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生活(be+大叔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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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生活(be+大叔控)-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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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过的高度酒带来双重热度,的确是一种全新的感受,一阵让人口腔发麻的热度滑到食道,最后安然落进腹内,熨帖的暖意开始在体内游窜,等到连一直麻木的手指都感觉到轻微的痒时,他发觉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落座,就在岳江远身旁的位子上,杯子里又是满满一杯酒。

但这时喧闹的帐篷里反而静下去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沉沉回响。惠斯特听出这个口音欧洲腔十足,不知为何,他懒懒地微笑了一下,放任自己再喝一口酒,好让身体更快地暖和起来;岳江远与身边的女人轻声地说了句什么,但是他完全听不清楚,反而是那个男人的声音让他清醒起来。

或许在他来之前正在玩什么游戏,总之此时轮到那个高挑而严肃的男人,他也喝了不少,苍白的皮肤上染上过分的红色,只见他又喝了一口酒,总结似的叹了口气,然后用始终冷静的声音陈述:“……就是这样,她没按时回营地,我去找她,在雪地上踩到留下的哨子,但是脚印越来越浅,天气又坏,跟了一段就再也看不到了。然后我也迷了路,差点冻死,再醒过来人已经在山下的医院,但是她失踪了,再也没有消息,我倒是很幸运,捡回来一条命,全身而退……哦,至少是几乎全身而退。”

他说完把杯子里剩下的酒灌完,反而成了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的帐篷里唯一还能保持微笑的人。他的目光环视一圈,语调轻松些:“好了,轮到我转酒瓶了吧。”

偏岳江远身边坐着的那个小姑娘冒冒失失冲出一句:“那你就再也不能拉琴了吧?”

在这句话之前惠斯特就觉得她和岳江远关系不错,这句话之后岳江远用手肘轻轻提醒她的动作确实了这个假设。气氛果然更加沉重起来,好在答话的人不以为忤,欠身又给自己倒酒,同时答道:“是啊,再不能了。”

他口气淡然,彷佛听不出遗憾,但是目光还是似有似无掠过自己右手。顺着他的目光有心的人皆看见那残缺一截的小指,与其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相较,越是显得突兀。

他竟然若无其事继续微笑:“好了,我要转了。”

这次轮到的是一对情侣,之前那个男人发觉大家的气氛都还没缓过来,就说:“你们两个,唱首让大家笑起来的歌吧,直到大家笑了才算过关。”

这对年轻的情侣就着古怪的调子唱起歌来,还顺便到空出来的场地中央跳起草裙舞;他们有心搞笑,终于在唱到第二支歌的时候有人笑了起来,渐渐的气氛活络,大家开始笑闹,鼓掌叫好。惠斯特这时已经听明白一些,正要仔细再听,一直没和他再交谈的岳江远这时转过头来,问:“我都来不及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碰见你。”

“我在这一带已经玩了快一个月了。今天上午开到山脚下的时候车出了故障,怎么都发动不了,正好遇见他,”惠斯特往向导所在的方向看了看,继续说,“和他妹妹,又听到你的名字,没想到你也在附近,觉得上来看看你也不错。”

说完岳江远吃惊了:“我的名字?”

惠斯特挑眉,微笑:“你的女人缘素来很好。”

岳江远怔了半秒,摇头轻轻地笑了,嘴角一勾,显出淡淡的讽刺来:“承蒙夸奖了。不过我以为你回国之后会忙得不可开交……竟然会有给你这么长假期的好医院?”

然而此时惠斯特尚来不及回话,他先听清楚那对情侣到底唱的是什么——“我们忘掉一切听任衰败,心灵和肉体慢慢地毁坏。

我们听任生命的铁链生锈,身心在独处之中慢慢消瘦有些人叫骂有些人哭泣,有些人却没有一声叹息……”

很多人因为古怪的唱法笑翻了,惠斯特的笑容却淡下去,双手握着酒杯往后靠去。发觉他表情有变岳江远随口问:“怎么了?”

“他们在唱王尔德。”

“你竟然在认真听。”

“没办法,我是英国人啊。”

岳江远也挑眉,细细听了几段,没多久就唱到尾声,听到“这人杀死他所爱的东西,他因此不得不以命相抵”,他也呆住,面无表情地在喧天的喝彩声中接口:“哦,我差点忘记了,你是英国人。”

他们闹到半夜两点多,终于要散了。岳江远与相熟的朋友一一拥抱道晚安,好半天才得出空闲来关照一旁自斟自饮的惠斯特:“看样子你也没带任何露营必带的装备。”

“我当初只是想上来和你打个招呼就走,现在看来,恐怕要留一晚。”

岳江远就笑:“谁告诉你可以当天上下山的?”

“我以为可以。”

“错误估计形势了。”岳江远微笑,叫住正要出去的向导,问他有没有备下多余的睡袋。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岳江远再次转向惠斯特,稍微迟疑后若无其事地开口,“你跟我来吧,凑合一晚总有办法。”

惠斯特走了两步,立刻知道今天晚上实在是喝得过分了。对这个认知的懊恼让他停下了脚步。岳江远意识到惠斯特没有跟上来就停住,转身后见到惠斯特的模样又笑了:“我不知道你也会醉……不过你也喝得不少了,以为这是香槟吗?”

