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神探事件簿by淘气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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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神探事件簿by淘气骨头-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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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三 梦魇(3)

所以,在哥哥和母亲先后过世后,爱德华·盖恩的世界彻底崩塌了,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除了母亲,也从没有和任何女*往过。他唯一拥有的,是一座贫瘠的农场和空虚寂寞的漫长人生,以及对母亲日以继夜的怀念。
    他把母亲的尸体保留在家中,好像她从未死去。后来,警察在搜查他家时,发现他家里污秽不堪,唯有放置母亲尸体的房间非常整洁。
    对母亲极度的依赖、崇拜、仰慕,最终演变成他渴望变身成为自己的母亲。
    他开始掘墓起尸,寻找和母亲相似的女性尸骸,后来为了得到尸体,他开始伺机杀死跟母亲年龄相仿的女性。起初只是观看或者触摸,但渐渐不满足于这种表面的接触,开始尝试着把尸体剥皮并缝制成人偶。这让他获得莫大的心理慰藉。穿上那些人皮外衣,他幻想着自己终于拥有了*和*,终于变成了母亲。
    被警方逮捕后,爱德华·盖恩因为被确诊患有慢性精神障碍而被判无罪,在明尼苏达州立精神病院度过了余生,死后根据他的遗愿,被安葬在母亲墓旁。
    看著书中的人皮外衣和头骨汤碗插图,夙夜只觉得毛骨悚然,陈旧发霉的纸张,血腥糜烂的气息好像都透了出来,令他头晕脑胀。
    胃液一阵翻涌,夙夜赶紧把书阖上,搁在一边。
    比豺狼虎豹更可怕的是人心,豺狼虎豹杀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有些人杀死自己的同胞,仅仅是因为扭曲变态的心理。
    缓缓吐出口气,平复躁动的心脏,夙夜在脑中慢慢回放爸爸的死亡现场:被解剖的男尸、被剥皮的女尸,挂在衣橱里的完整人皮……
    无疑的,跟爱德华·盖恩有相似之处,却又不尽相同。
    他想了半天,也无法厘清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索性不再折磨自己绷得紧紧的神经。俯身将丢在地上的书包拽上床,从夹层里掏出一团缠得整整齐齐的塑料绳。只有手指粗细,却是由十几根很细的红蓝塑料绳编成一股的,特别结实耐用。
    将书包撂回原处,夙夜用尼龙绳将自己的双脚牢牢绑缚在一起,皮肤被勒紧,顿时感到火辣辣的灼疼。
    心里微微一动,他忽然明白爱德华·盖恩哪里吸引他了。
    不只是雷同的作案手法,还有心境。
    和爱德华·盖恩一样,父母过世后,夙夜孑然一身,无依无靠。一路艰难前行,漫漫前途荆棘密布,随时会刺得他鲜血淋漓。然而最悲哀的是,根本看不到期盼的归途。

  ☆、18|三 梦魇(4)

