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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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当道-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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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呆子,要我怎么说你好呢!阿琛早就派人去救你父亲了,他之所以不说,是怕你提心吊胆的一病不起,病上加病。”慕容靖大大咧咧地说着,完全不避忌生死,卫琛无奈地敲了敲慕容靖的额头,慕容靖吃痛的反手打过去,卫琛机灵的避过慕容靖一掌,笑了笑,道,“你好歹待我温存些,怎么老是动手动脚的,我是你的夫君,又不是你的死对头。”

“卫熙载,你瞧瞧,他明知道我说不过他,非要在嘴上占我便宜。”慕容靖笑指着卫琛,侧着身子将卫熙载望住,见卫熙载不为所知,她忙揪住卫熙载的衣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道,“你刚才那一席话,也是气极了才说得口无遮拦,你不会当真了吧!”

“我若当真了又如何?”卫熙载沉声道。

慕容靖惊讶得张口结舌,羞红了一张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卫熙载,又偷眼瞧了瞧卫琛,厉声道:“你真有龙阳癖!卫琛,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阿琛他正常得很,有问题的是我。”卫熙载言简意赅地说道,惟恐天下不乱,末了,再补上这么一句,“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意。”

“说来说去,你是单相思啊!卫熙载,你真不容易,阿琛他有时木讷得很。”慕容靖叹息一声,遥遥望住天上的月轮,星星点点的光芒点缀了漆黑的夜空,十丈红尘,在夜空下也只是日复一日的轮回。

“我觉得我们三人之中你是最木讷的。”卫熙载不怕死地说道。

果然,慕容靖一听此话,眉毛翘得高高的,把脸一扬,“哼,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们两你一言我一句,接得挺顺溜的,卫琛听得满脸黑线,也没人搭理他,他抢着说:“你们俩越扯越远了,刚才还吵得死去活来的,片刻工夫,倒成了知心友人。奇怪,云扬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你说云扬去救我爹了?”卫熙载追问道。

“是云扬自动请缨前去救康王的,云扬做事若是没有*分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出击的。”

 第205章 宫闱旧事

时当正午,浓浓的清苦药香使酷热的寝殿骤然凝结成霜。

钱太后就着宫人递过来的瓷碗一口饮尽黑乎乎的苦药,伶俐机敏的小宫女忙送上蜜饯,钱太后素来喜爱在喝完苦药后吃一颗蜜饯,但今日她却兴致缺缺地挥了挥手,向贴身女官使了个眼色,跟随多年的贴上女官急忙示意一干宫人退出寝殿,众人会意鱼贯而出,偌大的寝殿只余钱太后清浅的呼吸声和侍女摇扇的单调声。

秦歆亲自为钱太后熬好药后,便躬身退下。因着暑气甚重,又在药房里泡了半日,整件外袍都被热汗浸湿了,黏糊糊的汗衫紧贴身子,难熬的夏风一吹过,浑身不自在。

晶莹欲滴的汗珠挂在他尖削的下巴上,随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步子,豆大的珠子吧嗒吧嗒跌落长袍,洇湿了一片。

半道里横出一只素手拦住了秦歆的去路,秦歆眼皮也不抬一下,便知是何许人物,宫里敢光明正大的在太后寝宫阻拦他的,唯有被太后娇宠惯了的芷兰公主。

“秦太医,姑姑今日精神可好些?”芷兰公主顺手折下一枝花,拿在手里把玩。

“太后娘娘的身子须多调养。”

秦歆低眉顺手的样子,芷兰公主看在眼里便似无声的拒绝,他现在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了?芷兰公主暗暗恼怒,面上依旧堆满笑容,她扬声道:“听说姑姑昨夜又做噩梦了,老是看到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秦太医你可是太医院的翘楚,可有法子治好姑姑的陈年病症?”

秦歆这才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一脸关切的芷兰公主,再三思量道:“公主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太后娘娘对公主如何好,想必秦某不用多说,公主应当知道太后娘娘的病是心病,要想治好心病,还得太后娘娘她自己打开心结。抑或是等待解铃人的到来。”

“姑姑的心病自然是一出生便夭折的表哥,谁都知道当年姑姑生下的男婴是个死胎,姑姑为着怀胎十月的婴儿不知伤了多少心,即使往事不堪回首,她仍然走不出当年的阴影,那是她唯一的子嗣。”芷兰公主泫然欲泣,在秦歆面前她还是第一次流露柔弱之态,一时有些恍惚,索性转过身子,对着姹紫嫣红鲜艳欲滴的名花一吐为快。“我常常看到姑姑一个人在寝宫时。对着她亲手缝制的衣裳潸然泪下。那些衣裳都是姑姑一针一线密密缝起来的,就等小表哥出生满月好让他穿上,谁知,天不遂人愿。小表哥他来不及看一眼这世界便永远地睡去了。”

秦歆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绣着翠竹的丝帕散发着高洁之气,芷兰公主一时怔住了,她错愕地望住面色深沉的秦歆,几乎不敢相信木头也能开窍,而且还有柔情妥帖的一面,她颤颤地接过秦歆递过来的丝帕,害羞地背过身子,默默地擦干泪痕。

