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妃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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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妃倾心-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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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没有想过她会将这些话这样平淡的说出,她以为她对他的恨意因着时间因着距离好歹淡薄了一些。

但是没有。她还是那样恨他。

脑中默过千遍百遍他的名字,然想是一回事,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

她恨他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却从不点破。看着她像个傻子一样,一步步沉沦。

她恨养父为什么要告诉她真相,就在她和他才刚刚互许终生之后。

她恨老天这场安排,但终究是无法。命运,就是命运。

所以如今她只能接受这一切,去完成养父留给他的使命。

复仇。

“你是苍泽人?”太后语调泛出些冷意,神色也比之先前防备了几分。

“是。”语柔答的不卑不亢:“但苍泽的先皇灭了我穆家满门,又是轩王亲自领兵。父债子长天经地义,于情于理我要他的性命都不为过。”

太后淡淡哦了一声。这丫头倒是与她想象的不同。不过既然敢跟她做交易,不知道她够不够格。

但……

“哀家瞧着皇儿倒是待你有些不同。”

语柔长如蝶翼的睫毛颤了两颤,笑了一声:“许是因着小女子曾救过皇上一命罢。此事小女子不敢长记,而皇上仁德或许就念在心里了。”

太后闻言一愣,这一层她倒着实不知。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忽闻殿门处传来一声高亢的通报:“皇上驾到。”

二人均是一怔,目光同时移向殿门处。

尹书凡在话音刚落时已经踏过门槛,目光在落到仍是跪着的语柔身上时皱了皱眉,脚下的步子又急了几分,行至她身旁向太后行礼:“母后。”

言毕伸手就欲将语柔拉起来。

此番跪得着实久了些,久到她的双腿都已经毫无知觉。被这样突兀的一拉,她还来不及反应,脚下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却被尹书凡牢牢抓住。

尹书凡见此有些不悦:“不知语柔犯了什么错母后让她跪了这样久。”

语柔有些站不稳,仍强撑着笑道:“皇上误会了,是语柔初来乍到没有向太后请安,心中很是愧疚。是以自罚一直跪着,并不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尹书凡将怀疑的目光在她二人身上转了转,最终落在太后脸上。

 第22章 锱铢必报会有时(上)

太后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对上他探寻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尹书凡仍旧皱着眉,看向身前的人心疼道:“母后素来宽容,你若是请罪有这份心意就行了,何须跪得这样久。”

语柔心中默了默,若不是我随机应变只怕你就要和你口中宽容的母后生了嫌隙了。到时她更是将我视为眼中钉不可不拔,我又何苦来哉,不如自己先认了日后好在她这里讨一分情。

闻言只是勉强扯出一丝笑。

双膝上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又酸又痒只消动一动就是钻心的疼。但在太后面前又不好失态,只能这样倚着尹书凡才勉强能够站住。

太后靠向椅背,疲惫道:“罢了,说了半日话哀家也乏了。皇儿和穆丫头就暂且退下吧。来日方长,改日哀家再请穆丫头来喝茶。”

语柔打了个哆嗦,心道这个称呼唤的着实亲切了些。又道可万万别再叫她来“喝茶”了,除过与太后这一番斗智斗勇她着实有些吃力避开不谈,估摸着再来几次她的膝盖也就废了。

尹书凡闻言点点头,搀着语柔就向殿外走去。

只闻脚步声渐远,太后才缓缓睁开打算闭目养神的眼,沉沉唤了一声:“忆安。”

自后殿的珠帘处走出一位与太后年纪相仿的姑姑,她步履稳健,行至太后身前,躬身问安:“太后娘娘。”

太后又将双眸闭上,面容里有些疲惫的神色:“你瞧着那丫头如何?”

忆安姑姑语调中带着一丝笑意:“太后娘娘的心事,奴婢不敢妄自揣测。”

“你啊。”太后长叹一声。

忆安走上前去伸手揉上太后的额角,力道拿捏的正好,就如她这么多年一样。半晌,听到她的低沉话语:“哀家老了,也需要一个人替哀家管管这景引宫。”

忆安仍旧垂着眼,语调没有分毫变化:“太后娘娘心中不是已经有了人选?”

太后淡淡一笑:“还说不敢妄自揣测,这些年哀家心中如何想也就只有你最明白。”

午后阳光穿破薄薄纱绢洒落满地,几只寒鸦怆然鸣叫略感萧索。

忆安手中动作不停,远目庭院中几乎落尽的枯枝,说道:“奴婢瞧着那丫头很是不同。”

“哦?你倒是说说,如何不同了?”

