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下落雪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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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下落雪嫣然-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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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焉同榻而眠了,易让人心生误会!”言毕,走到了梳妆台前细细梳理长发,简单绾起。

听得柳焉这番话,南宫逸棣心中不由窃喜:终有一点进展了罢,虽然只是一点点。怕自个儿一时得意忘形的样子再度招来他的不悦,南宫逸棣只得压制心中欢喜默默更衣,唤来夏莲送来热水和早膳。

待二人洗漱完毕,南宫舒桦也笑吟吟地踱着步子走了进来。

“莫非朝中出了大事,不然五哥为何这般着急来了碧落斋?”见某人满脸笑意地走了进来,一副悠然自得的神色愣是招人厌,南宫逸棣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眼角余光偷偷瞥过身旁的人,只见他低首缓缓喝着粥,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吃了一记埋怨的眼刀,南宫舒桦佯装伤心道:“七弟,你还好意思问五哥?今日早朝,本欲与你共商边关一事,却忽闻你因身体抱恙而不能来上早朝。前年你与江湖恶贼一战,中了那厮诡计,身负重伤却仍坚持早朝。若不是五哥见你脸色不对劲,当下逼问你的侍从,你师兄招架不住只得和盘托出,不然五哥还不知要被你瞒多久,或是一辈子蒙在鼓里?一想到这,不由心惊胆跳,怕你是在昨夜回府的途中糟了埋伏或是遇上了刺客而受伤卧榻起不来,整个早朝,五哥都恍恍惚惚心神不宁,连皇上两次问话都不能好生应付,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儿算是丢了脸了!七弟却还责怪五哥,这叫五哥好不心寒啊!”

瞧见他一副伤心不已的表情,自是知是他佯装而成,但那一席话皆是出自肺腑,于是,南宫逸棣苦笑了道:“让五哥担心了!可我绝无半点责怪五哥的意思,只是……”稍顿,瞅了瞅身旁的柳焉,微微凑过了*低声音继续道:“五哥也不能这般急急忙忙冲进了碧落斋,毕竟这是我的寝阁,这个时辰多半还在榻上睡觉呢!”苦笑着,无可奈何。

听了南宫逸棣这一番无奈的话语,南宫舒桦亦觉得方才自个儿行为是有点不妥,可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坐在桌旁,面上微赧。

“草民柳焉见过王爷,身体有伤,失礼之处还望恕罪。”柳焉转眸启唇道,清丽的嗓音平稳,面上无半点畏惧之色。

当真是一个妙人,不畏权贵!

南宫舒桦暗暗赞许,微笑了摇了摇头道:“不必如此见外,你既为七弟的爱……”

“咳……”逸棣突地低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暗地里向他递了个眼色,神色很是古怪。

生于帝王家,皇子皇女哪个不生就了一副玲珑心肝善于察言观色的,南宫舒桦亦然,见他又是咳嗽又递眼色的,马上便知差点说错了话,当下心念一转佯装清了清嗓子转而接道:“既为七弟爱护关心的人,于本王亦不算是外人,不必拘于礼数。”

“焉,别看五哥平时一脸严肃表情,其实他性格很随和,相处久了你便知。”逸棣连忙道,见南宫舒桦险险转过了话,方才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了下来,又暗自回想道:方才若是五哥误道他是自个儿的爱妃,不说他当下拂袖而去,日后定不会和颜悦色相待,少不得一阵冷漠脸色。思及于此,不由感叹方才二人转的快,此时心中又隐隐生了一丝后怕,思绪转瞬惊回间,双眼看向身旁的人,眼底又泛起了丝缕柔情,隐淡涌动。

柳焉微微别过了脸,故意忽视了身旁那道不寻常的目光,启了唇齿道:“如此,柳焉谢过王爷!”一顿,又道:“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可又怕顶撞了王爷,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南宫舒桦沉声道,犀利目光射向柳焉,意欲试探柳焉当真不畏权贵一如方才那般泰然处之。

清丽的双眸直直迎向南宫舒桦犀利的视线,如玉的脸蛋神情淡漠,无一点怯意,当下便又博得南宫舒桦的嘉赏。

柳焉又轻启了唇淡淡说道:“柳焉虽萍寄于此,又身为男儿,没有姑娘家诸多不便之处,但亦不喜他人不得应允便闯入自个儿歇息的寝阁,可见王爷对南宫公子如此关怀,这份兄弟情教柳焉好生羡慕,心里亦无原先那般在意,二位王爷万勿因柳焉一个外人失了和气才是!”

闻言,南宫舒桦赞许之意更甚,爽朗笑道:“小柳此一番话说的甚是,方才是本王行事欠妥,还望你不予计较才好!”

“王爷言重了。”柳焉淡淡回道。

如碧潭般深幽的眼瞳里闪动着点点光亮。雀跃!南宫逸棣此时内心是无比的雀跃。

先前还兀自担心他和五哥会言语不和而不欢而散,不想他竟为自个儿与五哥圆场。看五哥的表情应该是焉深得他的赞许,徒自担心了一场罢!

