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魅神迷作者:红河(苍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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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魅神迷作者:红河(苍海)-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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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诛月面色未变,寂静如初。
  雁鸣脸色越发难看,咬了咬牙:「不要装聋作哑,说,你为何纠缠牟君?你究竟有何图谋?你……哼!好,你不说就不说,等夜里我见着牟君了,定要请他将你严查!」
  撂下狠话,雁鸣便转身离去。就在此时忽听见身後传来一声:「雁鸣。」
  雁鸣一愕,旋即得意地扬起了嘴角,转过身来:「事到如今你还有……」话语戛然而止。
  就在他与诛月正面对上的刹那,一根细长的物体环住了他的脖颈,缠绕两圈,自前方插进他的喉咙。痛,并不很痛,只是四肢麻木无知觉,体内的一切似乎全都停止了流动。
  他的嘴巴反复开合,却发不出丝毫声响,双眼睁得通圆,眼里尽是慌张无措。
  虽然是魔,雁鸣的力量等级只算中下,之所以气焰嚣张,不过是仗着有魔君宠幸。而今被崆犵这般的大杀神制住,莫说反击,便是连抗拒也无从抗拒。
  那缠住雁鸣脖颈的东西是从诛月身後滑出,正是他的尾巴,其表面不见皮毛,只看见一节一节的灰色硬物,如同是骨骼般互相贯穿连接,在顶端细化成锥,此时就插在雁鸣的喉咙正中。
  慢慢地,尾巴将雁鸣举了起来,送回到诛月面前。
  雁鸣在无意识中将怀里的花坛抱得更紧,诛月伸出手,拧断他的手骨,再将花坛取了回来。
  「阿柯是我的。」诛月说。
  雁鸣露出迷惑的目光,猛地浑身一震,瞪大的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汩汩鲜血沿着嘴角不断流淌。
  从他背後穿透胸前的,是诛月的另一根尾巴,尾尖上还串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物事,那是他的心脏。
  诛月将之抓到手中,甩了甩尾,雁鸣便被抛落在地。就在这一刻,雁鸣完完全全停止了呼吸。
  诛月看着手里的东西,想了想,将其捏碎了洒进花坛。而後他走到雁鸣跟前,蹲下身在雁鸣手臂上摸索着,找到一处,贯入灵力,雁鸣的指尖「蹭」地刺出五根尖爪。
  诛月握起他的手,用其爪子在自己胸前和腰间各划了一把,然後起身,走到石桌旁坐了下去。
  时不多久,牟纶来到。
  看见此番情状,牟纶脚下一顿,而後继续迈步,首先来到了诛月身边。
  「你受了伤?怎麽回事?」牟纶询问,撩开衣物检查起诛月身上的情形。伤势不轻,但对於曾经浴血百战的诛月而言,自是不值一提。
  诛月面色平静如常,轻轻回道:「对不起,牟大哥,只因我是崆犵……」
  牟纶挑起眉,很快明白了其言下之意,便不以为意地笑笑,道:「莫说傻话,生为崆犵并非你的错,是太多人贪心不足,也是我没有将你看好,竟被别人侵入了此处,令你遭遇险境。」
  「为什麽?」
  诛月忽然抬起头,牢牢看定了牟纶的双眼,仿佛要一直看到最深最深的深处去,「为什麽你同别人不一样?牟大哥……难道不曾想过食我的血?」
  「我是否想过这种事,并不重要。」
  牟纶抬手在诛月鼻尖上一点,似笑似叹地道,「诛月,你要将自己作为诛月,而非崆犵,你懂得麽?」
  久久,诛月方才点了点头,嘴角浮现出一抹模糊的弧度,隐隐约约若有似无,不经意间便已消失不见。

