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穿越的狗尾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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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穿越的狗尾巴草-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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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墨子昂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马啸啸牢牢地看着他的脸,唯恐是场幻觉,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自我从镇天府大牢出来以后,你便消失无踪,于是我便想着要去邺城找你,可是那拓拔檀一心想要斩鬼,派了白头黑雕和几个鲜卑人围堵我,我一路躲到了这里。”急急说完,也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之前都到哪里去了?”
墨子昂眼中闪过几抹亮色,却是答道:“平阳派朱破挟住了小童一路往西,我只得一路往西跟随,一想救小童,二想引平阳离开江南,孰料,那朱破甚为狡诈,兵分两路,我花了好些时日,才救得小童,将他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如今我正欲往南,前去镇天府寻你。未曾想,竟在这里遇见了。方才我行在林中,闻得马蹄声甚急,想来这世上能有此速度的马,屈指可数,打马出来,果见是你。”
马啸啸一听,心中大喜,却又莫名地升起几分愧疚,说道:“原来如此,我还当你是无故又失踪了,还曾想你兴许是改了主意,独自又去邺城了……”说到后面,声音细若蚊蝇,沉甸甸的愧疚压在心头。
墨子昂却是笑道:“我既同你说过,便不会反悔。”
马啸啸闻言,点了点头,笑得一脸明媚。
墨子昂见她眉目脉脉含笑,仿若天边玄月,也随之不禁一笑,却问道:“你方才说的拓拔檀是何人,为何有鲜卑人追你?”
马啸啸听罢,心想墨子昂离开时,拓拔檀还是镇天府的假王爷,于是便将事情始末,前前后后告诉了他,末了,补上一句:“总之拓拔檀就是个阴险的鲜卑人,非要抢我的斩鬼。”显然将拓拔檀侥幸救过她的恩情遗忘的一干二净。
墨子昂听罢却是愁眉深锁,叹了一声:“果然如此。鲜卑侵吞大穆之心已是久已有之,怕是很快便会有所作为。”
马啸啸闻言却忽然想起,曾经墨子昂说过他的理想之一便是为国尽忠,只微微点了点头。
却听他又问道:“那眼下你想去哪里?”
马啸啸想了想,问道:“那我们还是去邺城好不好?你曾经不是说你最喜邺城,说那里三地风俗交汇,又有魏国旧长城,风光颇为壮丽。”
墨子昂点点头,却问道:“你不想去寻那什么狗尾巴草了?”他心知这是马啸啸心中的执念,必不会轻易放弃。
只听她一声长叹。马啸啸又将皇城一行向墨子昂娓娓道来,最后总结道:“总之,皇帝的意思就是说那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不过留作后人念想罢了。”当然,隐去了其中赠玉那一段插曲。
