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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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红-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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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孙子辈当家,曾孙子辈出生在即,下人们自动把那‘少’字去掉,只管沈砚青叫作二爷。
老太太顿时舒了口长气,咋着嘴道:“还是晓得事理的,没闹就好……不枉我对她那般抬举。你让人去把我那对璞玉镶花钗子拿来,一会儿来了赏她。”
“这……”林嬷嬷有些不愿意,老太太一辈子手段雷厉,怎么老了老了,独独对一个小媳妇这么容忍。看不过。
老太太却记着鸾枝先前给自己夹过的菜,冷眼瞥过来:“那丫头厉害,谁对她好、谁欠她的,她心里都记着呢。不白送。”
“是。”林嬷嬷只好吩咐丫鬟去拿。
鸾枝抬着步子跨进门槛,着一袭鸦卵色的茶花衫子,裤腿上镶着金边儿,肚子娇挺挺的,脸颊儿泛着粉晕,好一副珠圆玉润,娇花一朵。
搭着腕儿,对老太太屈膝福了一福:“妾身见过老太太。”
又改口了,不叫祖母,还叫老太太……果然是个记仇的女人,这是恨自己拿假信哄她呢。罢了罢了,只要她能对自个孙子好就行。
老太太心里满意鸾枝的肚子,换做是别的女人,只怕不是发烧,就是滑胎了,她倒好,睡醒后比昨天还精神。
面上却不表露,只耷拉着下巴,吧嗒吧嗒吸着烟斗:“妇人家家的,以后行事都给我拿捏着点儿!你一条身子三条命,都像昨天晚上那么不小心,我老太太的小孙孙们可担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顶锅盖的葫芦:先更半章,剩下的明天早上9点半以前补全哦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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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藤缠树〔修)

鸾枝笑了笑:“老太太教训的是。昨晚上乍一看,吓得走魂儿了。希望这样的不堪事;…不要再有下一回。”
好像说的是二爷的伤;明理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面色有些尴尬;反正有什么不能有把柄落在这女人手里;不带枪不带棒的就把你噎死。
幽幽吐着青烟:“去看看你男人吧;他为了这个家,为着你们母子;不容易。还好那姓邓的女人把他整个儿扑了;不然只怕脑袋都会被砸伤。一大家子就指着他经营呢;这万一要是砸出来个什么来……哎,简直不敢想。真真是福大命大。”一边说着,忍不住拭了几滴眼泪。
一辈子辛苦算计,难得持家的儿子又去世得太早;砚青就是她老年的指靠了,没有了他,只怕天都要塌下来。
想不到那个女人竟肯为沈砚青如此大义舍身,更想不到昨夜的事故这般惊险,鸾枝不由关切道:“那…邓小姐现在如何了,人在哪里?一会我去瞧瞧她,送碗汤儿。”
想看她的伤,还想试探她想法。
老太太唏嘘后怕:“胳膊伤了骨头,用石膏绑着呢,后脑被砸出了血,腿也伤了。还好都是些土块,石子儿也小,不然真要出个什么事,只怕你院里就得添女人了。她倒是爽达,刚才醒过来,硬让人抬到驿管里照顾了,说不好麻烦我们。是个很好的丫头啊,深明大义,这要换做别的女人,看着咱家的阔气,只怕就赖上砚青了。”
鸾枝莫名地舒了一口气:“是……听说她在南边的老家,原就是个豪阔的大户,怕是见多了场面,不稀奇咱们。我进去看看二爷。”
老太太瞄着她的脸色,有点不放心:“才睡下去,还没醒。虚着呢,说话小声些,别吵吵。”
鸾枝没应,几步折去后面厢房。
一张红木软榻,几名丫鬟侍立在旁,见鸾枝来,连忙恭身退到门外。
沈砚青额头上、左肩上都缠着纱布,隐约有鲜红血迹渗透,着一件纯白的中衣,正自睡得深沉。鸾枝坐到床沿,他也没发现,睡梦中的他看上去脸色略微疲倦,安静仿若少年。
指尖忍不住轻抚上他面庞,他的五官清奇俊逸,仿若刀削玉琢,鼻梁特别的英挺,唇线冷薄带笑……看着看着忽然又陌生,那时初遇,瞥见他冷蔑的眼神,止不住满心透凉,到底是怎样倒霉,才会遇到这样一个冷冰冰的男人做丈夫。后来相处,才发现他对自己原来与别人不一样。蔫儿坏。怎样气他闹他,他都是好脾气哄你。慢慢的被他气着哄着,怎么着两个互相不爱的人,纠啊缠啊,就缠到放不下了。
鸾枝把脸颊贴近沈砚青的掌心,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颗颗就掉了下来。爱难分作两瓣,对不起凤萧,昨天晚上害怕的,竟然是凤萧会不会杀了他。
她怕沈砚青会死。
……哎,不去想不去想。
频频拭着眼角。
温热的泪珠儿沿着掌心滑落,柔柔痒痒,沈砚青忍不住睁开眼睛:“我这是在哪里?”
