,摆出一副算你识货的神情。又掉过身体冲江雪扭了扭屁股,长尾巴扫了几下,三跳两蹿消失在绝尘谷中。
“这只貂象是成了精,脸上表情挺丰富,还会笑。”
“有人养貂为宠,专门训练的。”
“训练貂干什么?”
“宠物,当然是搏主人一笑了。”
“吃饱闲的,还取名字叫貂蝉,简直是对人的侮辱。”
“貂蝉这名字很好听。”
江雪冲竹玉笑了笑,点头附和,这个时空的人,当然不知道貂蝉是何人。倒是这只貂的主人,给它取这样的名字,是只觉得好听,还是别有用意呢?
竹玉走在前面,背影稍显单薄,却不失袅袅婷婷的韵致,一身水绿罗衫风情迤逦,曲线窈窕,凹凸尽现。前世常听的一副诙谐对联,上联:看背影急煞千军万马,下联:转过头吓退百万雄师。每每想起,江雪都不由心酸。
三年前,江雪在鬼愁崖,金胡子救她的地方,救下奄奄一息的竹玉。当时竹玉面部向下坠落悬崖,整张脸面目全非,全身多处筋骨折断,尤其是头部重到重创。金胡子花费了一年的时间,治好了竹玉身体的伤,她的脸疤痕交错,五官移位。对于坠崖前的事,她已经尽数遗忘,连自己叫什么都想不起来。后来金胡子给她取名竹玉,这几年一年住在绝尘谷,栽草种药,研读医书。
“师傅和师母什么时候回来?”
“雀儿传来书信,说这一两天回来,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我来和你们辞行,大宅来信让我回京城行及笄礼。”
竹玉怔了怔,“你要去京城?什么时候动身?”
“等六哥来接我,也就这几天。”江雪松开缰绳,马打着响鼻冲低谷中一片嫩草冲去,“我托北梁的客商带来了明玉膏,听师傅说明玉膏生肌去疤很有效。”
竹玉点了点头,明净的眼眸中透出幽幽亮色,她沉默了片刻,冲江雪暗然一笑。她摘下面纱,深深浅浅的红痕暗壑全部呈现,尽显狰狞。江雪心中震痛,哪个女子不爱如花容颜?她长叹一声,打开明玉膏轻轻抹在竹玉的疤痕上。
“你此次去京城,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长驻京城了,以后……”
江雪咬着嘴唇,不想再说,此去京城,不知归期,离情别绪异常浓烈。竹玉这三年从没出过绝尘谷,好象这里是她最终的归缩,已经了却她的前尘过往。金胡子夫妇经常游医在外,她只有江雪一个常来常往的朋友。
“竹玉,跟我去京城吧!我们可以做伴。”
这个世界对于江雪来说也很陌生,九年时间,她是养在祖宅的九小姐,身边仆妇成群,心中却有道不尽的孤单寂寞。金胡子是她和竹玉的师傅,两人之间不只有同门之宜和救命的恩情,更有深厚朋友之情。济州距京城千里之遥,此一别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两人心里都有难以言喻的酸楚。
“不了,我不想离开绝尘谷。”
竹玉摇了摇头,背过脸去,眼底充满晶莹的泪光。江雪心中一颤,竹玉真的忘记了前尘往事吗?还是她借失忆逃避,或许有些事、有些人她此生都永远不愿意再想起。京城可能是她的伤心地,百丈悬崖坠落,该是多深的伤、多重的痛。
“竹玉,你真的,一点作也记不起以前了吗?坠崖之前,我想……”
“我煎制了好多薰衣草香精,多给你带上一些,灰雀很喜欢这个味道,以后我们可以灰雀传信互报平安。师母种的薄荷全开花了,我们去看看。我做了薄荷茶,里面加了薰衣草,味道不错,你也多带上些,去送朋友……”
竹玉似乎跟江雪有说不完的话,却远远差开了她的问题。每个人生命中都有不可触摸之痛,或许坠崖之前发生的事比摔得骨断筋折更让竹玉痛不欲生吧!
恨吗?痛吗?每每想起程远,想起前世的一幕幕,江雪都会问自己。她不恨程远,一点都不恨,没有程远,她被医院除名或许会堕落,也不会发现自己还是经营的天才。没有程远,她也感受不到爱情的甜,JOJO怀孕在程远跟她表白之前,也不能怨程远。婚礼当天的闹剧关系到程氏企业的面子,程远更不想发生。
程远被逼选择的时候犹豫了,面对责任和爱情,他能毫无顾虑地选择吗?她能理解,就象程远所说,理解和宽容都是施舍,这正是她可以骄傲的。
“竹玉,”江雪舒了口气,“好吧!我们去喝茶,晚上去洗温泉。”
薄薄的明玉膏润泽生光,遮盖了竹玉脸上的疤痕,勾勒出她的五官轮廓。江雪静静看着她的脸,如果没有脸上的疤痕,这张脸定是涓丽标致,美得不可方物。
“竹玉,你帮我画像吧!背景就是绝尘谷,还有这遍地的薄荷和薰衣草。画两张,一张留给你做纪念,一张我随身带着。”
“好呀!你想要我的画像吗?”
