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天涯我的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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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天涯我的海角-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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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笑,“怎么,你紧张了?”
他点点头,搓搓手,“紧张,怎么能不紧张,比我高中校庆上台跳舞时候都紧张!”
玩味的望着他,“你就唬我吧!姨夫今天顺道去机场接他们,现在还在江宁机场高速呢。”
正好姐夫走过,文然拉住他,“黄彭,来来,帮我看看这身见岳父岳母怎么样?”
姐夫上去就轻轻捶他一拳,“你这样要是怕过不了关——那我当年没被蒋婕她老爹用扫把赶出门呢?不知足!明天出去喝一杯?跟谢风蒋严他们,我请!”
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文然拽我的衣角,头几乎要贴桌面上,可怜兮兮的说,“岳父岳母现在在大厅里面,我怕,真的好怕!”
连忙丢了筷子,拉住他的手,哄到,“没事,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我睁一只眼,你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一般的见光死都没有痛苦的。”
一年多没有见到爸妈了,爸爸气色极好,十多个小时的飞机竟一点倦意都无,妈妈富态了很多,乍看上去俨然一个既有涵养的贵太太,只是见到她女儿时候立刻破功,“亲爱的小言,你娘亲想死你了,快给我抱抱!”
多煽情的画面,立刻也冲上去,“妈,你都不打个电话给你女儿,我也想死了!”然后把爪子抬起来,朝爸爸挥挥手,算是不冷落他。
女人的直觉是最灵敏的,尤其是对成了精的女人来说,在我们俩貌似亲热的时候,老妈忽然问了一句,“旁边的大帅哥就是文然?”还没等我回答,已经被她撇到一旁。老妈挽住老爸,我冲文然使眼色,他会意,恭敬的走上去,“伯父伯母好,我是文然。”一如平常的自信和沉着,刚才那副可怜样完全是这狐狸装出来的。
爸爸点点头,随和的笑,“好好,进来一边吃一边聊!”
几乎是每个人都在爸妈面前把文然大肆夸赞了一遍,我越吃越郁闷,文然看的出来,小心翼翼的给我舀汤,“言言,怎么了?”
头也不抬,“春风没吹到,浮夸风先来了!”
他半晌不说话,我抬头看他,他若有所思,“是呀,你小表弟居然形容我是卡卡西,太浮夸了,党性太不纯了!”
然后,他摸摸口袋,笑的谄媚,“言言,红包,我包给你的!”
一把抓过来,强忍着笑意,冲着他眨眼,他摇头晃脑,“啊——我什么都没做哦!贿赂?像我这么正直的人会鄙视的!”
和小辈们吃完了要去唱K,老妈便是叮嘱几句,又把文然拉到一旁说了好些话,我注意那家伙的手,背在身后不停比划着V,心里便有了谱,老爸那关是过了,老妈自然就没有问题。
从七点多开始,祝福的短信就收个不停,一路走一路发,忽然,看到了一个号码,顿时有了主意,跟姐夫他们打了招呼,文然奇怪,“你要做什么?”
我笑笑,“你跟他们去,然后我发信息给你来接我就好了。”
“绯色”最适合在夜晚开幕,尤其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即使家家团圆,仍有游子不得归家,大批的留学生也钟爱聚集于此,舒适的环境,优雅的格调,完全不似一般酒吧的光怪陆离,荒诞淫糜。
他看到我甚是惊讶,“小丫头,大年夜的不回家跑我这来做什么?”
指指“长岛日落”,“大叔我来喝一杯难道不可以?”
他摇头,“等等有饺子,你要吃不?可怜的娃,难道是被家里抛弃了?”
我拿起银勺,敲着高脚杯当当响,“大叔,帮我查一个人名下的资产。”
“谁的?”他停下动作,黑玛瑙般浓黑而警惕的眼睛直视我。
“我的!”

和那群人闹到半夜才回家,爸爸妈妈早就睡觉了,留下张字条让我明天早上早起去爷爷家拜年,我无奈,只好设了闹钟,倒头便睡。
耳边隐隐的鞭炮声音,翻个身想继续睡,鞭炮声越来越响,忿忿的钻出被子,老妈正站在面前,气势汹汹的喊道,“起床了,小懒虫!”
我抓住被子,乞求,“让我酝酿一会……”
老妈一把掀开被子,把衣服全数丢在我身上,“快点,要迟了!”我只好悻悻的接过衣服长吁短叹时差在老爸老妈被熏陶了德国文化身上的失败。
杨叔早就在门口等我们,见到爸爸甚是高兴,两个人寒暄了一会,爸爸拿出礼物给他,他连忙塞了一个红包给我,我正要推托不收,他笑着把我们推进爷爷书房,“老爷子等好久了!”
果然爷爷早就在书房里面练字,看到爸爸妈妈来非常高兴,立刻红光满面的,叫小徒弟上茶,又是亲自的搬椅子,杨叔跟在一旁,“老爷子,别忙了,你倒是歇下来跟致恒说说话!”