“与后宫中的其他娘娘小主不同,皇上待她,也很是不同。”

太后缓缓睁开眼,沉稳面色终于有一丝动容:“她虽说自己无心后位,哀家倒是觉得,这个后位由她来坐,似乎可行。”

忆安默然,方才她一直站在珠帘后,是以只得瞧见那位姑娘的洁白裙裾。但从她的话语中,她知道,她像极了太后年轻的时候。

她的名字是太后给取得,忆安忆安,愿忆长安。太后此生的心愿,只怕就是浩越长安罢。

***

这厢尹书凡扶着语柔一路向书韵宫走去。

蜿蜒宫道上,他温润嗓音自头顶响起:“太后可有为难你?”

语柔轻轻挣了挣,没有挣开,有些颓然的摇头。

奈何宫道幽长,她被他搀着着实觉得别扭。是以又挣了挣,低声道:“丫鬟们扶着就行了。”

尹书凡却不为所动:“不妨事。”

语柔哑然,这桩事要是再传了出去只怕后宫的嫔妃都必定将她恨之入骨了。

又走了几步,尹书凡忽然伸出空余的那只手一把将她的兜帽掀了下来。对上她不解的神色,他只目不斜视道:“捂得这样严实做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

一语中的。

她带兜帽除过怕冷以外,也是不想让他人瞧见她。不过似乎越是这样掩着,越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

她不服输的嗫嚅了一句:“冷……”

而下一瞬他已将她拥入怀中,尾音都带着笑:“现在还冷么?”

语柔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总觉得,这样的尹书凡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虽然她心知他在她面前刻意维持着从前的模样,但那无意识流露出的属于帝王的威严与从容不迫的神色是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了的。

那是她所不熟悉的——尹书凡。

书韵宫前,李立海垂手而立,见尹书凡一行人回来赶忙上前躬身问安:“皇上,穆姑娘。”

尹书凡点点头,就要越过他走向殿中。语柔却停下来,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好一会儿,才笑道:“多谢李公公。”

李立海微微抬眼就对上她有些凌厉的目光,赶忙垂眼,心中竟有些打鼓:“无功不受禄,不知姑娘多谢奴才是为了何事?”

 第22章 锱铢必报会有时(下)

语柔漫不经心抬眼望向琉璃瓦上飞起的屋檐:“若不是公公提点淑妃娘娘的一番话,语柔现下还见不到太后娘娘尊容,可不是得多谢公公好意么?”

李立海浑身一凛:“奴才不知穆姑娘此话是何意。”

语柔跟上尹书凡的脚步,慢悠悠扔下一句话:“公公知不知道,你我心知肚明。只是语柔在景引宫中无依无靠,更是无欲无求,如今寄人篱下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

太后她开罪不起,淑妃和李立海她可不想轻饶。

淑妃心中有气也就罢了,可这李立海为何要为难她,她着实有些不甚明白。

但这一席话既是说给李立海听,又是点醒了尹书凡。至于接下来要如何做,那是尹书凡的事,他的后宫理应由他治理,与她无干。

不过估摸着太后一时半刻也不会再叫她去喝茶了。她现下要做的,是将身体养好,早日服了解药才是正经。

之后东莲告诉她,如今景引宫中共有两位娘娘,五位小主。语柔默了默,她觉得浩越皇帝的妃子还没有轩王府的姬妾多。位分最高的要数淑妃与德妃。淑妃薛以珊是镇远将军之女,另外还有一位德妃乃是当朝丞相的女儿。

语柔展颜一笑,皇室就是皇室,果真到了哪里,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左不过这位德妃或许比她的命要好一点。从前她的养父在生前在朝中的地位一年不如一年,她也只能为了阮家嫁给轩王。

而这位德妃入宫之后就成了四妃之一,着实可见这位丞相在浩越的朝野中是有一定地位的。

东莲一边帮语柔绾发,一边笑着说道:“这两位娘娘可是自皇上还是太子时就嫁入太子府为侧妃的,如今入宫位分自然也会高些。只是不知淑妃娘娘今日如何惹得皇上不高兴,这几日罚她闭门思过呢。”

语柔敛眉低笑,尹书凡的动作倒着实快些,只是这下淑妃怕是要恨死自己了罢。忽然想到一桩事情,抬头对着铜镜中的东莲问道:“从前似乎听闻太子妃过世了?”

东莲偏头想了一阵,有些疑惑道:“没有啊。似乎先前的太子妃犯了什么事,皇上在登基之后一怒之下将她打入了冷宫。”将手中的牛角梳子放下,又执起一根碧玉簪子在语柔如缎的墨发上比划着:“不过仿佛太子妃性子有些跋扈,自打入太子府时皇上就不太待见她。”言毕又吐吐舌头:“姑娘不会怪我吧,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不是。”

语柔闻言笑笑,将她此时手中换上的绯色绢花取下来,又将她放下的方才那根碧玉簪子簪在发顶。这么说,因着太子妃在苍泽境内丢掉了性命而发兵攻打苍泽只是尹书凡的借口了,她果然料得不错。

半晌,才又说道:“这是我问你的,不怪你。只是这些话,以后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万不可在别人面前说。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只怕是要罚你的。”