鸾枝背过身子:“家里呢。你傻了吗?”
“哭了?”沈砚青挣扎着坐起,这才看见她哭,连忙用右手扳过鸾枝的肩膀。
然而他越看她,她的眼泪就冒得越多,扭着身子不肯看人,只留给他一道香肩微颤。
少见女人的这副模样,只看得沈砚青柔情顿生,尚且虚弱着,嘴上又挂上那一抹促狭:“第一回见你这样为我哭,回头爷赏你几倆银子。”
一双凤眸晶亮含笑,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逗她。
可恶啊。
鸾枝又气恼,用帕子打他:“你还笑?知不知道我昨晚多害怕,你要是真有个什么,我都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带这两个孩子……”嗓子顿然哽咽,说不下去。帕子才打上他肩膀,看到那鲜红血迹,连忙半路又收回来。
舍不得。
沈砚青滞滞地凝着鸾枝,忽然一把将她裹进胸膛:“傻瓜,不过只是些皮肉筋骨的伤,并未动着根本……便是真的有个什么,这孩子你也得给我生下来!”
熟悉的淡淡药草香贴近鼻翼,连心也跟着安定。鸾枝把脸颊抵着沈砚青的胸膛轻蠕:“还不是你运气好,那邓小姐正好替你挡了,不然你此刻哪里还能说话……”
说完了又后悔,怕他对那个女人生出情愫。
沈砚青微蹙眉头,当时情况突然,怎么也想不到邓佩雯竟会扑过来相护,倒是真真出乎意料。见鸾枝不爱提,便只笑笑道:“倒真是沾了她运气,改日你我夫妻一同去探望罢。当时昏厥,心中只一个念头,就怕醒来后看不到你……还好你还在。”
一双凤眸濯濯,一错不错地盯紧鸾枝,想要看她如何反应。
鸾枝暗暗绞紧帕子,昨夜一幕心如刀绞,真真不能再去回忆,要人命。咬着下唇说狠话:“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都被你们沈家锁死了,恨都无力恨……挺着个大肚子……唔……”
话未尽,一道滚烫的唇舌已经严严地将她气息包围。
“阿桃,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见着了他?”沈砚青紧裹住鸾枝娇颤的肩膀,用着力地吻她柔软唇瓣。
“嗯。”鸾枝闭起眼睛,把手腕缠住沈砚青的脖颈,任由他灼热的气息缱绻。
沈砚青却吻到两行微涩的泪,看到女人一抹薄薄夏衫下娇满的胸兜儿不住起伏。这可是他的女人啊,是他一点一点耕耘开花结果的女人,怎么容许她为别人哭、为别人痛……他不满足,他要她开口提条件。
骨节分明的大手攀上鸾枝的蝴蝶骨,一把扯下背上两根细带,隔着胸兜儿咬她的红物:“是不是你还藏着一点恨?…可是你的人在这里,我总要你的心也在……你欠他的,我来替你还!”
