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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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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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种岩洞地形。意图嘛,自然也就不用说了。他经常被拿来和长得很好看的路铭亦做比较,说他和路铭亦是我们班上的两个极端,一个是野兽,一个是美男。他倒是不太在意别人说他什么,别人叫他的外号一律照应不误。虽然他长得不好,但是一个心地极好的人。只要是他能够出上一份力的,他都愿意去做。不过即使这样,多数人还是排斥着他。林茗清表面上和他关系还算良好,其实内心还是以貌取人,同样对他有排斥的。

林茗清在班里扫视了一圈,说:“可可,路铭亦怎么样?“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问:“啊,什么路铭亦怎么样?“

林茗清突然高兴的笑起来,道:“就路铭亦吧!你跟他关系这么好,弄一张照片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立刻打断她,说:“绝对不行!路铭亦是我兄弟,再怎么样我也不能出卖他吧!”

林茗清又向班里环视了一遍,目光落在了一个人身上。她将嘴凑到我耳朵边上,悄声问道:“那么,安家名如何?“

不是吧?安家名?
林茗清才不管我用一双因吃惊而面积过度膨胀的眼睛瞪着她,一脸平静的说:“就这样了啊。可可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好,非常好!我一定会感激你的大恩大德的。”说罢,一溜烟没了踪影。

你什么时候给我说话的机会了!

我刚想将这句话吼出口,上课铃很不合时宜的响了。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个电铃是否和林茗清是串通一气的。

于是我开始思考怎么向安家名索要照片。我知道就算刚才断然拒绝了林茗清,她也不会就此罢休。她会施展她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的工夫,直到把你说得不耐烦,索性答应了她为止。再加上本人天生一副软心肠,娘胎里带的,我也没有办法。

其实从安家名手里得到一张他的照片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我不想因此和这种每个细胞都透着莫名其妙的人扯上关系。况且,看到他的那张脸,就令我感到很火大。我倒不是完全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好看的人不会造成视觉污染,而且免费为社会添一道非自然风景,谁说这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讨厌安家名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而是他令我想起了自己与之天差地远的长相和与邱比特相似的身材。不过上帝对我还算有所补偿,给了我一个智商不低的头脑。这是我唯一的优点。除了它我一无是处。

第一节课照例是自习。由于老师临时有事,所以没有人下班。我便开始给安家名传字条。

就我个人感觉而言,长得过于好看的人一般都会有一点点自恋。安家名已经在我们班里部分女生当中引起轰动了,同时也吸引了不少外班女生的眼光。当然我对这部分女生是持不屑态度的。原因就和一见到安家名我所想的一样。我想,这些已足够满足他的自尊心。而且已经开始膨胀了。如果这时候再跟添油加醋的形容某个女生对他有这样那样的好感,我敢说如果我是安家名的话,一定会在短时间内大脑短路。当然是乐的。

不过,这的的确确是一个老土到家的办法。但似乎对自恋的人而言很有效果。

“安家名,我有事想跟你说。丁可可。”

“曰!”

“刚才下课的时候有个外班的女生跟我说,她,呃……”

“你怎么连写个字条都吞吞吐吐的?”

这种事情你以为想说就可以说得出口的吗?再说了,现在我是在利用安家名,做贼难免心虚啊。

“要你管!”

“不要我管是不是?那好,我不听了。”

“别别!我说,我说!有个女生下课的时候跑来对我说想要你的相片。你有什么感想?”

“丁可可,你想要我的照片就直说嘛!”

看到这里,我差点喷血。这个家伙不是一般的自恋,而是个如假包换的自恋狂。不过,这一点到正中我下怀。如果是自恋狂的话,也许就不会太怀疑我所说的话。

“安家名你想死?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安家名啊。对了,到底是谁想要?”

“你不用管这么多。总之不是我要就对了!”

这次安家名把字条传回来时有了一段小小的间隔。我打开纸条一看,恨不得当场就去撞墙:“好啊。我下午拿给你。但是——你要叫我哥哥,你不叫我就不给。”

这算是哪门子条件?我当场就把字条捏成了一团,很想把它扔到安家名的脸上去。但是我的脑海中浮过林茗清的那张暗藏着胁迫的期待着的脸,决定牺牲个人利益,也不得不牺牲个人利益。我传了字条过去,说:“你先拿来再说。”

安家名下午果然很守信用的拿来了他答应的照片,只是他把照片传给我的时间完全不对。下午的最后一节化学课也是一天中的第八节课一向被喻为八年抗战中的反攻阶段,所以说基本上这节课是完全没有纪律可言的。化学老师满脸不高兴的讲着他的习题,形势一触即发。

当我接到安家名递来的照片时,不由得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

这一声狂笑结束了一切:不仅结束了化学课,也结束了我在化学老师心中的良好印象。他的眼睛里明显的可以看出有怒火在燃烧。

“丁可可!你给我出去罚站!”

