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看天下,怜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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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看天下,怜君泪-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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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心人注意的话便会发现,独独左沐清桌上多了一盘清蒸石斑鱼。凤念清压稍稍侧了侧身子,压低声音道:“这就是苏师傅做得石斑鱼,今晚只有你有口福能够吃到。”
他作为未出阁的皇子出席这种宴会也是被轻纱覆了面的,但是掩盖不住笑中带着小小骄傲的神情,左沐清心底柔软,也学他低声道:“这是清儿的荣幸。”
他将筷子递给她,催促道:“你赶紧尝尝,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左沐清笑着接过筷子,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果然是唇齿留香。不由挑着眉道:“果然美味,定然比死水里那些好吃很多。”
身旁的少年笑开了,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左沐清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也跟着笑得有多温柔,但是那群混在新官中的小夕等人却是看到了,不会吧,主子新婚才几日,就勾搭人家皇子了?
左沐清对凝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向来敏感,一个眼神过去便秒杀了一片。左沐清不理会那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些人,她同身旁的少年说着话眼神却是望向了坐在上位的那对。
女皇接过凤后递过来的酒,叹口气,“你女儿太聪明了,怕是瞒不住了。”
凤后瞪了她一眼,却又是将她的酒杯填满,“难道不是你女儿?难道你今日留她在此,不是留了这个心思?若不是,也不会巴巴的让我来参加了,明知道只要我一露面,以她的聪明不可能没有怀疑。”
女皇讪讪地笑着,接过酒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就怕她会恨我。”凤后的声音里满是担心。
女皇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怕是更恨我吧,从小让你们父女受了那么多苦。”
凤后反手握紧了女皇的手,柔情满满,“你也有苦衷啊,清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会理解的。”
“但愿如此。”女皇望过去,那个人一身红衣本就在灯火中显得眨眼,而那种无论多少人中都忽视不了的气势却更是难得。儿时的磨难让她变得更加的优秀,无论是喝酒的豪气,还是大笑的不羁,总让人离不开视线。她笑了,升起一种自豪感,这是我的女儿。
……………
“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左沐清心中的怀疑终于证实了,她压抑住心底的激动,冷声说出口。
女皇也不介意她言语中的挑衅,她晚宴后单独留下她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一切。她叹口气,这次她没有掩饰眼中的怜爱和慈祥,“我知道自从你和灵清结识后,便不会瞒你太久。”
左沐清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睨着她,不言不语。
凤银羽早料到了她知道后会恨自己,但是看到她那怨恨的眼神还是有些心痛。她幽幽地开口:“你可知左凤羽本不是她的原名。她本命凤金羽,她与我本是同母异父的姐妹,早我一年出生。我爹爹和她爹爹是表兄弟,当年阴错阳差都被母皇看重,一起接入宫中。却是封了我父后做凤君,她父亲被封为了宁君。我一直认为这就是她虽然长我一岁,却是封我做太女的原因。
后来才知道,宁君居然与‘星楚’的上任左相关系密切,当时‘星楚’正与我们‘凤佑’交战,并且总有消息走漏,母皇便有些怀疑。虽然我父君一再向母皇保证,宁君自小品性纯良,母皇还是偷偷着手调查,结果证明事情却为子虚乌有。
因此母皇对着宁君父女便怀着一种愧疚感,对他们越发好起来。这也给了原本对皇位没有想法的金羽开始有了想法,她开始暗中谋划。
我本想着她是姐姐,若是母皇传位给她,我定然心服并顺服辅佐。可是,母皇临终前却将我招入内室,跟我说,金羽的内心过于阴狠,做事有些不计后果,而且母皇至始至终都不能完全相信宁君与星楚之事没有半点关系。她那么多年对他们好,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我一直都是母皇眼中最满意的皇位继承人。”
凤银羽想到了母皇,眼中难得带了些湿润。她耳边似乎还响着母皇的话:“我知你宅心仁厚,但是莫要忘了一国之君要以天下为重,莫要被亲情迷失了眼睛。”
“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母皇的用意,我明白了皇女和女皇之间巨大的压力落差。母皇的诏书让金羽愤然质问,母皇便拿着嫡女继位名正言顺为由堵住他们父女的嘴。
金羽见事情已无转机,请求母皇赐婚。母皇虽然怀疑宁君,但是对着自己的女儿却还是疼爱的,加上心怀愧疚就答应了下来。可没想到她要迎娶的人就是当时的才子蓝溪,也就是你父亲。当时,我和你父亲早就两情相悦,等我继位便迎他为后。她定然是想既然我抢了她的皇位,她便抢了我的男人。可是母皇说出去的话自然是不能更改的。
只可惜我知道的太晚,只可惜一纸诏书就将我心爱的人送入了她人怀里。果不其然,她不过是洞房花烛夜去你父亲房里羞辱过他之后,便将他扔在府里置之不理,任由他人欺侮。”
左沐清冷冷地望过来,声音带着怒气:“所以你便暗度陈仓将我父亲换了出来,带到宫里?”
