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攻心记- 第2部分

第三章　初识

“是你？”苏然大声反问，怎么也没想到主人会是之前遇到的那位满脸络腮胡的大叔。
看到来人的摸样，思考的时间也没腾出，齐谨文直接将门关上。
“碰！”的一声，将苏然正要质问的话语挡在了门外，一口气憋下去：“你？！呼……”深吸几口气，用手扇了两下面颊。瞪着与整个白色墙壁成鲜明对比的黑棕色防盗门，索性转身走人，要来受这份气，她岂不自讨没趣。
没走几步，转过身来，心有不甘，踏踏走到门前。举起拳头，然后很温柔地按了几下门铃，声音极为柔媚：“齐先生，请开下门好吗？我有事情求助于您，请您不要将我拒之门外。”
里面没有丁点反应，她孜孜不倦按着门铃，好似跟它有仇，娇柔的声音不断对门内说：“齐先生，请开门好吗？请您——开门好吗？……”
齐谨文本不想理，喂完小鹿就上楼洗澡。洗澡出来，门铃依旧响个不停，那个陌生女人的声音照样传进来，音调竟没变半分，令他惊奇。不想节外生枝，他将头发擦拭下，套上长袖T恤便去开门。
听到脚步临近，苏然迅速拨弄好发型，摆出最优雅的站姿，嘴角上翘30度，待门打开，恭谨说道：“您好，齐先生，我是……”
齐谨文冷冷打断她：“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执意要调查我，我这不欢迎。”
“齐先生，您误会了，我不是记者，我只是通过朋友介绍想来向您请教珠宝设计的。”
他一愣，随即讽刺：“狗仔队手段也不至于这么拙劣，希望你听我劝离开，不然等下就是警察接你回家。”　说完便要关上门。
苏然眼明手快，心一横，用手使命掰住门板，左脚插入门内，只听“啊！！”一声惨叫，男人慌忙拉开门，便见她蹲下捂住脚踝，表情很似痛苦。
她嘴里轻声咕哝：“靠！疼死老娘，献身了。”
齐谨文俯视地上的女人，狐疑皱起眉头，见她确实被压疼，跟着蹲下冷声问道：“伤到哪里？”
“呜呜……”她飙出了眼泪，梨花带雨，好不怜悯：“好痛啊！大叔，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呜呜……我只是来拜师学艺，你竟然欺负弱小，呜呜……”
突然的哭泣让他尴尬无措，忙起身：“你先忍下，我去拿药来。”才转身，裤脚被扯住。
苏然仰头瞅着他：“大叔，就这样把我放在这里吗？可怜不？”
……
躺在雪白的软皮沙发上，背靠扶手，她环视整个客厅，屋内的设计同屋外一般简洁，大厅很宽敞，给人一种强烈的舒适感。但主风格依旧是欧美式，大到装潢，小到地毯，无一不突显‘后欧陆式’的清新古典风。
她有些得意地翘起嘴角，打入阵营，成功第一步。听到脚步声走下来，收敛表情，难受地抚摸被夹的脚踝处。
齐谨文在她脚边坐下，看一眼她的脚，薄唇吐出两个字：“丝袜。”
苏然意会，柔媚的眼眨一下：“能请您转身吗？药我自己涂就好，不太好麻烦您来。”
他将药放在一边，便转身，一动不动。
抿嘴笑了下，单腿起身脱掉连体丝袜，然后象征性地抹了药，抹的时候附带些难受地哼哼唧唧，最后圆满地把袜子穿上，说了句：“我好了。”
齐谨文转过身来，直接说道：“等下我开车送你回家，算是道歉。”
“如果你真要道歉，为何不听听我来这里的理由，然后给我个答复。”
她瞬间转换成公事公办的口吻让他蹙眉，“你说。”
“我想向你学习珠宝设计，拜你为师。”
他不屑一笑，“慕名前来的人不止你一个，为什么你认为我一定要收你。何况我很久不设计珠宝了，对这些也提不起兴趣，所以很抱歉。”
男人高傲的姿态让她有些不悦，随即指着楼梯处一个装饰柜说道：“如果你真的对珠宝设计不感兴趣，大可以把曾经的荣誉扔进了色桶，没必要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时刻提醒自己曾经的巅峰和辉煌，是自鸣得意还是孤芳自赏呢？”
齐谨文愕然，拿药站起身：“随便你怎么说，等下我送你回家，这件事就到底为此。”
“是徐闵睿介绍我来的！他说这件事一定拜托你，并让你重新回到设计界。”
男人顿住，转身面向她，高高在上，俯瞰下面的女人，不知为何，她有瞬间竟觉得这是个贵族，落魄的贵族。
……
车子停在小区边，他开口：“教你设计可以，但是重新出来设计这个问题我不考虑。以后逢单周你就过来。可以走回去吗？”
“恩，没问题，脚踝好多了。谢谢大叔。后天见啊！”说完拉开车门，一瘸一拐走着。
‘咳’他清喉咙，自言自语：“大叔？我很老吗？”随即看了眼车前镜，映照出蓬乱的黑发，几乎遮住眼睛，耳鬓以及嘴唇四周的胡子将半张脸包住。“呵。”他自嘲笑笑，带着点苦涩。
拿出手机，翻找出将近一年没有联系的号码，拨出去。
才响一下，那头便接听，传来爽朗的男声：“我就知道你会打过来。”
“这么了解我？”
“我们可是出生入死十多年的好兄弟，不了解你怎么行。怎么样，我派过去的美女徒弟是否优质。”
齐谨文看一眼窗外已经不见人影的女人，眯眼笑道：“的确很优质，可你不怕把小学妹放我这任我宰割吗？羊入虎口可不是个好成语。”
“你不会。你变了，变得更理性。”
他一阵沉默，随即深深叹口气陷入座椅，右手摊开，触到副驾座，扭头一看，一把紫红色太阳伞，忙拿起打开车门说道：“你这小学妹可真够丢三落四，有空再聊。”
“好，记得把你毕生所学如数传授啊，她可是个潜力股。”
“看她表现。”说完他挂上电话便追上去，拐角处看到她正从超市出来，正要追上去，分明看到她走路十分轻松，喝着牛奶，踩着高跟踢踢踏踏行动自如。直到她步入楼栋，转身走回车子，他冷哼出声，“可真是‘潜力股’”。

