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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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青-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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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拂过他的腰背,只感觉如校场的条石一般,坚硬而冰冷。

我拆了他恼人的义肢,一手托起他短小的身体,让他的下巴垫在我的肩上,然后空出一只手,替他按摩腰肌。
如此一来便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不时的轻声闷哼。
他墨色的长发散落在我的胸口,随着他的颤抖而轻轻晃动,带着一股药材的味道。
空荡荡的袖管贴在身侧,只余肩上小小的肉团抵在我的胸甲上。
左腿剩余的肌肉绷紧了又松开,带动衣料反复地摩擦着我的手心,痒痒的感觉顺着胳膊一路滑到了心间。

“舒服了些么?”我加重了力道,往日里兄弟们也有练功练得浑身不能动弹的,按摩放松的手法也都熟练了。
可我还没替这般僵硬的身体放松过,他好像刚从夜里轮岗回来一样,浑身的肌肉维持了一个动作太长时间,又被夜风吹了一晚,血液不通使得全身像是冰冻的尸体。〃
听见我的问话,他虽然没有回答,却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用下巴蹭了蹭我的肩膀。

手指轻柔地按过他的残端,他却忽然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疼?”我偏头看向窗外迷蒙的雨雾和青灰的天空,立刻反应了过来。
就是阿英,身上两处陈年旧伤也会在阴雨天气给他捣乱。
陈子青四肢俱无,身上又有多少长长短短的疤痕?
我忍不住褪下他右边肩膀的衣衫,这边的关节已经截去了,留下一个内凹的浅窝,上面爬着两长一短三条白疤,应该是截肢后的缝合。
手指捻过,他又是一阵颤栗,忍不住开口呵斥,“你做什么?”
“揉开了会好些。”我的经验丰富,本来还想要些酒来,但他恐怕不想被人看到这般模样,于是我便推送了内力进去。

温暖柔和的力量让他渐渐平复了下来,等我将他放回轮椅的时候,发现这个家伙竟然睡着了。
也许上次“夜袭”时他正病着吧,所以睡得不够安稳。
而这次,他眉头舒展,双眼自然闭上,睫毛下垂,表情安详而宁静。
我不忍弄醒他,便轻手轻脚地拼了两张椅子,然后把披风垫上,将他放了进去。
这简陋的小床看起来就像婴儿用的摇篮,滑稽之余,却让我有些心酸。

为什么一旦不恨他了,其他情绪却让我更加矛盾,无法进行之后的计划呢?
我抱着头,十指插入发间,咕哝了两声,才复而站起,转身离开了茶室。


入夜,我在书房里拿来了海防路线和巡逻分布图细细察看。
我不知道该如何完美地瞒过阿英,只希望他看不透我的计划。
可这有多么困难?才重逢不久的陈子青就能参透了我的心意,和我同吃同住多年的兄弟又怎么可能猜不着呢?

正在这时,阿英推门进来了,见我在看布防图,也是难掩惊讶之意。
“我不能成天不干活儿吧?这路线实在是冗余,不若修改一番,多挪些时间训练?”我指着沙盘上密布的线条,尽量让自己语气自然如平常。
“训练时间已然足够,多些实际练习更好。”阿英似乎没有看出端倪,还接了我的话继续讨论。
我佯装想到了主意,一拳打在掌心,“我想到了,阿英你看,这周围的海寇也甚是嚣张了,不如先拿小股的开刀,他们打家劫舍这么多年,必然是收获颇丰。”
阿英眯了眼睛,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眼里闪过一丝了悟,“这些人我们没能全部掌握,吞不了多少宝贝。”
“谁说我贪图海盗赃物了?我只想换了银子救济百姓,或者造桥铺路做些好事。何况,大白总说以战养战,虽然不是我们自己治军,省些军费开销朝廷里也是开心的,说不定也就不至于那么苛责王爷了。”一提到王爷,我的语气激动了不少,但阿英竟然也相信了,赞同地点点头,与我商量灭寇事宜。

我回到房里,还暗自心惊,竟然就这么瞒过去了……
我拍拍胸口,世界上陈子青那般的人还是很少的。
这只是说明阿英也太信任我了,同样的,到时候他恐怕会气死吧!