如此想了一遭,南宫逸棣的嘴角不由暗暗弯了个弧度,轻快道:“五哥来的这般急,料想是尚未用早膳,正好尝尝逸棣府上厨子的手艺。”招手唤来夏莲再送来几道糕点,又继续道:“说起这厨子来头也不小,原是杭州‘醉香楼’的主厨。”

“哦?可是号称‘美食第一楼’的‘醉香楼’?”南宫舒桦不由开口问道,一脸跃跃欲试的神情。

“正是!嘴上说的再好没用,五哥且尝尝这道‘醉酥’。” 南宫逸棣微有得意说道,递了一块糕点给南宫舒桦,接着又递了一块给旁座的柳焉,轻声道:“你也尝尝看,味道不错。”

南宫舒桦慢慢咀嚼着细细品尝,慢道:“酥松适宜,刚开始时只觉淡淡甜味儿。”稍顿,抬头道:“咽后却留有微微醉人香味,如饮下美酒,齿间留香,久不散去,果真不错!”南宫舒桦十分满意,不由多吃了几块。

“名厨做的自然是美味!”逸棣得意说道,又递了一块给身旁的人,柳焉犹豫了半瞬接了下来,南宫逸棣很是高兴地又接了道:“前年下杭州,杭州的一位故人请我与师兄二人特意去‘醉香楼’吃了一席,后来李珌知道了这件事,一个月后,那厨子便来我府上报到了,此后王府的膳食多半由他子料理,三年来都不曾换下人来了!”

“哦?能得一王府大管家邀请,那这名厨子当真是有付好手艺不假了。不过如此说来,那李管家倒也生了一副玲珑心肝,定是把你的心思揣摩了个透彻。”南宫舒桦笑道,眸中升起了些许兴味。

“说他揣摩我的心思不如说他关心他在意的人罢了!五哥近几年常在外,回来之后的这几个月也不肯留在我这用膳,每回只喝了几杯茶谈完事便又匆匆回府了,不如今年除夕五哥来我府上?”话说到这又顿下来看了身旁人一眼,见他只顾喝粥,并没有搭话的意思,于是又继续道:“除夕夜的王府定然热闹非凡!你、我、焉、师兄、李珌五人便可把盏畅谈,岂不乐哉!五哥,你道怎样?”

“既是你相邀,自是盛情难却!先前几个月忙的抽不开身你也是知晓的,这回一定过来你这儿,到时五哥可得好好享受七弟的一番盛情款待。”南宫舒桦爽快答应道。前些年夜里用膳赏舞观烟花,回回如此,教人好生无趣,这回对于即将到来的除夕夜,他内心也是有点儿期待的,席上的妙人不少,比如说眼前的这位绝色,又比如说王府的管家,总之不会让人觉着无趣是了。

“一言为定!到时五哥莫要缺席,就怕五哥你贵人多事忙,一到关键时刻便要事缠身了!”

“自是不会!你倒说说五哥何时爽过约了?”南宫舒桦微有埋怨说道,放下手里的糕点,很是认真地接着说道:“允了你就不会食言!”

柳焉身形轻微一颤,微微抬眸,只见南宫舒桦面有恼意,嘴角却噙着笑意。

曾几何时,曾几何时我也……

一丝疼痛顿时缠上心口,右手不由捏紧青色瓷碗,忽觉对座的南宫舒桦瞥了过来忙又微垂下头佯装喝粥,可那对纤长的眼睫却是不止地抖瑟。

“五哥!”南宫逸棣见南宫舒桦神色微怔不由唤了一声,脸上流露出一抹黠促的笑意。

南宫舒桦心里不由一阵发怵,道:“作甚?”瞧着对面的人愈发笑得“鬼祟”,心里便愈发不安起来。在他七弟还是爱捉弄人的少年时,这种笑脸经常挂在脸上……

“七弟可还一直记着五哥那颗五彩琉璃珠没忘呢?”逸棣拼命压抑着不笑场可还是难掩心中窜上的那抹愉悦,睁大墨色双瞳紧盯着对座开始有点坐立不安的人。

闻言,南宫舒桦俊脸微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只那一回,都是十五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可还记得真久!后来四哥不又送了你一匹琉璃骏马么?那琉璃马不知好过那颗珠子多少倍!”面色微红。

果真没好事!

“自然是记得!五哥允了逸棣的每件事逸棣可都还记着呢?”南宫逸棣不由愉悦道,啜了口茶,视线落在了案几上,目光一紧,道:“四哥送的琉璃骏马我很是喜欢,一直都摆在我屋里,只是……”话至此忽止,良久也不见有下文。

柳焉抬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乌木案几上的白釉青花瓶后,一尊琉璃制的骏马正露出半截马身,栩栩如生的骏马飞蹄踏空,周身流转着五彩色泽。

“嗯……不错!不错!你府上的厨子手艺当真不是吹的!”南宫舒桦蓦然开口赞道,说着又吃了一块,不住地点头赞道:“不错!不错!哪天把这厨子请我府上去帮我料理膳食好了!”末了,很是认真地考究了眼前那块白色糕点,抬眼道:“七弟,小柳,你们快也尝尝。”

微微怔仲的南宫逸棣回过神来,知他五哥故意叉开了话题,于是敛了敛心思,微有尴尬笑道;“那当然!有机会就让他去你府上住一段时日好了!”说着,捏了一块糕点递给了身旁的柳焉,道:“你赶紧尝尝,慢了可就没有了!”