第四章　初恋

“噔……噔……噔……”办公室走廊响起饶有节奏的高跟鞋踏地声，众人似乎对此熟若无睹，依旧忙碌着手头的工作。
苏然并一身超短紧身连衣裙衬托出凹凸有致的身形；踩着猫步来到总经理办公室，敲门，未等里面有应声便推开。
徐闵睿头也没抬，正拨着号码，随口说道：“我真不该给你这么多特权。”
她无视这句玩笑的责怪，坐到他办公桌对面的皮椅，甩了下长长的卷发，等他讲完电话。
挂上电话，他笑着问：“今天不是该去新老师那里学习吗？还是说你反悔了。”
“我苏然答应过的事有哪件反悔过。只是他交待逢单才允许我过去，所以逢双是我的休息日。”她得意地翘起二郎腿。
“看来是我失算了。一礼拜少上一天班，这工资还得照样发给你，要不你考虑腾出一天来上班吧，不然你们组群龙无首，估计不得安宁。”
“好啊！不过这一天得算加班，你该付我双倍工资。不然免谈。”
“这世道也只有我这个总经理当得这么窝囊，被下属讨价。”徐闵睿无奈摊手，背向后靠在椅子上：“说吧，按道理你今天肯定窝在家里休息，这么有精神跑来，不会只是找我陪聊吧。”
“没错！”苏然站起身，走到他对面，臀部靠在桌子边缘，两手撑住桌沿：“我需要公司配一部车给我。当然，车子只是暂时使用，等这个任务完成我就交公。”
“说说理由。”他双手交叠仰视她，很喜欢看她这样浑身散发自信魅力的样子。
“理由有二，其一：节省出访的时间，每天需要等待大巴去那个偏僻的小乡村，然后还要转小公交，最后还得步行，这样算来，只有半天时间；其二：节约劳动力，公司人员在路上耗尽体力之后还得步行将近一个小时的山路达到目的地，然后还要进行高密度的设计培训，实属不易。报告完毕。”
“公司人员指的是你吗？”
“没错。”
“很好。”他拍拍手掌：“其实我认为这是一个锻炼你的机会，多走走山间小路，或许可以启发你的创作灵感，至于时间嘛！这次单并没有严格规定时间，那位富商说了，只要货品满意，时间不是问题，一年之内。”
苏然并不打算乖乖就范，弯下腰身，注视他，红润的嘴唇缓缓吐出；“我是实行高效率的设计者，三个月内必须设计出来，如果不配送车，那我可以考虑晚上在那里加班，问问齐谨文是否可以让我入住一段时日。”
徐闵睿带笑的眼眸瞬间冷下，盯着眼前这张魅惑的脸，随即笑出声来，站起身：“车子晚上给你配送到，到时候直接开到你小区，现在是晚餐时间，苏然女士，你愿意陪我享用美好的晚餐吗”
“这有什么问题。你很久没尝过我的手艺了，借个机会看看是否有进步。”她用食指轻划过他的掌心，便转身率先走出去，丢下一句话；“停车场等你。”
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他缓缓将手掌心握住，紧紧地没松开。
……
“嗯……好饱。”苏然捂着肚子，满足地嘤咛一声，“徐哥，评价下。”
“你看我吃了四碗，应该能知道我的喜爱程度吧？”他并未正面回答。
“真的？那说明我的手艺足够成为一名贤惠的妻子了。”
“哈哈，咱家的小然妹子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女人。”
“就算是这么好的女人，你不也看不上嘛！这说明不是人不够好，是没有对眼的人看上。”她自嘲道，随即转换话题，问了句一直想问得话：“徐大哥，和自家妹妹的亲事啥时办啊？”
“语茜去了法国学艺，更何况她爱的人并不是我。”
苏然起身倒杯水给他，说出一句结论：“她是个自私的女人。而你是个傻男人。”
他只是抿嘴笑笑，喝口水说道：“没错，我的确是个傻男人，很傻很傻。”
有一瞬，她认为这样宠溺的目光是为她而流露，缓缓靠过去，伸出食指挑逗他下巴，杏眼略眯，红唇微撅，用着无比魅惑的声音诱引：“闵睿，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吧，你抗拒不了我，只所以拒绝我，是因为你更理智吗？”
徐闵睿就这么望着她，她说对了，无论何时，他都抗拒不了。双拳握紧陷入沙发，笑着说：“我的理智告诉我，你是一朵无法驾驭的罂粟花，为了避免伸出险境，我的心必须远离你。”
“哼。”她冷哼一声，手指慢慢抚上他的俊彦：“假话！因为你那个继母的女儿吗？因为你怕爱上我，爱上两个人会让你有罪恶感！可她爱的始终是别人，为什么还要留恋她？接受我并不代表背叛谁，如果要有罪恶，我跟你一起背负！”此时她的嘴唇离他不过咫尺，却只是徐徐吐着气，没有要贴上的意愿。
