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看天下,怜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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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看天下,怜君泪-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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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语的圣旨,帮父亲报了仇,成就了父亲生前爱而不得的意愿,还为自己正了名,方才又为自己的受伤狠狠地出了气,这份心思熨帖到了他心脏最柔软的那处,烫的他想哭。他眼底含着泪光望着她,一时千言万语欲说,却哽在喉咙一个声音都发不出。
左沐清给了他一抹微笑,示意已经被落白等人疏通好的人群,驱马前去。箫魅借着扬马鞭挥动着袖子擦去几乎要溢出来的眼泪,满心暖暖地跟了上去。清儿,自此天涯海角,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赤凝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望着绝尘而去的一行人,眼底带着潮意和淡淡的委屈。是出了什么事情吧,才这样匆匆而去,连道别都没有。直到那日她将剩余的那两个条件说出来时,自己才明白,她把月影搞得天翻地覆,居然只为了她身旁的那个男子,也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弟弟。知道这些时,羡慕、嫉妒亦或是赞叹各种情绪一时混在胸腔,纷乱的辨不清。
那艳红的衣衫越来越远,赤凝心底自语:可是,为什么连声道别都不说呢。你说你怕麻烦,所以张耳的事情我没有要你帮忙。你说你相信我会是一个好皇帝,所以我们再见之日,我一定会扫席以待,用太平盛世来请你再喝杯酒。
出了城门,左沐清低声对一直随在身侧的箫魅说:“魅,我做了一件你不喜欢的事。”
箫魅疑惑地望着她,只听她幽幽开口:“我动了赤潋。”
箫魅低下头,本想着为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做点什么的。没想到……
“我没做的很过分,只是间接地送了两个漂亮的男子给张琳。”顺便挑拨了一下他夫妻二人的关系。后一句左沐清没敢说出口。
“我中的毒是他交给赤吟的吧。”箫魅了解她护短的性子,伤害自己的人她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给自己面子了。
“嗯。”左沐清淡淡地应道。
“你也是为了我,无须对我说抱歉,永远不用。只要是你做的,不管对错我都会站在你身后,对着你微笑。”箫魅莞尔一笑,灿烂而幸福。
“魅……”
第87章 无花堪折空许诺
左沐清风餐露宿、快马加鞭赶到星楚之时,已经累坏了十匹马。半个多月的路程硬生生被缩短成了五天。到达星楚皇城之时,已是傍晚时分。
箫魅知她心急,路上“媚生”发作之时硬生生地靠吃黄芝配的药物硬挨着,到达星楚之时他脸苍白的让人心惊。左沐清没有着急进宫,而是进了自家“柳荫客栈”。到了客栈门前,将马交到伙计手里,一把抱起箫魅走向单独为自己僻留出的房间。
“清儿,我没事,你还是先进宫看看吧。”箫魅环着她的肩膀道。
左沐清俯身给了他一抹安心的笑容,柔声说道:“不要逞强,你一路上都在迁就我,身体肯定已经很不舒服了。既然回到了这里,早一天晚一天已经没有多大差别了。我安顿好了你,晚点自会进宫。”
“嗯。”箫魅放任自己已经疲惫不堪、疼痛难忍的身体瘫软在她怀里。
巫山云雨后,箫魅倦极睡去。左沐清望着他还有些苍白的睡颜,心疼不已。但眼下也只能暂时委屈他。她掖好他的被角,飞快的起身奔出门外。既然是自己的地盘,她让掌柜的今日歇业,吩咐大家去休息,让驻留客栈的暗部成员做好保护措施,尤其是确保暂无动手能力的箫魅安全以后,便脚不沾地地奔往皇宫。
女皇的寝殿内灯火亮堂,左沐清进来之时,收到她消息星语赫和星无凡正焦急地走来走去。
“你来啦。”星语赫看起来老了好几岁,鬓边都有了几丝白发。
“嗯。”左沐清“扑通”跪了下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星无凡红着眼眶把她搀起来,愧疚地道:“应该是我说抱歉才是,明明答应你保护好他的,结果……”星语赫闻言,也偷偷背过身抹眼泪。
“他在哪里,我要先看看他。”左沐清淡淡地说,神情正常一如往昔,看不出一丝难过。
她太过于冷静了,让星语赫和星无凡都很担心。她和无痕鹣鲽情深有目共睹,更何况无痕还怀了她的宝宝,她居然这般冷静。两人相视一眼,心下担忧。将左沐清引到星无痕的寝宫,两人便红着眼眶离开了,真的不忍心再看,好不容易无痕回来了,却这般残忍地永远离开了。
透明的水晶棺里,熟悉的容颜像睡着般很安静。左沐清摩挲着水晶棺面,似怕打扰到里面的人安睡般,她轻轻推开了棺盖,侧身躺了进去,慢慢蜷缩进他的怀里,将他的胳膊环在自己腰间,脸埋在他颈间,满意地喟叹:“真好。”
若谦,还记得当初在和庄,你抱着我说要带我走,说要走到天涯海角,一辈子不放手的,怎么能食言呢?
