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妃传- 第51部分

“月儿，你这心胸竟比那些酸腐老臣开阔多了。纸上谈兵之人倒是屡见不鲜，可是从这方面来说，的确是句句在理。”皇帝眼里颇有赞许之光。

“奴婢并未懂的国事，更不懂用兵之道，只是想到人之常情，这也是皇上的主意。”苏月才盈盈一笑，自己的确不懂的，只是见过战争场面的血腥，何苦无辜伤众多性命，如果能以最小的伤亡换取平安，那么今天的见地的确是值得说的。

“月儿，不必过于自谦，朕好似第一次才知你的心思。”目光深沉，说不出意味。苏月也不愿去猜测他内心的想法，两人似乎在不知觉拉近了一步。

然后直至夜幕，却有太监惊慌来报，说是庆贵嫔已见了红，怕是要生产了。

“御医前去了没有，立刻让皇后，淑德二妃前去照料，朕随后便到。”听的生产，皇帝哪里心中不急，便立刻放下手中事宜，急急向未央宫前去。

行至宫殿内，还未到内殿，就听的女子凄声惨叫不已，又听的产婆大喊用力之语。

皇后等人因着离未央宫近，便早已等候在此，见到皇帝，皇后领着一众妃嫔才施礼见过。原来除了皇后，淑德二妃，其他嫔妃也来表示关怀，脸色的确不同。

苏月瞧着凌雪月身着皇后玄色正袍，生生把娇俏的容颜衬托的几分肃穆。

凌雪月见到苏月竟也客气微微点头，苏月倒觉得惊奇，这个皇后全无身架，看来那性子依然未变，眼神依然清澈无比。

皇帝虽然心急，见到皇后等人安慰，也耐心坐下等候。

“姐姐……”蓝烟慕儿趁人不注意，来至苏月身边，小声道。

苏月对她暗示摇头，示意她不必如此，反倒是授人话柄，蓝烟慕儿旋即一笑，也知道是何意思，再没有过多说话。

里面的凄厉声传来，在场妃嫔都没有生过孩子，到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女人生孩子竟这般痛苦，到有了惧怕心理，待见的血水一盆盆经过，更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还没有生下来。”周靖宸有丝恼意了，“御医何在？”

“启奏皇上，胎儿胎位稍稍有些不正，产婆已经在催生了，生孩子本就时间用的较长，有些产妇要疼几天孩子才会落地，皇上且耐心等候便是。”赵御医擦擦汗意，其实御医也是惊慌，毕竟皇帝的第一个子嗣，自然重视万分，不能出丝毫差错。

“罢了，快去顾看着！”皇帝脸色并不好，与皇后坐着等待，心焦不已。一众妃嫔也不敢接话，只得在帝后身后等候。

“哇，哇，哇……”只听的屋内传来响亮的哭声，皇帝脸色才稍微一松。

“恭喜皇上喜获麟儿，一听这洪亮的声音必是个皇子。”皇后在身旁一笑，很是欣喜。

“恭喜皇上！”身后嫔妃齐齐施礼恭贺，苏月只作不觉，她明明见几位嫔妃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也有羡慕的，不管如何，众生百态，苏月心中自不是何种滋味，也许有稍稍黯然之色，如果自己的孩子还在，只怕也是快生了吧。

抬眼却见皇帝欣喜神色遮掩不住，罢了，他何曾记得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呢？然而，自己何时又如此小心眼，此事是该为他高兴的。

见沁柔满脸喜色的向皇帝回禀，“恭贺皇上，主子生了一个健康的小皇子。”

此话一出，在座各位才神色一凝，旋即纷纷庆贺。

“孩子抱出来朕看看！”周靖宸也是初为人父，自然是欣喜不已，只想着想看看孩子。

“是，奴婢马上让产婆抱出来。”兴冲冲的进了产房。

皇帝也起身站了起来，迎接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孩子还快被抱了出来，皇帝看着爱不释手，不觉含着慈父的笑容，“这孩子倒是可爱的紧，这时候反倒是不哭了。”

皇后也看了看，“长的倒有几分与皇上相似，眉眼却像贵嫔。长大了也是英朗的模样。”

皇帝仔细一看，“是么？皇后一说果然相似！传朕旨意，封庆贵嫔为庆夫人，宫内奴才赏俸禄半年，也算的上衷心伺候的功劳。”

宫内奴才急忙跪下叩谢皇恩，一时之间，好生热闹。

“朕去看看汐儿。”欲只身进去，谁知却被御医拦住，“皇上，刚生产完，屋内血腥还很重，夫人刚喝下安神汤睡了过去，待醒来，皇上再进去看也不迟。”

“如此也好，你们也看过皇儿了，都回了吧！改日再来庆贺一番，现下汐儿需要修养。”皇帝也下了逐客令，一众妃嫔只得纷纷离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笛约