水色的眼眸默默地看着他,似在探究,好一会儿才接过了糕点。

幽幽华室内,那兄弟二人愉悦交谈着,时不时爽朗笑开,柳焉偶尔回上一两句话,瓷器细碎的磕碰声丝丝响起。



正文 第十四章 收下小童



“进来!”南宫逸棣放下茶杯,转目看着旁边的柳焉。目光变得若有所思起来,柳焉自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只是他作视而不见,只淡漠地吃着点心。

一声开门轻响后,秋岚领着一仆从打扮的少年走了进来。原来是昨日带进王府的那个乞儿。

瞧见座上人都在打量着自个儿,少年心中不由一阵紧张,低下了头,又记起秋岚方才嘱咐他的话便又马上跪在地毯上怯声喊道:“小的晨风见过王爷!”

“起来回话,你叫晨风。”

少年拘谨地回道:“是,王爷。”言毕,忙又小心站了起来。

身形单廋,长相至多算得上是清秀,但那漆黑的大眼睛灵动闪亮,为原本并不出众的外貌增添了几分灵气,使得整个人看起来甚是机灵。

少年低垂着头站在画屏旁,忍不住偷偷向座上的三人看去,当视线瞟向座上柳焉时,大眼睛顿时闪动出亮光,神色欣喜万分。

“晨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街拦本王的驾!”南宫逸棣低沉着嗓音道,虽说他尽量放轻了语气,但那帝王般的雍容冷峻气息却是天生而成,自有几分迫人气势,哪是一个平常人能禁受得起的,更遑论一个小小少年。

闻言,方才欣喜不已的少年一个哆嗦猛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喊道:“晨风……不是故意……不是故意冒犯王爷的,只是……只是晨风报恩心切……王爷……饶了晨风这一回……晨风……是……晨风……是……”少年当真是惊恐不已,单薄身体剧烈颤抖,声音颤抖断续,到最后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伏在地上呜咽起来,发觉自个儿哭出声来,少年又极力想要压抑哭声,但内心的惶恐还是使他不受控制的哭出声来。

“晨风,你先起来,报恩之事从何说起?”南宫逸棣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眼角余光偷偷瞥向身旁的人,但见他脸上仍是一贯的淡漠神色。

少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由于内心的惶恐,双腿抖瑟得使不上劲,又跌坐在了地上。

见此,南宫逸棣心底不由生出那么一丝愧疚,这实在是难为这个少年了,可若自个儿开口让少年做焉的贴身仆从照顾他,依他的性子怕是不答应的。可一想到他身体虚弱,倘若昏倒在王府某个角落,又无一人发现,他就心里发怵,后果绝不是他能承受的。唯今之计就是让这个少年自个人主动央求成为他的小童,却未料自个儿倒先把少年吓成这个样子。

此刻,南宫逸棣直叹气,怀疑自个儿是否用错了法子,不该利用晨风。

见少年又要磕头道歉,南宫逸棣不由低叹了放软的语气说道:“晨风,莫要害怕,你只要把事情的始末说清楚,本王保证不降罪于你,你若不能站起来坐着回话也成。”

少年抬头怯怯地看了座上的南宫逸棣一眼,见他面目含笑,内心竟也不似方才那般惧怕。少年爬了起来,低垂下头,怯怯的开*待起事情始末道:“昨日午间,白衣公子在城南门给了晨风一定纹银,让晨风能够为身染伤寒的两个伙伴买了几副药服下,救了他俩的命。若非公子那锭银子,他俩只怕是早没命了。早些年他俩也曾拼了性命救下了晨风,公子救了他们就等于救了晨风,晨风甘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柳焉这才抬眸朝那少年看去,微有惊讶道:“你是城门口的那个少年?”

少年急忙点头,生怕回答迟了。

“区区十两银子,你无需这般在意,更不必寻我报恩。”柳焉收回了视线淡淡说道,清艳的脸蛋已是一贯的淡漠神色。

闻言,少年“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公子,你就收下晨风,晨风什么事都愿意为公子做!只要公子肯收下晨风,就是让晨风去挨刀子晨风决不吭一声!公子,你就收下晨风吧!”说着,少年又止不住地呜咽起来,好半会儿才又抹了抹眼泪,哭道:“公子不收下晨风的话……晨风……也无处可去……又只得上街乞讨了……”

任由少年哭得如何伤心,柳焉只作视而不见,良久才微微颦起而来眉淡漠道:“我并不需要随从,你别再蹲在这儿不识大体扰了二位王爷耳根的清净。”

“焉,晨风这孩子看着也还算机灵,你便收下他好了。难不成你愿意看着晨风终生为奴,活在他人的脚底下?不说毫无自由可言,就连起码的尊严都成奢望。”南宫逸棣不由开口劝道,他赌柳焉的心并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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