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席枕云当年没有依照跟召家的约定，反而娶了一个外国女人这点令席知星，也就是席枕云的父亲不能够谅解，就算席骏越出生了，席知星也只肯承认他是席家的人而不把他当成自己的孙子，只为了当年和召家的约定。
“爸还好吗？”席枕云知道，一回到席家，他的记忆就都回来了。一切的爱恨情仇如潮水般涌进他的脑海里，淹没了他这几年来所建立的平静。
“老爷在等你们。”宋黯没有回答，只是恭敬的说。
“走吧！”席骏越领头走向知星小宅的后堂里，去见他的爷爷席知星。
席枕云看着宋黯，表情里有着太多的感触。他回头再看了召娇容一眼，看到她哀怨的眸光里有着太多的愁绪，她仍然那么死心眼吗？他想。
宋黯看着召娇容，知道她还是心系席枕云，他早该知道的，只不过现在得到了证实而已。
席枕云没有忽略宋黯的眼神，那蕴藏的深情却没有办法开口，只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只能在一旁守候陪伴，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委屈。是他对不起他们两个，席枕云无奈的想。
“走。”席枕云不再看召娇容的脸，他知道自己的心早就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再也没有剩下来的感情，所以当席骏越的母亲死去时，他的心也随之枯萎，做任何事都没有意义了。
娶了召娇容，却牺牲了他的爱情。这个打击让他没有继续生存的勇气，但是为了保护席骏越，他容忍着与召家的约定，直到召雨玉出生，他认为责任已了，他出走的秘密只有召娇容清楚。
他不怪召娇容所做的一切，失去了最爱，什么事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了。但他在前往意大利悼念司媚时．遇上了事故，让他丧失了过去的记忆。
直到最近，他才隐约有点感应，不是很清楚，这时候，有两个女人来找他，告诉他，他的身分，让他的记忆觉醒，但是席枕云苦涩的想，他宁可不知道。
踏入知星小宅的后堂之前有一段不算短的回廊。趁着这段时间，席骏越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也是这几天以来，他第一次跟席枕云的交谈。
“你这二十年到哪里去了？”席骏越发问。
“你长大了。”席枕云只是笑，没多说。
“回答我的问题。”席骏越冷冷的说。他不把面前的人当做父亲，虽然他们的容貌让人对他们的血缘关系不容置疑。
“去死。”席枕云说得轻描淡写。
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个回答的席骏越，停下脚步，“不要开玩笑。”
“我的确死了，不过这个壳仍然活着。”席枕云摸扑自己的脸，有点厌倦的说，“至于为什么我会这个样子我想你已经知道，不必再重复了。”
“你这样讲就想把这二十年一笔勾消吗？”席骏越口气不是很好的问。
“我说过，我的确死了。相不相信由你，我不欠你什么，同样的你也毋需知道。”席枕云一脸无惧。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席骏越又问。
“这不是我愿意的。不过我的确欠了一个人的债没还，我是来还债的。”席枕云看向他，席骏越的心中浮起一些印象，但不明确。
“是谁？”
席枕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时两人已走到知星小宅的后堂，由宋黯打开古典的雕花木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充满中国风味的花厅。
席枕云走到大厅中央大喊，“爸，你不要再压迫孩子们了，放他们走吧！”
席骏越疑惑的看着这个与自己有着相同面貌的男人，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由宋黯扶着老人缓缓走进花厅里。那个过了八十岁的老人就是席知星，席家的第二代，席枕云的父亲，席骏越的爷爷。
席知星在太师椅上坐定以后，他才开口，“我老了，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席家败亡。”
“你相信召家的预言，而不相信你自己的能耐？”席枕云慢条斯理的说。
“我能做到的就是这样子，但是召家的预言是不可么灭的事实。”席知星看着他道，眼中有着藏不住的激动。
“我就是例外。”
“你要我放孩子自由，我做到了，你自由了，但是你的孩子们就得接受你造成的报应，原本召家的诅咒不会发生的，可是不公平的人是你，不是我。”席知星慢慢的说。
“我……”席枕云一怔。
“而且我们跟召家的预言是到你为止，你会发生的例外，他们不是没有料到，可是事先的预警你不听，结果牺牲的还是我们席家的孩子。”席知星慢慢的说。
