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微笑着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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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微笑着忘却-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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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春节是2月14日。毛毛带着Joey在当地的朋友家过年,走的时候毛毛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说就不去了,情人节这天加班可以领Double的薪水。Joey在门口忽然转过身对我说了完整的一句话,我眼泪差点流下来。
他说:“姚,新年快乐。灯可以一直亮着,过年不用省电。”
情人节这天的生意特别好。这几年,本地年轻人中很流行在中国餐厅约会。尤其是春节加上情人节,更给中西结合创造了很好的氛围。这天晚上开张之前,老板特意找几个伙计在餐厅挂满了红灯笼,贴满了大红福字,连带着老板的马来西亚老婆也穿了件很合身的红色旗袍招呼客人。我在后厨接菜的时候跟正在张罗的老板娘说了句新年快乐,觉得太唐突,赶紧加上句:“你穿旗袍很漂亮。”老板娘涨红了脸看了看我,抿了下嘴转身出去了。老板捡了乐子,笑嘻嘻凑上来把红包塞到我制服兜里,“人没理你吧?哈哈!”
直到凌晨下班回家,耳朵里还都是嘈杂的声音,捂着鼓鼓的红包头却开始疼起来。情人节请假的伙计太多,我一个人基本做了四个人的活,包括打烊后还善始善终地把大厅里的圆桌都擦了一遍,这时候就确实觉得累了:整个身子从肩膀到屁股蛋都是酸疼的,膝盖僵硬,脚腕发软。不行了,老了。我叨咕着给自己解闷,开了罐啤酒,顺手把电视打开,把自己埋到客厅沙发里就再也起不来了。
电视里的同胞们庆祝新年的烟火还在耳边回响,醒来发现已经是重播了。
试着从沙发里抬出身子,异常艰难,头疼欲裂,稍一动就好像散了黄的鸡蛋。眼眶干涩,鼻息燥热,凭着多年的生病经验,我知道,这是发烧了。来澳洲这半年,最担心的就是生病,这里看病实在太贵了!摸出箱子里爸妈给带的感冒药,就着啤酒下肚,赶紧重新在沙发里躺好,希冀着多出点汗。半睡半醒间似乎做了个梦: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带着我上了辆火车,在急速行驶的火车中我的大脑和肉体同时达到了快感。能感觉到那个散了黄的鸡蛋在脑袋里剧烈地做着匀速圆周运动,伴着轰鸣声怎么都停不下来,搞得我满头大汗。
电话铃声救了我,很意外是刘薇薇打来的。
“大年初一给你拜年啦!新年快乐!”
“啊,谢谢。”费了半天劲发出个音。
“咦?你怎么了,有气无力的?”
“我觉得我好像是生病了。”
刘薇薇从City赶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几近昏迷。现在想,很可能是饿的。她看见我还在沙发里躺着先是一顿埋怨,而后扶着我回到卧室,嘱咐我乖乖躺好,掖好被子去了厨房。
这种惬意是自从长大后再也没有过的,耳旁是细细碎碎的剁刀声,再睁开眼的时候,刘薇薇已经变出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我放了糖的,一点都不辣,你要这样一口气喝下去别怕烫。”刘薇薇像个天使样的,满脸红潮,在姜汤蒸腾出的雾气中滋润地看着我。当姜汤到达胃的底部,浑身的皮都舒坦了,我缩在被子里知道,好日子就要来了。
我和刘薇薇是顺理成章地在一起的,在淋漓尽致的汗水和****时的呐喊中彻头彻尾地解脱了。
总的来说,在澳洲的这九个月因为有了刘薇薇变得琐碎又美好。每周大概三天的时间我们是早晚腻在一起:聊天、吃饭、逛街、看书。有时候看着安静地躺在怀里的她突然觉得很奇怪,她是刘薇薇吗?是我曾日思夜想的那个刘薇薇吗?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熟悉?我会把她抱得很紧,试图更快地熟悉她的气息和肉体。刘薇薇挣扎着把头从我怀里探出来,小声埋怨又面带笑容。她从不问我为什么喜欢她,我也不会问她为什么接受我,对于当前的美好来说,那些东西已经变得不重要,更适合抛到远远的地方,比如国内的某个校园里。
和之前的每一任女友相比,刘薇薇都更成熟。当然不是年龄上的优势,也不是为人处世上的熟稔,是她对于男人心理的洞悉和把握到了让我没有安全感的程度。