他吃得用力,把她的红果儿用力地咬紧了拉长又松开,偏要她难受,忍不住把身子贴近他。
这个心思缜密的男人,他将她身体开垦,摸透她的每一处致命要害,明明知道她正自伤怀,却偏要挑起她的情欲,想让她把心思忘记。
痛得鸾枝喑咽,忍不住推搡起来:“你还…你还的他哪里肯要?你还了,他会更恨我……可我又还不起…我如今什么也不剩,就剩下你和孩子……不如忘了吧。忘了,就什么都好!”
悉索——
一抹薄薄肚兜终于拽离女人的身体,沈砚青动作一滞,抬起头,看到鸾枝眼中的苍凉。
默了默,忽然明白过来她的心。
太欣喜,没料到,即便她背着自己与那人见面,那个男人却还是没能够赢过自己,她宁愿选择对不起他。
一时间不知该怎样才能表达对女人的爱宠,只想要疼她,把她疼成水儿。沈砚青掌心揉捻上鸾枝娇耸的雪白,少腹昂扬的青龙抵着她下面,就想要进去:“可恶,我以为你…忘不了他!……你放心,至于怎么补偿,那是我的事,你但且安心做你的沈太太,我不会让你为难!…”
那热物硬硬地抵得人难受,鸾枝拭着眼角,吃力推搡着不肯给:“不可以,我没有心情……这里是老太太的屋子,被听见了……啊,又要被她说!”
“刚才你还说这里是家。不管,爷现在就想要你!”沈砚青却不停,又往鸾枝的裙下探。
“冤家……”鸾枝受不住,频频地往门那边看。
“咳。”老太太才让人端了姜汤过来,一脚踏进门槛,便见着床上年轻男子正把手儿抚在女人胸前揉弄吃咬,女人衣襟半开,里面红娇半露,好一幕春光料峭。
呆愕又尴尬。
吧嗒着烟斗,狠瞪了鸾枝一眼……小狐媚,这才分开一晚上,就恁的受不住。
却无奈自个孙子被她吃的死死。瞧那小子迫不及待的模样,哪里像是贯日里端端清雅的沈二爷?
重重咳嗽一声:“胳膊才包上,别动静太大,自己的丈夫自己要知道疼……收拾好了就搬回去,别在我这里吵吵!”
把姜汤一放,让林嬷嬷搀着自己出去。
“是,祖母。”沈砚青凤眸微挑,见鸾枝双颊羞赧通红、急惶惶揩着衣襟,掩在被褥下的大手偏越发把她臀儿一紧。痛得鸾枝打他。
“吱呀——”一声房门关起。
……竟是默认他两个相爱相杀。
鸾枝最后一颗盘扣还未合起,就被那贪吃的狐狸一把拉了过去。
“咕吱咕吱……”
“轻点……嗯……”
傍晚小院内静谧,挡不住后厢房内的暗香旖旎。那声音虽压抑得甚小,却扰了老人念经。
老太太木鱼儿敲得嗡嗡响,念不下去。太吵,耳根不净。
怕小两口折腾得太过,把才包扎的胳膊伤着,把小孙子颠坏。忍不住往那屋子方向走两步,嘴巴才张开,想了想,又记起来年轻时候的老太爷与自己,当年可不是恩爱缠绵分不开一日?
罢了罢了,一代一代的复制。
一个女人,能得几年丈夫的好,不容易。等到色衰,哪里还能再奢望他一点柔情?