几日后,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我再来那茶室,竟有些时空颠倒的错觉。
直到徐、刘二人唤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一转眼,又仿佛看到了陈子青意味深长的眼神。

“布防图是机密,我自然不会外传,但是哪几个时间点我还是可以微微透露一些。”我端起茶杯,拿了架子,“唔……这红绿相间,馥郁如兰,岩韵悠长,我武将粗人眼拙,不知可是武夷大红袍?”
“游大人也是爱茶之人?”徐肥猪满脸堆笑地问道。
“呵呵,平时偶尔喝喝。也不会品茶,都胡乱灌下肚子,索性府里也没什么好货,不怕糟蹋。”我用盖子捋了捋茶叶,又浅浅抿了一口,不掩眼中喜爱之意。
徐肥猪和刘排骨对视一眼,前者拍了拍手,叫来下人耳语了几句。
“正好小人最近得了几块茶砖,大人既然也是同道中人,不妨带回去品评一番。”说罢,下人上前递来了黑漆的盒子,我接过来觉得手感颇重,不禁挑了挑眉。
刘排骨赶紧补充,“这是浙西的柳叶腊梅,民间俗称‘黄金茶’,清热泻火,眼看暑夏将至,游大人公务繁忙,闲时来上一杯,败败火。”

我摇摇头,把明显装满黄金的盒子推了回去,“我是个粗人,喝点水就行了。倒是听说南洋奇珍异宝,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看个新鲜。可这解禁遥遥无期,说个难听的话,皇上恤民,可总有些顽固思想不开化……”
我还没说完,徐刘二人已然明白我的意思,冷汗滴下,也没想到我狮子大开口,不要黄金,只要分成。
但事已至此,财宝都隔着海在向他们招手,他们不干,陈子青不是还没发话么?
这两人见陈子青一开始没开口,我又提了那么高的条件,只当我二人打算私下进行。
就算被割块肉,也比分不了羹好,二人又是一阵眼神交流,终于定了下来。
待他们走了,陈府下人从隔壁茶室把陈子青推了进来。
我朝陈子青笑了笑,然后挥手让下人退下。
可那人好没有眼色,直到陈子青点头才离开。
我不满地虚了眼睛,嘴边笑意渐冷。

“你的人真难使唤呢~”我先发难,陈子青脸色也不太好。
“他跟了我许久……”陈子青还没说完,我一掌拍上桌子打断了他。 
“哦?那还真是恃宠而骄。”我刻意重读了最后几个字,又幽幽地叹了口气,“十二年前,我也是这般被人在背后说项呢!”
陈子青脸色一变,抢先说道,“他只是个下人。”
“是么?你当年也是这般回答?”我冷笑。
“自然不是。”陈子青摇摇头,脸上隐隐有些痛色。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我轻嗤一声,然后看了看桌上的茶杯,有些心烦,顺手掷在了地上,“这茶真难喝,一股子涮锅水味儿!”

他知道我故意发作,但也是自己的人失礼在先,当即换了一张笑脸,“阿游何必跟一根木头置气?”
“他是木头?”我看着自己的手指,轻蔑地哼了一声,“那我当年是什么?”
“他怎能与你相提并论。我如今行动不便,才身边一直离不得人。当年我可从未把你当成下人看待。”他的语气里带着的讨好之意我自然听了出来,一说起现在的不便,那种带点自怜自伤的味道让人实在不好再苛责他。

“以后挑些机灵有眼色的。”我心里郁闷,但也没有继续为难。
他无奈地笑了笑,“机灵的哪里愿意成天给个残废推轮椅?我回去换个人,以后提前嘱咐了就是。”

我灵光一闪,来到他的背后,“这里有个还算不笨的想要请陈老板赏个差事,不知道陈老板嫌不嫌弃?”
“阿游……”他有些着急,“别开玩笑。”
“你可见过战船和大炮?”我记得新式的战船下水之时,曾邀全城百姓参观,照例说陈子青应该也见过大概。
可他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怏怏,“那几日我在家休息。”
我点点头,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算找对了。其实在外围看个大概也没什么意思,这次可是能上甲板亲手摆弄摆弄的大炮呢!”
话一说完,我又想起他没手没脚,谈什么“亲手摆弄”,偷偷斜眼看了他,他倒也神色如常,只是笑容有几分勉强,似乎不愿败了我的兴致,“恩,看看也好。”
已经四月初的天气,就算是泉州也不那么寒凉了,但甲板上刮过的海风还是带了几分冷意。面前的陈子青偶尔会哆嗦一下,偏偏又逞了强,咬紧牙关硬扛着,他以为背对了我就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我也能猜到,他脸上定然是又挂了那虚伪僵硬的假笑。
毕竟官兵水手都在旁边看着呢,他是死都不肯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分毫虚弱的。

“这大炮可是驸马过去主持神机营时研发的,射程一千五百丈有余,敌人稍微靠近就先要吃了苦头。”我拍了拍漆黑锃亮的炮身,又指向一边的箱子,“这里面放的炮弹,除了实心弹,还有些开花弹,杀敌效果惊人。”
陈子青专注地听着,两眼盯着我手指所向一眨不眨,也不知道是不是希望借此躲开众人闪烁的目光。
我知道有人指指点点,刚上船时,郑小都统就有些不满,我只道陈子青是我好友,当时错过了下水仪式,此时带他也只是看看。
我级别高出他一个小都统许多,他最后也不敢多话。
但是那些水手们的嘴巴却是堵不上的,无论是我们亲昵的态度还是陈子青瘫痪的样子,都被他们仔仔细细地讨论了一遍。