待妃嫔走后，未央宫恢复了平静，可是未闲下来的自是御医与宫人。

待孩子由乳母喂了奶，才由乳母抱了出来，现下喝了奶，也睡的香甜，皇帝着实越看越爱。

“月儿，你也来瞧瞧孩子。”皇帝心情本就大好，见苏月躬身立于旁，想起她极爱孩子的，便唤她上前。

皇帝哪知苏月心中正伤感不已，面上倒是应承了一番，看了几眼，睡梦中的孩子皮肤红皱皱的，圆嘟嘟的脸蛋儿，穿着柔软的襟衣，苏月倒瞧不出像谁，只觉得刚出生的孩子一般模样，只是毕竟是皇子，自然是矜贵一些。

心下微微一动，果然孩子都是极可爱的，又想到唐家那个孩子也是这么可爱来着，现在恐怕快一岁了吧？！不觉嘴唇噙着一丝和煦的笑意。

皇帝许久不曾见她如此笑意，不觉望着她的神色又温柔了几分。

“皇上，还是让乳母抱下去歇着吧！”苏月道，这刚入了冬，外殿始终比不上内殿暖和，万一着了凉如何是好。

“嗯，下去吧！”皇帝点点头，才道，“现下朕先回御书房了，待晚些时候再来看汐儿。”

说罢，一行人便回了御书房。

哪知李丞相等人早已在殿外等候，皇帝自是唤了进来，一自是为了玄朝边境之事，二也是恭贺皇上喜得龙子之事，皇之长子，自然是朝臣看重的。

边境之事几人争论一番，各持己见，有坚持攻打的，有劝降的。皇帝也不吱声，自是让他们争论个够。

情况僵持不下，几位老臣自是要问询皇帝意见的，皇帝才悠然一笑，“明日早朝再议此事。各位大臣还是先回去吧！”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暗，见皇帝还没有起身的意思，苏月才在一旁出声提醒，“皇上该去看看庆夫人了，现下估摸着也醒了。”

“哦，你倒是记得清楚，怎么，这么希望朕去未央宫。”皇帝才停下笔，似打趣的说道。

“皇上说过的话一言九鼎，奴婢只是提醒皇上一句也是本分，这与希望无关吧？！”苏月这番话倒是回答的谦和。

不过听在皇帝耳里可不是那回事了，他不知两人之间的问题所在，她永远都是开口一个奴婢，闭口一个奴婢，好似两人以前在山谷之下时才是最舒服的时刻，自己有些难以忍受她刻意的疏离，她却恍若未觉，一切必恭必敬。

“罢了，月儿，朕不想与你争论这些，你今日就先退下吧，朕自会去看汐儿。”皇帝此刻心情全无，甚至心情有些糟糕，自己一直留她在身边，到底是对，还是错。

“是！”苏月躬身退下，也并过多说些什么，只是心中那一丝闷痛，自己这段时间心绪是乱的，本欲不想拖累他，自己一直想保持清醒与自知。可是，这段时日，日夜与他相处，放不下，就像此刻，自己能明白，毕竟这个时刻，夫人看到自己也不不会见的多开心吧，本是他与宠妃的相处，自己何必生生在一旁碍眼。

夜里苏月却是反复难眠，此刻他与紫汐两人想必弄儿为乐吧！想起那场景，心中如同刀绞般难受，自己何时陷于如此境地，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自己从前不想去追求，可是现下更不想去追寻了。两人就算克服了种种艰难在一起，可是真的能忍受他与那么多女人纠缠，自己原以为可以，现下却明白，只是从前自己卑微的迎合罢了。

自己与他从来就不应该有什么的，自己只是他偶尔宠爱的婢女，就算得到他格外爱怜，可是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止仅仅满足站与他身后，一旦得到了你想要的，更多的欲求便接踵而至。自己想要什么，苏月冷笑一声，自己从未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推开了院门，那日独赐自己的别院，小却雅致，自己倒也图个清净，而来也不受宫中入寝约束，在院里静坐。

“苏姑娘还未睡？”黑暗中低低的声音飘来。

玄影？“你怎么会在此地？”苏月不觉吃惊，自己居然从未发现有人在院内。

玄影索性走出了黑暗之地，一身黑色衣袍，倒与黑夜相得益彰，“是皇上派属下保护姑娘安危的！”

“他？！”苏月稍微蹙眉，“皇上现在在夫人处吧……”声音没入黑夜中，渐渐消失无痕。

“属下不知，其实苏姑娘何必在意，皇上很是在意苏姑娘的，几次三番为了姑娘……”玄影也不知今夜为何会走出说这番话，或许很多个日夜看到苏月欢喜的或是落寞的脸，其实自己知道今夜已经是越矩了，可是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今夜为何会出声？

苏月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我知道，可是……”这才是自己痛苦的根源，自己不愿于拖累他，亦或是永远站与身后，自己想得到的却越多。

一阵静默过后，玄影从怀中抽出一支小小的竹笛，轻轻的吹奏起来。

婉转轻扬，却有一丝缓缓的暖流渐入人心，曲子自是苏月从未听过的，但是竟然觉得心中抑郁之气排解了不少，玄影闭上眼吹的似极认真，苏月也静静的听。

一曲毕，苏月半晌才回味过，对玄影一笑，“原来你的笛声竟如此好，我竟听的入神了，也不知何时结束的。”