妈妈连忙递上礼物之类的,爷爷笑道,“回来一趟多不容易,还带什么东西,真是破费。”
爸爸有些歉意,“常年不在国内没法常回来看看,好不容易抽空回来,也只能带些东西略表心意,说起来爸爸你老年却一个人,无一儿女陪伴,我不孝呀!”
爷爷摇摇头,“是宁家亏欠你们良多,你的性子我是从小便知的,宁家也就你最有出息,其他那两个孩子,真是让人伤透脑筋!”
爸爸放下茶杯,微微皱眉,“致静和致恺又怎么了?”
爷爷长叹一声,“他们最近生意不好,致静的公司资金周转困难,三天两头跑到我这里诉苦,我还要为陈菲的工作烦心,宁蓓跟魏伍凡又闹离婚,家里没有一天安宁的!”
妈妈接话,“爸,您也别太操心了,大过年的喜气点好,船到桥头自然直!”
爷爷笑的有些勉强,但仍是强打精神,“来来,小言,给你红包!”
我推托,爷爷佯装生气,“反正你还没有工作,再说你要是跟文然结婚了,那爷爷还得送一份大的嫁妆呢!”
瞬间脸红,提到文然,一家人立刻发扬了八卦无罪的精神,七嘴八舌的议论这个小子有多好,有多优秀,心里自然是高兴,但是暗忖,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要不狐狸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和爷爷告辞,准备去外婆家拜年,刚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姑姑宁致静,叔叔宁致恺和堂姐陈菲、宁蓓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走向爷爷家。
宁致静依然是那副讥诮的笑容,但是看爸爸时候多了几分谄媚,“大哥呀,你回来怎么都没有打个电话给我们?我们好去接你呀!”
爸爸只是微笑,“昨天才回来的,原本打算初三时候登门拜访的!”
她整了一下狐皮大衣,捂着嘴巴咯咯笑,涂满蔻丹的手指看得甚是碍眼,“呦!哪能麻烦大哥亲自上门呢?自然是我们一起去呢!是不是呀,致恺?”
一旁叔叔探出一个脑袋,忙不迭的点点头,“是是是!”
宁蓓轻轻笑道,“宁言,听姑姑说爷爷给你找了一个又帅又有钱的姑爷,今天怎么没见到的呀?”
陈菲在一旁接话,“呦!不得了了,外公太偏心呀,你看我们老公都是自己找的,不帅又没钱,害我们现在日子过得真是……不提了,宁言你可真是外公外婆的宠儿呢!”
我毫不掩饰的笑起来,“宁蓓,你所说的姑爷还是H中毕业的,不知道H中什么样的男人能被称为帅?”
爸爸看了他们一眼,“有事先走了!”
只听见宁蓓低呼一声,“见鬼!难道是H中那三个人中的一个?靠!她凭什么?”
一阵风刮过,我忽然觉得今年的冬天寒的彻骨,悄无生气,一片死寂,就是过年再热闹,也掩盖不住华美下的颓废。
下午实在困的撑不住,自己先跑回家睡觉,晚上再和姐夫谢风文然他们出去玩。
睡的昏沉,忽然,电话铃远远地在响,寂静中,就像在耳边,一遍又一遍,不知怎么老是没人接,就像有千言万语要说说不出的焦急。
只好自己披了件衣服下来接,听筒中传来爸爸焦虑的声音,“小言,快来省中医院,你爷爷突然中风现在正在急救!”
几乎是一瞬间的空白,随即条件反射的应答,“好,我马上过去,十分钟!”
放下话筒,冷汗涔涔,喉咙似被掐过一样,火燎的说不出话,也只能迅速的换上衣服,抓起包,直接冲向了省中医院。
一波又起
到了医院,就看见爸爸妈妈、叔叔和姑姑一家全在那,爸爸眉头紧锁,看见我来了连忙站起来,“小言,你来了!”
我看一眼急救室的灯还亮着,还没问出口,杨叔就说,“老爷子正在里面抢救,现在不知道怎么样呢?”说完重重的叹一口气。
一旁传来了小声的抽泣声,一看是姑姑宁致静抹着眼泪,“哎呀,爸,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事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们不是又活生生的被人欺负去了?”
顿时一阵厌恶涌上心头,奶奶去世的时候她也是一副这样的姿态,灵堂里喊得哭天抢地,出去摆酒的时候又是眉飞色舞、高谈阔论的架势,不知道她是在哭逝去的母亲还是在哀悼自己没能得到遗产。
爸爸有些愠怒,“宁致静,别哭了,这里是医院,安静点!”
姑姑“哼”了一声,刚想发作,看见爸爸脸色铁青,恼火的瞪着她,顿时愣在那里,一旁叔叔小声的说,“大姐,别闹了,大哥都发火了!”