我见陈子青佯装镇定却坐如针毡,忍不住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身道,“之后我们一起的场合多了,如此这般你就承受不住?”
我这样的意思已经有些明显了,他身体震了震,之后却是挺直了脊背,把身体绷得紧紧的。


回到陈府,他一下车就让人带他更衣,我低声问他可是下身漏尿,他轻轻点了点头,表情有些低落。
我笑眯眯地吻了吻他的耳垂,又问我是否可以跟进去,他坚决地摇头,不让我越雷池一步。
反正有的是时间,我也不心急,只耐心地等在大厅,与陈绮玉闲谈。

半晌,他换好了衣服,留我晚饭,我自是欣然应了。
席间,有下人把食物喂给了他,虽然我多看了两眼,他有些尴尬,好在吃饭本来就是不言语的,他也不能陪我饮酒,于是大家默默吃菜,一顿饭倒也解决的迅速。
饭后,我邀他下棋,陈绮玉慌不迭地替他应下,二人遂至书房,下人们也有眼色地通通退下了。

待转移到榻上,卸去了假肢,陈子青坐立不能,便让我在他身后垫了几只软枕抵在扶手上,又用绣墩支了两侧,才堪堪稳住
我见他这般艰难,如临大敌丝毫不敢移动,便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揽进怀中,“棋盘颠倒不会影响陈大少爷的棋艺吧?”
他摇摇头,然后垂下了眼眸。

灯火摇曳,书房里的光线并不太好,柔和的光晕映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五官。
平心而论,陈子青的长相是极好的,既不像我总带着几分女气阴柔,也不像阿英,太过刚硬锋利。
少年之时,他是真真正正担得起“俊朗不凡”四字,不知迷倒了多少无知儿女。
如今,多年的残疾和病痛让他容颜有损,不复往昔神采飞扬,却又有了一些傲然出世的感觉。
不同于大多数病人蜡黄干涩,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上好的玉石切削而成。一头黑发也保养的甚好,如同墨锦散落垂在身侧——这也就是富裕之家的养尊处优了,即便小王爷那样的身份,多年军旅生涯也让他在风沙里吹了一头枯发。

“怎么了?”我的注视让陈子青有些不安,肩膀随之微微耸动。
我把手覆在上面,让他镇定下来,“没事,就是发现遗落了两颗黑子。”
他有些不明所以,我却推开棋盘,吻在了他的眼睛上。
他下意识闭了眼睛,也没想到我如此急色,一盘棋不待下完就先出手。

我灵巧地卸了他下身的包裹,五指翻飞地逗弄着他的私处,他呻吟了一声,不一会儿也硬了。
我一马当先,把憋了很久的小家伙捅入他的后庭,爽快地穿插一番之后,长吁一声,只觉得浑身筋骨通畅。
他的欲望还没释放,贴着我的身体不住地蹭动。我正要帮他也缓解,他却凑到我耳边,轻声地恳求,“阿游……你也让我快活些……我求你了……”
他从未主动求人,除了上次被我逼迫,此次肯定不仅仅是让我出“手”解救,我愣了愣,终于明白了他的目标。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少男,被人压和压人的经验海了去了。
要说两个男人厮混,是不太会固定了上下的,不然,这和女人有什么差了?
互相争斗再品尝胜利果实的过程是美妙的,有的时候比在女人身上折腾快活多了。
只是根据胜负多少,有一方总在心理上就弱势了。
我本来以为和陈子青就没有办法了,他这样的身体根本没法和我争什么。
我也以为他就愿意默默地受了,把自己当成女人供我取乐。
如今看来,他果然不是什么甘于奉献懦弱忍让的小白花。

虽然被插难得有好体验,但陈子青都用上了“求”字,也算是把尊严祭献了上来,明明白白地换我给他好处。
这样像是商人一样计算的好了,让我有些不快,但想到他的情况,也觉得他挺可怜的。
先前被我压都只是无奈之举,但他内心恐怕里是绝不会承认的。直到此时,求我让他上了,实际却是甘愿示弱了。

我想了想,觉得这笔买卖还算划算,要让他之后更听我话,现在还是得在此先哄哄他。
于是,我哼哼唧唧地应了,把他抱到胸前。
我先用手指给自己润滑,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家伙插到自己的后庭之中。
没有双腿的阻挡,他一路深入,直让我尾椎发颤,觉得整个身体都被他贯穿了。
他伏在我的身上,卖力地扭着腰,一边请我用手配合了他。
我自然是想更加合意的,便抱着他的身体调整角度和穿插频率。
没想到这样更好刺激敏感之处,磨蹭之下,让我也忍不住激动地浪叫了几声。

到了高潮之时,沉淀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又一一闪现。
当时,他也是这般在我的甬道内肆意穿插,我才十一不到,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丝毫没有快感可言。
只是,他那会儿用了强力的双臂箍住了我挣扎的身体,修长的两腿压住了我瘦弱却在不断蹬动的下肢。
我无论怎么咒骂或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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