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怀抱怕是世上最暖和的港湾,累了憩息在那里,比世间任何地方都令人安心。
一直都没告诉过你,其实我爱你早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好久好久。我最近常常在想我们从七岁相识以后,相知相伴的这许多年,居然点点滴滴的积攒了那么多的难忘。还记得每次自己遇到新奇玩意,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你。还记得我经常跳的你房间的那个永远为我开着的窗子。
曾经说好相伴游红尘,曾经一路相随相伴。
还记得那首“情吟”的曲子,你说,情到深处方无声,吟到心底方为情。
你说,爱一个人最深的境界就是无声,知道她开心,知道她幸福,哪怕不能呆在她身边也是幸福的。
你说,我不用再说我有多么喜欢你,因为你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声音也不能表达它的十分之一。
你说了那么多,我都记得。
洞房花烛那夜,你说你爱我比我爱你多一点,我归结于你不服输的性子,却原来都是真的。
还记得我曾一遍遍说着,与君结缡,生死不弃。
还记得我说过,我会用生命保护你。
还曾记得我承诺过,两个人,一辈子。
还记得我曾答应你,要一起看遍世间的美景,然后再有山有水之处亲手盖一座竹屋给你。
还记得曾经承诺,我们要生几个孩子,我教他们舞剑,你教他们吹箫。
可答应了你这么多,原来我什么都没有做到。你是不是生气了,所以才假装睡着了不理我?
左沐清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他的颈间。你是惩罚我吗?
因为我说过只要你不负我,我便不会有二心。
我说过君待我如斯,此心定不负,此情不渝。
如今,我背弃了誓言,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我还清楚地记得洞房花烛那夜。
你说: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莫要负我。
我还曾调皮地问你:若是负了呢?你会怎么处理我?
记得你当时很严肃地说:我会杀了你,然后再自杀下去陪你。
你应该让我先走的啊!怎么能说话不算数自己先闭上眼睛呢?
左沐清紧紧拥抱了他一下,嘴角涌出一股腥甜,她毫不在意的用袖子擦了擦,支起头深深凝视着身下的人,她散开他的发,灵巧的手指用送他的竹叶簪将他的头发梳成他最喜欢的发饰。他腰间挂着自己送的翠竹,右手里攥着自己为他抢来的白玉箫。她满意地笑笑,与他的左手十指相扣,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温柔地开口:“若谦,如今我有羁绊暂时离不开。你先睡着,等我下来陪你。到时候,我任你惩罚好不好?”
左沐清起身,慢慢迈出了水晶棺,最后执起他的一缕发丝吻了一下,慢慢盖好水晶棺,似要将他看入生命般眷恋地深睇一眼,有些踉跄地奔出了他的寝宫,强自提气,几个纵身到了星无凡寝宫。
“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坐吧。”星无凡将她让进屋,递了杯酒给她。
“你知道多少?”左沐清接过酒狠狠灌了一大口。
“其实你走的这些时日,无痕就一直很不安。他曾跟我说,总感觉你这一走就是永别似的,我还笑他太男儿心思了。你走了以后,他每日就是在御花园里逛逛,吹吹箫,一遍遍看你写给他的信,然后给你回信,神情一直恹恹的每日数着你走了多少天了。直到知道自己有了宝宝,这才提起了精神。”
左沐清心中酸涩难耐,自从和若谦成亲起,总是聚少离多。总觉得他没有安全感,到底是自己给他的这种不安。他到底忍受了多少寂寞?心中隐隐作痛。
“可是,几天前他晚饭时候说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寝殿休息了。晚上我还派御医过去诊了诊脉,御医说一切正常。可是,他这一睡就再没有醒过来,呼吸也渐渐微弱,直到最后心脏也停止了跳动。我找遍了所有的御医,谷前辈和南云前辈也来过了,都不知何因。”
左沐清心惊,她方才查探过,若谦的脉搏的确停止了跳动,体内也没有任何生机,可身上确实没有一丝伤痕,真的就像睡着了一般,她有些不死心地问道:“我师傅有没有说,他可能只是睡着了,有一天肯定会醒的?”
