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生活(be+大叔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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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生活(be+大叔控)-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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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歌声骤歇,餐厅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的同时,唐棣文指着岳江远说:“我估计在我今天看到他之前至少两天没有睡了,你看他困的。“楚莺有心说笑:“唐棣文,你又从哪里拐来的这么个迷人的孩子?”

纵是他之前再困,听到楚莺这一句话岳江远的脸还是一瞬间不可抑止地热了起来,这几年学的进退周旋的本事顿时忘记,颇不自然又更加为难地对着楚莺一笑。这一笑倒使得楚莺笑得愈发开心,摇着头转向唐棣文:“天啊,你怎么会找到他的,刚才神态简直和你年轻时后一模一样……”

唐棣文不动声色地扶住笑得东倒西歪的她:“你这还没有喝酒呢,也没有老到边晒太阳边想当年的地步。”

那他就是忘记了正餐前送上的甜酒,也忘记了有时气氛比酒更加醉人。总之楚莺只是笑,笑过一阵仔细打量他,伸出双臂很自然地捧住唐棣文的脸,在他脸颊两边各留下一个吻,用亲吻孩子的那种方法:“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见面了,你怎么也还是当年我离开时的那个样子?”

岳江远看得目瞪口呆;唐棣文的脸不久也极不自然地红了起来,他推开楚莺,目光好像不知道往哪里放,只是说:“好了,太晚了,走吧。”

他叫来侍者买单,楚莺执意自己来请这一顿,唐棣文不肯,两个人争执一阵,斗嘴起来也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岳江远一直看得呆呆的,到后来唐棣文抢先把信用卡递出去,他才伏在桌子上笑得乐不可支。

走出酒店,迎面而来的夜风凉飕飕刺骨。楚莺说:“房间我都准备好了,就不要住旅馆了吧。”

唐棣文谢绝:“不必了,免得麻烦。我们去酒店还更方便。”

“你忽然打个电话说要过来,总不至于只是见我一面、一起吃顿饭吧?好了,唐棣文,你口是心非的本事我是知道的。”

“是啊,我只是带你的影迷来见见你,如今见到了,他也少一点遗憾了。不过就你刚才言行来看,见到真人反而是个打击也说不定。”

刚说完身后传来声轻响,不必回头唐棣文也晓得是岳江远在笑。他稍微分了下神,稍微想了想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笑声了。然而他得不到答案,只是转过头——窗里透出的光线很足,唐棣文好像是第一次才留心到,原来从自己不曾察觉的时候起,这个年轻人已为被时间无声地塑造。原先削瘦的身体因为强迫锻炼而明显地结实起来,连带着颧骨瘦得也不再那么明显,稍微软化的面部线条衬出无可挑剔的额头、下巴和鼻梁一线。曾经让唐棣文心动的少年人特有的硬朗的美感略略沉淀到深处,浮上来的是某种无人能命名的更加蓬勃和明亮的光芒。

光芒……他似乎被时间赠与的光芒刺痛了。眉头蹙起来,朝岳江远所在的方面近了一步,最后却以退后两步而告终。

回到楚莺家已经临近午夜。岳江远累得实在不行,看到沙发就已经摇摇晃晃,但因为是在楚莺家里多少还是有些顾忌。楚莺见状抱歉地笑笑,轻声对唐棣文说:“事先没有说还有其他人来,事先也没准备……要不让他去先去睡吧。你的房间晚一点理出来。”

唐棣文倒是无所谓:“一个房间够了。”

岳江远听了也跟着点头。不料楚莺看看他们,耸肩:“我不在乎,但是明天孩子会回来。”

她说得直接坦荡,并挂着满不在乎的轻笑。唐棣文看了眼东倒西歪的岳江远,就说:“随便你,你看他,我都不知道怎么能累成这个样子。我们在他这个年纪不是这样的。”

楚莺笑话他:“你这么说,就是服老了。”

接下来他们再说什么岳江远都听不到了。他很快睡熟,又在下半夜醒过来。客房的枕头和被子都没有宾馆里洗衣粉和消毒水掺在一起的那种味道,他很贪恋这样的温暖和气味,就在要再度睡过去的时候,猛然想起,唐棣文不在身边。

他心想着估计人在另一间房间。疲倦的神经经不起更深的思考,又昏昏欲睡起来。

“不是这么回事……”

楚莺的声音透过紧闭的房门模糊地传了过来。就像在大冬天被浇了冷水,岳江远一下子坐了起来,竖起耳朵谛听门外的动静。紧接着唐棣文的声音也隐隐传来,但是他的声音低沉得多,一下子也分辨不清楚究竟在说什么。房间里岳江远犹豫片刻,还是披好衣服开门,走到此时依然亮着灯的房间外,象征性敲门,中断谈兴大好的两个人,问:“对不起,我想要一杯水。”