我老老实实的走出教室。我的这一长串笑相当于一个催化剂,使得刚才一触即发的形式加快了它的反应速率。

我在走廊上看着安家名递过来的那张照片,很想再次大笑出声。他这家伙拿来的是他一岁至两岁之间的照片。照片上的安家名顶着一头可以与鸡窝媲美的头发拿着一只掉了一只眼睛的兔子娃娃满院子疯跑,后面还跟着一个端着饭碗拿着勺子的女人,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妈妈。

他不知道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呢还是故意想要耍我。不过这张照片实在是太惹人发笑了。

“哈哈哈哈哈!”我不由得再次狂笑出声。这个时候我听见了化学老师在教室里愤怒到颤抖的声音:“丁可可,你给我进来!”

化学老师的脸已经由红转成绿,现在又变得苍白。我可以猜得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会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人一脚踢出地球。不过老师毕竟是老师。在这方面他还是很有修养的。即使到了火山爆发的边沿,他还是努力做出一副很镇定的样子:“你……你跟我到办公室去一趟!其它同学下课。”

其实我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他的这一句话。要知道,他的办公室里除了化学老师之外还有很多资历很深的语文老师,他们会用极其美妙的语言把你教训得直到你认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甚至对不起他们所为你付出的口水。更可怕的是,这些语文老师几乎都是45岁以上的中年妇女,都在更年期的边缘徘徊,下面的,我就不好说了。

总而言之,我在被化学老师带到办公室之后意料之中的被语文老师们的口水淹了个半死,然后他们才心满意足的一个个分别离开办公室。接下来,便是化学老师的训话。他从他上中学时上课专心听讲不做小动作说起,说到他即使现在见了导师仍然彬彬有礼。所以说,我的表现和他的表现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教育我尊师重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他还说我上一次测验成绩与前一次的成绩相比起来差了很多,如果不好好努力会考是拿不到A等的。我前思后想了很长时间,记得自己的测验成绩只比前一次差了2分,而且都是忘了写“答”被扣的分,这哪里算是相差很多?

他说完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几乎睁不开了。天也已经差不多全黑了。他语重心长的说了最后一句话:“丁可可,你要好自为之啊。”

我不断的点头称是,暗自庆幸着自己终于可以脱离苦海。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办公室,低头看表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安家名站在楼梯口。

安家名一脸笑意,说:“丁可可,小时候的我也很帅吧?”

我忿忿道:“帅,的确很帅。比蟋蟀要好上负一百倍。”看来我先前的看法是完全正确的,这家伙不是自恋,而是非一般的自恋!

安家名停顿了一下,说:“你,你还欠我东西呢。”

我知道他所说的是指什么,但是故意装傻,说:“哎呀,这么晚了。好孩子不可以晚回家的。那就下个礼拜再见了啊安家名同学。”说罢转身便要走。

他拦住我,说:“喂……不要装傻!”

我无奈之下只好开口,声音低似蚊叫:“哥……哥”

安家名得寸进尺,说:“我听不见。”

该死的安家名。“哥哥。”

“哎!”他很高兴的应了声。昏黄的灯光下,我看见他的带着纯真的笑意的脸。很单纯的笑容,飘着像橙子一样的清香味道。

我的心顿时沉了一下,带着开始发烫的双颊仓皇而逃。

路铭亦在车篷等着我,带着一脸淡淡的橘子香气的笑,和安家名一样。我很愉快的取了车子,和他一同回家。

只是跟哥哥对妹妹那样的笑容而已。没错。
星期六一如往常一样到处泛滥着阳光。此时的我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现在是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到三点的时候,我的行动便会有了方向——三点钟开始我要继续进行已经延续了十几年的小提琴课程。

在音像店的门口贴了一张很大的《寻找周杰伦》的海报。我想起前几天在班上的惨痛经历。我不过说了一句周杰伦的音乐算不上艺术就遭到了全班三分之二女生的唾骂以及暴力,即使是跟我关系要好的萧婳也没有放过我。全班60个学生中有42个是女生,我不敢想象如果再说下去自己的下场会是怎样。

其实我想说的是周杰伦的所谓音乐与艺术是完全平行的两条直线。永远不会有交集的并行线。

就算再给我一个脑子我也想不通为什么现在的女孩子都愿意放弃尊严跟在周杰伦身后叫嚷“Jay你好帅”之类的话。此人要学历没学历,要长相没长相,而且唱歌时口齿不清毫无感情,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了不包括我在内的无数女生的视线?

