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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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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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平淡,我听在心里却止不住伤感,其实鼎贞一事,说到底我有责任,可是如今,小王妃故去多年,若叫我兄弟二人重提往事,除却尴尬难堪,又还能再有什么?
  
  我一时并不答话,只近前查看那草木灵疏,也许近百年已过,这些花草无人照看,灵息衰微,即将枯萎,而这几日龙溯强催水灵润化,不过续命,终难挽回,而我见此不由摇首,几声叹息后,只朝龙溯淡淡道,“阿溯,贞儿离去这么多年,你心里可是还在责怪皇兄?”
  
  我一问出,龙溯不言不动,直至良久,他面上表情复杂,竟不知是哭是笑,只好生颓然道,“贞儿她到死也是喜欢皇兄的,我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就连她留下的这些花草,我也无能挽回,她到底是没有喜欢过我。。。”
  
  龙溯说的无奈又伤感,而我闻于耳中,立时打断道,“阿溯,贞儿她是你的王妃,到最后她是因为你才自裁的,她爱你,你却辜负她,你明不明白?你到底明不明白你自己错在哪里?”
  
  我话音落,龙溯似懂非懂,他大约未料到我会忽而情绪激动,当下却好生自嘲道,“皇兄,你不用安慰我,我都明白的,我明白我自己有错,那时候在东海,我不该不见她,可是皇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言语间不住呢喃,说着说着只仿似要落下泪来,而我见他如此,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解,本来腹中有多少话要问他也不知该何从问起,却只得温言哄道,“好了好了,以前的事不要提了,你撤了水灵润化,去取些紫云泥覆在花坛上,这些花会活过来的。”
  
  麒麟曾经说过,紫云泥固壤,最能凝聚生发之灵,而这些花草因鼎贞离去,长年缺乏生发之力护佑,故而行将枯死,奈何龙溯不解,只知一味以水灵相养,这如何能挽回草木根本?
  
  其实,龙溯对鼎贞怀思,我本不愿有一丝一毫介入,但今时看他难过悲伤之态,我出言提点,只不过是想他能够好过点,无奈何龙溯心思古怪,不管我说些什么,只怕他都能想歪了,果不其然,方才我刚说到紫云泥,今时亲王殿下就笑得更为伤怀,自言自语却道,“皇兄,贞儿还是对皇兄好,紫云泥,我从来都没听她提起过。”
  
  又在自怨自艾,又在胡思乱想!
  
  却说我与鼎贞相处能有几天,因为他定域亲王,我躲着鼎贞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还会有闲心听鼎贞讲什么养花种草之道,这百年深水,他到底想明白了没有?
  
  虽说今时,龙溯早不是百年前无理取闹,可是我一听他这般腔调,当下就有股说不出的无名之火直往心头,此际我见他笑得颓然落寞,不由得一甩袖道,“阿溯,到现在你还想不明白?!贞儿是你的王妃,她去世也还是你的王妃,这紫云泥,我是听灵兽长讲起的,与贞儿一毫无关。”
  
  我言出本欲先行离开,只想叫他与龙涟今晚锦澜殿一同用膳,奈何此际,未待我交代晚膳一事,龙溯听我提及麒麟,当即又是面色古怪,他定定看我,半天不言不动,实在是不知道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而我见他一副魂游天外之态,当下火大,一时间晚膳之事也不想提,只喝斥道,“阿溯,你从东海回来这几天,天天都盯着皇兄看,你到底想看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小鸟旧病复发
 弟弟莫名其妙
惨啊= =
————————
陛下:你看什么?
弟弟:我想把你的衣服看穿= =


169、兄弟(续) 。。。
  我言出怒声,而龙溯闻听,一愣后立时偏开目光,又是一语不发,却说自年少起,龙溯就这么个脾性,有什么话他从来都不愿对我说,却又要在心中腹诽我待他冷漠无情,不过我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面对臣下时我都鲜少发怒,但不知为何,一见自己的亲弟弟,一见他这般莫名之态,往往说不上三两句,我即是一头怒火,最后终难免不欢而散。
  
  没想到百年已过,他竟还这样?!
  
  我当下火大,只怕一甩袖又要转身离去,然而今天,我来溯涵宫本就是想寻他好生详谈,若这次再不欢而散,日后见面再每每如此,那我兄弟间隔阂,岂不是要越累越深?
  
  念此我连连摇首,不得不压下心头不快,勉强扯出些笑意对他道,“阿溯,皇兄不该发火,你有什么话不妨对皇兄直说,你告诉皇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东海百年,你到底有没有明白我一片苦心?”
  
  话音落,龙溯抬头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我忽而如此和颜悦色深感讶异,此际亲王殿下又是一愣不知所谓,片刻却答我道,“皇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言出颇有些自嘲笑意,却叫我一听不知是该骂他好,还是该笑他好,我当下摇首,只得无奈道,“好了,皇兄今天特地来看你,就是想听你讲讲这东海百年,按说深水苦修对灵息聚散大有裨益,不如今时,让皇兄看看,你灵力有了几分长进?”
  
