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嫁之锦绣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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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嫁之锦绣花开-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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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何处做活。”他踱步到主位上坐定,拿起一旁的青瓷茶盏。

“婢子在听雨楼做杂活。”

“霖儿那里。”他嘴角笑意更甚,怪不得。原是生活所迫,怕也没少吃霖儿的苦头。

锦娘亦瞥见他嘴角的嘲讽,想来他是误会了。也不辩解,只从容的站在原处。她就是想让他误解。

“叫什么名字?”

“锦娘。”

“锦娘?”萧衡复了一边她的名字,揉揉眉心似是在想什么。果真忘了。

“爷还记得柳主子么?”锦娘浅笑着进入正题。

“柳儿?”他喃喃道,又问“她还好么。”自她进了西边耳房他便再没去看过她,想来也有两年了吧。

“柳主子病了。”锦娘看着他蹙起的剑眉淡淡道。

“病了就请大夫。”萧衡道。心想这丫头到底想说什么。

“爷觉得这偌大的将军府有谁可以为柳主子请大夫。”她说的云淡风轻,却暗暗讽刺了萧衡的无情和刘氏的刻薄。

果然首座的萧衡脸色变得很不好。

“柳主子说爷是重情之人怕是不会眼见她病死冷塌。”锦娘见好就收。嗓音揉揉撩人心头。

“你为何帮着柳儿。”萧衡盯着堂下的人,这丫头虽为婢女却从容淡定。浑身透着慑人的贵气。心也聪敏竟懂得吊他胃口。

“不过是承了柳主子的恩情。”

“你是?”萧衡诧异,他想起来了。她就是早些年柳儿曾经跟他要走的那个干枯瘦弱的丫头。没想到几年光景竟出落的这番模样。

“爷既然能想得起婢子,是否也记着柳主子的好。”锦娘看着他嘴角弯弯。

他虽薄情但非无情,脑中逐渐浮起那个梅林深处抚琴的秀美女子。

他起身沉声道“带路。”

“是。”锦娘拂拂身走了出去。自有大堆管事婢子跟在身后。

萧衡随处看了看屋子虽说简单却没想象中的萧条,窗明几净。想是这丫头的功劳。

“柳姐姐。”锦娘扑上去摇着瘦骨嶙峋的柳姬。才两天她便成了这副模样,像是遇上了吃人的妖精一般。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大夫。”身后的婢子被他冰冷的语调吓到唯唯诺诺的跑出去。

萧衡看着床上的人儿心里一热,毕竟是他曾经用心疼过的人儿。他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柳儿,委屈你了。”

她看着他虚弱的一笑,却耀若星辰。锦娘许久都未见过如此璀璨的笑容。

大夫很快便来了,锦娘退到一边并未表现的焦急。她已经做了该做的,了了她未了的。剩下的便只是命数。

萧衡看着一旁如此冷静的锦娘,一时间无法摸清她的心思。

如此佳人,亦是难得。

锦娘感到他投过了的目光,不回避也不回应。

她想。女人与男人,心绪还是不同。

半晌大夫放下纱幔摇摇头道“这位姑娘长期积怨成疾五脏皆以破损,怕是时辰不多了。”

萧衡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管事赶忙上来领着他离去。

“爷。”柳姬虚弱的声音穿过床幔。萧衡上前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道“我在,柳儿你想说什么。”

“妾身有一事求爷。”

“你说。”

“帮妾身好生照顾锦娘。”又对锦娘招了招手,她举步上前,柳姬道“好妹妹,来不及教你抚琴了。”

之后,她干瘦的手自他手中脱落。

她知道柳姬说的照顾分两层意思,她亦感到萧衡投过来的灼人目光。但她还是兀自退了出去。

不远处长案上摆着前些天换上的大把红梅,在慑人冷气下已全部萎靡。她看了一眼纱帘后呼吸微弱的柳姬,或许花从枝头坠落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死去了。不知为何眼前竟浮现昨日那个性情刚烈脸色苍白的上皖女子。