“这丝帕我弄脏了。下次还你。”芷兰公主打蛇随棍上,借着丝帕的缘由约定了下次的见面。

“无妨。”秦歆依旧不冷不淡地说道。

芷兰公主心里窃喜,面上是乌云遮不住的灿烂笑容,她理了理衣衫,优雅的面对仪态从容的秦歆。粲然一笑,道:“不知为何,今日一见着你就成话痨子了,你若不嫌弃,我再继续唠叨几句。”话里说得客气,她却毫不客气地接下去说,“姑姑她一直很讨厌太子殿下,不仅仅是因为太子殿下是先帝宠妃萧氏的独子,更因他是与小表哥同日而生。太子殿下素来活泼好动,讨人喜欢,可姑姑每次看见活蹦乱跳的太子殿下,便会想起那不幸的早早夭折的小表哥。为何萧妃的儿子可以得尽先帝的宠爱,而小表哥却孤零零地躺在地底下,再加上小表哥年幼,根本入不了皇陵,只能选择一块风水宝地草草葬之,这一直是姑姑打不开的心结,那么多年了,她苦苦撑着,还不是为了心中的一口气。说句大不敬的话,宫中老人都知先帝待我姑姑凉薄,姑姑对先帝也早已死了心,两看相生厌的他们到如今隔了生死,再深的痛恨,也不可能跟已死之人锱铢必较。”

“你是说萧妃娘娘跟太后娘娘是同一日产子?”秦歆若有所思地追问道,他忽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却想不明白,情绪高涨的他紧紧地箍住芷兰公主的臂膊,缓缓的一字一顿道,“我记得生在冷宫的骆妃娘娘当年是太后娘娘的知交。”

“是啊!骆妃她是我姑姑的闺中密友,姑姑先进宫侍奉先帝,两年后豆蔻年华的骆妃也入掖庭,朝夕侍奉年过三十的先帝。不过,骆妃她一向无宠,入宫一年多,始终不得先帝的召见,到后来还是姑姑撺掇先帝去骆妃的寝殿。那时姑姑还是先帝的宠妃,可自打温柔娴淑的萧氏入宫后,先帝待姑姑大不如前,有时甚至为了萧妃来跟姑姑吵架,每一次大吵大闹之后,姑姑的心便一寸一寸的冷下去。昔日恩宠已不在,姑姑只能孤影照镜,再也等不到那画眉之人。她是钱氏家族的嫡长女,肩上担负着整个家族的荣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钱氏家族一步步的将姑姑逼成了心狠手辣的帝后。”芷兰公主迫不急待地说出心中的念想,她只觉姑姑太辛苦了,而她只能默默地看着,却帮不上姑姑的忙,心上多了几分愧疚。她期期艾艾地说道,“秦音,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芷兰公主话题跳跃得太快了,秦歆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什么?”

“没什么,我来是跟你说声,我愿意下嫁吏部尚书之子。姑姑已经选好吉期,下月初十便是我的大好日子。礼部的人忙着备置嫁妆和新娘喜服,我等着当新娘子,再过二十来天就再也……再也不能见到你了,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芷兰公主越往下说声音越低,低微的声音几不可闻,内力深厚的秦歆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心中百味陈杂,说不清道不明,脸色一分分冷下去,明亮的眸光逐渐黯淡,想到她自愿嫁给陌生儿郎,怒气盈满胸膛,这股莫名的怒气彻底得使他失去了分寸,他暴喝道:“一个没见过的人,你也愿意嫁给他,你连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他一辈子。芷兰公主,臣以为你的性子是与众不同的,到头来终究是随波逐流,甘愿屈服于天家威仪。”

“我看过他的画像了,他长得挺不错的,虽然没有欺潘安赛宋玉之貌,但凑合着过日子还是可以的,至少我能跟他同桌吃饭。”芷兰公主清浅的声音传入秦歆耳中,似一根利刺直直地钉入他的心脏,秦歆冷声道,“那你以前成天追着我跑算什么?”

“以前是我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轻轻一句带过你之前所做的事,公主你不觉得有些过分了么?玩弄他人的感情难道是公主的乐趣?”秦歆反唇相讥,冰冷的眸子似一把锋利的刀刃,闪着寒芒的刀尖在阳光下骤然成冰,芷兰公主凄凉一笑,他连“公主”的称谓都说出来了,他们之间终究隔了一条看不见的长河,她淡然说道,“若是秦太医觉得本公主伤了你,你大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秦歆怔了怔,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公主殿下是在拿微臣开玩笑么?”