“当然想,你的脸……”
竹玉淡然一笑,“去摘薄荷吧!我去打碧深泉的水,我们品茶。”
绝尘谷深处,山泉叮咚,碧草萋萋,紫色的董衣草深浅不一,成片洒落。山崖角下,浓绿的薄荷如玉如碧,乳白淡粉点缀叶茎,清凉沁脾。微风轻拂,草木绽香,人在其中,忧愁不再,重负抛离。
江雪抬起头,仰望高耸的山涯,还没来得及感慨,不由怔住,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正从崖上跌落。阳光耀眼,他们身上的血渍欲加鲜明。
“竹玉,快看。”
“是师傅和师母,他们受伤了。”

第十章 厚重礼物
陡崖千仞,峭壁如滑。悬崖正下方是一道浅溪,缓流明澈。从人影一起滚落的石块枝叶哗哗落下,砸到溪中,溅起晶莹的水花。
快接近地面的时候,金胡子长剑一抖,插入悬崖。他一手握剑,一手接住影碧,翩跹人影倒映水中,几个踉跄的冲力,两个都摔在薄荷圃中。金胡子拨剑跃起,扶起影碧,帮她扫去衣服上的草屑,见她安好,才松了口气。
江雪和竹玉跑上前,相视一笑,“师傅、师母,出什么事了?”
“没事,几个毛贼。”
金胡子因他的头发和胡子都是金黄色而得名,他究竟姓甚名谁,家在何方等等一系列的问题,江雪不知道,也没问过。她只知道金胡子医术很高,影碧是他的妻子,他们很恩爱。九年前,他们在救了她,她跟这对夫妇也熟络了。
“师傅师母,你们流血了?我去拿药。”
“不用拿药,血是毛贼的。”
影碧脸上遮着白色轻纱,认识这些年,江雪从没见她摘下纱巾。风拂过纱巾,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脸上暗红的伤疤,好象烧伤或是烫伤。
金胡子说得很轻松,眼角却隐含着怒意和惊诧,江雪知道他所说的毛贼定是想闯绝尘谷的人,会不会是樱花门的人?
“师傅,那些毛贼是什么人?”
“什么人都会有去无回,绝尘谷两面临山,前后出入口、连山顶上我都布了阵,谷里连野兽都进不来,何况是人,我们从山崖直下入谷,是为掩人耳目。”
他们夫妇在绝尘谷生活了数年,除了她和竹玉还有几个身有残疾的仆人,从来没有外人进谷。樱花门在找浅绿,很可能已经注意绝尘谷了。
“很可能是樱花门的人,他们在找浅绿,昨天跟上了我,可能……”
竹玉猛一抬头,与江雪四目相遇,忙错开目光,遥望悬涯,眼神明净幽远。
“别担心,屑小之辈,没什么可惧。”
江雪点了点头,“我来跟你们辞行,家里过几天来人接我回京城行及笄礼。”
景碧拉着江雪的手不由一抖,眼角的笑意似乎凝固,眼底的伤痛一闪而过。她在江雪的手上轻轻捏了一下,随即就去房间换衣服了。
“要行及笄礼了,哈哈……江雪也成大姑娘了。”
“我有点害怕,听奶娘说及笄的规矩很多。”
“沐氏偌大的家族,当然要靠诸多规矩礼数维系。”
“师傅知道沐氏家族的底细?”
金胡子摇了摇,随即一笑,“沐氏家族是南日皇朝三大名门士家之一,规矩多、气派大可想而知,回到京城不同于济州自由自在,你要事事小心。”
江雪点了点头,又跟金胡子随便聊了几句,找了借口离开,进了影碧的房间。
“师母,你找我?”
影碧点了点头,从一个雕花木盒里拿出一根刻字木簪,给江雪插在头上,“这根木簪你送给你,别嫌粗陋,我希望你能天天带着它。”
“多谢师母,我……”
江雪话没说完,头上的木簪就被突然进屋的金胡子摘下了。他冲江雪歉意一笑,嗔怪影碧,“江雪是要及笄的大姑娘了,做师母的要送份厚礼,这根木簪你也好意拿出手。江雪,你先去找竹玉喝茶,我让你师母找她压箱底的东西送你。”
“多谢师傅,我可不怕礼重。”
木簪粗陋,意义定非寻常,否则影碧也不会避开金胡子,单独把木簪交给她。金胡子阻止影碧,自然也有他的顾虑,他撵走江雪,是要说服影碧另换它物。
金胡子、影碧和竹玉都有隐秘,深藏心底,不愿告人。她也一样,他们都知道她是沐氏家族有姓没名的九小姐,谁也不知道她还是大名鼎鼎的慕容玖。
“师傅师母呢?”