徐闵睿维持理智的弦极尽崩断，血液在叫嚣在沸腾，曾经苏然表白过，也示意过，可现在，这诱惑来得太突然，太过爆炸性，这么近的距离对他来说是个挑战。
苏然显然没打算给他纠结的时间，嘴角勾起，就这么吻上了。这张唇，她遐想了很久，很多次，亟不可待地用舌探进去，很意外，他并未拒绝，反却大方接受，并很快成了主导方。
徐闵睿再也克制不了，很久之前，他就要这个女人，他忍耐，用着最大的意志力忍耐，可当她身体的任何一处碰到自己，他的情感完全处于上风。当她的手探入他腰部，冰凉的触感像是道电流击中他脑袋，一道嘶吼又一次浮现在他脑中“如果你接受她！我就死给你看！看到没！这是我的血！！”
他猛然睁开眼，使劲将苏然推开，重重地喘气：“太晚了，我回去了。”
“哦，不送。”她淡然说道，没挽留也没生气。
徐闵睿回转身，却无法辨别她的神色，就像刚才的一时激情不过是云烟般，皱眉，应一声便转身离开。
看着楼下的车缓缓驶出视线，苏然叹口气，坐回沙发拿着遥控器，电视调到哪个台，她不知道，只知道心又沉了些，仰头闭上眼睛，渐渐陷入回忆。
……青春花季，像很多刚步入大学的女孩般单纯，对新生活充满好奇。有一次去邮局接收妈妈寄来的大棉被，十多斤，卯足了力气提着，徐闵睿正好经过，骑着单车，帮了她一把，这就是两人的第一次邂逅。斯文俊逸、绅士风度，又带有幽默感的徐闵睿在苏然初露萌芽的爱意中扎下根。
而他对她很好，好得大家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儿。大三那年，苏然在众姐妹的教唆下便鼓足勇气告白了。
那天的情形历历在目，两人在学校的小湖边散步，那天晚上没有月光，只有湖边的昏暗路灯和旁边的图书馆透出的光线照映她的脸颊。脸有多红她管不了，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怦怦怦！！似要跳出胸口，腿也紧张得打抖。
“然然，对于你的喜欢，我很感谢，但是很抱歉，我无法回应你。”徐闵睿当时是这么回答，声音毫无起伏，听起来都不像是对她说话。
苏然一瞬间像被扔进零下十度的冰窖，缓缓抬头，木讷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可是……很奇怪，我感觉……你对我的想法跟我是一样的，难道我误会了？”
“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因为语茜。”他欲言又止。
“谢语茜？你妹妹？你……”她有些不敢问了，声音在颤抖，深深吸口气：“你喜欢她？”
他没回答，头转过去没看她。
这一刻，苏然的心塌下来，她狠狠推了他一把，哭喊着：“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让我误会！而你却爱着别人，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就跑开了。
从那天，两人一年之久没见面。直到徐闵睿毕业那天，他打电话给她，她送行。其实很早苏然就觉得那天的自己有冲动、有小孩子气，也正是那天，徐闵睿告诉她，谢语茜并不爱她。渐渐两人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比朋友更多，比恋人更少的状态。
“呼……”苏然长长嘘口气，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睁开眼，望着天花板：“闵睿，如果你真是因为爱她而拒绝我，我就放开你。”

第五章　蓝瞳

早上开车急急赶来，想要分秒必争。哪想他晨跑，她在门外干等了两个小时，看着他牵着小鹿慢悠悠走来，她笑脸相迎，无比奉承。他说客厅有点脏乱，氛围不好会影响他的创作，她就当一次清洁工，花了半个多小时整理。
等坐下喘口气，他打开冰箱说食物不多，肚子不填饱怎会有精力工作。这一次她拒绝，他却冷冷回答：“没诚意就没法学精，一日为师，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