东莲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定定的看了语柔半晌,眼中忽然弥漫起水雾:“穆姑娘,你真好。”

语柔有些哭笑不得:“本是嘱咐你两句,怎么倒惹得你哭了,快别哭了。不然我就是白嘱咐了,心中着实不安啊。”

东莲忙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珠:“奴婢不哭了,穆姑娘,你可千万不要怪自己。”

对于这样一个太容易轻信他人的小姑娘,语柔有些嘘唏。能在每走一步都是踏着别人鲜血的皇宫中还保持着初心,实属不易。

东莲的情绪变化的着实是快,现下已经一扫方才的感激神色,一边收拾着铜镜前的发簪头饰,口中一边念叨着:“皇上对姑娘真好啊,姑娘才进宫几日就赏给姑娘这样多的首饰。”将抽屉拉开,放进几个不合意的珠花:“也不知皇上会封姑娘一个什么位分,依奴婢看最低也是个嫔位。”

嫔位么?语柔站在她身后,瞧着她忙碌的背影。若是尹书凡真的将她纳入后宫,那她倒觉得给她的位分越低越好,这样或许可以渐渐淡出嫔妃们的视线,不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想到此处,她觉得是否该和尹书凡提一提这桩事。但又觉得自己突兀的提起,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在催促他赶紧给她一个位分。

虽然她觉得这样无名无份的呆在景引宫确实有些不妥,但尹书凡一天没有给她名分,她那颗已经经不起折腾的心就一天不会高悬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

 第23章 化鸾为凤自情痴(上)

君骆白将解药送至她殿中已又过了三日,这三日她果真一日困似一日,但只要入梦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惊醒,这种痛苦的折磨终于要被终结,语柔有些欣喜。

她端起茶杯饮下解药,目光对上君骆白微微有些泛青的眼眶时心中一颤,稳住声线才道:“师兄,这几日辛苦了。”

君骆白在她身旁坐下:“和我需要这样客气么?”

语柔笑笑,她与师兄自小一起长大若说是亲兄妹都不为过。从前这句道谢的话自不必说,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理应怀有一颗感恩的心。

君骆白见她有些发怔的神色,就明了她的心思又不知飘到何处去了,顿了顿,又说道:“你既已经安好,那我不日就要回苍泽去了。”

语柔闻言一怔,下意识的将手中的茶杯捏紧:“这就要回去了?不再多待几日么?”

君骆白别开眼,淡淡道:“我整日待在后宫之中也终归是不妥,况且,我见浩越的皇帝对你也着实不错。如此,我就放心了。”

语柔默然而坐,师兄若是走了,那就真真正正的只剩下她一人了。

她心中纵然有万般不舍,可师兄素来心系山水,又如何忍心将他绑在自己身旁。

念毕勉强笑笑:“此时皇上许是在书韵宫的正殿中,师兄住了这么些日子要走也需得同他打声招呼才是。”

二人一同向正殿处走去,今日天空中有墨云翻飞,语柔紧紧身上的披风,声音有些打颤:“该不会要下雪了吧。”

“你素来最怕冷的,下了雪你也正好不用出门了。”

说话间已来到正殿前,随着汉白玉石阶拾级而上,走过九节就停在朱红殿门前。

语柔站定,终于发觉有哪里不大对劲,因为此时整个殿前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而理应在殿前侍候的李立海也不见踪影。

不过许是在殿中也未可知。

她又走了几步,停在门槛处。想了半晌没人通报她是不是应该先敲敲门。但又觉得在皇上的寝殿门口敲门着实有些别扭。

终于抬起手来打算直接将厚重木门推开。

然手忽的就在距殿门三寸处停住,因为她似乎听见殿内隐隐有争执声传出来。

这几日尹书凡将批改奏折一律搬进了书韵宫。虽然她一再向尹书凡保证那日太后传自己去不过是说说闲话,但对上他始终有些疑惑的双眼,她觉得他此举应该是怕那日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所以此时殿中有大臣与尹书凡议论朝政并不稀奇。

她这般贸然进殿终究是不妥,但又念着尹书凡一副温润模样而殿旁又无他人不要出什么事端才好。是以将僵住的手收了回来,没有进,亦没有退,只凝神细听。

君骆白见她的模样,也走上前来,只默不作声的瞧着她。

这时殿内传来声响,是一个她从未通过的低沉男声,话语中带着薄怒:“皇上也太不理智了些,皇上才刚登上帝位朝中初定,本是为明哲保身才选了这样一个且进且退的平缓战术。皇上仅仅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就力排众议将战术改为急攻,又不顾生命安慰抛下战事朝野亲自深入敌国腹地。皇上这样做,可有想过江山的安危与将士们的性命?”

尹书凡似乎极轻的唔了一声,语调沉静:“朕当日确是冲动了些,初闻她薨了的消息只想让轩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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