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神探事件簿by淘气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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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神探事件簿by淘气骨头-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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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在这个家里,夙夜还是有所牵挂、有所留恋的。
    片刻的安静后,夙夜低哑地开口了,不是冲着欧宇辰,而是对邵壬说:“如果我没猜错,人皮上根本没有足以致命的伤口。”
    欧宇辰纳罕地睁大眼睛,邵壬也顾不得琢磨他和欧宇辰之间复杂难懂的关系,不解地问:“你怎么得出结论的?你还没看到人皮娃娃的身体,而它头顶的伤口很长,显然是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
    夙夜面无表情地说:“它头顶的伤口的确很长,不过,还不足以致命。”
    邵壬还是糊里糊涂的,欧宇辰则笃定地看着夙夜,似乎对他很有信心。
    此时,对人皮娃娃的拍照存证、初步提取证物等等步骤,都已经结束了,孟彦名正在细细查验它身体的每一寸。听见他们的对话,插嘴道:“夙夜说的没错,这张人皮从头到脚都有不同程度的擦蹭伤,右手里手腕上有道两厘米长的抵御性伤痕。颈部的勒痕很淡,显然是死后形成的。这些伤痕充其量也就是轻微伤的范畴。至于头顶,只留下一道伤口,以头皮被切割的创伤性刀痕来看,可以推测出,凶器是一把薄而锋利的刀子。
    众所周知,脑硬膜是负责保护大脑的组织,除了具有抗震性外,还非常坚固,需要几百斤重的撞击力,才能令它破裂或者出血。
    从物理学角度讲,这种类型的刀子,不可能给颅骨造成太大的损伤。基于以上事实,我们可以判断出,人皮上并没有足以致命的伤口。而死者的表情非常痛苦,我猜她的死因可能是……”他斟酌着,没有说下去。
    “中毒?”程维宏脱口说道。
    “身为一个中国刑警,我建议你起码把《中/国大案要案内参》好好看看。”孟彦名毫不留情地奉送给他个白眼。
    程维宏可没有邵壬的肚量,满脸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倒是没说什么。
    夙夜淡淡道:“她是被活埋的。”
    连欧宇辰,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露出震惊的神色。
    活埋?怎么可能?那她的血脉骨肉都去哪里了?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武侠小说中虚构出来的化尸水,把她里面的“瓤”全都化成一滩水蒸发了,只剩下一张外皮?
    这,这简直,简直是荒谬!荒谬绝伦!身为b大的高材生,学了七八年物理化学,欧宇辰很清楚,这世上压根没有能彻底腐蚀骨肉,却独独完整地留下外皮的物质。
    室内正在勘验现场的几名警察,也面面相觑,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甚至有几个看夙夜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怜悯,这孩子不是太害怕了,吓傻了吧?都开始说胡话了。
    邵壬张了张嘴,尽管很想问个清楚明白,但刚刚被孟彦名鄙夷了,他不想自讨苦吃,还是强忍住了。
    怕冷似的缩了缩肩膀,夙夜声音很轻很淡:“你们或许知道,要完整的剥下一张人皮,惯用的方法是从死者的后脖颈处下刀,沿着脊椎向下,一直切割到尾椎,然后像孔雀开屏那样,往两侧徐徐剥开。
    嗯,古今中外,这方面的案例有很多,譬如说用人皮制作灯罩、椅子、背心等等物品的美国连环杀手爱德华·盖恩;把人皮装订成日记本,书写对丈夫思念的法国伯爵夫人;利用人皮特有的味道,制造香水的西班牙杀手格雷诺耶……还有,”他停了几秒钟,用一种更轻的语调说,“一年前发生的张鼎轩连环杀人案中,也是采取的这种剥皮手法。”
    邵壬的心脏蓦然揪紧了,浑然不是滋味地瞧着他,夙夜的大眼睛里,透着无法掩饰的淡漠、疲惫,像是沉寂了亘古以来,人生跌宕起伏的种种悲凉和无奈。
    这一刻,邵壬切切实实地感到了酸涩内疚,暗暗唾弃自己的后知后觉,或者可以说是无知无觉。扪心自问,认识夙夜以来,常常拽着他帮助自己查案,却从来没有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过。让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随时随地面对血淋淋的命案现场,面对狰狞可怖的尸体,而他的父母、姑姑还是死于非命,的确是太残忍了。
    欧宇辰揉了揉夙夜的脑袋,又不动声色地悄悄握了下他的手。
    短暂的温暖,印在肌肤上,肌肤传达给血脉,血脉又涌入心脏,于是冷飕飕的心脏,似乎也感受到了丝丝的暖意。

  ☆、75|四 人皮娃娃(4)

夙夜头也不抬,木讷地盯着刚刚被欧宇辰碰触过的苍白手背,停顿了几秒钟,才继续低声讲述道,“还有一种剥皮方法就很残忍,在活人头顶割开到口子,再把被害者活埋进土壤中,由于窒息感的压迫,被害者会本能地挣扎。挤呀挤的,就会整个人从头顶的伤口里直接‘钻’出来,留下一张完整的人皮。这个过程,很漫长,也很痛苦。”
    随着他话音落下,除了孟彦名,室内外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集体打了个冷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夙夜所说的属实,那么这就不是单纯的谋杀,而是极其残忍的虐杀!