请注意,以上所说的纯属我个人观点。我国法律明确规定公民有言论自由。所以我所说的这些没有挑唆人民反对国家、对伟大祖国毫无攻击性的话是完全受到法律保护的。但是我不想让自己的脑袋遭受鸡蛋西红柿抑或是白菜帮子之类东西的袭击甚至是石头。要知道我的脑袋只有一层皮,这些东西打到头上肯定会痛的。就算我皮厚些,感觉不到痛,这也是在浪费国家资源。总而言之是不好的。

两点五十。我开始朝琴行走去。

我受了父母之命在这里学习小提琴。即使他们二老远在海外,却也不忘每个星期打一次电话给我的小提琴教师,看我是不是准时来琴行报到。如果我胆敢逃了小提琴课而到外面去厮混的话,那简直就是找死。

我的小提琴老师是个做事极讲究条理的人,因此对我的指导也就按部就班。其实我的水平远超过了他想象中的水平,但是他坚持“欲速则不达”这一伟大真理,所以至尽我仍在小提琴练习曲中徘徊。

我进了琴行,向老师行了礼,然后打开我的琴盒。盒子里安睡着金黄色的葛达尼尼。据说这把小提琴是一位著名的大师所造,自然价格也就不菲。这也就是我母亲坚持要我学习小提琴的唯一且无聊的理由。

我曾经上网查询过这位大师的名字,却记错了他的名字。荧光屏上于是显示出我错打的“帕格尼尼”。

他意外的是一位出色的小提琴家。在监狱中用一把残缺的小提琴写出了不朽的篇章。即使只有两根弦,他也可以写出扣人心弦的音乐。

这样的音乐才是艺术。

小提琴教师把琴谱放在琴架上,指着第24首基本练习曲说,今天练这一首曲子,你自己先把曲子弄熟了,然后我再告诉你应该注意些什么。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问:“老师,你知道帕格尼尼吗?”

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些慌乱,说:“也许……也许是个外国的画家,像凡·高一样,很出名的那种。你只要练好你的曲子就够了。”

我完全失望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做上这个小提琴老师的。既然他当初是学小提琴的,就应该懂一点有关著名小提琴家的知识吧。

我毫无兴趣的拿起弓正准备练习。忽然听见了一阵很有力的打鼓的声音。很纯粹的味道。我一边拉着小提琴一边想象着这个鼓手应该是一个怎样的人。鼓点变化多端,牵动着我的心。既然声音很有力,那么应该是一个有很分明的肌肉线条的男子,而且可能还束着辫子,头上系着颜色鲜艳的头巾。不过也可能是一个头发剪得很短很短,上身穿着紧身的T恤,下身穿著那种有很多很多洞而且手指上戴着金属戒指个性很鲜明的女孩。

我很快就练完了这首基本练习曲,趁着老师在教一个领悟能力稍低的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我溜出了琴房,向着那间传来鼓声的练习室走去。

我悄悄的推开房门,正想验证一下这位鼓手是否与我想象中想同时,却看到了一张阴魂不散的脸。靠!我是不是见鬼了!怎么来这个地方都会遇到这个自恋狂!比我想象中的差远了!天上和地下!当然,我见到的这个自恋狂是地下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宁愿回去继续无聊的小提琴练习,也不愿意看到这张令我极其不爽的脸。不过当我想要关上门的时候,更倒霉的事情发生了。里面的这个正在打鼓的人居然开口说话:“丁可可,我看见你了。不用躲了。”

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算我不进去但他既然知道了我在这个琴行里而且目前没有下课所以没有躲避的可能,到时他总会找上门来的。那还不如现在进去跟他说两句然后走人。

我只好装作大大方方的推门进去,说:“安家名同学,好巧啊。”

他诡异的笑道:“是啊是啊。”不过这种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是不会让我感到当同样的笑容出现在帅哥脸上的那种感觉,他的笑只会让我起鸡皮疙瘩。

他继续说:“你躲着我干什么。”

你小子是白痴还是怎么的。我躲着你当然是因为不想看到你。我在心理这样说。不过为了不让这厮出了琴行之后到处去破坏我在大众心目中的良好形象,于是我这么说:“谁躲着你了。我一开门你就说你看见我,我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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