“一对小冤家,白担心!”老太太让林嬷嬷馋着自己去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太赶了,一些对话不对味,刚修改了下,造成伪更,亲们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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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渐兴隆

景祥布庄开张了,生意出乎意料的好。彼时南北两地的商人垄断较严重;北面的商人抵制南边的进驻;广绣在京郊并不多见;难得沈砚青主动合作;那绸缎花色新鲜、面料软细;团花锦簇的,一上市便勾引了太太小姐们的追捧。第一批货不到一个月就卖光了;又有不少周边的布庄想要定货;南边工人再度日夜不停的开工起来。
早先不屑与邓佩雯合作的几家商户后悔了;却挖不走邓佩雯;便也从当地进了广绣。邓佩雯心思活络;连忙又特特雇了几名西洋画手,将面料花样翻新。那中西结合的总是新鲜;味道自然又与别家不同起来,生意依旧是兴旺。
她为人爽快,知进退,又深谙与夫人太太们交道的技巧,推荐的花色总是特别合人心意,客人们来了一回,第二回再来时又带了新主顾,很快‘绸缎西施’的名声便传了出去。
沈砚青又是个善于经营的人才,见生意日渐兴隆,便着手把绸缎庄扩建为二层,一楼为普通,二楼专供上等精细人家,又专门从南边高薪聘请了裁缝,将卖布与裁衣归拢为一体。卖的花色新鲜,裁的款式又新颖,景祥绸缎庄的客流量自是更多了。等到别家模仿的时候,他的名声总是先一步比别人打出去。
二人配合得甚有默契,一个月后便准备着手开第二家分店。
另一边,因着宋将军的举荐,郊外马场又新订了几批货,准备秋天发往西南。早先抵押的债款逐渐还清,沈家终于渡过难关,再度豪阔起来。
沈砚青更迅速跃升为当地商会的佼佼,众人看他,不仅年轻有为、资产丰隆,更生得凤眸玉面、清隽尔雅,又听说他家中仅有一名怀孕了的小妾,并无正室,少不得都把女人往他怀里送。
一时间声名鹤立。
七月份的天气,干热干热的,连睡眠也变得短浅,早早的就被窗外鸟儿吵醒。
鸾枝想去散步,沈砚青却不允她起床,还没睡够呢,只把下颌抵着她胸脯,半眯着眼睛,小孩儿一般吃吃啄啄。
鸾枝被他弄得柔柔软软的,晓得他后半夜才睡、太辛苦,便刮着他英挺鼻梁,嗔他道:“沈老财,再这般继续捞钱,小心着土匪们惦记。”
沈砚青揽着鸾枝昏昏欲醒,闻言精致唇线一勾:“我若是沈老财,你便是沈财婆,…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一样也逃不过。”
那声音喑哑迷人,一边说一边把鸾枝臀瓣一紧,若有似无地摁捏起来……才睡醒又不肯老实。
气得鸾枝打他。
“咚咚——”
肚皮儿却被轻轻地踢了一下,低头看,小小的一个脚印儿。
鸾枝眉头皱起来:“呀,都被你害的,最近醒得越来越早了。”
沈砚青把耳朵熨帖过去,好整以暇地勾起嘴角:“不然。必是看你整日欺负我,他们替爹爹鸣不平呢。”
一边说,一边摁着指头逗弄:“元宝、如意,你们说是与不是?”
两只小东西好像特别地喜爱爹爹,闻言又欢快地蠕动起来。
沈砚青便把薄唇贴上鸾枝少腹,轻吻他们的小脚丫儿,也或许是小手儿。那目光缱绻柔情,不见半分贯日的冷峻,总之是爱他们,疼爱这一对得之不易的骨肉。
宝贝们的蠕动渐渐轻柔,在爹爹的宠溺下安静极了。
不公平呀,还没出生就胳膊肘儿往外拐了。鸾枝吃醋,也用掌心轻抚:“元宝儿、小如意,别听你爹爹胡说,都他欺负我呐。”
肚皮儿却没有动静。
沈砚青冲鸾枝得意地挑了挑眉——瞧,说了还不信,就只认我。
鸾枝把手放开,撅着嘴儿翻身不理。
咚咚——
小脚丫忽然又轻轻地捅了一下。
和娘亲玩猫猫呢。怕娘亲不理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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