    孟彦名手中的冰冷器械,偶尔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这种诡异的沉寂,比凶案现场更令人觉得窒闷,觉得难以忍受。
    让人迫不及待想要说点什么打破它,孟彦名轻轻咳嗽了一声:“我的判断,跟夙夜一样。我曾经在《中国大案要案纪实内参》中,看过类似的一桩案例。”
    聂嘉正拎起从人皮娃娃身上剥下来的睡袍,准备将它塞入物证袋中,听到这句话,不由自主嘀咕:“这也太残忍了……这家伙简直不是人!”
    即使从警以来见过许许多多穷凶极恶的罪犯,邵壬还是觉得心里阵阵发冷,他现在完全理解了死者脸上那痛不欲生的扭曲神情。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有多么冷硬的心肠、多么深刻的仇恨,才能对自己的同类,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
    聂嘉随手掏了把睡袍左侧的口袋,里面空荡荡的。这是自然的,本来也没几个人会往睡衣口袋里塞东西。不过,该做的程序还是要做足,他又把手伸进睡袍右侧的口袋。咦,被乳胶手套紧紧包裹的指尖好像碰触到了什么薄薄、软软的东西,是碎纸片吗?
    不敢硬掏,他撑起口袋,朝里面瞟了一眼,立刻勃然变了脸色,失声惊呼:“蝴蝶!”
    屋内屋外的人,都被他冷不丁的叫声吓了一跳。
    邵壬转身就向室内冲去,夙夜怔了下,也尾随在他身后,疾步跟进去。
    欧宇辰好奇地凑到门口,往里瞧。
    聂嘉挺滑稽地站在地板正中央,一手拎着桃红色丝质睡袍,另一只手用两根手指拈着只黑色的死蝴蝶。见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聚拢在自己身上,他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沫,举起蝴蝶示意,呐呐,“睡袍口袋里有只死蝴蝶,不知道这起案子,是不是也跟蝴蝶杀手有关。”
    就是那个混蛋干的……夙夜在心里默默念叨。
    “肯定是他干的!”窗台上的足迹,是足迹鉴定专家蔡汉飞负责提取的,他才二十多岁,长得很像发面团子。绷着白白胖胖的团子脸,他嘟哝着爆出一句,“妈的,跟前四起案子现场留下的足迹一模一样。我还想着,等回局里做完技术对比,确认以后,再跟你们说。”
    邵壬把头转向夙夜,目光复杂,深深吸了口气,半天才吐出句话:“难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你们家的人?”
    夙夜毫无反应,象是根本没听见。
    欧宇辰当然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也完全没有要询问的意思。
    警察处理完现场,离开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
    雨也终于停了,天空铺满铅灰色似的浓云,压得低低的,像个无比硕大的华盖,将整个大地团团笼罩住。
    时不时的,有道闪电,得意洋洋地,在云层间,上蹿下跳。恍若黑暗中,突然亮出的、森冷的刀子。
    空气中浸透了春的寒意,亦如许多人此时的心情。
    死蝴蝶的出现,让这起案子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蝴蝶杀手在他所犯下的前四起罪案中,都是采用的同一个凶器,同一种杀人手法,将被害者当场弃尸(发现尸体的地点,经鉴定,都是原始罪案现场),带走受害者的部分断肢……
    对比眼前的人皮娃娃,显然有许多不同之处:被害者被制成人皮娃娃,挂在了别人家的卧室里;被害者不是死于钝器而是死于活埋;被害者四肢表皮完整……
    这样一个深夜,注定会有人失眠,注定会有人满心愉悦,也注定会有人在梦中惊恐哭泣。
    ***
    他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对面并排摆放的五个玻璃瓶。广口圆肚,很像家里那个朝鲜族保姆,常常摆弄的咸菜坛子。
    玻璃瓶上方,有精心布置的几盏投射灯。角度刚刚好,投射出的一个个亮白光圈,牢牢笼罩着玻璃瓶,使它们就像定格在舞台上的独幕剧演员,沉默不语地和他对视。
    轻轻呷了口红酒,他感到由衷的满足和安慰。
    每一个玻璃瓶,都承载着一份最珍贵的祭祀,和来自复仇者最严正的惩戒。
    漠视别人生命的人,没有资格活着……
    玻璃瓶内,装着福尔马林药液,药液里分别浸泡着两只断手、两只断脚、两只断手、两只断脚。第五个瓶子比较特殊,里面泡着两颗眼球——睁着清澈无辜的眸子,口口声声说“没看到”的人,当然也不配拥有眼球。
    她是原罪,是所有罪人的祸首,所以他给她选择了最痛苦、最难熬的死法。
    可是还不够,不够熄灭他心里的怒火,不够弥补他内心受到的创伤。
    眼球主人的皮囊,被他废物利用,放在了夙家那个大小姐的卧室里。想到张晗玥看到人皮娃娃时的表情,他心情更好了,又呷了口红酒。
    她和欧宇辰应该感谢他,起码,他没有像对待其他罪人那样,直接痛下杀手,而是向他们预先下达了死亡通知书。
    看着被惩戒者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因为痛苦而哀嚎挣扎,也是他小小的附加乐趣。
    一切都太顺利了,从第一起命案开始,他就完全没有掩饰的打算,可笑的是,那些警察太没用,直到现在也没能找到他。
    所以,游戏还得按着他的脚本,继续下去。
    舔了舔嘴唇,他想去睡,却兴奋得根本睡不着……

  ☆、76|四 人皮娃娃(5)

此时此刻,夙博罕也没有睡,靠着床头,半躺着。上了年纪,就格外畏冷怕寒,他身上盖着床很厚的天鹅绒棉被。默默瞅着手里的照片,那是张很老很旧的照片,已经泛黄褪色了。
    照片里是个土里土气的小丫头,站在一株覆着皑皑白雪的老榆树下。
    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绑着两根乍眼的红头绳。脸蛋和鼻尖,冻得红通通的。大红色灯芯绒的棉袄,葱心绿的裤子,自家纳的手工黑面棉鞋,简直土得掉渣。
    谁能想到,她就是身价达几十亿美元的房地产大亨夙博罕,珍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呢?