母亲过世时,爱德华·盖恩也是这样绝望无助吧?所以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最后沦落为变态杀人魔。
    有那么一瞬间,夙夜恍然觉得自己和他灵犀相通。
    没有关灯,夙夜直接缩进被窝。
    绳子绑得太紧,稍一动弹,脚踝处就能感觉到嵌入的疼痛。对他来说,疼痛其实是好事,起码能刺激脑子清醒些。比较难以忍受的倒是由于被束缚双脚,而无法自由地翻身,自由地做些蜷伸动作,但他也渐渐习惯了。
    床太大,周围空荡荡的,不着边际,被子太轻太软,完全感觉不到压迫感。
    夙夜觉得浑身不自在,很不自在,他开始怀念自己那张用两个大号木板箱拼就的、狭窄的硬板床,怀念自己那床从小盖到大的沉甸甸旧棉被。
    瞪着雪白的天花板,思绪渐渐游离,眼中不知不觉泛起温热的湿意,他抿紧了嘴唇。
    “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当做哥哥来依靠。”
    欧宇辰永远不会知道,即使表面上装作毫不在意,其实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夙夜的心脏却像被重重擂了一拳。
    懦弱无能的爸爸、交际花般的妈妈,贫困窘迫中生存的艰难……稍微懂事的时候,夙夜就知道到处拣饮料瓶、捡废纸壳、捡铁丝绳头……捡一切能卖、可以卖的东西,贴补家用。
    他占据了大半个书橱的旧书都是靠卖废品换回来的。
    记忆中最深刻的是妈妈身上廉价刺鼻的脂粉味、喷吐出的袅袅烟圈、熏人欲呕的浓烈酒气、踉踉跄跄的脚步和爸爸愤怒、通红的双眼。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你还知道这里是你的家啊!”爸爸不知第几次痛心疾首的怒吼。
    “谁叫你没有本事养我?!”妈妈毫不示弱,斜挑着呆滞惺忪的眼睛,打着酒嗝,涂着丹红豆蔻的指尖夹着只剩下短短一截的香烟,声音又尖又冷,“你养不起我凭什么管我?!”
    “我是你丈夫!你看看夙夜,他是你儿子!你这副样子,让我们父子怎么有脸见人?!”爸爸气得浑身发抖,声音拔高,隐约夹杂着沙哑的哽咽。
    “你也知道你是我丈夫?”将烟蒂狠狠丢在地上,妈妈双手叉腰,撇嘴冷哧,“你给了我什么?!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买菜都要等人家挑剩的……你凭什么让我跟着你挨苦日子?!”
    “当初是你先纠缠我的!”
    “我看上的是夙家少爷!不是你这个给老婆买瓶护肤霜都心疼的废物!”
    爸爸双眼通红,瞪着她,咬牙切齿:“所以你就背着我勾三搭四?!你是不是当我死的?!”
    “你活着跟死了有差别吗?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跟你结婚十来年,你说!我过过一天好日子没有?!”妈妈扬起下巴,满脸的轻蔑。

  ☆、19|三 梦魇(5)

“我对你还不够好?为了你,我离开家……”爸爸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那是你没出息!但凡有点本事,怎么会被老不死的轰出来?!”
    “你干嘛骂我爸爸?!”爸爸又惊又怒。
    “你倒是叫得亲,”妈妈冷笑,“那个老不死的不是早就不认你了吗?!”
    “啪!”爸爸忍无可忍,一巴掌甩过去。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被打的女人暴跳如雷,眼睛简直要喷火,扑过去死命地厮打他,爸爸狼狈不堪地躲闪:“李晓舒!你别太过分……”
    对于这出三天两头就会上演的戏码,夙夜实在厌恶透了,冷冷开口:“你们闹够了没有,被邻居听到都不嫌丢脸吗?”
    “你敢跟你妈这么说话?!不想活了是不是?!死小子!”一股大力猛地掼在他脸上,夙夜猝不及防,狼狈不堪地重重摔倒,迎面磕到支在一边的木质餐桌边沿。
    “哗啦!”桌子被他撞翻了。剧烈的疼痛骤然袭来,顿时感到眼前阵阵发黑。眼泪不受控制地狂飙,夙夜使劲晃晃头,才勉强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有热乎乎的黏稠液体从鼻孔涌出,伸手抹了一把,血色猩红刺入眼中,头晕得更厉害了。
    “夙夜!你流血了?!”爸爸惊叫,手忙脚乱地打开旁边的柜子,翻找卫生纸。
    刚摸出半卷,还没等递给夙夜,妈妈已经扑过去,趁机在他脸上挠出几道血淋淋的口子,还是不解恨,跳着脚骂:“我早就受够你了!你这个废物!”
    爸爸气得话都说不利索,边狼狈不堪地躲闪,边红着眼眶说:“你!你打我就算了,干嘛还打孩子……”
    妈妈骂骂咧咧的:“我打他又怎样?!你们父子俩一个德行!我为什么要把他生出来?!一点用都没有,老不死的根本不认他……”她正嚷嚷得起劲,蓦然对上夙夜冷飕飕的眸子,冰冷尖锐,像两枚锋利无比的雪亮锥子,直刺到她心底,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她蠕动着嘴角,后退两步,剩下的咒骂竟然吓得卡住,跺跺脚,扭头摔门跑了出去。
    砰!整间屋子都被震得晃了晃,随后是难言的静谧,空气紧绷,窒闷得难受。
    爸爸红着眼眶呆呆地杵在原地,象是被冻住了,好半天才机械地挪动步子,扯下一截卫生纸递给夙夜,脸上满满的心疼、懊恼和愧疚:“儿子,对不起。”
    接过卫生纸,轻轻蹭了下鼻子,顿时钻心的疼,夙夜心里一沉,知道鼻梁骨恐怕断了,小心翼翼按压住泊泊流血的鼻孔,微仰着头,他轻声说:“没事的,爸爸。”
    ***