她不会为我整理房间不会为我做饭,她不会因为我不陪她而抱怨,也不会因为我和别的女生要好而吃醋。她会淡淡地笑,和记忆中的极富感染力的笑容不一样,是带着神秘和极强操纵欲的笑。这种操纵当然不是行动上的约束,是熟龄女人一种独有的智慧。她从来不在我面前表露任何的不安情绪,纵使我忙得昏天黑地几天没有联系她,再见面她仍是一副淡然模样,后来才知道她已经侧面打听了我最近的动向;我和队友打副本的时候她就在一旁静静看着,告诉我男人玩游戏的时候真的很帅,并求我也教她一起玩;逛街的时候无论我穿什么她都会说好看,然后撒娇地拿起另一件说“但我觉得这件更适合你”。
一开始我只是惊愕,慢慢也就习惯了这样一个不动声色的刘薇薇。这样不是很好?省了我很多的事,起码在恋爱这方面我实在是安逸得可以。连毛毛也时不时地夸我找到了个懂事的女朋友,Joey则只是从电脑前稍微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埋头继续厮杀。
在我的记忆中,和Joey的对话次数有限,最深刻的是我回国之前的一次详谈。我一直以为他只关心自己的世界,连带着对周遭的人包括单恋他的毛毛都显得十分苛刻。在那次的告别晚宴上,他手把着酒瓶挪到我身边,轻声对我说:“回国很正确,这里不适合你。”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把酒瓶放在膝盖面的茶几上,“在国外,不自私的人是活不下去的。其实曾经我和你是一样的人,太重视内心的原始感受,那时候我活得虽然自在但是不开心。你别误会我的意思,直到现在我还是封闭,不过是对自己封闭。我选择了不听自己的心底声音,听不到自己说No自然就不会对别人说No,尤其是别人的好意。我已经很努力地在找‘保留自我’和‘接受他人’之间的平衡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实话,这段话实在太深奥,似乎还包含着某种禅意,我没有完全明白。我当时倒是宁愿理解为这是他为什么对毛毛没有任何表示,哪怕是说“不”的原因。直到多年后,经历了太多世事变迁,仔细剖析我自己,才终于明白他所说的。
他指的是我和刘薇薇分手。我和刘薇薇的分手是因为小蕊。
我以为再见到小蕊的时候我会很坦然,甚至已经计划带上刘薇薇,拉着她告诉小蕊,这就是刘薇薇,我一直提到的刘薇薇,是我不能忘也不想忘掉的刘薇薇。但在今后的岁月,我忽然明白,有些人即便每天提到一百次,该忘还是会忘;有的人,纵使再也不提,不能忘掉就永远长在心中。
请允许我跳脱出这本书,来回顾下我之前所写的。这个故事一直以时间顺序发展,直到回忆到此,瞬间变得凌乱。其实这段记忆从来都是凌乱的,我只是捺着性子整理出来希望不要给大家的阅读制造困难。从我跟幼儿园老师学会讲故事起就不愿在事实里掺杂任何我的个人感情,但你也知道这完全不可能,因为这毕竟不是一段狗血的往事,很多事情都平淡地进行,也是因为对自己的表达能力没有信心,所以不得不激情些,渲染些,以增加可读性。这其实也为我讲故事这一行为制造了障碍:我不得不一次次提醒自己注意叙事技巧、注意故事框架,于是在回忆我这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时,悲哀的我成了个叙述者,还要学着对读者负责。所以我在某个悲愤的夜晚,对着圆月决心改变我的节奏,在这故事的结尾好好面对自己。
背叛不是一个好习惯,我总是这么告诫自己。我曾给自己订立底线:不能迷失自我。可很遗憾地,我一次次地被自我玩弄,跟着感觉走的结果就是我总在背叛过去中度过。
原谅我轻描淡写地带过和刘薇薇的生活,不是乏善可陈,如果我能仔细回忆的话,出一本书肯定够了。也许我们有过非常快乐的时光,也因为彼此太过于在乎说出不理智的话,或者我们和正常情侣一样度过有限的热恋期堕入无限的习惯期,我也曾为了送她一件生日礼物,生生吃了一个月土豆。
但这段日子在我心中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甚至不如她的一个曾经出现在我回忆中的背影,所以我不想赘述。分手可以有很多理由,比如:她不是我梦想中的刘薇薇,已经变得过于世故不复清纯;她秘而不宣的往事和她的聪慧都让我不寒而栗;她让我时刻感觉到安定,又有点过静,静到了世界的另一端;她妈妈一心想找个家境殷实的当地人做女婿,看到我总是不屑的眼神。或许分手真的不需要理由,就是活不起了。
接到大飞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洗澡,刘薇薇穿过水蒸气把手机递给我,脸上还带着刚刚欢愉后未褪的红潮。我心满意足地裹上毛巾走出来一把搂住刘薇薇躺回床上接起电话:“喂,怎么着?”