☆、魔魅神迷 03

  夜凉。
  前些日子以来时而传出笑闹之声的魔君寝室,现下如此静谧,是因为少了那个爱笑爱闹的──雁鸣。
  不过牟纶却也并非独自一人,垂手站在他榻前不远处的,是他目前最为得力的部下,罗诩。
  当日正是罗诩发现山洞中的异常,并前去通报牟纶。而关於诛月的事,除了牟纶,便也只有罗诩知晓。
  牟纶斜倚在榻上,一手托腮,一手握杯,杯中美酒饮罢,好不惬意地笑道:「罗诩,你有何想法说来听听?」
  「属下不才,还请君上赐教。」罗诩恭恭敬敬答道。
  牟纶也不计较,径自乘兴说道:「其实统共说来不过有二,其一,雁鸣修为不高,根本看不出诛月身份,他却依然将雁鸣杀害,可见其心狠手辣。
  其二,以雁鸣的脾性,见到诛月,少不得要挑衅几句,诛月不难从中得知雁鸣与我熟识之事,於是他作假,让我以为雁鸣是因贪图他那崆犵之血而死,这便说明,他不愿惹我生气,他想保持现状,就这样……留在我身边。」
  「恕属下多言──」罗诩犹疑道,「雁鸣之事,君上莫非早有所料?」
  「雁鸣这小子,最近是越来越聒噪了。」
  牟纶摆了摆手,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我的所做所为,岂是他能事事过问的。竟然还想跟踪我的去处,这般天真实在是可爱又可怜啊!原本只要他安安分分,也就什麽事都没有了。」
  「……」罗诩心下微惊。
  照此说法,其实雁鸣竟是被牟纶有意引到了诛月面前?否则以雁鸣的本事,以牟纶的本事,所谓跟踪根本是无稽之谈。
  至於将雁鸣引到诛月面前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试探诛月而已。
  罗诩侍奉牟纶这麽多年,对於主子的性情,他并非不了解,然而直到今日,他还是常常自叹跟不上主子的心思变化,猜不透主子下一步的行动主张。
  就如此刻,牟纶不知何故显得越来越愉快,朗朗笑出声来,道:「有趣,确实有趣,日後不妨再送些人到诛月那儿去,看看他是会像今日这般如法炮制,还是会变出什麽新花样来。」
  「这……」
  罗诩几番思量,还是忍不住出言相劝,「将魔界同族送到一个外界魔神面前,给他杀戮,这似乎……不是很妥当。」
  「同族又如何?技不如人,怪不得谁。」
  牟纶一声嗤笑,「他们若有幸获得崆犵之血,那便是他们的运气,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若只为试探,属下以为,试探一两次便已足够了。」罗诩恳切道。
  「次数多了,便不再只是试探。」
  牟纶唇边笑意渐淡,神情隐隐深邃起来,「人心就是如此,为了某个目的所付出的越多,便越是无法放手。而他为了留在我身边,做的越多,就会越来越离不开我。诛月,呵呵……我便是要他离不开我。」眼中精光乍现,有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罗诩见之,心知已是不必多言,只是仍然有些疑惑难解:「君上如此看重那个魔神,莫非也是为了他的血?」
  「崆犵之血?罗诩,想不到你也如此无知。」
  牟纶冷哼,「世人有云『人定胜天』,有时候这句话的确有道理,但这世上还有一些天道,就是无论如何也胜不了的。
  你以为,崆犵为何会本能地去追杀那些夺得了崆犵之血的人,又为何会有那样厉害的、与他人同归於尽的绝杀之术?
  正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血被利用,否则若是像你像我这样的魔,再得到崆犵之血助力,将变得如何?若更多的神仙妖魔得到了崆犵之血,六界之中又将有何秩序可言?
  世上没有人可以得到崆犵之血,正是因应天道。那些贪图崆犵之血的蠢材,归根到底也不过是被天道玩弄於股掌之间,注定以失败收场。」
  罗诩听完这一席话,已是出了满身冷汗。
  「多谢君上教诲,属下万分惭愧。」
  罗诩说罢,又有疑团涌上心头,便试探道,「君上既然不打算要那崆犵之血,留下他必然是另有深意?」
  「深意?」
  牟纶将酒杯放下,抬手放在膝头一下下地拍打着,蓦然轻笑,「我瞧那崆犵的原形颇对我的眼光,而且听说崆犵可自行将身躯增大缩小,便驯服了作为我的座骑,想来有趣得很。」
  罗诩一怔,若是其他人说出这种话,他定会以为对方是在痴人说笑。但是他这位主子……所做过的常人所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事,这也早已不是第一桩了。
  叹息过後,罗诩越发在意起一件事:「君上决断,属下不敢置喙,只是属下担心,若日後君上骑乘崆犵外出,被他人撞见并且认出了崆犵身份,恐怕又将掀起风波不断……」
  「喔?崆犵既为我的座骑,若真有什麽事,我自然是要站在他一边的。至不济,他也会用一招绝杀与敌人同归於尽,无需我操心。」
  牟纶一脸无谓,双眼微眯了眯,「我倒是也想看看,谁会在我眼皮底下向我的座骑出手呢?」
  「……」
  