“你，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玄影一瞬间话已出口，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苏月一怔，旋即一笑，“好，那就此谢过。”微微一福礼。

玄影点点头，“那明日此时我教你吧，我明夜为你准备一支竹笛吧！”只是希望她能像自己一般，能在曲笛声忘却烦忧，自己不愿见到她如此烦扰，皇上明明对她不同，自己不懂这些****，自是不明白的。

抬眼却见苏月的眼神充满谢意，对自己温和一笑，自己却迅速隐没在黑夜中，也不知为何不敢再多待片刻。玄影此刻有一丝后悔，今夜自己早已做了自己不该做之事，自己只知道完成主子的命令，从未有过自己的思想，直至见苏月回了房，才放松下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妙计

早朝大殿之上，“启奏皇上，边境之事，还请早日下决断。”李丞相道。

“臣也附议李丞相。”另一臣子也踏出行列。

“凌将军，你来说说又何良策。”皇帝目光一转，对凌霄示意。

“启奏皇上，臣只是对行军打仗，布阵布局略有经验，臣以为还是强攻，两军对战，尽快收回边境才是紧要的。”凌霄也未过多深想，既然皇帝问，自己也是老实答了。

“强攻？凌将军凭什么而立于不败之地，还是以为强攻就必能胜？”皇帝神色如常的问道。

“这……”凌霄一时语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臣还是以为和为好，劝降为佳，幽王实力做大，不容小觑，只怕打起战来，两败俱伤，还不知何年何月才有结果，到时玄朝大乱，如何是好？”另一朝臣踏列而出。

“哦？那要不要把朕的皇位拱手让与幽王，以换玄朝太平。”皇帝这话一出，众臣惶恐不安，皆知皇帝的怒意了。

“臣惶恐，望皇上息怒。”那大臣一见皇帝如此说，早就跪于地请罪了。

“还请圣上明示，臣等也好为皇上分忧。”郡王周靖紆此刻出声道。

“传朕旨意，昭告天下，叛军凡愿请降者，朕既往不咎，还允许戴罪立功，家里人亦不追究责任，一样加官晋爵，光耀门楣。然执迷不悟者，家人连罪。一定要把告示贴满整个玄朝，大肆宣扬。”皇帝轻启薄唇，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意。

“凌霄，周靖紆领命，速速敢至边境与魏极光于左右来个声东击西，务必击虚避实，动摇对方军心。”皇帝又下令道。

“是，微臣领命。”凌霄，周靖紆立刻领命而去。

众朝臣此刻面面相觑，皇帝果然不容小看，审时度势，先不说皇帝的旨意有没有过大的用处，就是这份心思也是旁人不及，最好的结果就是迅速瓦解幽王的军队，叛军回逃。最坏的结果也足够动摇军心，两军交战起来，难免吃亏，所以百无一害。

“皇上英明！实乃妙计！”不知谁高喊了一声，朝臣自是见风使舵的惯了，立刻此起彼伏的奉承声。

皇帝也不见喜怒之色，冷眼看着朝臣，“退朝！”待朝臣起身，大殿之上留给他们一张空荡荡的座椅，哪里还见皇帝踪影。

一众朝臣才缓慢起身，果然皇帝心思难测，为人又太过聪明，伴君如伴虎，看来以后还是小心为上，免得惹的皇帝不悦。三三两两的退朝了。

退了朝，心情烦闷，便去紫汐处看了看皇子，陪着紫汐用了午膳，又说了好些话，待她午睡了，早就急欲离开，可是一想到回到大殿见到她，她定是难以愉悦的表情，想必她也无谓在意自己回去与否，便安心与紫汐躺下了。紫汐生产后，本就极易疲累，然而还是感动皇帝如此挂怀自己，也不见那人，光是这份心意，也让自己的确安睡不少。

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怕影响她休息，便起身去看看了皇后，德妃，萧吴二嫔，都是略坐坐便走了。

因着脸色也不太好，自然妃嫔也不敢胡闹，必恭必敬送走了皇帝，一来二去，到耽搁了不少时辰，眼见晚膳时分已至。

“臣妾参见皇上！”皇帝路径御花园，便见蓝烟慕儿也刚在此地，偶遇皇帝也说不出惊喜之意。

周靖宸见是她也不觉含笑，“慕儿，你怎么在此地。”

“皇上吃过晚膳没有，不如陪慕儿在这花园中用膳吧，自有一番风味。”蓝烟慕儿今日倒有几分兴致。

“也好，那就一起吧。”心中本就不快，此刻到可以痛快喝些酒，此景此情，倒也合适，颔首应允。

两人便在在花园美景中小酌起来，蓝烟慕儿本就是异族女子，喝了酒也颇有兴致，不觉唤了乐师奏乐，自己跳起了鲜卑舞。上次一见过一次，这次蓝烟慕儿更是即兴而作，因有几分醉意，自然多了几分妩媚之意。

一舞毕，见他也似醉了，便走近他身旁，轻唤了几声皇上，哪知他却眼神迷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