“本公主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一时性起的么?是了,秦太医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本公主,又怎会留心本公主的一言一行呢!”芷兰公主轻轻地说道。

“若是先前之举都是公主殿下的真心,那么公主答应嫁给吏部尚书之子不是拿他消遣?”秦歆冷言冷语相对,步步逼迫芷兰公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发得是哪门子的火,他唯一清楚的是若不能问个明白,他心不安。

“秦太医如此在乎本公主下嫁之事,本公主是会会错意的。”芷兰公主柔柔地说,“你若给不起本公主想要的,就不要步步试探,给本公主后悔的希望。”

树欲静,风不止。

芷兰公主的一席话,犹如一滴水掉入沸腾的油锅,秦歆的脑子一团乱,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缠绕着他,不知是喜还是忧。他傻傻地看向天边温暖的红云,惊起的枝头鸟扑棱扑棱地飞向天际,一闪而过的灵光消失在无边的愁思中。

他静静地站着,不发一语,瞧着面色红彤彤的芷兰公主出神。

芷兰公主到底受不了秦歆的出神,她嗤笑一声,道:“秦太医若没有其他的事,本公主先走一步。”

等秦歆回过神来,芷兰公主的丽影转入假山后,那可爱的绯色裙裾从碧绿的草叶上轻轻飘过,无声无息,亦如芷兰公主的心境。

秦歆施施然地步向那座假山,他的满心欢喜变得空落落的,假山后什么都没有,那个笑得很猖狂的女子再也不会傻傻地等他。他面无表情的背靠假山,只见一人急步流星地赶往钱太后的寝殿,玄色衣衫在烈日下格外使人感到酷热。秦歆微眯了眼睛,悄声离开朱檐红墙的宫殿。

 第206章 雪上加霜

“太后娘娘,大事不妙,众大臣齐聚在中宣门闹事,禁卫军已前往中宣门压制闹事的各臣工,京城百姓亦加入,场面一时混乱不堪,若耽搁得久了,只怕事情会越闹越大,难以收场。”李公公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回禀,奴颜媚骨的模样却没有舒缓钱太后的盛怒。

她刚睡醒,便得了这么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此时的怒气完全填平不了她心中的后怕。

毕竟是人老成精,听完李公公慢条斯理的叙说,她还能极力压制自己欲发作的滔天怒火。

当她听到钱文铭的儿子钱子书狗胆包天的克扣军粮时,眼里一闪而过的锋芒足以将他身上戳好几个窟窿,她气这个不长进的侄子在这节骨眼上竟然动了军饷的念头,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挪用军资,他的狗胆到底是谁借给他的?他还真以为这个天下是钱氏的了,卫国皇族虽苟延残喘的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但这并不能说明卫氏彻彻底底的臣服于钱氏脚下,更不能证明卫氏在卫国万千子民心中已是一介蝼蚁。

钱太后不安的在寝殿内来回踱步,每走一步都觉如履薄冰,近日来,前方战事连连失利,卫军在南朝军士的一鼓作气之下一溃千里,辛辛苦苦打下的南朝的三座城池全被收回,南朝军士似乎意犹未尽,趁着士气高涨,一路追着卫军跑,轻轻松松地打入卫国境界,杀得卫国边界的将领措手不及,失势之下雪上加霜,他们竟然攻下了卫国边城荣阳城。

南朝将士攻占荣阳城,举国哗然,在这如此重要的时刻,那混小子竟不知好歹,被人抖出私自偷盗粮饷的奇丑大事,前方战事失利既然不是他造成的,但他也脱不了干系。

说不定在众人的盛怒之下,会将所有的过失都扣在钱子书头上。在这义愤填膺的当口,钱子书只能认栽。

“还有什么事儿,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吞吞吐吐地做什么?”钱太后疾言厉色的呵斥吓破了胆的李公公。

李公公在钱太后凌厉的逼视下不敢抬头,腿一软,扑通跪到地上,他瑟缩着肩膀,嗫嗫嚅嚅地说道:“他们还说……他们还说皇陵遭地动是因为牝鸡司晨。”

“荒唐。”钱太后厉声道,她一怒之下捏断了放在几榻上的齐纨宫扇。牝鸡司晨!一个小小的地动竟能说成是她之故,难道天下所有的天灾*都是因她而起的。她就不信这邪了。堂堂七尺男儿。竟把那些奇异的天象奉若神明。除了信奉神明,竟不能做半点有益于江山之事,将四书五经念了个通透,却疑神疑鬼的相信皇陵遭遇劫难是老天爷怒了。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么?”钱太后拍案而起,脸色逐渐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心痛如绞。

“城中到处都在流传太子冤案,说太子殿下是至仁至孝之人,绝不可能设计毒杀自己的父皇,先帝被毒杀,其中必有曲折。”李公公每吐出一个字,只觉身上压了万钧之力。压得他不得不低头,“城郊百姓甚至在农田里挖出了一块宝玉,上书‘牝鸡司晨’四个大字。隔一日,有渔民在湖中打捞活鱼,捉到了一条刻有‘君临天下’的鲤鱼。那些刁民说是大吉之兆。”

“这些弄虚作假的东西,难道不是有心人有意为之!亏他们苦读圣贤书,竟跟着那些刁民一起疑神疑鬼,跑到中宣门来危言耸听。”钱太后对这些流言蜚语嗤之以鼻,到底是被民众逼急了,血红的眸子似要杀人,扭曲的面孔在耀眼的日光下狰狞可怕,气度雍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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