凤银羽温柔地望着她,接着道:“我一直认为我彻底失去蓝溪了。母皇去世之时才告诉我,那不过是蓝溪和母皇设得计,当时金羽的岳母手里握有兵权,他们是想安抚她,也想深入调查一下她与‘星楚’之间到底有没有纠葛。而新婚之夜,母皇不过是让我皇叔,呃,这人你也认识,就是你师父谷风子,原名凤雪找到与蓝溪身材相似之人易容代替。母亲知我和他已是两情相悦,仍旧为我保留了那份美好。”
左沐清震惊地起身,难得子不成言:“难道,我是你的……”她只不过是怀疑她暗中抢走了自己的父亲,却不知……难怪看着凤灵清和凤念清会生出那种莫名的亲切感,原来是骨肉相连。
凤银羽点点头,“不错,你是我和蓝溪的女儿,也就是‘凤佑’的二皇女。”
左沐清有些一时接受不了地坐回去,原来师傅早就知道,她垂着头,长发盖住了她的神情,声音低低地传过来:“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存在的?”
女皇的声音里带着心疼和歉意:“你父亲分娩之时。”
“你明知我们父女在左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父亲受了多少委屈和欺负,你为何还袖手旁观的看着。”左沐清的脸孔仍旧埋在长发中,她突然感觉很委屈。
“这是我的错,当我知道事实的时候就忍不住趁着天黑去找他,结果他告诉我以后别去看他了,也不要给他任何的照顾,他怕被人发现,母皇交代给他的事情他还没有完成,他还不能离开那里。我当时坚持不肯,想接你们母女回宫。蓝溪却以死相逼,我没办法,只能答应。”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夫女在左府那种地方受苦,她恨不得将那些欺负她们的人千刀万剐,可是她不敢,怕蓝溪有危险。她也不能,毕竟还牵扯着国家安危。
“那我能入住将军府也是你授意的?” 
“本来我是让慕容水去接你,结果慕容水当时走的正门,你刚好被从后门赶了出来,正好遇到与母亲分开闲逛的慕容默,也算是阴差阳错吧。”
“那我父亲假死?”
“是易容成你父亲,有时代你父亲受苦的那个忠心的护卫死了。我们将计就计将你父亲救了出来。”
难怪慕容将军当时问也不问就收留了自己。难怪父亲动不动就不爱说话,原来是怕自己发现他是假的。左沐清压下心中的波涛翻涌,声音里也再没有那些滔天恨意,低声问道:“方才那位可是我父亲?”
女皇心疼,每次见到清儿都是神采飞扬,骄傲而耀眼,如今她埋头发中,声音低沉,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自己。她心底叹了口气,柔声道:“是,现在的凤后就是就是你父亲。”
既然左凤羽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父亲也还健在。因为总介怀着母子之情而被压在左沐清这么多年的怒气瞬间爆发,她起身向外走去她想先去了结一下这么多年的委屈,方能心平气和地来见自己的父亲和……她。
“你不能去。”女皇看出了她的意图,出声阻止。
左沐清不回头,冷声问:“为什么?”
“你父亲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才掌握了她私通‘星楚’的证据,却又发现她手里有一只神秘的军队,还不知道隐匿在哪里,厉害如何。你中午送我的信你应该还记得,‘德宗’的粮草被左相收购自然是养了她自己的私军,而那批被死士劫走的粮草却是入了左凤羽的手里。若不是她军队的用度开支太大,她哪会将心思动到皇粮上。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动她。而且,这样她也许会念着母女之情不会动你,你行事也会安全些。”这么多年她私底下的动作,她也是略知一二的。”
左沐清没出声说些什么,到底是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我明日便下旨认你做义女,你长走动皇宫,她应该也不会起疑心。”女皇顿了顿,“而且,你皇弟霁清也是你父亲所出。”
左沐清终于回过头看她,难怪有一年父亲几乎都没有说过话,原来不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被送往宫中待产来了。
“去见见你的父亲吧,他无时不在挂念你。”女皇的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柔和,到底是自己亏欠了她啊。
第62章 恍然如梦
左沐清抬起头看她,眼神深邃,翻滚着如夜的黑暗,“母女情分对于我来说太陌生,太遥远。所以,义女我也不会做。”
不等凤银羽回答,毅然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声音清冷而遥远:“叫人带我去看父亲。”
凤银羽叹口气,“带左姑娘拜见一下凤后。”她话音落,身边便出现了一个老妪,伏地领旨,“是,女婢这就带左姑娘过去。”左沐清也不奇怪,抬脚跟去。女皇身边肯定有自己的心腹和死士保护,既然能在她面前说出这些,证明信得过。