“大赫你听好了,我昨天才知道的,小蕊去找你了。”
我把手机合上,轻轻地亲了下刘薇薇,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朋友来澳洲了。”
只有自己知道,那个瞬间忽然耳鸣,只能听见心在跳,没有加快。在面对最诚恳的自己之前,我从未在梦中见到小蕊。
自我来到澳洲,她就已经消失,一点痕迹一点信息都没有留下,好像真的誓死与我决裂。我想起过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是否实现了她的愿望,也就仅此而已。我也想过去的事情,好像已经成为上辈子,再翻出只是泛起一阵尘埃,尘埃落定,发现我已经放下了她,至少在她再次消失前。
我还是决定独自去接她,刘薇薇还和往常一样无任何异议地点点头,甚至没有问我朋友是男是女。
这是个清晨,赶到悉尼机场的时候这个航班下来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她是下了飞机后才告诉我的,在电话里说,没事,不用急。
这一幕似乎在很多电影里都有机会看见,我只能说,非常烂俗但很真实。我站在大厅里,四处寻找着一个瘦削的华裔女孩。这个女孩儿长得还行,眼袋有点大,头发没什么光泽,腰很细,皮肤很白。她就站在离我二十米距离的盆景旁边,头发披散下来,拽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抱着一件米色的外套,怯生生地看着我,整个人比我记忆中瘦了一圈。
我有点心疼,拿过行李带她出了机场。
“还行,我以为我到这听不懂他们的话,没想到中国人挺多的,还很热心。”小蕊笑着说。
有太多话想问,为什么之前消失,为什么忽然到这。最终只能淡淡地说一句:“你在这有朋友吗?”
小蕊顿了顿,“你知道的,我没朋友在这。我来澳大利亚,就是想来看看,看看你生活的地方。”
一路沉默。
这感觉太怪了。她把头靠向我的肩膀,好像回到了两人最甜蜜的时候,那种默契似乎超越了这段不长不短的岁月和几万里长空依然没有消失,甚至涤净了之前的仇恨和隔阂,变得透明美好。
把小蕊安排到我的房间,我将和毛毛住一起。收拾东西的时候毛毛从房间里跑出来趴在门口赞叹,“小蕊你真的好漂亮啊,你身材怎么那么好!”小蕊不好意思地笑着看我,“这就是你室友吗?”转头说:“认识你很高兴,大赫有你们关照真的很感谢。”毛毛怪怪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回房间继续打扫卫生。小蕊涨红了脸叹口气坐在床上。
“你这次来是想整个澳洲看看,还是只在悉尼看看?”我决定率先打破尴尬。
“我只有三天时间,就在悉尼看看吧。”
“怎么这么短时间?”我很惊讶。
“嗯……我回到夜总会上班了,放假的时间比较短。”
这是我没有料想到的。不用说,她们之前匆忙地搬家也多少和这有些关系。
“行,那你先休息,中午吃完饭我带你出去看看。”我把门小心地关好,门缝里我看见小蕊很累地直接趴倒在床上。
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小蕊很明显已经适应了时差,相比刚下飞机时她变得神采奕奕。
“你房间外面真的太美了!好像电影里啊!”小蕊吃着我煮的意大利面,低头说,“大赫,你这面煮的时间太长了,你还是没学会做饭。”
毛毛惊讶地吹了声口哨,戏谑地笑着看我做了个封嘴的手势。我没有说和小蕊的关系,只讲了是我的朋友。看样子他是把她当成了我在国内的女友,也懒得解释。这边的留学生在国内国外各有女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寂寞的时候有个伴,大家都会表示理解。

21。第21章 割舍(2)
吃完饭我提议出去走走,小蕊说太累了,不想去市区逛。“况且我这次出来没带太多钱,不打算购物的。”她要求我带她到海边走走就好。
下午的海边一切都是焦热的。淡蓝色的海面一直起伏到远方,暗红色淡棕色的石头在沙滩静静伫立,人们坐在沙滩边高出一点的草坪上向前观望,大多是住在这的情侣。小蕊在前面低着头悠然自得地走,我们看起来不像是一起来的。一个金发的本地男孩笨拙地向她跑去,有意搭讪,小蕊略显茫然地转身看我。一股爱国情怀油然而生,我挺起胸膛大步走过去,男孩看到我连忙做个对不起的手势,笑笑走了。
我们没有说太多的话,整个下午就在岸边懒散地溜达,时不时坐下面朝大海发呆。在澳洲的这一年时间为了努力生活我忽视了身边太多的美景,这些司空见惯的东西在这一刻因为小蕊的到来忽然变得生机勃勃。我看得到她眼神里的享受、渴望和珍惜,这种眼神我怕是很久没有过了。
在沉沉暮霭中我们沿着沙滩往回走。靠近身旁的海水变得空濛苍白,又渐渐转成暗灰色,附近的灯光也依次亮起,寒意袭来。
“就这么两天时间,半天还在这蹉跎了。我带你去情人港多好,那比这漂亮多了。”我不好意思地裹紧外套。
“有什么关系呢,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不是那个。”
那个,我不敢多说,已经超出了我能支付的范畴。
“抱抱我吧。”小蕊仰起脸对我说。
我蓦然紧张起来,果然,小蕊还是带着回忆来的,这一最具杀伤力的武器。我迟疑地抱住她,把下巴放在她头顶。我们曾以各种方式拥抱:在床上两腿紧紧相贴激情拥吻;在地板上抱她在我腿上亲热;吵架后以妥协的姿势把她搂在怀里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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