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寻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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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寻秘-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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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礼夫问道:“你说宝石之门就在普兰?”

苗君儒指着拓片上那一小块空白的地方说道:“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在这里,是距离普兰不远的神山西侧的两个大湖泊!”

董团长惊道:“你说什么?宝石之门在湖里?”

苗君儒把拓片递给康礼夫,说道:“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找到那两个湖泊再说!”

康礼夫点了点头,收起拓片,带头往前走。

峡谷内很闷热,大家挥汗如雨,越往前走,越感觉到荒凉。干裂的地面上没有一根绿草,更别说其他的植物了。没有牛羊,没有人烟,没有任何生机,仿佛到了无尽的荒漠,处处充满着死亡的气息。唯有那远处的雪山,给人一点点心灵上的安慰。

“看,那是什么?”一个士兵指着前面兴奋地大叫起来。

董团长望着前面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吧?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水呢?”

苗君儒朝前面一看,见远处的雪山脚下,呈现出一大片像天空一样令人心旌荡漾的蓝色来。那蓝色与天空的蔚蓝有些不同,在雪山与阳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亦幻亦真,看得人的心都醉了。

他说道:“难道董团长没有听说过,神山旁边的圣湖和鬼湖吗?”

当年他和他的考古探险队,就是在两个湖泊之间稍作停留之后,才往西北方向走到那个山谷中去的。

士兵们兴奋地大叫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拼命向前跑去。近了,近了,他们看清了前面那两个碧波荡漾的大湖泊。正是充满许多藏族民间传说的圣湖玛旁雍错和鬼湖拉昂错。

玛旁雍错得名于11世纪在此湖畔进行的一场宗教大战。当年藏传佛教噶举派在与苯教的争斗获胜后,便把已经沿用了很多世纪的“玛垂错”改名为“玛旁雍错”,即“永远不败之碧玉湖”。

鬼湖拉昂错紧紧地依靠在圣湖玛旁雍错的旁边,两湖相距并不远,鬼湖的形状如月牙,而圣湖则宛如太阳。两个湖泊有水路相通,但水质完全不同:圣湖的水清冽甘爽,鬼湖的水苦涩难咽。

根据西藏的地理资料记载,其实圣湖鬼湖原本为一个湖,由于气候变化,湖泊退缩,水面下降,才由一条狭长的小山丘把它俩分开,但有一道河槽连接两湖。当地百姓至今还说两湖底是相通的,如有一天圣湖之水沿河槽流入鬼湖,且同时流入金色鱼与蓝色鱼,则鬼湖的水也会变得像圣湖之水一般清甜了。

鬼湖中有两个岛屿,这两个岛屿中,其中一个叫拉觉托,是野鸟的栖息地;另一个叫托布色玛。

宣扬佛法的僧侣们认为,圣湖和鬼湖分别代表光明和黑暗。但他们之间不是孤立的,而是通过一条湖底的河道相沟通。两湖之间的相互流通是件吉祥之事,如果河道干涸,两湖之间中断来往,会引起人间的灾祸。

风光同样美丽,湖水同样是蓝得纯洁,与圣湖不同的是,鬼湖那边一直少有人至。在藏族民间传说中,鬼湖是罗刹王的主要聚集地,印度古代神话中诱拐美女斯达的九头罗刹王就住在这里。

清澈的湖水边,行动着几个孤单而缓慢的影子,那些虔诚的朝圣者,在朝拜圣湖的时候也不忘在鬼湖旁边做更诚挚的祷告,因为他们有宽容的理解和豁达的慈悲,能够得到罗刹王的谅解和护佑。

两湖的湖水在风中轻轻起伏,这一阴一阳,一苦一甘,未尝不是上天的造化?居住在神山上的天神,似乎在用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湖泊,向世人警示着什么。

士兵们冲到圣湖中扑进水里猛喝一通,接着抬起湿漉漉的头,朝天空发出一阵欢呼,那种畅快淋漓,并非用语言所能描述的。

苗君儒喝了一些水之后,站在湖边朝远处看了看,在神山方向,灰白相间之间,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金光,那是坐落在神山的各处寺院的琉璃屋顶折射出来的。据说神山上有100多座寺院,可具体有多少,没有人去数过。

神殿果真就在神山附近的某个山谷里,只是出来容易进去难,要让他再一次寻找神殿,恐怕还得从那处瀑布爬上去。刚才走过的路,怎么样也寻不到了。

眼前的景象不得不让他感到莫名的悲哀,同上次相比,湖水不知道下降了多少米,那些石缝中原本栖息着鱼虾的巨大岩石,全都裸露出来,那种千疮百孔而惨白的样子,看得人心痛。

林正雄看着苗君儒一副很深沉的样子,走过来问道:“苗教授,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苗君儒顾自笑了笑说道:“从这里往南走就是普兰,我想把哈桑大头人的骨骸送回去,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林正雄说道:“你说宝石之门就在这湖里,可是我们怎么进去呢?还有那三个谜题,到底在哪里?”