  我一问至此,龙溯方才回神,此际他见我问起他灵力修为,不觉微微颔首,却朝我道,“皇兄,还记不记得那时候在东海,你还欠臣弟一千余招,既然今天,皇兄想试探臣弟灵力,那好,千余招内,我还是要你腰间这条盘龙玉带!”
  
  哦?他倒记得清楚,口气还愈发大了,想当初我让他三千招,他连我一丝头发都难触及,想不到今天亲王殿下,一张嘴就夸下如此海口,莫不是这百年来,确有不小建树?
  
  亲王殿下说的认真,而我一见自是欣喜期待兼有,我当下颔首应答,一挥袖直往溯涵宫外,只朝他道,“好,我们去离灯湖。”
  
  溯涵宫外,大水浩渺,此际龙溯随我凌波湖上,亲王殿下周身水灵漫溢,比之百年前果是大为不同,而我一见方欲赞叹,倒未料龙溯心急,他当即凝起白龙锏,一步抢上,竟直逼我面门而来。
  
  区区百余招,我已感受得龙溯运灵自如,今时且不提他灵力有所涨,就单论修为,亲王殿下亦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际白龙锏与青芒剑相抵,龙溯几番辟开我所加禁制,步步紧逼,虽说近千招已过,他尚取不得我腰间系带,但无论如何,定域亲王这百年长进,已然叫我万分欣喜。
  
  千招既满,我方欲收起青芒提点他几句,奈何龙溯不甘,他当下以白龙锏挑起千层浪,又是近身缠斗,而我见他如此坚持,自是奉陪到底,只不过近百年来,我除却汲月潭中催灵护法,真的是鲜动灵息,而今时为他步步紧逼,又下不得杀招,此际正是略一闪神,倒不想真为白龙锏挑开系带。。。
  
  龙溯当下化锏成鞭,他勾起我腰间盘龙带直收入掌中,此际定域亲王神情复杂,他一时定定看我,一时又垂下目光看他手中玉带,好半晌竟一叹闭目,喃喃唤道,“皇兄。。。”
  
  他这一声皇兄唤得甚为古怪,直叫我一听浑身不自在,而我当下无从所思,只欲近前收回系带,哪料到此际,龙溯木然将玉带还于我手,却定定看我扣拢衣衫,他目光灼烈,钉在我身上犹如芒刺,而我为其注目,总觉得有哪处不对,一时间端的心烦意乱,竟不由背转过身去。。。
  
  而龙溯见我背对于他,当下一步跟上,他语气平板,听不出有一丝得意,也听不出有一丝不安,只问我道,“皇兄,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哪门子的气啊?见他百年能有如此长进,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生气?只不过。。。,我只不过是觉得有些古怪罢了。。。
  
  片刻,我想想直骂自己不知所谓,一回身,忙朝他摇首道,“没有,皇兄怎么可能会生气。。。”
  
  我言出未完,哪料到龙溯一笑莫名,片刻,他一把扣上我腰际,竟是躬身替我理顺衣衫,只不过这厮笨手笨脚,本来简单的衣扣为他越搅越乱,而我见此心下无奈,忙是一把推开他去,正是整束系扣时,却听得他冷声自嘲道,“皇兄,臣弟可是不敢再惹你生气了。。。”
  
  他说的好似诚恳,奈何我闻于耳中总觉不对,却说自年少起,龙溯对我从来都是敬而远之,而今时,他忽有如此亲昵举动,我已然觉得不可思议,莫不是这东海百年,亲王殿□会得孤独寂寞,人也变得随和起来了?
  
  当日离灯湖,虽说我与龙溯一战点到即止,但当我二人离开湖水,复还溯涵宫时,亦已临近午膳时分,正好就此,我兄弟二人一同用膳,而龙溯寡言,席间我问他东海苦修,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又问她龙涟这百年来到底怎样,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到最后,我无奈放弃,只不过心中一念,忽而想起锦鲤,当下忙问道,“阿溯,前时皇兄诏令,不是让锦鲤随你们一同回返泱都的么?怎么这几天过去,还不见锦鲤来朝?”
  