席骏越开口，“爷爷，别说了。反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在乎。”
“这是我们席家的命吗？我只有你一个孩子，结果你不但不珍惜反而把我的好意当成坏心？”叹口气，席知星对着席枕云说。
“你不能勉强别人，我有拒绝的权利。”席枕云固执的说。
“你真是不知好歹！”席知星甩手指着席枕云，语气里有着澈动跟痛苦。
“这本来是你的责任，结果呢？召家的诅咒是不会害到召家的人，而骏越却有一半司家的血液这都是你害了他。”
“宋叔，扶爷爷回房休息。”席骏越吩咐道。
宋黯是甜、酣这一对双胞胎兄弟的父亲，曾经是席枕云的随身保镖。
“宋黯，拜托你了。”席枕云也知道自己太冲了，但是他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情绪，这次他是为了尽他最后的责任而回来，他不想让老父太过伤心。
宋黯只点点头，没有回话，扶着席知星回房。
等到厅里只剩下席枕云父子，席骏越才开口，“你想怎么做？”
“我会放你自由。”席枕云拍拍席骏越的肩，迳自离去。
留下席骏越站在厅里思索他的话。
“哥！除了陶雨霏你还有一个选择。”召雨玉对着席骏越说，“你还有其他的机会。”
席骏越并没有停下工作，但他心中马上否决这个提议，“放弃这个蠢想法，我不需要，该来的总是会来，我不希罕。强求的生命。”
召雨玉走到门边，“我不管，那是你唯一的机会，我不会放弃的。”
“小月！”他这才从画架里抬头，哪里还有召雨玉的影子，只有远远传来的声音散在风中。
“她是你最后的选择了！”她已经走远了。
对召雨玉的任性，他叹口气，无奈的放下画刀，松油的气味在空气里飘散，他拿布轼去手上的颜料，端详着作品。
这幅画是他见到陶雨霏以后，就开始画的作品，直到现在才算完成。
不是幅人像，而是一种感觉，看到她以后的感觉，深色调子．在黑与自之间浮况，他自己也不能完整的用语言表达出来，只能寄情于画里。那是一幅天地混沌的景象。虽只有黑白红三色，却不显得单调，反而更有震撼力。
####爱情遗留的怨恨
２６．爱情遗留的怨恨
陶雨霏是一个谜，但是席骏越已经没有力气去解开。对他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现在席枕云的回归让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价值，诅咒或预言，他不在乎。
“我会放你自由。”席枕云的话仍然回荡在他的脑海里。这句话对席骏越而言，不是释放，而是打进更深的地狱里去。以前已经折断了他飞翔的双翼，现在要放他自由，他能飞到哪里去？
要说他不恨席枕云是假的，但他连恨的力气都失去了。恨一个陌生的亲人有什么用？减少心里的负担吗？没有用的。
席骏越拿起画刀，看着沾在上面的颜料，混杂着黑白的灰像极了他的心情。
该怎么做呢？这是席骏越现在的疑问。
朱文是司艳的丈夫，朱颖先的父亲，席骏越的作画启蒙老师。这次应召雨玉的邀请，带着一双儿女到席家作客。
“小月姊，大哥呢？”这一对双胞胎的大哥，从小把席骏越当偶像祟拜。
“我没看到他，怎么没有来接我们？”后来是双胞胎的妹妹，也是席骏越的爱慕者之一。
“他在画室，等会就回来了。”召雨玉回答着，向前给朱文一个拥抱，“朱叔叔，好久不见。”
他笑着搂了搂比他还高了半个头的召雨玉，“小月亮，你又长高了！”
“司姨在等你们，请跟我来。”召雨玉笑着放开他。朱文没有问司艳怎么没出来迎接他们，朱燕先开口，“妈呢？”
召雨玉没有回答，拍拍她的肩先走一步。
基于互惠的理由，朱文的家族企业透过他们的联姻合并，未文也省得麻烦，他的最爱还是画画，能够让他无忧的保持对画的忠诚，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待会不就见到了？真笨！”朱后嘲笑的说。
“你又聪明到哪去了？”朱先不服气。
听着身后的两人唇枪舌战，召雨玉摇摇头大步追上朱先、后两个十八岁的小鬼，她可应付不来。
走进月影轩，没看见司艳的影子，只见到召娇容跟一个男人坐在那里。
朱文看得眉头大皱，那个男人不是席骏越，但有他的影子，可以说是中国版的席骏越。
“朱叔叔。你怎么了？”召雨玉跟着进来，撞到朱文，不明白他为什么停下来。
“他是……”朱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是席枕云吗？那个失踪了二十年的人？
“朱兄，别来无恙？”席枕云上前施礼。
“你是枕云？”朱文抖着声音问。
席枕云但笑不语。
“小月，你来说。”朱文回头问。
“不用理他，反正他说自己是死人，我们就没当这个人存在好了。”召雨玉扶着朱文到沙发上坐下。
气氛一时僵住，直到朱家双胞胎走进来，看到席枕云为止。
“大哥！”朱文后一把抱住席枕云，“我好想你！”
“朱后！你让开一点，大哥，不要理她这个疯女人！”朱先也挂上席枕云的另一边手臂。
两人又开始吵起来，弄得席枕云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情形才好。
这个时候，席骏越走了进来。