他在喝水的间隙偷觑起居室里的唐棣文和楚莺。唐棣文是熬夜惯了的,咖啡壶又摆在面前,精神很好;楚莺却脸色发白,未见得能再撑多久。岳江远并非不在乎两个人交谈的内容,但更清楚的是无论他们在说什么自己都是无法涉足的。离去前他又瞄了眼楚莺的腹部,微微提醒和责难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唐棣文身上。唐棣文知道他在提醒自己,但不明白究竟在提醒什么。于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后,说了声“你睡你的”,也就再不理会他了。

接下来岳江远睡得也不熟,天亮没多久就起来了。梳洗之后下到一楼,发觉厨房那里才亮了灯。走过去只见楚莺一个人在忙碌,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露出明亮的笑容:“早啊,睡得好吗。”

单独和曾经、也是现在的偶像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对岳江远而言绝对是个全新的体验。首先楚莺这么亲切的笑容和寒暄就让他手足无措了一番,只晓得接话问好:“啊,早。”

看楚莺熟练的动作就知道她绝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人。她愉快地忙碌着,烤箱、微波炉,不锈钢锅都在尽职地为这个家庭的主妇服务。岳江远驻在厨房门口呆呆看着她,一句话没怎么想脱口而出:“看起来你常做这些事。”

“做得也不太多。小孩今天回来,他喜欢吃芒果布丁,我答应了要做的。”

“啊,几岁了?”

“九岁了。客厅里摆了相片,像我多一点。”

她的语气很自豪,岳江远听着也随之微笑。楚莺问他是不是喝牛奶,鸡蛋要单面还是双面,果酱挑什么口味,主食面包喜欢还是意大利面,细致得岳江远简直招架不住,又不习惯这样的关照,连连说了几声随便,找到个间隙另换话题:“唐棣文呢?还在睡?”

“我们都没有睡。他天不亮就到海边去了。”

“没睡?那你……”

“其实也无所谓,一个晚上没有睡也不至于怎么。你是叫岳江远对吧,我结婚之后和唐棣文就再没见过,昨天他打电话说要过来,我也没有想到你回来……”

“我一直到下飞机都不知道要来见谁——”见楚莺瞪大双眼,流露出讶异神情,又转念想到被事先蒙在鼓里的不只自己,岳江远自在不少,继续说,“否则至少要带束花——”

楚莺笑时会微眯起眼,一点也不在乎这样的笑法会让眼角的皱眉看上去更多,可是厨房里的灯光又神奇地淡化了那些纹路。她叹息着:“唐棣文啊唐棣文……”

门铃响引起岳江远的注意,他才要迈步,楚莺先叫住他:“有佣人会开门,估计是回来了。”

好像把海风和潮气都带进了门,唐棣文进门一看楚莺和岳江远都挤在厨房里,就说:“你怎么不去睡觉,这种事情交给佣人做就是。”

“我不像你,佣人雇的比自己家里人还多。”

唐棣文不做声,脾气很好:“我们早上十点的飞机,他——”

他指一指岳江远:“我是把他从外景地拉过来的,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杨鹏肯定找我要人。”

“我以为你至少会住上几天……”楚莺把炉灶的火挑下,叹气之后眼神蓦地凌厉,“临时打招呼来,匆匆又走,唐棣文,你是觉得我家是旅馆,还是觉得反正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无论怎么样都可以?”

她一直温柔甜美,现下却精神抖擞彷佛头被踩到尾巴的……母狮子。只是唐棣文并不畏惧这种表面上看来的威风,很有经验地走过去拥抱她一下,拍拍楚莺的背:“好了,不是都见到了吗?等孩子生下来回来一趟吧。”

她形状优美的唇动了动,颤抖的手回抱过去,又是叹息一样的语气:“你对女人真是个恶魔,只要你想,没有不能被你收买的。”

“嗯……”唐棣文放开手,一本正经地盯着还搁在火上的汤锅说,“你再不理会东西就要糊了。”

早饭吃得很愉快,餐桌上的闲谈直到航班时间的迫近才不得不中断。送他们到门口时楚莺先和唐棣文拥抱,说了几句熟人间的玩笑话,又转向岳江远。

她伸出手臂时岳江远要稍微弯下腰,靠近了,他闻到她身上传来的芒果的浓郁香味,也感觉到她冰凉的头发贴着自己的脸,和那个单纯表示友好的拥抱交织在一起,让他失了神。

……岳江远从楚莺家出现前和简通过电话,被告知要再回一趟剧组,唐棣文就一个人先回去。于是两人在佛罗伦萨的机场各奔东西。他们在侯机大厅告别之后唐棣文再次叫住岳江远,他一回头只见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在半空中划出道利落的曲线,接稳了握在手里,只见唐棣文冲他挥挥手:“布契拉蒂的袖扣。纯银,镶天青石。”