  ☆、20|三 梦魇(6)

“没事的,爸爸。”
    夙夜下意识揉揉似乎还隐隐作痛的鼻梁,那次意外,弄断了他的鼻梁骨,养了好一阵子才养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以前扁平的鼻子,在骨头愈合后居然隆起不少。
    其实每次父母吵架的时候,他都渴望爸爸能对他说:“儿子,没事的。”
    或者妈妈哪怕一次、能对他说:“儿子,妈妈是爱你的。”
    但没有,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说,你可以依靠我,从来没有一个人试图安慰他,给他安全感。
    没有人知道,十七年来他有多忐忑、多惶恐、多不安。
    父母几乎每天都会爆发战争。
    老师的鄙夷、同学的白眼、邻居的流言蜚语……谁都知道,他有个不守妇道的妈妈,有个懦弱无能的爸爸。
    拖欠的学费常常压得他透不过气,他有时甚至拿不出买一本新作业本的钱,千辛万苦攒下的一大纸箱书,是他仅有的宝贝。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不希望,父母会有那样的结局。
    暗暗期盼着长大,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赚好多好多的钱,让爸爸可以理直气壮在妈妈面前昂起头,让他们两个人即使没有爱情,也能平静、安稳的过活。
    让他自己能有个完整的家。
    然而,再也不可能了……
    梦想被撕成碎片,期待变成绝望。
    夙夜吸吸鼻子,使劲眨眨眼睛,硬生生逼回眼中不知不觉漾出的液体。
    夜色已经很深了,他却全无睡意。
    雪白的天花板上,石膏线勾勒成漂亮的不对称几何图案,正中央的椭圆形水晶吊饰灯,流溢出雪色的荧光。
    稍微挪动了下僵固的身体,立刻清晰地感觉到绑在脚踝处的绳子,深深勒进皮肉,很痛……于是,一直惶惶不安的心情奇异地慢慢平复下来。
    绑得很结实,所以今夜应该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阖上疲惫不堪的眼睛,夙夜立刻感到眼睑微微的酸胀、微微的钝痛。
    真的很累了,无论是精神还是*……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鼻腔里突然钻进淡淡的血腥味道。
    夙夜惊恐地瞪大双眼,他看见,殷红的液体正顺着吊灯淌下来,开始是一滴一滴,如同坠落的一颗颗玛瑙珠,渐渐连成红线、编成密密匝匝的红网,劈里啪啦落下,像夏日疾风中的骤雨。
    血腥味越来越浓,熏得他几乎要窒息,两侧的太阳穴针扎似的刺痛。
    浓稠的血浆在瞳孔里蔓延扩散,很快嚣张地占据了全部视野。
    夙夜惊惶地想闭上眼睛,却发现连动动眼皮的力气都失去了。
    他只能茫然无助地眼睁睁看着整个天花板都漫涌成奔腾咆哮的血河,铺天盖地的血水,如江河决堤般倾泻下来。
    迅速淹没了地面、床脚,还在迅速攀升,象是要把一切都彻底吞噬掉。
    是第十三层地狱吗?他看见的是血池地狱的场景吧??或者,他已经置身在血池中???身下的单人床像座即将被淹没吞噬的孤岛,显得分外无助而凄凉。
    血河中央,部分血浆渐渐聚拢起来,慢慢凝固成个血红色的人形,臃肿肥硕,看起来很眼熟。