墨子昂听罢,却见她神色轻松,竟不似从前执着,也放下心来,笑言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往邺城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前路的狗尾巴草

马啸啸自与墨子昂会合以后,行路的心境颇为不同,先前只觉前途灰暗,心中着实忐忑,此际,却忽觉前路一片光明,人骑在马上,心中不禁冉冉升起一股天高海阔凭鱼跃的壮志情怀,连同找不到狗尾巴的失望也逐渐淡漠了些。
放眼一望,远处酒旗斜插迎风招展,马啸啸徐徐策马,行得甚是悠闲,过了半刻,又侧脸看了看与他策马并行的墨子昂,心中不免再次感叹,此人真是俊逸潇洒,郎朗如玉,又叹墨子昂千般好,万般好,却和自己同去邺城的诡异。心中一时欢喜,一时暗暗感叹,自己不学无术,一无是处,幸得穿越大神垂爱。
马啸啸尚在胡思乱想,耳旁只听墨子昂开口问道:“行了半日,我们便到前面那处酒肆歇息一下。”
马啸啸转过脸,愉快地点了点头。
两人行到酒肆前下马,马啸啸先一步走进棚中坐下,墨子昂将两匹马拴在一棵大槐树上后,方也落座。酒肆狭窄,为竹草棚搭建,棚中只得两桌。马啸啸和墨子昂坐在靠外的一张桌上,马啸啸招呼来老板,照例点了她最爱的熟牛肉和烧鸡,配了一碟炒花生粒。
墨子昂但笑不语,眼风却在另一张桌上一番来回,只见桌上端端坐着四个大汉,桌上四角逐一放着四把长剑,四人皆是不言不语,埋头吃饭。他只看了一瞬,便知晓四把长剑形为官制,而且四人脚踏革靴,脚踝处皆绣有一枚青色纹印,乃是都尉府的差使题印。
转回眼神,却见饭食上桌,马啸啸正欲大快朵颐,他便没有出声,只分神静听隔壁桌的动静,碗中却忽然落下一只鸡腿,抬眼便见马啸啸眉梢带笑,说道:“我最爱的鸡腿割爱给你了。”说罢,又用手中那把红玉短刀割下几片肉放到自己碗里。
墨子昂见状,笑答道:“倒是多谢你割爱了。”
马啸啸脸上复又浮现出个更大的笑容。
两人吃了一会儿,却听酒肆外马蹄疾驰而来,显是数量不少,蹄踏之动震得面前木桌晃动起来,马啸啸低眼看那一碟花生粒被震得左右轻晃,心中慌张,连忙拿眼去看墨子昂,口中低声问道:“会不会是鲜卑人?”
此言一出,墨子昂还未说话,却见隔壁桌四人皆手握剑柄,蓄势待发。
墨子昂闻得响动,并不转头,只伸手将玉笛搁在桌上,对马啸啸说道:“稍安勿躁,我们坐着便是,此际若是要走也是来不及了。”
不过片刻,十余人勒马停在酒肆前,个个看上去凶强侠气,更为诡异的是,他们的头式显与大穆国人不同,周围尽数剃发,仅留顶发之大部分,垂辫于后。此处地处大穆中陆,鲜少有胡人来此,酒肆老板乃是第一次见此情状,一时吓得腿软,跌坐到了地上。
马啸啸赶紧挪了一下板凳,坐得离墨子昂更近了些。
为首那人见她一动,当下出声问道:“你是马啸啸?”
马啸啸一听便知果是来找她的,却故作惊讶问道:“谁是马啸啸?”满脸写着我是路人甲的真挚之意。
那人却是面目一寒,左右一张望,见到槐树下拴着的斩鬼,脸上忽而有了阴冷笑意,大声喝道:“你此际装傻充愣也没用,如今你交出此马,便留你性命。”
马啸啸闻言,心中又是一惊,人也跳了起来,急欲前去护马,却被墨子昂伸手轻轻一拉,又坐回了凳上,只听身旁墨子昂缓缓说道:“诸位侠士,显是从北地鲜卑而来,不知我大穆规矩,树下两马皆是我大穆良马,我们二人此行全是仰仗此马,方才我们进得酒肆,见得酒肆中四位侠士,乃是为我朝都尉府行走差事。”说着,人便往隔壁桌虚晃一指,继续道:“我二人心中实生敬仰,已经私下商定欲将斩鬼敬献给四位侠士。”说罢,朝那四人一拱手。
那四人里稍显年长的一位,答话道:“这位公子倒是有心了,此等宝马我行四人却是无功不受禄。”
马啸啸一听,心就凉了半截,这转嫁祸根不成啊,却听那人又徐徐说道:“不过公子有一言非虚,此马为我大穆良马,此处为我大穆州县,连同周围一草一木皆为我大穆所有,尔等不过区区鲜卑贼子,此番竟然如此招摇,实不能轻纵。”