“太冷了,不小心就喝多。平常不沾酒精还是对的。”

“所以今天找到个借口就索性一次喝个够?”

惠斯特收敛起笑意:“如果我要喝醉,并不需要借口。”

“啊,很好。”但他语气冷淡,缺乏热忱,说“很好”却无法让人信服。这种口气让惠斯特皱起眉来,但他并没有多说,跟在岳江远身后走出了帐篷。

山里的夜晚出奇的冷,纵然之前喝酒喝得热血沸腾,但只要被这雪山里的迎头风一吹,还是让人觉得所有的知觉都在片刻间消失。岳江远是早有准备的,羽绒大衣裹得严实,扭开手电筒,指出一条路:“这边走。”

路不长,但是因为顶着风,等真的走到另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帐篷里时惠斯特已经冷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特别是帐篷里又安静,他牙齿打架的声音愈是明显,听得岳江远忍不住笑了,用手电筒在惠斯特身上比划一阵:“你穿成这样还敢上山,我真是服了你了。”

惠斯特看着自己身上的秋衫,和导游临时借给他的最外面的棉外套,搭配起来实在古怪,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这时虽然还是很冷,但总算已经能说出话来:“我说过了,本来只是想来看看你,没想到会在山上过夜。”

岳江远旋开应急灯,帐篷的一角亮起昏黄的灯光来。惠斯特扫了一圈陈设简单的帐篷,听岳江远说:“这是我的帐篷,你今晚将就睡吧,明天我要下山一趟,可以顺路送你下去。手电筒我留在睡袋旁边,应急灯的电不多了,尽量少开。”

惠斯特听他说完,才问:“那你睡哪里?”

岳江远愣了一下,接口道:“你说的,我女人缘一向很好。”

他的口气似假还真,说完轻轻笑出声来;惠斯特想了想,推辞道:“如果能借到睡袋,我随便在哪里窝一晚就好……”

说到一半又觉得这样说不太合适,冰天雪地,又是半夜,哪里去找多余的睡袋。于是声音渐轻下去,最后归于全然的沉默。

帐篷里光线不足,岳江远的脸大多隐在阴影之中,他看着惠斯特,惠斯特也看着他,但两个人的神情彼此都看不清楚,就这么静了一阵,岳江远接过话来:“没关系,你睡吧。反正就一个晚上。你要是冷记得把棉衣加在睡袋上,睡着了,就暖和了。”

他叮嘱得仔细,到最后自己都笑起来,自嘲般说:“我猜你不是第一次露营。”

惠斯特先是道谢,这才说:“的确不是。但是没在这么冷的地方露营过。”

岳江远本来还想说什么,偏不凑巧应急灯忽然闪了起来;岳江远抱歉似的笑笑:“没电了,看来晚上你只能用手电筒了。早点睡吧。”

他绕过惠斯特身边,想要去关灯。但灯已经先一步自己灭了。骤然降临的黑暗让帐篷再一次陷入寂静中。喝了酒的两个人呼吸都是深深浅浅的不均匀,声音又隔得近,是一伸手就能够着的距离。

还是岳江远先打破寂静中隐含的僵局:“我真是糊涂了,应该把备用的手电筒先拿出来。”

说完他就凭着习惯去拿留在睡袋旁的手电筒。但这次他似乎忘记帐篷里不只他一个人,走了没几步,就撞到惠斯特身上。

这一下撞得不轻,岳江远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经惯性地往后倒。好在惠斯特反应快一些,伸手去拦,虽然一只手先打到岳江远身上不知道哪里,但总算是拦住了。

他们看不清此刻的姿势,但隐约意识到那是不乏暧昧的亲密;这样的认知因为酒精的作用很迟钝地反馈到大脑中枢神经,又在中枢神经有所指示之前,变成了其他的情绪。

惠斯特听到岳江远沉沉的笑声:“手够重的。”

他便连忙道歉:“抱歉。打到哪里……”

话没说完就蓦地僵住,条件反射般扭过头去,几乎忘记此时四周一片黑暗——惠斯特的手被岳江远抓住,手心冰凉,缓缓地滑到他的手腕上。

暗中的两个人最初的亲吻并不顺利,甚至差点磕到了牙。但还来不及自嘲或者取笑对方,更纯粹强烈的情绪在酒精的帮助下已经排山倒海一样涌上来;而这情绪过于强烈,以至无人去追究每一个亲吻和爱抚背后的熟练。黑暗寂静之下,什么声音都格外响,比如拥抱的力气过于大,就好像能听到骨骼被挤压得咯咯作响;也比如岳江远的手顺着惠斯特的领口擦到颈子上,手带过棉衣,才滑到颈上的皮肤,那一点点轻微的摩擦声却刺得整一片的皮肤都在隐隐作痛;更不必提心跳声,简直让人疑心此时是否有旁人在远处敲鼓,尽管那声音是一下一下逼到耳边来的……他们终于因为缺氧而分开,有一瞬间惠斯特怀疑自己眼花,仿佛看见身旁有几星湿润的光泽飞快而过,如萤火如流星。接着他听到岳江远的笑声,笑不可抑地靠过来,摸索着拨开他的头发,找到他的肩膀,附在耳边问:“女人缘好?你眼光真准。”