  ☆、21|三 梦魇(7)

她僵硬着,一步步接近,断裂的喉管发出嘶嘶啦啦的怪响,血浆咕嘟咕嘟不停地从颈间冒出来。
    胸前耷拉下的两坨脂肪随着蹒跚的步伐,钟摆般晃动,胳膊、肚子、大腿上也都是鼓鼓囊囊的赘肉,从腹部到下体都被剖开,厚厚的肉外翻着,淌出些黑黑红红的脏器,耷拉在大腿间。
    脸上失去了眼珠、只剩下两个血红的窟窿,直勾勾盯着他,她张开嘴,失去嘴唇庇护的牙床彻底暴露出来,白森森、血淋淋的诡异:“为什么……为什么……”
    她在问为什么。
    夙夜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抓住去追问。
    这只是场噩梦,一定是噩梦,只要醒来就好了,噩梦就会结束。
    夙夜拼了命地想挣扎,想摆脱梦魇,想大喊大叫,喉咙却像被噎住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
    “铃铃铃……”电话铃声仓促地响起。
    夙夜用力按住怦怦乱跳的胸口,挣扎着费力地撩起眼皮。
    白色蕾丝窗帘洇入亮白刺目的阳光,晃得他眼睛直发花,惶然地打量四周,心里一阵困惑迷惘,这里是哪里啊?
    映入眼中的,是全然陌生的场景,没有血池,没有剥了皮的女尸,只有陌生的家具、陌生的陈设,连夹杂着淡淡茉莉馨香的空气都是陌生的。
    “铃铃铃……”电话铃声还在不依不饶地继续呱噪着。
    定定神,他下意识摸索着抓起旁边的听筒,扣到耳边,完全是凭着本能,懵懵懂懂地开口:“喂?”
    “夙夜,起床吧,上学要迟到了!”一个少年的声音隔着电话线传来,非常磁性,非常好听,简直令人着迷。
    把鎏金花纹的听筒扣回原处,夙夜使劲眨眨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他终于想起来这里是哪里了——夙家,他昨天才入住的地方,而刚刚打来电话的人,是爷爷选定的继承人欧宇辰。
    以前只不过是体质差些,现在连脑子也退化了吗?这具躯体,真的是令他越来越厌恶。
    “砰砰砰!”有人在敲门。
    愣了愣,夙夜很快明白过来,应该是欧宇辰等得不耐烦,直接登门催促了。
    掀开被子跳下床,冷不防脚下一绊,顿时狼狈不堪地重重跌倒在地,摔做一团。幸好铺着厚厚的地毯,并没有受伤。
    他这才省起,双脚还被绳子绑着,赶紧手忙脚乱地解开绳子,扯过书包塞回夹层里。
    “砰砰砰!”敲门声变得急躁了些。
    揉揉磕得生疼的膝盖,他爬起来,头重脚轻地向门口走去,整个人好像踩在厚厚的棉花团上,轻飘飘的,即使再用力踩,脚步也是虚浮的。
    “咔哒”一声扭开球型门锁,眼前骤然一亮,站在面前的,不出所料,的确是欧宇辰,一派神清气爽的模样。
    因为是上学日,他穿着齐整的校服:墨蓝色小翻领白色t恤,胸前印着鲜明的b市第一中学天蓝色扬帆远航标志。下身是条两侧镶着墨蓝色暗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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