凤银羽有想过当一切都揭露以后她是怎样的态度,或悲或喜。可是,她很平静,看不出悲喜,尽管唇畔浮着笑看着自己,看起来却是那么遥远而疏离。母女情分这个词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讽刺吧!她是寒心了?失望了?亦或者这些对于她来说不过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生活没有任何改变?可能最后一种可能性大些吧。自己做了女皇这许多年,以为早就是铜心铁肺,能看着她在困苦中历练,可是原来她那样一个眼神就让自己如此的心酸。
宫中人都知凤后喜静,所以凤后并没有住很气派的殿宇,而是在离书房不远的一处幽静之处建了一座简朴的小院,名为“流水小筑”。除了几个心腹的小侍之外,谁都不能靠近那个院子。
所以当老妪领着左沐清到了“流水小筑”院门口的时候便停住了脚步,躬身道:“女婢只能送姑娘到这里了,女婢就候在不远处,你有什么吩咐让凤后身边的小侍喊女婢一声就成。”
“辛苦姑姑了。”
左沐清站在院门前,手放到那扇门上犹豫着,她发现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自己恍然做了一场梦,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似乎也只是一场梦,自己在这场梦里分不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那些受过的伤、历过的苦是真的吗?自己到底是谁?谁才是自己的爹爹?爹爹是不是真的还活着?方才她在女皇面前故作冷静,其实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但她从不在外人面前袒露自己的情绪,所以她拼命压着,尽管那个人说是自己的母亲。
而如今只要推开了这扇门,见到了那个人,或许一切谜底都会揭开。
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门,里屋的门虚掩着,她慢慢走到门前,一鼓作气将那扇门推开,薄薄的轻纱悬在屋顶,风吹扫过,露出端坐在椅上熟悉的容颜,他正含笑看着自己,带着一如记忆中的慈爱,她眼睛突然就湿润了。
“你是爹爹?”她在距他三步之遥的地方顿住脚步,问地小心翼翼,期待和害怕在这刻袒露无遗。
蓝溪眼底也泛起水汽,何曾见过这样的她?是自己吓到她了吧。他慢慢起身,张开怀抱,温柔地唤她:“清儿。”
那个声音,那个表情,那个张开的怀抱!这一刻,她再不迟疑,一如小时候般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泪控制不住的流下,脸埋在他胸前,一声声呢喃:“爹爹,爹爹。”
那一声声呼唤直直的唤进了自己心底,蓝溪心疼地抱紧她,柔声道:“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自己拼命压住的泪再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这么多年就苦了她了,自己进宫后时刻挂念着,尽管女皇一再告诉自己她很好,可是直到看到她,为她挂着的那颗心才真正的落地,
左沐清抬起头望着他,带着浓浓的依恋和激动,她摇摇头,柔声道:“孩儿不苦,只要还能再见到爹爹,便什么苦都没有了。”
“好孩子。”蓝溪那手帕擦去她的眼泪,将她扶好,“让爹爹好好看看你,十几年不见了,我的清儿长得这般出色了。”
“是啊,我们父女分开十一年了,女儿都成亲了。”左沐清顺着父亲的力道转了个身给他看。
蓝溪欣慰地望着她,“你母皇同我说了,楚公子到和你挺般配的。什么时候带他进宫给爹爹看看。”
乍听到“母皇”二字,左沐清愣了一下,一时难以接受,但是她不想让父亲为难,挽过父亲的胳膊,“爹爹还说呢,都不来喝一杯女婿茶,改日我带若谦来向您敬杯茶。”
“好,好。”蓝溪开心地应道,心里还是有些遗憾没能亲身参加。但是能再看到清儿的笑脸,已经很开心了。蓝溪拉着左沐清在床上坐下,将她有些乱了的发拨到耳后,柔声道:“莫要怪你母皇,她也是身不由己。她最喜欢的便是你了,你出生之时,她有提出过要偷龙转凤将你换出来,是我怕被人发现拦着没让。”
左沐清再次听到“母皇”二字,身体一怔,却没有言语,不是她不想说,是她真的不知道此时自己该说什么。
蓝溪将她抱在怀里,抚着她的头发,接着说:“你母皇是一国之君,她要考虑天下,考虑万民,但是她还是将我们父女挂在心里,你满月那天她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潜进左府,就为了送你那块题了她为你取得名字的玉佩。为了我们父女先凤后死后,她从未纳过新人,直到后来我进宫。”
左沐清偷偷将系在腰间的玉佩合进掌里,握的很紧。
“后来我有了你弟弟,你母皇说什么也不让我继续呆下去,而我也知道再怎么打探也不会知道更多了,便依着你母皇的计策诈死进了宫。你母皇不放心你,便连夜通知慕容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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