苗君儒看了一眼身后的康礼夫,见康礼夫望着湖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低声对林正雄说道:“你可要保护好康先生呀!”

林正雄朝四周看了看,说道:“苗教授,你这是多虑了,康先生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清静,最恨别人打扰他,他现在说不定在考虑什么问题呢!现在湖边除了我们之外,其他人一个都没有……”

两人说着话,沿着湖边往前走,林正雄指着前面叫道:“苗教授,那是什么?”

苗君儒展目望去,见前面的几堆乱石旁边,躺着几个人。这些堆在湖边的乱石,是朝圣者用来祈祷的尼玛堆,两人走近了一些,见那几个倒在地上的人,却是穿着绛红色僧袍,戴着黄色鸡冠形僧帽的僧人。

在圣湖的另一边,有几间坐落在湖边的寺院,这几个黄教的僧人,想必就是附近寺院中的僧侣。

苗君儒急步跑过去,从地上扶起一个僧人,只见这僧人早已死去多时,胸口有两个枪眼,僧袍已经被血迹浸透了。

其他几个僧人的身上都有枪眼,有的在头部,有的在腹部。林正雄惊道:“不可能!”

苗君儒问道:“什么不可能?”

林正雄说道:“从伤口的痕迹看,他们在近距离内遭到汤姆逊冲锋枪这一类轻型速射枪支的枪杀。”

汤姆逊冲锋枪是美式装备,不要说藏兵,就连西康地区的国军都装备极少,董团长手下那些士兵的汤姆逊冲锋枪,还是从其他部队里临时调换过来的。

什么人会对这些在湖边祈祷的僧侣下毒手?还没容苗君儒多想,就听到远处传来的鼓声和悠长的号角声。

一大队人马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如潮水般向前面涌过来,从人数上判断,少说也有上千人。在另一个方向,一队骑兵已经包抄了过去,切断了他们的退路。在他们的身后,除了怪石嶙峋的湖岸外,就只有深不可测的湖水了。

苗君儒放下那僧侣,起身道:“糟糕,我们中了别人的圈套!”他望着那些越来越近的人潮,低声道,“如果他们认为是我们杀了这些僧人,我们就算满身是嘴都辩不清了!”

林正雄看着那些渐渐走过来的人,脸色也微微有些变了,问道:“什么人要陷害我们?”

“自然是躲在背后的人!你去对董团长他们说,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一旦冲突起来就麻烦了。”苗君儒说完后,抱起一具僧人的尸首,往前迎了上去。

苗君儒走到一块大石旁站定,对面的人也逐渐停了下来,与他相距二三十米远,那些人有手拿步枪的藏兵,也有握着各种农用工具和藏刀的平民奴隶,他们虽然服饰和地位不同,但都有着相同的愤怒和喷着怒火的眼睛。

他看到骑马走在人群中的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头戴白色高圆顶藏帽,胸前挂着几串红珊瑚佛珠,身上的五彩金丝锦缎藏袍半敞着,露出胸口古铜色坚实遒劲的肌肉,铜铃般的眼珠充满了自信与狂傲。那一身头人的装扮,加上被几个侍卫模样的壮汉围着,已显示出他不同一般的地位来。

紧跟着那头人的,是两辆用两条白牦牛拉着的华丽牛车,每辆牛车旁各自站着4个藏族少女。

苗君儒放下僧人的尸身,弯腰朝前面施了一礼。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分开众人走上前,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汉人,为什么要杀佛爷?”

崇信佛教的藏民大多习惯称呼僧侣为佛爷,在西藏,杀僧人是十恶不赦的弥天大罪。

当年苗君儒在身后那边的一个山谷中被抓住,就知道这一地区都是普兰那边头人家的地盘,人群中的那个中年人,应该就是格布的哥哥,哈桑大头人的大儿子,现在的普兰大头人了。他没有答话,拿出那块哈桑大头人的玉牌递过去。那管家接过玉牌一看,惊讶地望了他一眼,转身跑回人群中。

没多一会儿,那个中年人在几个护卫的保护下走了过来,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这块玉牌是从哪里得来的?”

苗君儒坦然说道:“你是达杰,你难道不知道10年前,哈桑有一个汉族的结拜兄弟吗?”

连日的奔波已使得苗君儒风尘仆仆,那张被高原紫外线晒得紫红色的脸庞和那一身藏族平民的服饰,使他看上去同一个普通的藏民没有什么两样。达杰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就是那个和我爸啦结拜兄弟的汉人考古学教授?”

当年苗君儒只在朗钦藏布江边的一个小村落中,与哈桑大头人度过了三天的时间,并未去普兰的头人府邸中做客,所以不认识哈桑大头人的大儿子达杰。

达杰的脸色有些缓和起来,说道:“我听爸啦多次提到你,他说你救了转世活佛,手里有一串转世活佛赐给你的佛门圣物!”