星无凡苦涩地摇摇头,“我们也想这么想,可是谷前辈说,他……真的去了。”
左沐清喉间的腥甜再也抑不住,“噗”一口鲜血喷出,人也向前倒去。反应过来的星无凡及时地将她扶住,有些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吧。”
左沐清轻轻推开她的手,给了她一抹安心的笑容,正色地说道:“虽然若谦不在了,星楚的事就是我的事,希望你还愿意让我喊你一声皇姐。”
星无凡心中绞痛,眼带痛意地望着她,幽幽地说道:“是我愧对你的所托,无痕不在了,是没有人抹杀掉你是我星楚皇媳的事实,星楚的大门也永远为你敞开。”
“好,那么皇姐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都会义不容辞,皇姐也不要客气。”左沐清起身欲走,身体摇晃欲倒,她避开了星无凡扶过来的手,强自稳定地向外走去。
星无凡突然喊住她,“清儿。”
左沐清回头,疑惑地望着她。
“就让我们当无痕睡着了,他总有一天会醒的。所以,你要保重。”
左沐清回过头,突然冲她笑了,“我一直都这么认为,因为我们说好死生不弃的。他一直想跟我争个高低,我还活着,他肯定不会就这么死去。所以,我一直觉得他没有离开我。”那笑容明媚璀璨,仿佛一时间百花盛开,竟将漫天的星光都比了下去。
星无凡一愣,慢慢也升起了一抹欣慰地笑容。心中暗语:无痕,就算你已经到了天上,也舍不得她难过是不是?
左沐清气息紊乱地奔回了客栈,途中又吐了好几次血。她没敢回自己的屋子,而是让墨涵寻了一间客房,洗了个热水澡,将身上的血腥味洗去,换了新的衣衫,漱了口,才回自己的房间。
床上的箫魅脸色还有些苍白,睡得很不安稳,眼睫毛一直不停的眨。她看了一小会儿,将手轻轻覆上了他的眼睛。手心里的眨动越来越慢,最后终于渐渐平息,他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她凝视着他的脸,一眨不眨。他似乎睡得越来越熟,脸上的神情完全放松了下来,她忽然好害怕他也这样一睡不起,猛地推了他一把。被推醒的箫魅眨巴着眼睛有些茫然地望着她。左沐清猛地将他拥进怀里,哽咽着在他耳边喃喃:“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颤抖,她将自己抱的好紧好紧,紧得自己本就浑身疼痛的身体更加疼,他能感觉到她是在害怕,在不安。是楚若谦的离开给了她这般沉重的打击吧,箫魅心揪的疼,慢慢放松自己在她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道:“我不走,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半响,她没有言语,抱着自己的手却渐渐松开垂到了自己的身侧。他心下一紧,扳过她的身体一看,她眼睛闭得很紧,脸色苍白。他紧张地搭她的脉,内息不稳,脉象紊乱,怕是进过宫,见过楚若谦了。他赶紧差人去请大夫,可是人还没出门,却迎来了意外的两个人。
第88章 多情自古伤别离
“你就是箫魅?”南云转着圈打量了他一番,妖媚娇气,哪有自己徒弟那么清爽讨人喜欢。
“是,晚辈箫魅见过南云前辈、谷前辈。”箫魅丝毫不在意那看起来不善的眼神,大方地行了个礼。
“清儿呢?”谷风子凤雪倒是不介意清儿有几个男人,一进来就急着探望自己的徒儿。
“她在里屋,前辈来的正好,她的情况不太好。”箫魅说着,便在前面带路。
凤雪微微笑了笑,说道:“既然委屈跟了清儿,也就不用见外。我虽是清儿的师傅,却也是清儿的舅公,你唤我舅公好了。”
箫魅有些受宠若惊地福了福身子,“箫魅见过舅公、舅婆。”
凤雪扶他起身,慈祥地说道:“不要这么客气了,先让我去看看我徒儿吧。”
“嗯。”
虽然这个徒儿经常把自己气个半死,但如今她真的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的样子,还真是心疼得不得了。这个孩子,很少因为动武受伤,每次重伤都是因为心神受创,分明就是个多情种子。凤雪叹口气搭上了她的脉,半响摇摇头。
箫魅见他摇头吓了一跳,焦急开口:“舅公,她怎么样?”
“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是若是她一直耗费心神的话,就很难说了。”凤雪叹口气道。
箫魅沉思了片刻,说道:“舅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凤雪欣慰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为他配制的药放到他手里,“那就好,清儿就交给你了。”
箫魅犹豫着望了南云一眼,还是开口问道:“舅公,楚公子是真的去世了吗?”
凤雪沉默着望着南云,南云难过地撇过脸,这辈子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从小像自己孩子般把他照顾长大,看着他幸福的嫁人,也已经满怀欣慰了。可是,他才十八岁啊,人生大好年华才刚刚开始,怎么能……
看两人的神情也知道答案是什么,箫魅忍不住开口:“可是舅公、舅婆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诡异,很难令人相信吗?”
南云转过头,眼睛红红的,“我们也觉得很蹊跷,总感觉哪里有问题,可又找不出来。”
“晚辈有一个建议,我银月宫内有一个千寒洞,能让人千年如常。不知能不能把楚公子接过去?”
南云欣喜地望着他,“此话当真?”
“嗯,银月宫历代宫主仙游后便安顿在此,前辈可以一同前去,确保将楚公子安顿好。”
“如此甚好。那我们现在去收拾收拾,明日就启程吧。”
“不要!”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喊将正在商议的众人吓了一跳,箫魅虹影闪过已经闪入了房内。
箫魅紧紧抓住她伸在半空不知在抓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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