朱先跟朱后看到席骏越，再看看自己缠住的席枕云，左看右看，不知道哪个是哪个，因为他们太久没见到席骏越，又加上他们对席枕云根本没印象，所以一时搞胡涂了。
朱后先发现他们的不同是在于眼睛的颜色。席骏越遗传着司家的绿眼，而席枕云则是席家的黑眸。她马上放手，住席骏越方向奔去。
“大哥，他是谁？”朱后拉着席骏越的手问。
朱先这才发现他拉错人，有点不好意思的放开席枕云。
“他是席枕云，我爸爸。”席骏越不带感情的说。
要不是知道席家的人不开玩笑，朱后会认为席骏越在骗她。
“召姨再嫁了吗？”这是朱先说的，也是比较合理的说法，毕竟只有她再嫁才有可能。
“阿弟！”喝止他的胡言乱语，转头对召娇容陪礼，“小孩子口无遮拦，不要放在心上。”
召娇容没怎么反应。但召雨玉给了朱先脑门一掌。
“小月姊，你怎么打我？”朱先不甘心的问。
召雨玉哼了一声，“这叫做报应。”
“的确是。”席骏越放开朱后的手，跟他点了下头当做招呼后，自顾自的上楼去。
“大哥是不是不高兴？”朱先问。
“他是这样的。”召雨玉叹口气，知道他是在为她的自作主张生，不遇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她回身对召娇容说话，“妈，中午要在家里吃还是……”
“司姨在卷云阁订了位子，先让你朱叔叔休息一下再去吧！”召娇容站起来打发人去整理朱文他们的行李。
朱先仍然瞪着席枕云，不敢相信他所见到的。
朱先推推朱文，“爸，”
朱文才回过神来，“喔！耶我们先盥洗一下，换套衣服再出发。”
等到众人都走光了，屋里只剩下席枕云跟召雨玉两人。
“雨玉。”席枕云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呼喊着为她取的名。
她是司媚的女儿，席骏越跟席枕云，是司媚取的“骏越裁云”，但是为了与召家的约定，难产而死的司媚所生的女儿就留给召娇容抚养，也为了保存她与他的爱情结晶。
“这个世界没有那个人，你不要叫我那个名字，你没有资格。”
叹口气，席枕云对召雨玉的激烈反应没有不满，“你要我怎么做？”
“谁欠的，就该谁还，不论如何，席家不能没有席骏越的存在，不用我说，你应该明白。”召雨玉冷冷的说，她明白她不是召娇容亲生的女儿，她的预知能力是来自隔代遗传，自然能力大消，可是她不会因为说说而已让能力消夫。
“召家的诅咒，已到此为止，你要好好熙顾你妈。”席忱云对着她说。
“我明白。”召雨玉闭上眼，心里有种难言的悲伤，她所看到的未来是不完整一能尽力去使其圆满。
####你是不是不爱我
２７．你是不是不爱我
这个念头一跃入陶雨霏的脑海里，她有点迫不及待的把它挥开。骗得了谁呢？她有点茫然的看着手中的笔。但焦点不在面前的文件，她想那个人却已经拒绝了她。如果真的要深究的话，其实是她先拒绝人家。准知道，她会因此而失陷。苦笑，要是席骏越知道的话。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有个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雨霏”
陶雨霏打起精神，现在不是想私事的时间。她约了项青云谈电脑的事，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雨霏。”项青云打了个招呼，迳自坐到陶雨霏的桌前。
雨霏把文件递给他，等着他提出建议。
他把文件翻了翻又放下，目光盯着她，“雨霏，你真的不喜欢我？”
“……”陶雨霏为难的看着他。心中有些懊恼，他在说什么啊？
“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不可能对我完全没有感觉。”项青云咄咄逼人。
她正色道：“项主任，我看你是误会了。”
再白痴的人，听到这句话也该知难而退，但项青云怎么可能这样就放手，在他来说，陶雨霏应该明白他的心意，不会对他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我误会？我看你是因为席骏越才会这样子对我的，我们以前不是很好，自从他来以后你才变的。”项青云指责道。
这句话分明是指责陶雨霏变心，见一个爱一个。就算她修养再好，也不由得生起气来，她跟项青云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要受到这种指责？
她冷笑，“我们？什么时候我跟项主任在一起了？我怎么不知道？”
项青云也知道自己失言，但是他这口气接不下去，“我们的事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不用我说你自己也该明白我的心意，就当这次是意外好了。”
项青云的话摆明就是“既往不咎”，好像如果她肯认错，他不会介意她的变心，表示他的宽容大量。
不过对陶雨霏而言，这句话不啻是当面给她一个巴掌。他把她当成什么了？没有他的收容，她陶雨霏会变成弃妇不成？
压下心底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