苗君儒微微一愣:“你说的是舍利佛珠?”

达杰说道:“如果你能够拿出那串舍利佛珠,就证明你是我的阿库!”

那串舍利佛珠已经遗失,苗君儒到哪里再去拿一串呢?他问道:“如果我拿不出舍利佛珠,就证明不了我的身份,对不对?”

达杰往后面退去,说道:“如果你告诉我那块玉牌是怎么来的,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苗君儒说道:“在一个充满死亡的山谷里面,我把你爸啦的骸骨给带出来了。达杰,你听我说,我怀疑你爸啦是被自己人害死的!有人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朝他的身后开枪。”

达杰说道:“但是我听说,我爸啦在那个山谷里追上了汉人,双方打了起来,结果激怒了天神,给所有的人降下灾难。”

在另一边,康礼夫和董团长他们已经被数百个藏兵围住,双方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发。

“但是还有人活着离开了那里!”苗君儒大声说道,“我可以对天神发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听说你后来派人进去寻找你爸啦的尸首,结果都没有人能够出来,而且从那以后,谷口被人竖了一块牌子,再也没有人敢进去,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还有这些被杀的僧侣,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死了。你想想,如果你是杀他们的人,你会笨到在这里等人来报仇吗?”

达杰的手一抬,那些藏民和藏兵停止了向前逼。他大声道:“你说我爸啦是被自己人害死的,可是当年跟我爸啦一同去追你们汉人的勇士,全都是他最忠实的仆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做?”

“你要的证据就在我的手上!”苗君儒从背上把那装着骸骨的包袱提在手里,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就算是再亲的人,也可能成为敌人,你不是也把你弟弟赶走了吗?”

达杰的脸色一变,厉声道:“我怎么知道那里面装的是我爸啦?”

如果是一具还未腐烂的尸体,还能看出是谁来,可是对于只剩下骨头的骸骨来说,又怎么能知道是什么人呢?

苗君儒说道:“我见过哈桑大头人原来的管家孟德卡和他的儿子多仁旺杰,他们和你的弟弟格布在一起,但是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枪响,定眼看时,只见达杰的身体扭曲了几下,随即倒了下去。

那个管家被吓呆了,惊愕地望向那一边。人群中一个声音叫起来:“汉人杀了达杰头人,杀了他们替头人报仇!”

还没容苗君儒去寻找那个声音,枪声已经响起,子弹擦着他的脖子飞过,顿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明白在这样的情形下,根本没有他解释的机会。那些不明真相的藏民蜂拥着朝他扑了过来,正好帮了他的大忙。

他飞身迎向人群,左右隔开那些涌过来的人,朝着一辆华丽的牛车冲了过去。在距离那辆牛车两三米远的地方,几道寒光迎面袭到。

他的身体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往后一退,避过那几道寒光,随即飞身而起,上了牛车,伸手扯开那白色的帘帐。就在这时,一支枪从里面伸出来,顶在他的胸口。

他看清了里面那人的样子,惊道:“是你?”

董团长不愧经历过战火的洗礼,作战经验极为丰富的他,已经看出了眼前情况的特殊。尽管林正雄跑过来劝他们不要乱动,但他却已经在那些骑兵截断退路的时候,命令手下的士兵利用湖岸边那些突兀的岩石做掩护,迅速构筑了临时阵地,以防不测。

第一声枪响时,他掩护着康礼夫躲在一块岩石后面,同时命令那些士兵不得胡乱开枪。他这么做,既不愿与那些藏民直接冲突,又能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保证自身的安全。可惜他的美梦很快被包抄到他们后路的骑兵所击碎,那些藏兵骑着高头大马,呐喊着如风一般席卷而至。马蹄到处,雪亮的藏刀当头劈了下来。两个守卫阵地最前沿的士兵还没等到开枪的命令,无头的身躯就已经扭曲着倒下。鲜红的血从暴缩的脖腔中如喷泉般射出来,飞溅到湖水中。

其余的士兵不等董团长下命令,纷纷扣下了扳机,子弹如雨般地泼过去。枪声中,那些骑兵就像一片片被镰刀撂倒的青稞,从马上滚落在地,从体内喷射出来的鲜血顺着地面的裂缝流入湖中。

数百名骑兵,一个接着一个,前面的倒下,后面的继续冲过来。在另一边,大批的藏兵和藏民,正潮水般地涌过来。

一个士兵打完了一梭子,扭头问道:“团长,怎么办?”

“紧张什么?镇定,镇定!”董团长微微张开嘴巴,他完全愣住了,那些藏人不要命了么?他虽然多次与藏兵交过战,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摆明了就是冲上来让他们杀,等他们所有人把子弹全打光,就是他们身首异处之时。

康礼夫看了林正雄一眼,说道:“得想办法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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