许是,落花犹似坠楼人。

情愿,流水无情草自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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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暗涌

膝下的园圃塞了厚厚的棉花,锦娘跪在蔼蔼的香雾中。

许久,也未觉着冷。她得了萧衡的特许在此处为柳姬守灵。

灵台上的牌位在温热的香雾中披了一层层薄薄的面纱。旁边放着特制的红木雕花琴筝。袅袅中,她似乎听到了绵远的琴音,仿佛绸缎般柔和光滑。又似初春破冰的声音,禁锢了许久的沉鱼游上水面。

滴水恩,涌泉报。

柳姐姐,锦娘对得住你。

她闭起眼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安宁。脑中却无法停顿下来。她知晓,如今亦不是一盒胭脂可以解决的事。

萧衡今儿领兵出征,在厅堂对一大家子人发话。他穿着月白色菱形盔甲手扶着腰间的长剑站在前面。虽是些场面上的话,但他声音浑重低沉似是要穿透每个人的心。

刘氏站在他右下侧,其余的姨娘婢子皆在她身后。她淡妆素雅,发髻松松挽起。雍容而华贵。

细细的听着萧衡的教诲,半晌柔声道“爷放心,家里妾身定当处置妥当。”

“嗯。”萧衡满意的点头,虽对她有诸多不满可这一大家子的确需要一个人操持。否则各房里还不翻了天。

五位姨娘亦上前道“妾等爷凯旋归来。”

“嗯。”萧衡满意的应了声。这才指着一旁的锦娘对刘氏道“这些日子锦娘就托夫人好生照顾。”

刘氏举步上前拉住锦娘的手温和的道“妾身记着了,妹妹如此可人儿又得柳妹妹遗托妾身怎敢怠慢。”锦娘的手尚在愈合中被她抓的有点疼。她那声“妹妹”亦叫的她心底发寒。

刘氏见她不语接着道“东边的香缘阁一直空着,今儿就叫人收拾妥当给妹妹住吧。”

萧衡不支声当是默认。锦娘心里嘎登一下,怕是已成了这屋里人的眼刺。

香缘阁是萧老夫人金氏的遗屋向来空着。她住进去算哪档子事。

“妾身认为不妥。”说话的是三姨娘余氏,她是萧衡早些年从边关带回来的。瓜子脸,杏仁眼,身材丰满,只够的上秀气。在五位姨娘中姿色最差。平日在府中巴着刘氏过活。

“有何不可。”萧衡沉声问。

“香缘阁是金夫人遗楼,怕是。。。。。。”她故意低头扭了扭帕子睇了刘氏一眼。

“余妹妹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另择住处就怕委屈了锦娘妹妹。”刘氏为难的说。

这样一来锦娘在萧府的身份已然暗中确定,谁都明白萧衡有心收她。只是眼下挨着出征,没了闲暇。竟同意让她入住香缘阁,将来得宠还能了得。

锦娘往后退了一步跪至地下道“谢爷,夫人,奶奶眷顾。只是婢子无缘收受。”

刘氏上前假扶了一把道“妹妹此话何意?”

“柳姐姐刚去,婢子自是不敢华服加身。”又伏到地上道“婢子想到西院耳房为柳姐姐守孝,求爷,夫人和各位奶奶成全。”她依旧自称婢子。心里清楚萧衡一走整个将军府还不是落入刘氏手中。将自己推入风口上是愚蠢的行为,人在没有能力保全自己时低头亦是一种生存方式。

萧衡打量着伏在地上的人儿,这丫头果真机敏。

刘氏心里亦惊,这贱婢绝不可留。否则等萧衡回来定是变成自己的后患。

各自在心里盘算了半晌萧衡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也不枉柳儿疼你一番。”

锦娘连声道“谢爷隆恩,谢夫人成全。”

萧衡对刘氏道“给她置些行头再拨两个丫头过去。”

刘氏笑着将她扶起道“爷放心,妹妹这般模样可真是出水芙蓉,恐是这府上无人能比。妾自当好好为爷照顾着。”

聪明人之间向来只在细声软语中暗涌。

婢子们压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这府上的主子果真个个都是厉害角色。

这时萧霖打外面回来见父亲即将远征,泪眼迷迷的扑上来“爹爹今儿就得走?”