  「来,最後一块,吃了吧。」这样说着,牟纶将花糕递到诛月嘴边。
  诛月脸上飞速闪过一道阴郁,但还是依言张口咬下花糕,咀嚼了一阵,有些艰难地将之咽了下去。
  「真不错,看来你很喜欢呢,下回再带来给你。」牟纶面上笑得和蔼,心下却是坏笑连连。
  他其实是知道的,诛月这会儿根本是食不知味,难以下咽。因为就在他来之前,诛月才刚刚填饱了肚子。
  正如他曾对罗诩所说过的,那天之後,他又暗动手脚送了几个魔到诛月面前,第二次诛月还是如法炮制,而从第三次开始,诛月便不再自残作假,而是直接毁尸灭迹。
  至於这毁尸灭迹的法子,最最彻底的,自然就是──吃了尸体。
  反正崆犵本就是杂食动物,生冷不忌,吃个把魔对他而言当然不在话下。只是,在他刚刚吃掉一个壮实男性的情况下,再来吃什麽花糕,就着实是有点难为他了。
  即便如此,他却依然没有拒绝牟纶喂的东西,只要牟纶给,他便吃。
  而牟纶对此自然是不胜满意,心情好了,便又忍不住想欺负对方一下。
  「嗯?刚刚看错了,原来盘子里还有一块。」牟纶笑嘻嘻地将那块花糕捻起来,在诛月面前一晃,便看见诛月苦闷地闭了闭眼睛。
  牟纶哈哈一笑,道:「既然这才是真正的最後一块,不如我们一起吃。」
  说罢,张口将花糕咬住一半。诛月想也不想地凑上前来,咬住了露在外面的另一半。
  其实牟纶知道,诛月此举并无杂念,而他的本意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然而当那微热的嘴唇轻触上来的刹那,他却忽然起了兴致,抬手扣住诛月的後颈,制止他从自己唇上离开。
  花糕被咬断,陷进了两人口中。
  与此同时,进入诛月口中的,还有另一个人的舌尖,温热而又湿润,辗转厮磨,将那小小半块花糕迅速地融化成了汁液,丝丝甜腻在口腔之内蔓延,仿佛要自人的喉咙一直滑到心窝里去。
  牟纶松手放开诛月,端详他的面容,并无多少表情变化,无嗔无喜,只有那一双金灿的眸因淡淡雾气而越发显得艳丽起来。
  「诛月。」牟纶唤道,低沈的嗓音充满磁性。他凝视着诛月的眼眸,静静地,又一次趋近而去。
  四唇再度相覆,诛月蓦然眉尖一动,猛将牟纶推开,站起身跑到湖岸边,阵阵干呕。
  可能性有两个:他是被自己吻得作呕,抑或是吃饱了撑得作呕……
  牟纶自然将答案归为後者,上前走到诛月身旁,在他背後轻轻拍打,直到他缓和过来。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牟纶看见他脸上的歉意,便知道自己果然没有想错答案,於是心底最後那一丝不快便也释然。
  「你在这里住了也有好一些时日,从不曾出去走走,也该是会有些闷了。」
  牟纶轻叹一声,揽住诛月的肩膀,「这魔界是什麽模样,想必你到现在都还未仔细看过。改日我便抽空带你出去好好看看,如何?」
  诛月脸色微沈:「牟大哥与我同行外出,倘若被其他人发现我的身份……」
  「若我会顾忌这种事,当初便不会将你带来这里了。」牟纶漫不在意地道。
  诛月无言般地沈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重新开口,字字千斤地说道:「牟大哥,若这世上有一个只有我找得到的地方,我带你去,我们一同隐居起来,可好?」
  「当然不会不好,只是我身为魔君,掌管魔界一方,不是说退就能退了的。这事还是以後再说吧。」
  牟纶游刃有余地应付过去,笑着眨了眨眼,「这魔界你还没好好玩过,你先看你何时想出去活动,告诉我。我答应你,届时无论魔务再繁忙,我也要放下一切,先陪你玩个尽兴再说。」
  诛月回视着牟纶的目光,眼底深处千涛百转,终於应了声「好」。

☆、魔魅神迷 04

  牟纶说要与诛月一同游玩魔界的承诺,终究未能实现。
  缓缓行走在落月岛上,脚下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狼藉,牟纶沈默不语,那俊朗的面容犹若冰霜凝结,却是看不出丝毫喜怒。
  罗诩追随於他身侧,勉勉强强掩住了脸上的忐忑,低声说道:「崆犵的绝杀之术,看来确是不假,想必他们全都已经……」
  话到这里不再继续,也无需再继续。事实已经清楚分明地摆在眼前。
  血、血、血,到处都是血。却没有见到一具尸身,连半块残骸都不见。仿佛一切都凭空消失,只留下满地血迹,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何其惨烈的恶战。
  牟纶拧住眉心,蓦然感觉到脚下传来隐隐震颤,愈渐剧烈。
  「君上!」罗诩惊呼。
  这落月岛,竟是要整个陷落!
  如此事态,便是连牟纶也难以补救。即使他可以补救,他也没有这个心思。松开了眉头,便就此转身离去。
  回到了自己的魔宫,进入大厅,方走几步,蓦然转过身来,一掌甩了出去。
  罗诩被甩得腾空飞起,後背重重地撞在墙壁,几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魔君的一巴掌,并不仅仅只是一巴掌而已。
  罗诩靠着墙跌坐下去,还来不及喘口气,便看见魔君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抬起了左脚,足尖朝他的喉咙踩了下来。
  登时呼吸不畅,连喉骨都快被踩碎了一般,双手抬起来却又放下,不敢反抗,也心知反抗亦是徒劳。
  牟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底的人,微微眯起的双眼似笑非笑,他说:「罗诩,你有什麽话要说的麽?」
  罗诩咬了咬牙,竭力挤出破碎的声音:「属下……知罪……」
  「喔?」
  牟纶挑眉,「你倒是说说你何罪之有?」
  他稍稍放轻了脚下的力道,罗诩赶紧急喘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地接着道:「属下明知那些魔党意图谋逆已久,却……却将崆犵的所在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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