他说得很轻,在衣服与衣服的摩擦声中,惠斯特需要很仔细地听才能听见究竟说的是什么;他不晓得晚上岳江远喝了什么酒,模糊中竟能闻到薄荷的气息。然后瞬间酒精的气味顿时有了形状,雾气般罩上来,扑到人脸上眼边,过了许久才能分辨那原来是吻。

因为黑暗,也因为醉意,很多事不需要寻找借口,或是这个时候已无暇去找,只晓得寒意在亲密的肢体交缠中慢慢被驱散,周遭变得过于温暖,几乎都是灼热的了。

临出门,接到友人的电话,电话不长,但岳江远放下电话时轻描淡写的口气里透出点不太明显的如释重负:“老蒋的电话,他神经性头痛犯了,今晚没办法赴约。”

一旁的唐棣文听到之后点了点头,顺手旋开才系上的风衣纽扣:“也好,那干脆把餐厅的预约也取消了,就在家里吃晚饭吧。”

岳江远就笑了:“好。我这几天也疲了。”

说完也脱下外套,一边往衣帽间走一边问:“吃完饭做什么?难得有一个晚上不出门。”

或许他的雀跃过于明显,唐棣文也随之笑起来:“其实今晚有场不错的演出,可是现在估计拿不到票了。”

岳江远状若遗憾地耸肩:“那就没办法了。”

唐棣文“哦”了一句,刻意拖长尾音,话音未落岳江远已经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就这么喜欢夜游?”

唐棣文却不再接话,把风衣交到管家手上后,就低声交待起晚餐的菜谱来。岳江远虽然隔得远,但依然看得清灯光下唐棣文的神情,他不免又是一笑,挂好衣服,大步走过去的同时开口:“吃鱼好了,清淡一点,我一想到前几晚怎么过的,就满嘴的酒味。”

唐棣文对此提议并无异议,但等到管家走开了,才不动声色地微笑着加上句:“夜游的不知道是谁。”

知道唐棣文是绝对不可能不在这些事情上计较的,岳江远就此干脆打住,放任自己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随手翻着搁在手旁的报纸,谁知道偏偏看到自己的名字,顿时有点索然:“我们来年就少订几份报纸吧。”

不料唐棣文说:“报纸上出现娱乐新闻虽然有趋从主流审美的暗示成分,但并不等于质量下降,不是么?”

“你总是对的。”

其实岳江远今晚心情非常好,难得对唐棣文的每一句话都挑个错呛回去;而唐棣文看起来心情也不错,拿这些无关痛痒的刻薄话杀时间。两个人坐在不同的沙发上,看着不同的书籍报纸,偶尔取笑刻薄一下对方,慢慢等着这顿难得安静的晚饭。

这顿晚饭吃的也慢,起因是中途不断有人打电话进来,找唐棣文或是岳江远的都有。接到后来岳江远只得苦笑,刻意夸张地叹气:“吃顿热饭多奢侈。”

唐棣文却没有什么心思吃饭,去接了个电话后手里不知道多出叠文稿,本来还只是扫几眼,后来连眼睛都戴上,最后索性把碗筷推到一边,再不理会了。

晚饭吃完唐棣文不作声地先进了书房,岳江远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一眼挂钟,发觉这要是放在平时,晚上简直不能算是开始了。但今天虽然哪里没有去,他反而有一点疲倦,打不起,干脆想洗个澡,再考虑晚上怎么消磨。

洗完澡精神果然好一点,搭着浴巾还没出房间,就听见唐棣文上楼的脚步声。他打开门,正巧唐棣文经过门口,见到岳江远后脚步自然慢下来:“你这就换衣服了?刚才我还打电话给简,让她去买音乐剧的票呢。”

“我不想出去了,一起看部片子吧,你也指导点拨我一下。”岳江远半是玩笑地提议。

唐棣文顿了不到半秒,终于点头,脸上划过一丝不知道是好笑还是无奈的笑:“你去挑片子。”

看着起居室里一柜子一柜子的各种影像资料,岳江远其实很挣扎——唐棣文买回来收藏参考的影片大多不是他喜欢的,而他也基本上没去认真翻过,所以唐棣文随口的一句“你去挑”反而让他无从下手。没挑多久岳江远蓦地有点头晕眼花,恰好一行字溜到眼边,他抽出来,指着封套上那个黑衣白披肩且姿态可人的金发美人问:“这部?”

唐棣文瞥了一眼,点头:“随你。”

他的手指划过布纹质感的封面,没敢问这片子是否有趣,静静把碟塞进机器里,坐到唐棣文身边,等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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