说着,四人皆手握长剑,面露怒意。
那为首的鲜卑人听罢,却是大笑道:“什么都尉府,狗屁府,不过是大穆皇帝小儿的一群走狗,竟然称我鲜卑贼人,敢日踏平你们中原,定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老大,此际你们乖乖跪下,叫声爷爷便放你们一条生路。”话音未落,鲜卑马群中连连发出一阵哄笑之声。
马啸啸听后,心中甚喜,不禁回想起昔日拓拔槐在醉乡楼自拍脸目挑衅,惹恼绿意,叹道鲜卑人个个都是颇善此道啊。
果然,那都尉府四人一听此等恶言,皆目露凶光,疏忽之间,马啸啸只觉眼前剑光暴涨,四人已跃到鲜卑马群中,堪堪将其中七八人打下马来,动作甚快,鲜卑人尚不及反映。
见此情况,那为首的鲜卑人面目凛然,暴喝一声:“纳命来!”便打马冲入四人剑阵。
墨子昂手抚玉笛,似乎犹豫了一瞬,转头对马啸啸说:“此际,我们便可走了。”
马啸啸立马从凳上跳起来,随墨子昂脚步,绕开站圈,从容地走到大槐树下,翻身上马,那为首的鲜卑人见到二人上马,大喝一声:“休要逃跑。”却无奈身陷站圈,脱困不得。
马啸啸和墨子昂二人应声打马,绝尘而去。
待到跑了好长一段路程,才渐渐放缓了速度,马啸啸想了一阵,颇为犹豫地问道:“你说,那四个人能打得过那么多鲜卑人吗?”
墨子昂笑答道:“我看倒是有七成胜算。”
马啸啸微微放下心来,寻思道那般鲜卑人着实招摇过市,又无言不逊,拓拔檀此番折腾,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斩鬼,正思索间,只听墨子昂说道:“此处为菀州府,地处中陆,胡人从前几乎绝迹,如今却有大匹胡人云集大穆,由南至北皆如是,恐怕一行试探,二行威慑,与人争斗乃是尝试,但必不愿损兵折将,懂得适可而止。”
马啸啸适才明白,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依你所言,鲜卑一直意欲逐鹿中原,近来又频频南下,岂不是就快有所行动?”
墨子昂却是摇了摇头,“如今鲜卑各部分裂,拓拔、慕容、乞伏、宇文年年征战,自顾不暇,短时之间不可成事,不过,往后几年却是难说,如今边境之地也时有挑衅之意。”
马啸啸一听此言,连忙问道:“那我们此去邺城,岂不是就是到了边境之地?”不正是上赶着要去兵荒马乱之地么。
墨子昂见她神色紧张,却笑道:“邺城自是不同,西北段氏一脉长久驻扎邺城,自然风平浪静。”
马啸啸想到墨子昂与段氏交好,放下心来,只问道:“那西北段氏什么来头,这么厉害?”
墨子昂解释道:“西北段氏原是鲜卑军事联盟段部,后来归附大穆国,便改称段氏,却不入朝为官,亦不封侯。驻守西北,做些买卖生意。”
马啸啸听罢,心中愈发惊奇,问道:“那他们原是鲜卑人,岂不是背叛旧主,如今虽归顺大穆,却不封侯为官,有何好处?即使做些买卖生意,大不了就是钱多些。”心中补充道,可是政治立场不坚,两不讨好。
墨子昂缓缓说道:“归顺大穆,西北段氏仍自拥十万兵锐,又有何惧,且说脱离鲜卑联盟,得到大穆些许庇护,便是脱离了常年与其余各部相争,养精蓄锐。不时做些买卖营生,提供生计,西域诸国,鲜卑和大穆边境皆要给三分薄面。段氏素爱倒卖刀枪马匹,趁鲜卑各部战乱,发些横财也是有的。”
马啸啸听罢暗暗赞叹,两人又往前行了一段路程。
马啸啸在心中盘算了一番,眼下对他们穷追不舍的便是拓拔檀,可是一旦到了邺城,危机却也算是解了,可是除开拓拔,平阳却是更为棘手的那个,可这一路除开先前朱破劫持小童被救以后,仿佛就无甚动静了,想着想着,她忽然出声问道:“你说刚才那四个都尉府的人是碰巧出现在那处酒肆的么?”