她只得悻悻的住嘴,小声嘀咕了几句,便伸手去逗她家小孙子玩,翻脸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忽然,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我一看是省中心血管科的主任,他冲着爸爸点点头示意,“还好抢救及时,病人平时也有这方面的注意,所幸没有造成偏瘫,不幸中的万幸。”
全部人都舒了一口气,医生嘱咐,“病人需要静养,不能再受刺激。”
杨叔点点头,“让我留在这里吧,各位先回去吧。”
姑姑犹豫了一下,留恋的往病房处看了两眼,挥挥手,一群人就跟在她后面走了。
我皱眉头,“爸爸,到底怎么回事?”
他摇摇头,杨叔接过话,“事发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宁致静和宁致恺从老爷子书房出来,之后我送茶进去,顺便帮老爷子整一下字画,我刚把凳子搬到架子旁,就听见茶杯哐当一声,我一惊,就看见老爷子喊头疼,手麻,我当即就反应过来,连忙打了120,宁致静他们还没走远,就跟着过来了。”
爸爸皱眉,“是不是宁致静说了什么话,刺激到爸爸了?”
杨叔若有所思,“我听到老爷子发了很大的火,拍桌子,说宁致静贪婪成性,终成不了大气,宁致静后来就喊道,你偏心大哥家,跟我妈一样,尤其是宁言之类的,其它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妈妈过来扶住我的肩膀,我咬紧了嘴唇,“爸爸,如果是我引起了事端,我会负责任。”
他慈爱的看着我,没有一丝责怪,“不是你的错,宁家家门不幸,有一半是我这个做大哥的错!”
我打电话给文然,告诉他我今晚不去了,爷爷出事了,可能要陪夜之类的,他口气紧张,“言言,要不要我过去一下?叔叔阿姨还好吧?”
我叹气,“没事,你和姐夫他们好好玩吧,我明天去找你。”
他一言不发,挂了电话,我的心也空空荡荡。

大叔尹安亮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文件一本本在我手里唰唰作响,他紧张,“我的劳动成果唉,千万别翻烂了!”
颓废糜烂的“夜色”后台完全隔音,灯光明亮,我一边看,一边问,“你平时就在这里谈生意?跟尹爷爷一个样!”
他端起青瓷茶盏,“是呀,我们这种做地下党工作的便是自己老家最安全保险!”
我笑起来,“你还地下党?美死你哦,还不知道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耸耸肩,“要不是我们做什么勾当,那次哪这么快帮你找到那个醉酒的小丫头。”
“宁远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竖起两个指头,摆一个胜利的姿势,“农行的贷款,发展我的新兴产业!”
忽然,我呼吸一滞,声音有些微颤,“大叔,你确定这份资料万无一失么?”
他疑惑,放了茶杯凑过来,“我敢打包票,肯定没错,那帮小子办事利索,我一直信的过,怎么了?”
“没什么,数目太大了,我一时接受不了!”
他扫了一眼,“还好吧,不就多了几个零,呦!比我的还多了一个,呀!你奶奶太强了,一股一块金子,眼光奇准!”
我陷入了沉思,数目大我还能理解,一股一块金,但是当年奶奶买的全部是许家的老字号“福济堂”的股份,而六十年后,许家大少见到我后便是处处针对我和宁家,这样微妙的关系,究竟要如何解释?
一个人在“夜色”看了好久,其间尹安亮送来晚餐给我,又留我一个人研究那份资料,再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钟了,想打电话给爸爸问爷爷情况,手机也没电了。
只好拿了资料打车回家,大年初一的晚上,小区里灯火通明,小孩子嬉笑追逐打闹,不时有烟花炮竹的声音,响彻云际,忽然觉得,再多的金钱也换不回欢声笑语,再丰厚的物质也没有一家人其乐融融让人踏实。
家和万事兴——便是真理。
叹了一口气,按了电梯,刚打开门就往里面钻,忽然肩膀被一个人拽住了,电梯门合上,安静的可以听的见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他气息有些不稳,“言言,你跑哪去了,手机怎么没开?”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文然,我现在很乱,手机没电了,对不起。”
他抱住我的手臂微微用尽,可以感受到我们骨骼撞击的摩擦,他的拥抱有些慌乱有些无措,回望他的眼睛,原本深潭似的眼眸被一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便是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他扳过我的身子,手掌心是火一样的烫,然后,他慢慢的凑上前去,吻住我,细软的感觉从舌上传来,他的手温柔地搂住了我的头,指尖拢进发鬓,抚摸着。慢慢的他的吻变得非常炽烈,带有种恶狠狠的掠夺性,逼得我也不得不以炽烈的方式回应,吸到的全是他的气息,意识仿佛都要凝滞了。
许久,他依依不舍的放开我,低哑的说,“言言,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好不好?”
我只是倚在他的肩上慢慢调整着呼吸,一字一句的承诺,“好,我相信你!”

过了几日,爷爷情况好转,杨叔说老爷子天生看的开,心态极好,连医生都十分赞赏,自然恢复很快,只是吃不惯医院里面的病号饭。于是妈妈细细询问了医生,自己做了盒饭,嘱我送去医院。
在等电梯的时候,就有两个护士走过,窃窃私语,“唉,那家今年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大年初一的把八十多老头送过来急救,造孽!”
另一个拉住她,“乱喊什么老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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