其实岳江远在看清包装袋后已经笑了出来,他也挥手,心里却是在想,是不是要把也在同一家店里买的烟盒扣下来,换一件别的礼物带回去。

早晨佛罗伦萨的交通不算太好,他花了比预料中更多的时间回到剧组所在的旅馆,在大堂稍加停顿,写了几张明信片才上去。走廊里静得很,一点没有平日人来人往的急切忙碌感。

昨天晚上恐怕闹狠了。岳江远径自笑笑掏出房间的钥匙开门。房门都还没彻底推开,就听见前一秒还静悄悄的房间里碰的几声大响,吓了一跳的岳江远用力推开门,如果刚才还只是觉得诧异的话,现在就已经是震惊了——全剧组的人都藏在他房间里,刚才的声音来自香槟酒瓶和拉条礼花,掌声和笑声顿时喧嚣,所有的人都冲上来,以握手拥抱亲吻表达祝福。轮到简的时候他终于从晕乎乎的地步抽回来一点:“这是怎么回事。”

一屋子的人大多余醉未消,简也不例外。她扑过来挂在岳江远的身上,笑着说:“生日PARTY啊。”

“谁的?”

简咯咯地笑,手指在他肩膀上划啊划,不死心地擦到他的颈子:“傻瓜,你难道会比我们更醉?当然是你的。生日快乐。”

他目光一扫,终于看到角落里的蛋糕。

几天后岳江远拖着行李到家时,唐棣文却不在。一问,说是去环晏了。

他把行李放在一边,再不去管,抽过理得很好的报纸和杂志倒在沙发上看。本意只是漫不经心地浏览,最后却被娱乐版上一张照片吸引了注意。照片倒也寻常,一群演艺圈内人参加某品牌的发布会,因地点选在海边,闲暇时分就乘着地利玩水消夏。扫过那些熟悉或者不甚熟悉的面孔,岳江远起先为唐棣文的脸也在上面而暗自嘲笑了下,但是当顺着照片上的唐棣文的视线看到另一个人后,笑容不太自然地僵在脸上。

“他已经回来了?”玄关处传来唐棣文的声音。

岳江远放下架在茶几上的腿,扔下报纸探身张望。

唐棣文解着外套的扣子大步走到客厅,身后还跟着别人。岳江远认得那是简转作自己经纪人之后唐棣文的新助理乔琬,目光重又偏回大张彩照上阳光下冲浪时笑起来无忧无虑神采奕奕的同一张面孔。只一瞬,岳江远收回目光,顺手搭起报纸,看着唐棣文接话:“到了。坐了一下,现在准备去洗澡。”

“那好。晚上我们出去吃。有好剧目在中心剧院上映,我订了票,吃完饭正好过去……不急,还早,时间有的是。”

“好。”岳江远点点头,对唐棣文身后的乔琬也点了点头,既是致意,也是告别。

看完这场话剧唐棣文和岳江远两个人又被朋友拉去小酌数杯,回来后早就过了该睡的时间。道晚安后唐棣文却拉住他,亲吻和爱抚都带着明显的暗示。借着微薄的醉意岳江远笑着勾下唐棣文的脖子,伏在他耳边低语:“别人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吧。”他也不要答案,兀自低笑。

唐棣文托起他的下巴来,岳江远却执意要低下头,不肯看他;他们身上都有汗,一滑,就什么都抓不牢。

岳江远忽而叹气:“算了,都这样了,素来如此。”

洗完澡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分别向床的一侧靠去。岳江远没多久就困了,就在都要睡着的前一刻,唐棣文开口说:“除了现在正在拍的这一部,手头还有片约吗?”

“嗯……好像有,具体的我不记得,简都记得。”

“这部几个月内杀青?”

“还要一段时间。具体的,也要问简。”

“明天我问她。剩下那些片子的违约金我来付,档期留给我吧。”

“好。”

他答得利落干脆,唐棣文反倒无语,默默地翻了几个身。同在一张床上的岳江远察觉到响动,也翻了个身,睁开眼,凝视着尽在咫尺的唐棣文的脸,又说:“我说,好。”

“好。”

《甜蜜生活 第八章》终第九章岳江远忙着拍戏的那几个月里,唐棣文和他的惯用班底从原着改编剧本着手,为新片作准备。电影名《溯日徊光》来源于同名小说,因为原着本身就是一部带有追忆性质的半自传体小说,更是以艰深晦涩而闻名,所以当唐棣文的新片以这样一部小说作为剧本底稿的消息传开后,无论是评论界还是唐棣文电影的影评们都在兴趣之外,更是表现出格外的惊异来,想不通素来以剧情清晰节奏分明的文艺片闻名的唐棣文在沉寂数年后,怎么会挑这样一本小说改编剧本。倒是在某个电视台的一条新闻里,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选用的题头照片上,唐棣文斑白的鬓角颇为触目惊心。那些见证他一步步走出来的一辈,看他电影长大的一辈,还有已经在评论他的风格过时的一辈,慢慢领悟过来,现在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年的新秀,也可以暂时摆脱名导的头衔;他再怎么见证指引他人爱恨离合,总有一个角落是要留给自己的。

后来追想当年,岳江远才知道,一切皆有预兆,只是那时自己粗心,不曾留心罢了。

他还记得当时他的焦虑不安,一个人或者和一群人关在书房里,一夜一夜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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