“正给我选礼物呢。”
竹玉会意一笑,递给江雪一方纯白丝帕,四个角上绣着碧绿的薄荷叶子,花茎上盛开淡紫色的小花,延伸到丝帕中央,淡雅且洁净。
“我仿师母的花样绣的,送给你,另外还有薰衣草的香精和种子,薄荷茶。”
江雪挽着竹玉的手,轻掩浓郁的离愁,“呵呵,还是竹玉最好。”
夕阳落山,云霞辉映。
夜幕拉开时,绝尘谷点燃了孔明灯,盏盏光明漂浮,与星辉遥相呼映。
江雪和竹玉洗完温泉回来,在房前点起火炉煎茶,两人品茶聊天,享受着夜晚的安祥宁静。竹玉倦了,先回屋休息,江雪却毫无睡意。
澄空深远,夜色静谧。
她站在门前,仰望漫天星火,想着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轻轻叹了口气。
屋后响起低低的说话声,伴着轻声的呜咽抽泣,听起来象金胡子夫妇。江雪好奇心大增,摒住呼吸,绕到屋后小溪旁,溪水流声可以掩示她的存在。
几丛花树掩映中,有一个小土堆,一边立着一块石碑。江雪出入绝尘谷,从来没注意过这地方,她看了许久,才明白这应该是一座坟。
“他活着今年也十八岁了,呜呜……可怜他在这世上才活了三天,他……”
“影儿,我会为他报仇的,你放心。”
影碧悲切摇头,“死了人就让他安息,别再迁怒活着的人,算了。”
……
金胡子夫妇离开后,江雪仍沉浸在悲伤中,骨肉相连,生或死都是牵念。她婚礼之前,母亲拖着病弱的身体,为她操持,方方面面都想得很周到。喜悦峰头,转眼间,痛失爱女,老母会流下多少伤心血泪。
在绝尘谷住了三天,收到灰雀传来的书信,沐宸钰后天到济州,她“诵经祈福”时间不短,也该回去了,以免柳嬷嬷问东问西,丫头们说错了话。
江雪给竹玉留下了几张面额不低的银票,也换来了许多贵重礼物。金胡子给了她多味珍贵药材,还有一堆解百毒、治百病的瓶瓶罐罐。影碧送了她一厚一薄两件批风,上面绣着明绿的薄荷叶,还有淡紫浅粉相间的碎碎的小花。
她收拾礼物,竹玉帮她打包,在叠披风的时候,看到帽子里有一个几层丝帕裹着的小木盒,江雪打开一看,里面正是那根粗陋的木簪。
金胡子肯定不知道影碧已经把木簪给了她,这件礼物别具特色,太过“贵重”。礼物意义非浅,而江雪感兴趣的还是木簪背后的故事。

第十一章 马屁悍将
缕缕薄雾笼罩绝尘谷,迷蒙如烟。点点凝露滴挂草尖枝头,清亮晶莹。
金胡子夫妇一大早便出谷了,不知此行又将游历何方。与此生挚爱十丈软红浮尘携手,踏遍千山万水,嚣喧倾扎不过是一世过客,绝尘方为归宿。
谷内只有竹玉和几个残疾仆人,即将远行,江雪有些放心不下,一遍又一遍地嘱咐,仿佛此时道别,这对莫逆之交即将此生陌路。
“唉!我觉得我比奶娘嬷嬷还唠叨,难道老了?”
“笑话,及笄未过就喊老,该不是在嘲笑我吧?”竹玉把礼物打好包,放到马背上,和江雪牵手,殷殷叮嘱,“灰雀你带在身边,我在谷内等你回信。”
金胡子临走时换了竹林阵法,竹玉试了半天,也没开出小路,两人只好按照书中记载的竹林阵法要诀找到生死门。在生门入口,江雪按破阵密诀牵着马小心通行,竹林密麻,阵法复杂,步法差之毫厘,结果就会谬之千里。
马走到竹林中间,突然不走了,打着响鼻踢踏着四条腿,身体晃动着很不耐烦嘶鸣。江雪看到一团白球蹲在马背上,眉头挑起。貂蝉似乎意识到马不老实跟它跳上马背有直接关系,不敢造次,弯着笑眼,点头哈腰跟江雪打招呼。
竹林数丈高度,笔直挺立,不限飞禽,只困走兽。貂蝉跟她一同入谷,想必这几天也出不去,看到她今天出谷,正好借路。
江雪冲貂蝉耸了耸肩,表现出很无奈的神情,也不管貂暗听否明白,自顾说道,“马儿这几天玩野了,驼的东西也很多,过竹林阵步步小心,它也很不耐烦。它不愿意驼你,我也没办法,总不能因为你,我不过竹林阵吧!”
貂蝉抱起前爪揉了揉鼻里,好象受了很大的委屈,却磨蹭着不想跳下马。江雪冲它挥了挥,貂蝉两爪抓了抓嘴,无可奈何跳了下去。
江雪拍了拍马头,“走吧!马兄,甩掉那只小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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