萧衡抚了抚怀里的爱女道“你这丫头又哄骗爹爹,怕是这两日到裕山游玩早忘了吧。”

萧霖吐吐舌头道“哪有。”余光撇到站在刘氏身边的锦娘,她退了一步疑惑的啐道“你这贱婢,皮又痒了?杵在这作甚?”

刘氏见此上前便打了萧霖一个耳光。

萧霖没想到母亲竟当着这么多人驳了她的面,惊道“母亲。”身边的阿宝和红梅亦吓了一跳。心下虽有疑问可当着这么多主子哪有她们说话的份。只横了锦娘一眼上前扶着萧霖。

“没大没小,粗里粗气怎像将军府出来的小姐。”

见刘氏沉下脸来她委屈的转向萧衡道“爹爹。”

“你母亲说的对,你是该好好管教管教。如此泼辣怎上的了台面。”

“哼。”见一向最疼自己的爹爹亦不站在自己这一边萧霖气着跑了出去。

“小姐。。。。。”红梅跟阿宝赶紧跟在其后。

“妾身管教无方,请爷责罚。”

“罢了,罢了。”转念又道“霖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请个像样些的婆子好好调教一番。如此下去成何体统。”

“妾明白。”

萧衡缓了缓脸色道“府上的事就劳烦夫人了。”

刘氏亦温婉的说“爷严重了,都是妾分内之事。”

又对一旁立着的侍卫道“时辰不早了。走吧。”

一群人皆俯下身道“爷走好,望爷早日凯旋。”

萧衡离府之后。

余氏道“妹妹这般聪明,怕是知道该如何自处。”明显话里有话。

“三奶奶抬举婢子了。”

“妹妹如今得爷赏识如此贱称岂不跌了身价。”二姨娘秦氏道。她是城里药材铺的独女,长得娇俏可人只是性子辣,爱翻事端嚼舌根。怕是做小姐时站柜台落下的根。

锦娘道“爷不过是应了柳姐姐遗愿何来赏识一说。”

“妹妹这话过谦了,以妹妹这种姿色恐是全府上下再找不出第二人。”五姨娘肖氏道,她鹅蛋脸,柳叶眉,樱红擅口,媚态天成。除却已故的柳姬与莫主子属她姿色最佳。被人比下去自是心气不顺。

锦娘余光飘过整个华丽的厅堂。外面恐是已乱作一团,这诺大的将军府内依旧糖衣醋蛋,没有一点战争气息。

她道“奶奶们如此谬赞实是折刹婢子了。”语气波澜不惊。

刘氏立在一旁见锦娘全都不接已觉无趣淡淡道“妹妹也乏了吧。”指着一个贴身婢子道“今后你就去伺候妹妹吧。”

“是。”

她走至锦娘面前俯身道“婢子竹影见过小姐。”

锦娘现在身份确也尴尬,明眼人都能看出萧衡的心思。可又无定下身份,只能先称作小姐。

锦娘亦俯身道“谢夫人赐人。”

刘氏正正色道“还不扶妹妹去休息。今后若妹妹有何闪失别说爷要罚你就是我也定不轻饶。”

“是。”竹影娴熟的上前扶住锦娘。

她现在亦不过是粗衣麻布的婢子打扮,一个婢子扶着另一个婢子走在高墙大院里好生奇怪。

正文 第六章,萧岳塘

萧霖自婢子口中知晓了这两日府上的事。

红梅嗔道“这贱婢,早就看她不安分。”