墨子昂闻言,转头看了看马啸啸,见她一脸警惕,心知她可能猜到些许原委,便照实答道:“许是平阳派来的。”
马啸啸一听,心中不安顿起,忙问道:“那如果真是的话,他们岂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们要往哪里走,故意在那里等我们。”
墨子昂沉吟片刻,答道:“确实有这种可能……”说着,他便开始回想自那日假扮商旅混入一伙香料商队,在官道上与朱破车马并行,途中救得小童以后,莫非就有人一直隐隐相随?
马啸啸见墨子昂表情肃穆,心里不觉更有些忐忑,便试探问道:“不然,我们改条路走?”
墨子昂摇了摇头,却道:“我们仍往西走,可是却要加快行程。”
马啸啸点头,依言猛力打马而走。
又行六日以后,二人终于到了一处较大的城镇,已处昆州,再过两个州府便是邺城的地界,于是二人落脚在城中一间客栈。
马啸啸躺在床上,昏昏欲睡间,却听楼下打斗声传来,一时间听得桌椅板凳噼里啪啦被打烂的声音,惊得她想即刻翻身而起,却无奈手脚俱是无力,只能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心中惊惧非常,隔壁便是墨子昂的房间,她想出声叫唤,喉头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一时只能瞪圆了眼睛,望着床顶。
此时此刻,马啸啸追悔莫及,不禁想,肯定是今天晚上吃的那只烧鸡有问题,早知道就不点固定的几样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毒的狗尾巴草

楼下接连传来数声惊叫,楼上留宿的客人显然受到了惊动,马啸啸只听得门外脚步声杂乱,人声此起彼伏,她心里焦虑万分,一面思考究竟是鲜卑人还是平阳动的手脚,一面又在担心墨子昂,周遭听不到半点笛声,更令她心中火急火燎,却只能一动不动地屏气凝神,注意着屋外的动静。
忽然之间,有脚步声朝房门而来,“砰”一声巨响,门便被踹了开来,马啸啸连头都转不动,只见一袭黑衣一闪,眼前明晃晃一把戒刀砍来。
她紧紧闭上眼睛,却觉面前风过,再听“叮”一声响,睁开眼只见一支绿笛将戒刀挡了开去,又听耳边几声响,便有人倒地的声音,马啸啸瞪大了眼睛,仍旧不能出声,却见片刻之后,墨子昂的脸出现在眼前,她终于放下心来。
墨子昂即刻伸手拉她起来,一手稳住她的肩膀,一手在背后几处位置点了一阵,才开口道:“你试试能否说话。”
马啸啸试着“啊”了一声,果然能出声了,便急急道:“楼下是谁?”又见墨子昂满额薄汗,气息微喘,又问道:“你没事吧?”
墨子昂答道:“楼下既有鲜卑人,又有朱破带的一队人马。”
马啸啸一听,顿时像霜打的茄子,心里哀嚎道,要不要这么巧,这么齐心啊,又听墨子昂说道:“我方才本也是动弹不得,察觉之时,用内力冲破了禁锢,此际已是无碍。”
马啸啸闻言便苦笑道:“早知道晚饭的时候,我便不把烧鸡腿给你了。”
墨子昂显是未料到,此刻她竟然会说起这个,不禁一笑,道:“现在没时间帮你解毒了,待到安全的地方再说。”说着,他弯下腰来,在马啸啸耳边说道:“得罪了。”
话音未落,马啸啸只觉身上一轻,人便被墨子昂打横抱了起来,鼻尖瞬间萦绕着墨子昂的如松柏一般的清冽气息,她情不自禁地大叹道:“今天中毒也值了。”
墨子昂但笑不语,抱着她便从窗口跳了下去。
马啸啸本担心斩鬼大哥不合作,孰料,墨子昂先将她放上马,又自己翻身上马,竟是顺利地打马而去,不禁心叹道,斩鬼好样的,果是良驹,真有眼色。
墨子昂坐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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