    如今,她已经过世二十来年。岁月是把无情的杀猪刀,把夙博罕从昔日风度翩翩的中年大叔,变成了如今两鬓如霜的老朽。这中间,曾经有众多年轻的、貌美的、才华横溢的女子,前赴后继,使出万般手段,妄图诱惑他,登上夙家女主人的位子,最后都撞得头破血流,灰溜溜的铩羽而归。
    那个位子,或者说夙博罕心里的位子,被她一个人牢牢占据着,从来没有腾出来过。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夙博罕回忆起亡妻,也暗暗奇怪,自己到底痴迷她什么呢?她只是那样一个善良的、柔弱的、算不上多好看的平凡女子,和夙娅、晗玥、夙夜一模一样的大眼睛,里面总是含着怯生生的羞涩。
    “比起夙娅,正亭更像你啊。”夙博罕轻轻叹了口气,粗糙褶皱的指尖,在照片上轻轻抚过,“百年之后,我要怎么去见你呢?这么丁点骨血,都快保不住了。正亭走了,夙娅走了,现在,又有人往家里放了个人皮娃娃。也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儿。我老啦,再也禁不起折腾了。只盼着是冲着我来的,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我也能早点去见你。这些年,你也很寂寞吧。”
    他痴痴地看了一会儿,把照片压在胸口,紧贴着心脏的位置。闭上眼睛,一滴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滚到枕头上,很快消失不见了……
    走廊另一边的客房里,张晗玥并不知道外公在思念外婆、在担忧他们的安危,早已陷入黑甜的梦境中。
    她梦见了很小很小的时候,一家三口去郊外踏青。
    天空瓦蓝瓦蓝的,水洗过一样,徜徉着悠悠来去的白云。
    绵延起伏的青青草场,一眼望不到尽头,零星开放着姹紫嫣红的野花,有蝴蝶和蜻蜓,在花间翩跹起舞。蜻蜓透明的翅膀,在阳光下,是金灿灿的。
    她摆动着莲藕似的胖乎乎胳膊,迈着两条圆滚滚的小短腿,跳着幼儿园里新学到的舞蹈。爸爸、妈妈肩挨着肩,坐在一株枝繁叶茂的老榕树下,鼓着掌,呵呵笑着。
    明明是很幸福的场景,她却感到从心底里溢出来的悲伤,浓浓的悲伤,以至于即使是在梦中,依然那么那么的难过。
    也许,即使是在睡梦中,她也知道那种幸福,再也回不来了……
    张晗玥头顶,二楼的卧室里,夙夜在细细地翻看刚才从欧宇辰那里拿来的资料,他看得很认真,许久才翻动一页。
    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揉揉惺忪的眼睛,他又翻开了下一页……
    隔壁,欧宇辰睡得很香很甜,连梦都没做。
    他做人的原则很简单——要待自己好,很好,非常好。所以耽误睡眠、影响健康的事,他是不大做的。
    ***
    翌日。
    下午三点五十分,黑色奥迪a8l不疾不徐地穿过b市中心大街,由北向南,朝郊外驶去。
    开车的是欧宇辰,夙夜坐在副驾驶位上,上车没一会儿,就歪靠着椅背,睡得一塌糊涂。
    邵壬他们离开后,夙夜直接跟欧宇辰回房,取了丁蕊案的调查资料,一直看到将近五点,才稍微眯了一小会儿。
    现在,早春煦暖的阳光透过车窗,沐浴在身上。车子晃晃悠悠的,如同置身在婴儿的摇篮中,说不出的舒适惬意。他感到浑身酸软、眼皮沉沉,睡着了是很自然的事。
    大学里家境好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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