  我一问起锦鲤,龙溯面色微变,他一时看我,片刻只淡淡道,“哦,锦鲤大人的父亲忽染疾恙,鱼兰公主降生之际,他方接到诏令,却不得不先赶往凌水而去,大概再有几日,他便会返朝了吧。。。”
  
  “是么?凌水族长忽染疾恙,不该啊,锦鲤行事严谨,他若是离开东海,就算来不及上书告知我,也该叫虺己代为上奏,怎么今时,我竟是一毫未知?”此际我念起锦鲤,不由就觉得龙溯言语有异,而龙溯听我问话,一时倒恍然道,“哦,皇兄,锦鲤大人原有书信托臣弟上奏于你,前几日,我一见皇兄,我忘了。。。”
  
  他言至此,忙起身取来奏呈,而我展开一阅,的确是锦鲤笔迹,遣词用句亦是一派枢密使风格,锦鲤先洋洋洒洒一通祝词,庆贺鱼兰公主降生,直至最末方才道凌水族长重病,他必须先回去几日才能返抵泱都,哦,如此看来,凌水族长病得不轻。
  
  此际我阅毕奏呈,一抬首就见得龙溯立于我身侧,面上竟好似略带紧张之色,而我念起方才离灯湖,他说什么再也不敢惹我生气,当下只一笑道,“还好这不是什么加急军报,若不然,被你忘了这几天,前线早不知道该怎么样了?不过,听锦鲤所言,凌水族长此番怕是病得不轻,嗯,不打紧,一会儿皇兄回碧泱宫,即刻下诏遣御医去替凌水族长诊病,此事你有空多费点心,明白么?”
  
  我言出,龙溯当即颔首应下,而此一议后,一餐饭内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讲,他讲不出东海凡事,我却不知因何,竟好似打开了话匣子,一想起他离朝后,百年来五灵界波涛汹涌,政事交迭,就止不住唏嘘连连,感慨万千。
  
  大约因为喝了点酒,我心中有话早是止也止不住,当提及彼时嘉迎关一战时,龙溯面有沉色,直问我道,“皇兄,嘉迎关,是不是连瀞宜王也战死疆场?”
  
  “是啊,阿溯,你知不知道应夔兄长战死,我心里有多悔?那段时日,我在宗庙内长跪不起,我真的是愧悔交加,我真的是。。。,阿溯,皇兄从不好战,可是那灵兽长。。。,贞儿的葬礼,他居然。。。?!”
  
  一说到这个,我真是连想也不愿再想起,我当下摇头,一时举杯又是满饮,而龙溯见我言至此未有后文,他目光游移,自我面上颈上一路逡巡,而我为他满含探询意味的目光几番打量,一时间竟莫名生出些无地自容之感,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自己的亲弟弟面前,也会这般尴尬无措?
  
  我当即摇首,忙欲扯开话题,奈何方才不知觉间酒入衷肠,今时我竟不觉有些头昏脑胀,恍惚之际我以手抚额,纵是想扯些别的也扯不出来,而龙溯见我这般窘态,却是站起身来,他一步至我 身前,只对我道,“皇兄,你喝多了,臣弟先送你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如此甚好,只怕再让我说下去,我更要胡言乱语,不知所云,此际听他一问,我忙是颔首应下,昏沉中只知龙溯扶我至宫内寝殿,至榻上一躺下后我即闭目欲睡,只摆手朝他道,“阿溯,你先退下,皇兄休息片刻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太相信弟弟了,他以为是自己的亲弟弟,就不用顾忌了,傻瓜啊= =
——————————
 龙弟弟是个标标准准的YY派,一扯开陛下的腰带,他就荡漾了,他心里荡漾了无数回,面子上还不敢说出来,小不忍则乱大谋嘛= = 


170、口角 。。。

  一觉醒来也不知是何时辰,此际我掀开锦被坐起身来,才发觉自己冠带外衣俱为人褪去,而四围空荡荡,不见半名婢子侍从,我当即摇首定下神来,开口只唤道,“龙溯?”
  
  我一唤不见龙溯身影,而殿外御林亲卫闻我声息,立时推门入内,此际鲲寒鳞入得寝殿,他大约见我衣冠不整,忙是偏开目光,而我正是扯过榻旁外袍披覆于身,当下只问道,“亲王殿下呢?”
  
  我一问鲲寒鳞跪伏回禀,他只道方才龙溯吩咐众人殿外守候,无故不得擅扰我休寝,至于亲王殿下本人踪迹,他并不清楚,而我一听略略颔首,此际正欲下榻整衣,无奈何足未点地,却怎么也寻不见一双龙靴踪影,咦,这是怎么回事?
  
  几番寻不见,我不由好生气闷,一时只得高声唤这溯涵宫内婢子道,“来人!”
  
  我话音落,立时有数名宫娥急急入内,此际她一众人等见我面上不悦,无不慌忙行礼,而我见此忙一挥袖示意免礼,只恼怒道,“朕的靴子呢?”
  
  我言出无人应答,半晌才有一名侍婢怯怯道,“陛下,奴婢等不知,方才是亲王殿下亲自照看你歇下的,奴婢等并未入内。”
  
  哦?龙溯这厮,不会吧,他都多大了,怎么到现在还要与我玩这种恶作剧?
  
  我一时气恼,恼过之后又不免连连失笑,而面前一众侍婢见我笑怒莫名,当下更为不知所措,直至我发话,她们方才知晓近前与我整衣束冠,只不过待得冠带整齐,我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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