阿宝亦道“是啊小姐,我也这么觉得。”

萧霖脾气上来摔掉手中的茶盏怒道“这会儿叽叽喳喳,早干嘛去了。”

红梅与阿宝皆跪下道“婢子该死。”

萧霖踹了红梅一脚道“从小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但凡你们要长点脑子那贱婢还能得逞。”

“你也不见得有多聪明。”刘氏的声音响起平静中透着浓浓的怒气。

“参见夫人。”红梅与阿宝哆嗦着跟刘氏请安,如此疏忽她岂能轻饶她们。

“下去。”刘氏怒道。

“是。”如临大赦般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母亲。”萧霖青着脸显是为刚才的事与刘氏怄气。

“这两日玩的可尽兴。”

“啊。”萧霖一时不知所云,母亲竟然还有雅致问她玩得如何。

“裕山叔母的病好些了么?”

“还是老样子,表哥说怕是好不了了。”

“代我写封书信过去就说请岳塘来府上做客。”

“母亲要请表哥来。”萧霖盯着刘氏,她母亲总是如此深不可测。

“有何不可?”

“哦。”萧霖有气无力的应着,事实上一切都与她无关。这府里谁当家都无所谓,女人与父亲而言不过是身上的一件锦袍,只有她才是他的心头肉。

“在权谋上,那贱婢强你百倍。”刘氏押了口茶,看着地上摔碎的茶碗道。

“母亲。干嘛拿一个贱婢跟我比。”萧霖嗔道。

“身份是上天垂怜,地位却可以颠覆。”这丫头没有一点随她,百般敲点都不彻悟。

“霖儿晓得了。”萧霖看着母亲拉下脸摇着她手臂讨好道。

“好了,赶了一天路你也休息吧。”刘氏起身抚开她的手。

“恭送母亲。”萧霖淡淡道。

夜渐渐深沉,连着几日都没了月光。院中的树影也隐没在黑暗中。隔着纱帘传来竹影铺床的稀簌声。

锦娘拿起银针挑了挑乔木桌上的油灯。藕荷色丝绸寝衣扫过桌面。垂髻蓬松,簪一根雕工细致的梅花发钗。心绪飘渺若流风之回雪,望着刘氏送来的大堆头面,首饰,锦衣华服,竟这般不安。

“小姐。”竹影自内室走出怯声道。这主子真奇怪,连着几天不吩咐她做事也不与她多话只一个人坐着。

“你去休息吧。”锦娘淡淡的吩咐。

而后竹影扑通一声跪至她面前哭诉道“婢子该死,请小姐责罚。”

“哦,你何错之有?”

“夫人要婢子好生伺候小姐,可是婢子。。。”

这女婢是刘氏的贴身之人她自是不会信任与她。笑着将她扶起道“姐姐多虑了,锦娘自小做惯杂事自不会使唤她人。”

“小姐折煞婢子了。”

“姐姐别这么说,我与你也不过是一类人。”锦娘扶她坐下道。

“小姐怎会与我们相同。小姐生的美,心也灵秀。”说话间流露了些许失落与不甘。

“姐姐进府多久了。”

“十几年了吧。”

“一直在夫人身边伺候?”

“承蒙夫人垂怜。”心一惊察觉自己失言连声道“小姐若是真的怜惜婢子,就放些活让婢子去做。那样婢子心里也舒坦些。”

锦娘看她突变的脸色笑笑道“若是这样那锦娘就随了姐姐的愿吧。”

竹影亦起身道“谢小姐。”

“夜深了,歇着去吧。”

“是,小姐也早些歇了吧。”

说着退了出去。锦娘吹了烛,镂花门幽幽闭合。只余些光影在屋里闪烁,她在早春的夜里和衣而眠。似是听见竹影提着灯笼往前院走去急促的脚步声。

往内侧移了移,华衣细软与她而言终究不踏实。

初见岳塘她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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